第36章 她才不要問,免得被氣死

林南喬壓下心口的酸澀,走到他的身邊。

一手撐在鋼琴上,一手握住他有些發燙的下頜,“寶貝兒,是我呀。既然我來了,就沒有打算走。”

她一語雙開地說。

錦禦的眸子眯起,看向麵前這張麵孔模糊的臉。

他能夠聞到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香氣。

她說,既然我來了,就沒有打算走。

哦,他沒有做夢。

他的眸子眯細,妖邪暴戾的暗黑氣場全開,因為高燒又沙啞的嗓,冰冷邪氣:“你知道我是誰嗎?”

林南喬對於這張小醜的臉太熟悉了。

熟悉到讓她忽略了他獨特的暗黑氣場是錦禦的。

她聽不出他語氣裏麵的危險,她隻感覺到他的不安。

她低下頭,吻住他的唇:“傻不傻!你是我的親親心肝男朋友呀!”

撐在鋼琴上的手,輕撫著他的後頸,溫柔地像是在安撫著受傷炸毛的小動物。

錦禦閉上了眼睛,讓她坐在琴凳上,將她擁入懷中。

林南喬感覺到他身體不正常的高溫。

同時也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眼角餘光看到白色琴鍵上,有著一抹鮮紅的血。

她的眉峰重重一跳,離開了移開了唇,握住他的手腕,不用卷開他的袖子,就看到袖口染著紅。

“你的傷口裂開了!怎麽還能彈琴!”她怒道。

“隻是傷口裂開了,又不是手指斷了,為什麽不能彈?”錦禦嗓音含笑,反問道。

沙啞的嗓音,語氣暗藏著危險:“你不問我傷口是怎麽裂開的嗎?”

她若問的話,他就老實回答,是在季家抱起她、是把她扔進泳池的時候,手臂用力才會裂開的。

他就是她口中冷酷變態的大魔王錦禦。

林南喬的眉峰又跳了一下:“你這個語氣跟大寶做了壞事的時候,一模一樣!我才不要問!免得我會被你氣死!”

錦禦笑了出來,微紅的眼睛眯起,有些壞地看著她:“南喬,我給了你機會讓你知道我是誰,但是你放棄了。那以後就不要怪我隱瞞你我的身份。”

他的話說得囂張到明目張膽。

但是林南喬根本沒有聽進去。

她的一顆心全都記掛著他的傷。

“不行,你的傷口必須得盡快處理!趕快起來,我送你去醫院!”

她握住他的手腕,要拉起他。

韓灼年提過,他的免疫力很差,傷口裂開的話,很容易發炎,引起高燒的。

他現在的呼吸都帶著熱燙。

不用測體溫,都知道他肯定發高燒了!

錦禦依舊坐在琴凳上,抬眸看向她。

他的眼窩很深,琥珀色瞳仁很大,用這樣這個角度看向她的時候,帶著蠱惑人心的天真童稚感。

每當林大寶想要做什麽的時候,也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

“我沒事。今天是周日,我得在這兒彈琴。南喬,就讓我在這兒彈琴好不好?”

這男人,竟然學林大寶!

更悲催的是,她就像是無法拒絕林大寶一樣,也無法拒絕他!

而他也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將她強勢地拉回琴凳上。

受傷的手臂,強勢地圈住她的腰,她的身子被迫禁錮在他的懷裏。

他的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男人沙啞的嗓,含著笑意:“就讓我在這兒彈琴好不好?不準說不行。”

林南喬被他熱燙的呼吸,燙的耳朵都要紅了。

她扭頭看向他,這麽近的距離,他那雙漂亮的微紅雙眸,就像是沒有焦距似的。

“為什麽一定要周日來這兒彈琴?”哪怕發高燒到了這個地步,都一定要來。

“嗯,我答應過林叔的。若控製不住自己,就來這兒彈琴。”錦禦說。

臉盲症確診之後,他不隻是厭惡任何人的碰觸,也厭惡去見到任何人。

他控製不住自己,想要動手讓那張張模糊不清的臉全部消失。

隻有來這兒彈琴,能讓他平複下來。

昨晚他見到林南喬抱著季寒川後,就又失控了。

將她的獨占欲,超出了他的控製。

若她不是林叔的女兒,他會在泳池裏強要了她。

她離開別墅後,他就來孤兒院彈琴。

向來能夠平複他情緒的琴聲,根本不起作用!

他秒秒鍾都想要去找她,將她關在自己身邊,哪怕她會死。

在他的自製力單薄脆弱猶如白紙的時候,她竟然來找他了!

林叔?

哪個林叔?

控製不住自己,又是什麽意思?

林南喬向來冷靜的大腦,此時像是被貓抓亂的毛線球,理不出個頭緒。

可當她看到錦禦那雙修長白皙到過分的手指,跳躍在黑白琴鍵上的時候,她的眉峰又是一跳。

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用受傷的手繼續彈。

但是她知道她沒有辦法阻止他。

他彈的是夢中的婚禮。

她的父親最喜歡的曲子。

正好她也會彈。

林南喬索性將手放了上去。

錦禦停下來,挑高了眉峰,看向林南喬的手。

女孩兒同樣白皙漂亮的手,像是小精靈一般,纖巧靈動地跳躍在琴鍵上。

“你竟然會彈鋼琴?你不是最討厭彈的麽?”

林南喬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怎麽知道她最討厭彈琴?

她很小的時候,她的父親就教她彈琴。

不過,她的性子活潑跳動,根本坐不住。

每次彈一會兒之後,就鬧著不肯彈了。

她的父親雖然疼她,但是在練琴這個事兒上,一點都不含糊。

隻要她鬧著不彈的話,他會板起臉凶她。

但是她根本不怕,吃定了他不會真揍她。

直到後來他去世,她才沉下心,認真學琴。

林南喬腦海中浮現出過往跟父親的生活,眼眶不由得濕了。

直到耳側傳來均勻又略帶著沉重的呼吸聲,林南喬這才停下來,扭頭看向他。

他靠著她的肩膀睡著了。

因為高燒的緣故,他的脖頸都泛著潮紅。

林南喬吃力地扶起他,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琥珀色眼睛就像是沒有焦距。

“不……今天是周日,我答應過林叔,我要在這兒彈琴……我不走……”

林叔,林叔。

到底是誰?

讓他竟然這麽聽話!

直到輕微的腳步聲響起。

林南喬望去,是院長爺爺下樓。

林南喬愧疚地對院長爺爺說:“院長爺爺,對不起,吵醒你了。”

院長爺爺溫和一笑:“傻孩子,說什麽呢?現在都五點鍾了,老頭子我覺少,平時這個點兒也就醒來了。小醜他不想走的話,就讓他去你爸爸的房間休息吧。以前也是這樣的,若他身體不舒服的話,都會去你爸爸的房間。”

林南喬的父親林楓,就是在這家教堂改做的孤兒院中長大的。

林楓,林叔。

林南喬的心髒頓時狂跳起來,不由得問:“院長爺爺,林楓和小醜認識是不是?”

院長爺爺並不知道她就是林楓的女兒。

院長爺爺詫異地看了林南喬一眼:“南喬,你怎麽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