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學霸筆記
她回頭，他站起，兩人的視線隔著一扇玻璃相撞。
陳可瑤急急別過頭，語氣也十分急促，“你找我什麽事？”
“數學最後一題最後一問你是怎麽想到……”
“學霸筆記。”陳可瑤知道他要問什麽，匆匆插嘴，許是意識到自己顯得太慌亂，她放緩語氣解釋，“我考前剛好在學霸筆記上麵看過類似的題目，所以很快就做出來了。”
“原來是學霸筆記。”鍾於天點點頭，“我在學校外麵的書店買輔導書的時候也看見過學霸筆記，但是我選了另一本。”
他當時站在數學類的輔導書前麵，不經意間看見對麵有個女生拿起一本學霸筆記，等她走後，他也走過去翻看了幾頁，一番對比，最後還是相信自己的眼光。
“嗯，我看見你了。”陳可瑤說完便後悔了，生怕他誤解她的話，她急著解釋，“我認識你是因為……”
“這沒什麽奇怪的，學校挺多人認識我。”鍾於天並不在意陳可瑤的解釋，他回憶道，“所以那個女生是你？選了學霸筆記的女生？”
陳可瑤垂眸，“是我。”
鍾於天沒來由地回憶起一些細節，“你當時戴著眼鏡。”
陳可瑤下意識看了一眼鍾於天的眼鏡，銀色的圓形鏡框十分好看，她買的類似款，玫金色的鏡框。
“那天是因為要挑選教材，我想看得清楚些，所以戴了眼鏡。”
其實是為了能更清晰地看見他。
鍾於天不明白陳可瑤為什麽又在向他解釋，他衝她笑了笑，“行，不打擾你了，有機會再聊。”
“嗯。”
陳可瑤無比平靜地走開了，沒走幾步，轉身進了自己的教室，她咬著下唇，盡力不讓自己表現出過分的高興。
餘蓓蓓聽見有人進來，不用想便知道是陳可瑤，她放下絞盡腦汁也做不出來的題，看向陳可瑤，“可瑤你來了，這有道數學題我不會，你能教我一下嗎？”
“我看看。”陳可瑤邊說著邊向餘蓓蓓的座位走去。
看了看題目後，許是已經具備了學霸思維，她隻稍稍思考便有了答案。
可是，做對題容易，把人教會難，加之陳可瑤對餘蓓蓓的數學水準並不了解，隻能盡可能詳盡地把解題過程給她講出去。
陳可瑤大腦組織著語言，邊坐在餘蓓蓓前麵的座位，將試題對向餘蓓蓓，而後開始向她解答她的思考過程。
閑著無事的鍾於天在陳可瑤離開後才想起想向她借來學霸筆記看一看，走到12班門口，看見兩個女生貼著桌麵在討論題，他又轉身回了教室。
下午，11班和12班的第一節課都是體育課，有學生一來學校就直奔操場，待上課鈴響，再走到指定的地方集合。
陳可瑤最喜歡的便是周五的這節體育課，不僅與隔壁班同一節，而且還與她最好的朋友魏蔚同一節。
陳可瑤和魏蔚從小玩到大，雖然從來沒在同一個班，但是兩人的友誼從幼兒園一直維持到了現在。
高中文理分科後，選了理科的魏蔚在學校另一端的教學樓，課間僅十分鍾，還不夠她們來回一趟，於是，在學校幾乎不常見麵的兩人會在周五的體育課自由活動期間碰麵，然後找個安靜的地方講很多話。
帶著學生們做完熱身操，體育老師首先交代了一件事，“咱們高二下學期青年節的時候，學校會舉辦籃球賽，你們班盡早選出十名男生，下節課就得把名單報上來。”
“老師，下星期一高二年級得去源野山莊，星期一的體育課沒了。”有個反應快的同學立馬就提醒了一句。
體育老師想了想，看著體委，“這樣，你星期二的時候把名單放在我辦公桌上。”
“是。”一個高高的男聲在排列整齊的學生群裏響起。
與此同時，在不遠處上體育課的隔壁班老師也通知他們籃球賽的事，不過，他又說了很多，“原則上是得有十名隊員，我看了看你們班，隻有八個男生。不需要替補的話，去打比賽也行，但是收到年級裏通知，咱文尖班把學習搞好就行。明年的籃球賽，11班不參加。”
一片唏噓聲響起，有不服氣的男同學問老師，“老師，1班也不參加籃球賽嗎？”
“1班會參加。”
“那為什麽不讓我們班參加？”
“並不是不讓你們參加，”老師頓了頓，“解釋起來有些複雜，總之，不用花大量的時間為籃球賽做準備，你們就可以專心學習了。”
“可是……”那學生還想爭取些什麽。
謝智插嘴，提高音量掩蓋那人的聲音，“行，老師我們知道了。”
那人也沒再說些什麽。
自由活動時間，陳可瑤離開本班大隊伍，在偌大的操場尋人，穿過田徑場，走到草地的另一端也沒看見魏蔚的身影，她猜測她已經在學校保水渠的盡頭等她，便改變方向，朝保水渠那走去。
果不其然，魏蔚無所事事地站在圍欄前，時不時看看左右兩側，在看見陳可瑤的身影後，她招著手向她跑去。
“你今天怎麽這麽晚？”魏蔚隨口問了一嘴。
“哎，別提了，”陳可瑤生無可戀地耷拉下肩膀，“老師這節課非要當場選出校運會女子4×100米的選手，她們聽見消息都極力避開，老師看我個子小小的，斷定我能跑得很快，我就這樣愣是被選上了。”
“所以，你參加了接力賽？”魏蔚想了一番，“你說，我要不要也報名參加？”
“算了吧。”圍欄不是很低，陳可瑤將下巴搭在柱子上，發愁道，“我該怎麽辦啊。”
魏蔚抬手搭在陳可瑤後背上，“不想煩心的事。我聽我媽說你這次考了文科第二，說說吧，和鍾於天肩並肩的感覺，是不是很爽。”
陳可瑤起身，她擰著眉毛想了很久，糾結地說道，“心情複雜，我也不知道我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這事還有什麽好難過的。你信我，這次你考了第二，鍾於天肯定已經知道了你的名字。”
陳可瑤表情複雜地搖著頭。
“不是吧，你考第二都沒能讓他知道你的名字?”她歎口氣緊接著說道，“看來，你必須得考第一，打敗他才行。對了，我們理科第一通常會比第二名高出二十多分，你們文科不會也是這種情況吧？如果是這樣，你打敗他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啊。”
魏蔚說著為陳可瑤犯起愁來，她見證著她從遇上鍾於天之後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眼看著她離他的世界越來越近。
魏蔚不甘心地低吼了一句，“這都什麽事兒。”
陳可瑤瞧著魏蔚比她還憂心這件事，她趕緊告訴她，“鍾於天比我高一分。”
“一分！”魏蔚眼裏既驚又喜，“鍾於天這是要成為你的手下敗將了呀。”
“我今天和他說話了，麵對麵，”她想了想，覺得不嚴謹，補充道，“不對，隔了一扇窗。”
“你和他說話了！”魏蔚吃驚地重複道，這簡直就是已經走進他世界裏麵的節奏。
“他還對我笑了。”陳可瑤心虛地又補充一句，“應該算是對我笑了。”
魏蔚扶額，“等等，等等。”她正視她，“你這一步直接登天了，佩服佩服。”
“我不明白。”陳可瑤突然說出這句無厘頭的話。
“什麽？”
“魏蔚，為什麽我以前拚了命想要站在他麵前，想要一個能和他麵對麵交流的機會，如今我做到了，嗯，算是做到了吧，可是我並沒有期待中的那樣興奮，我甚至還當著他的麵說要讓他成為我的手下敗將。”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魏蔚雙手抱住她的臉蛋扭了扭，“你就是太感性了。可瑤，其實這不難解釋，你渴望了很久的東西，今天突然有了能得到的苗頭，你肯定是很高興的，所以才會口不擇言。又或者說，你說出那樣宣戰的話，隻是為了能得到他更多的關注。陳可瑤，”魏蔚將手搭在陳可瑤肩上，鄭重地說道，“你沒救了，鍾於天一定會是你這輩子都忘不掉的人，你信我。”
陳可瑤盯著魏蔚深邃的眼眸陷入沉思，她自是信她的，他出現在她的世界後，她為了他做了多少事，隻有她一個人知道，因為一些事，她甚至都沒和魏蔚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