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想讓鍾於天成為手下敗將
A市一中的學生大多是走讀生，中午放學後，陳可瑤將東西整整齊齊收拾好便出了教室。
又能經過11班的窗口了，坐在窗戶邊的鍾於天應該已經離開了吧。
陳可瑤放慢腳步，目不斜視地從11班窗邊經過，餘光掃到靠窗的座位上仍有人坐著，她趕緊收回目光，隻盯著前方的路。
他應該不會注意到我，陳可瑤，別心虛，你又沒做錯什麽。陳可瑤暗暗安慰自己，卻聽見一個還算熟悉的聲音在呼喊自己的名字。
回頭，習慣性看了身後幾眼，她才敢把視線移向窗口。
第二次與鍾於天的好兄弟打交道，陳可瑤冷靜了許多：“你找我？”
謝智輕輕一蹦，坐在了窗沿，全然不顧滿是白粉的牆，倚著窗框打趣道，“陳可瑤，我班主任可說了，你隨隨便便多做對一道地理選擇題就能反超鍾於天，成為年級第一。”
他是在誇她，可她聽著，心裏不是滋味，坐在窗沿的他比她高出許多，她不急不躁地抬頭回他，“我這不是沒隨隨便便多做對一道地理選擇題嘛。”
說完，她以為他沒什麽正事，便準備轉身離開，他卻急忙叫住她，“我語文老師向我們展示了你的作文，寫的不錯，字也很好看，就是小了點。”
“謝謝。”陳可瑤笑了笑，“如果沒其它的事，我就先離開了。”
“等等，還有一件事，你是傳說中隱藏的天賦型學霸嗎？”
陳可瑤一臉茫然。
謝智解釋性地說道，“如果你不是天賦型的學霸，怎麽會突然蹦升到全校第二名。而且，”他仔細打量了她的臉兩眼，“你居然沒戴眼鏡，學霸不都近視嗎？”
陳可瑤一直仰著頭看他，脖子有點酸，她低了低頭，垂眸時正巧能直視著鍾於天的背影，她便保持這個動作回他，“我隻在上課的時候戴眼鏡。”
“另外，我不是天賦型學霸，我能有今天，不過是因為心裏有個強烈的願望。”和鍾於天比肩，讓他能看到我。
“什麽願望？”
她抬頭，眼底異常堅定，“讓鍾於天成為陳可瑤的手下敗將。”
謝智瞪大眼睛沉默了幾秒，轉頭看了眼坐在座位盯著試卷發呆的鍾於天，而後跳下窗子，站到陳可瑤眼前，“口氣不小，我家鍾於天等著你把他打敗的那天。是不是，鍾於天？”
鍾於天突然站起，轉頭看著謝智，扁扁嘴道，“無聊，回家。”
謝智看見洛楓從教室裏走出去了，他立刻明白過來，急忙點頭，“回家，趕緊回。”說完對陳可瑤說了一句，“改日再聊，告辭。”
陳可瑤呆呆地站著，盯著兩個身高差不多的背影逐漸遠去後，她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回家路上，陳可瑤遠遠地跟著有說有笑的鍾於天和謝智，她不知道，鍾於天的目光，時時落在前方不遠處的洛楓身上。
回到家中，爸媽已坐上飯桌，桌上擺著多餘的碗筷，陳可瑤洗了洗手便拿起碗去盛飯。
自從她的成績逐漸變好，媽媽對她也越發細心起來，每天中午，她一回到家，熱騰騰的飯菜已備好，碗筷也一並準備好了，這在之前是絕不可能，那時的她一回到家，飯桌上隻有被蓋上的略微冷掉的飯菜，父母也已吃完午飯待在房間裏看電視。
陳可瑤邊吃著，似是無心地提起，“這次考試的成績出來了。”
“考了第幾名？”陳媽端著碗筷，急急問道。
“第二名。”
“第二名，”陳媽放下碗筷，語氣開始有些著急，“你以前在班上都是第一名的，這次怎麽才考第二名。”
“不是，媽，我考了年級第二，班級第一。”陳可瑤不敢將聲音說得很大，她總覺得聲音太大是在炫耀，勝不驕，她也怕自己會飄。
“年級第二！”陳媽說話間不自覺地望向陳爸，“孩子他爸，咱女兒考了年級第二。”
相比於喜出望外的媽媽，爸爸的反應十分平靜，他微笑著點著頭，繼而看向陳可瑤似問非問，“你們學校文尖班有30個學生？”
“嗯，其他班都是四十多學生。”
“打敗了文尖班29個學生，”陳爸自己嘀咕著，而後認真地說道，“保持住，你能有這個成績，考個好大學不是問題。”
“嗯。”陳可瑤點點頭。
她沒敢把隻差第一名一分的消息告訴他們，因為她一說，照著陳媽的性子，她肯定會遺憾地念叨個不停，並且過激地鼓勵她下次考第一。
吃完飯回到自己的房間，陳可瑤第一眼便朝書桌上的小熊存錢罐看去，像是想起了某個任務，她疾步走過去，彎身在一旁的便利貼上寫上一行字：
“這次考試隻與他相差一分，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記住我的名字。”
署上日期，撕下那張小小的長條便利貼，陳可瑤站直身體認真看了一眼，而後對折兩次，將它塞進了存錢罐裏。
這個陶器存錢罐隻進不出，除非將它摔碎。
裏麵已經堆滿了像剛才那個便利貼大小的紙條，紙條上的字，行行不離鍾於天。
她在書桌前坐了一會兒，桌子靠窗，她一抬頭便能看見天空，遙不可及的天空，就像他一樣。
沒多久，洗完碗的陳媽推開門進來，“還不睡啊？現在不早了。”
陳可瑤回頭，“這就睡。”
陳媽點著頭，替她關上門，她便也不多想，去午休了。
除了住校生餘蓓蓓，陳可瑤每天都是最早到學校的，不論早上還是下午。
其實，雖是走讀生，陳可瑤午間在家的時間很長，她完全可以在上課二十分前出發去學校，但是，並非天賦，而是刻苦，她選擇早些去學校，在教室裏能安心學下一些東西。
何況，早些去學校，可以在11班窗戶口多停留一會兒，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那兒看11班的教室裏麵，看鍾於天擺放整齊的課桌。
這次，她照常早早去了學校，經過那個窗口，本刻意緩速的腳步又快速動了動，她發現有人。
慌亂地想要跑開，那個壓低聲音說著“無聊，回家”的嗓音再次響起。
家裏待不下去，沒吃午飯就跑出來的鍾於天在校外餐館吃完飯就來了教室，他拿出數學試卷，和最後一題較勁到底，那個拿了滿分的人確實是陳可瑤，他最得意的數學以145分敗給了150分的陳可瑤。
其實，上午放學後謝智和陳可瑤的對話，心思放在洛楓身上的他是聽進去了的，他聽見她以不驕不躁的語氣說出要打敗他的話，竟有些好奇她是怎樣的一個人。
就這樣想著，他的心思也沒在數學試卷上。
謝智喜歡看天，他也喜歡，一直盯著天空看了很久，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窗戶口，他仔細看清後，發現是陳可瑤，而她，在逃跑似的想要離開，他隻好急忙叫住她，“陳可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