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炎家的火鍋家宴
炎家老灶的廚房內，煙霧繚繞，辣香四溢，炎九鳳一手握著鐵鍋把手，一手執鏟，待牛油燒至八成熟（約180℃）時，趕緊放入豆瓣炒酥，再加入薑末、辣椒粉、花椒炒香，而後倒入事先準備好的牛肉湯燒沸。
等到湯水咕嚕冒熱氣後，炎九鳳將火燒到最旺，再放入舂茸的豆豉、拍碎的冰糖、老薑、川鹽、醪糟汁、小辣椒、料酒等進一步熬製，待鍋內燒沸出味，最後打浮沫，一鍋鮮香的火鍋鹵汁即成。
“呼...”
她抬手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漬，隨即將芝麻油、花生碎、蒜末，以及味精分成九份，調成九碟蘸料。
“不曉得椒椒妹兒和小胡吃得來香菜不。”
在撒完蔥花後，拿著碗裏的香菜，炎九鳳躊躇起來，而後朝門外喊道：“椒椒妹兒和小胡吃香菜嗎？”
“吃！”二人齊聲道。
“那就好。”
炎九鳳笑了笑，便將香菜逐一撒進蘸碟裏麵。
“媽，底料是不是炒好了？”
炎娜聞香而至，深吸一口氣後，舒眉揚唇，心覺還是從前的味道。
“好了，來幫我擺盤。”
炎九鳳點頭，又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
“媽，你去外麵吹風扇吧，剩下的事我們來做。”
炎娜見狀，推著炎九鳳出了廚房，又喚來胡文宣和炎椒椒進來幫忙。
“姐，你咋不叫我？”
炎慶又湊了上來，不過，卻被炎娜攔在了門外。
“我的頭發到現在還有一股子豆瓣味兒。”
炎娜指了指自己的頭發，又剜了他一眼，說道：“你去把昊昊喊進來，準備吃飯了。還有你家那位醜..十一妹，是掉進廁坑了嗎？怎麽還不見過來？”
“我給他撥個傳呼催催。”
說著，炎慶調頭就朝放在店門口的座機走去，炎娜則指揮著胡文宣和炎椒椒擺放菜品。
“我也來打個下手吧。”
曾素芬帶著炎鳴從後門走進，而後來到廚房幫忙。
很快，炎家老灶便充斥著濃香撲鼻的火鍋香氣，而這股香辣氣息隨著夏風飄散，在十八梯上蔓延開來。
“好香呀！”
姍姍而來的韓嘉陵在聞到這股熟悉的香味後，趕緊進屋尋了個最涼快的位置坐下，而後便一邊剝著瓜子兒，一邊翹首等待著鍋底端來。
“你來得可真是時候。”
端著兩盤菜出來的炎娜，在見到一臉閑適的韓嘉陵後，頓時沒了好氣，不過，又在看到她濃妝豔抹的新造型後，險些失笑。
原來，她是待在廁所裏重新畫了個妝，順道還把頭發卷了一下。
想到此，炎娜揚了揚唇，行至其身旁站定，將手裏的盤子慢慢放下，故作不經意地將胡文宣為自己新描的眉於其眼前顯擺。
嗯？
見炎娜在自己麵前搔首弄姿，韓嘉陵停下嗑瓜子的動作，抬眸打量起她來，並很快察覺到她的眉毛似乎變得柔和自然了些許。
這是重新畫了眉？畫得還挺不錯。
韓嘉陵暗自嘀咕，不過，麵兒上依舊不動聲色，繼續嗑著瓜子兒。
兩個女人之間的暗潮起伏並未被旁人發現，等到菜上齊後，胡文宣便輕攬著炎九鳳於主位坐下，除了韓嘉陵以外的其餘眾人則依次入座。
此刻的鍋底已然濃香至極，令在座九人，尤其是那三個小孩饞涎欲滴。
“來！咱們幹一杯，一是歡迎二妹一家的到來；二是預祝他們今後能在重慶開始更好的新生活；三是希望這三個小輩子們能學業進步，健康成長。”
隨後，炎九鳳舉起一杯白酒，笑看向眾人。
“媽，瞧你弄得這麽正式，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炎家在搞什麽盛大的家宴。”炎娜嬌嗔道。
“怎麽不是家宴？現下，除了你大哥，我們炎家人都到齊了，所以，這既是家宴，也是你們一家三口的接風宴。快給自己滿上，我們母女二人許久沒有碰過杯了，讓我看看，你的酒量是增是減。”炎九鳳笑著說道。
“媽說得沒錯！”
炎慶趕忙附和，為自己滿上一杯白酒後，隨即起身，向炎娜一家三口舉了舉杯，便一口飲盡。
“嘶...”
一杯白酒下肚，辣得他蹙眉伸舌。
他抹了一把嘴，坐下說道：“媽，不過往後的家宴可不可以不吃火鍋了？這回回都吃火鍋，我都吃膩了。”
“咱們重慶人不吃火鍋吃什麽？”炎九鳳反問。
“媽，現在已經不是當年你在船上賣水八塊的時候了，現如今的重慶，除了火鍋，還有許多好吃的，諸如水煮魚、回鍋肉、酸菜魚、辣子雞、泉水雞、水煮肉片、老鴨湯、酸辣粉、魚香肉絲、泡椒肥腸、粉蒸肉、燒白、重慶小麵...”
炎慶掰著指頭，似報菜名一般，霹靂吧啦說了一串，聽得炎椒椒咂舌瞪眼，忍不住好奇道：“小舅，你該不會在餐廳裏當過服務員吧？”
“咳咳咳...”
聽得此話，炎慶當即一噎，被自己的口水嗆得直咳嗽，而其餘人則哈哈大笑起來。
“好！以後家宴，你就別吃火鍋了，我專門給你下重慶小麵。”
笑過後，炎九鳳睨著炎慶，半認真半戲謔。
“媽，我錯了，我自罰一杯。”
聞言，炎慶急忙又給自己滿上一杯，再次一口悶。
“你少喝點吧，小心喝醉了撒酒瘋，到時，我定會一腳踹你出門，再拿著掃把將你趕到官茅廝去。”炎娜皺眉警告。
“我又不是姐夫，才不會被人拿著掃把追趕，最後躲進官茅廝裏。”
兩杯酒下肚，炎慶就有些口不擇言。
“爸，你還被人拿著掃把趕進過官茅廝？誰趕你呀？”
炎椒椒立馬看向胡文宣，好奇打問。
“咳！”
胡文宣大囧，下意識地偷瞄向炎九鳳，在心裏嘟囔道：還不是外婆。
“再燙下去，你這毛肚就嚼不動了。”
炎娜急忙伸出筷子，敲了敲炎椒椒正在燙毛肚的筷子，轉移了話題。
“哦哦。”
炎椒椒拎出毛肚，在蘸碟上囫圇裹了一下，便一口塞進了嘴裏，“呼呼..辣..燙...”
“你慢點吃。”炎娜無語。
鈴鈴鈴——
就在眾人吃得正歡時，門口的電話響了。
“我去接。”
坐在最外麵的炎慶主動起身，一個箭步跨到電話桌跟前，將電話接了起來，“喂，炎家老灶..哥？”
聽著話筒那頭有些嘈雜的聲音，他遲疑兩秒，才轉頭看向眾人，又驚又喜道：“是大哥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