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家中紛亂，母親生病
到了母親家樓下，趙若男幫媛媛把衣服整了整。她看著手中拎著的禮品，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由於之前的一些事情，母親對媛媛並不是太過熱切，這回要帶著媛媛回來住這些天，想必母親心裏也會有些不樂意。
而就要進門的時候，趙若男又想起了一個問題。如果母親問起來自己為什麽要帶著媛媛回來，她該怎麽回答呢？
這是個讓趙若男頭痛無比的問題。如果照實說的話，母親一定會順著自己的話，告訴她把媛媛還給陳小強，可如果這樣的話，自己還不如就待在家裏，雖然提心吊膽了些，但是也好過多嘮叨。
單純說自己請假，趙若男又想不到什麽合適的理由，到頭來還是要被母親戳穿。況且母親也知道自己的性子，即便天塌下來，也不願意耽擱工作，請假又算是怎麽回事呢？
本想著來母親這裏，能夠少些煩惱，可沒想到卻是又給自己找了一個火坑往進跳。趙若男歎氣，方才在小區門口，她隻是想到吃人手短，拿人嘴軟，拎兩件禮品給母親或許能住得安心些，卻沒想到這個更棘手的問題。
想來想去，趙若男越來越覺得回母親家暫時不是個好辦法。看著手裏的東西，又想到自己已經有將近半個月沒來看望母親了，一陣愧疚感襲上心頭。抬頭看去，家裏的玻璃上灰蒙蒙的，應該有一陣子沒擦了。
趙若男拉緊媛媛的手，一大一小兩人慢慢向樓上走去。等到了家門口，趙若男深呼一口氣，從口袋中掏出了早已經攥得溫熱的鑰匙。
打開門，母親並不在家裏。外婆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聽到門口傳來聲音，也隻是開口問了一句誰呀。
聽到外婆熟悉的聲音，趙若男瞬間感覺溫暖了許多，心中的緊張感也隨即退去。
“外婆，是我呀！我回來看你了。”
外婆糊裏糊塗，看著趙若男似乎也沒想起來她是誰。片刻之後隻點了點頭，就又把注意力放在了電視上。見外婆這般模樣，趙若男心底有些難過，她招呼媛媛坐下，自己起身去把東西放在廚房中。
走進廚房裏，趙若男本想幫母親把東西放在冰箱，但打開冰箱，她卻有些愣住了。冰箱裏不知何時多了些中藥包，看樣子像是從藥店裏煎好帶回來的。再看冰箱中，偌大的冰箱似乎顯得有些空**，沒有雞鴨肉蛋，隻有兩碗冷飯，還有半碗蛋羹。
趙若男瞬間緊張起來，母親這個點兒應該在家裏陪外婆，為什麽今天卻不在家中？冰箱除了藥就沒其他東西，難道是外婆或者母親身體不舒服了？
想到這裏，趙若男走出廚房，開口問外婆。
“外婆，我媽媽去哪兒了？”
外婆似乎沒有聽到，隻拉過媛媛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臉上這才露出笑容來。
“是男男啊，男男好久沒回來了，外婆早就想你了，今天放學這麽早，外婆一會兒就去給你燉湯。”
趙若男歎了口氣，原來外婆是把媛媛認作了小時候的自己。看樣子外婆的記憶力是越來越差了，冰箱裏的藥有可能就是給外婆調理身體用的。隻是不知道母親這個時間去哪了，這段日子也不知是在忙什麽，連吃食都備不全。
趙若男拿出手機來，撥通了母親的電話。電話那頭過了好一陣子才接起，母親略顯疲憊的聲音傳入趙若男耳中。
“媽，你去哪兒了？怎麽家裏就留外婆一個人？”
母親咳了咳，回答道。
“我這幾天有些感冒了，去醫院裏打個吊瓶。你回家了？”
聽聞母親身體不適，趙若男也緊張了起來，詢問母親在什麽地方，但母親搪塞了幾句，說自己吊瓶已經快打完了，讓趙若男在家裏等著，自己一會兒就回去。趙若男無奈，又考慮把媛媛和外婆放在家裏不放心，隻能答應下來。
趁著等母親的時間，趙若男替母親收拾起了屋子。看得出這段時間母親沒什麽精神，曾經一塵不染的屋子裏，現在已經有些紛亂了，茶幾上和電視櫃飄了一層薄灰，門口的花盆裏麵土壤也已經有些幹枯了。
越是收拾屋子，趙若男越是感覺有些擔心。她心中埋怨自己對母親關心不夠，竟然連母親病了都不知道。粗略打掃了下衛生，趙若男又帶著媛媛出門去超市買了些蔬菜肉食，等到再回家時，母親已經回來了。看見趙若男，母親明顯很是高興，不過見到媛媛也跟著時，母親還是不經意皺了皺眉。
“媽，您沒事吧？”
趙若男湊上前去，隻見母親手背上貼著一塊醫用膠帶，臉色也有些發黃，和趙若男說話的空隙又咳嗽起來。
“沒什麽，就是前幾天受了涼，有些感冒了。”
趙若男滿臉擔心，說話間也帶上了幾分責備的意味。
“媽，您怎麽這麽不會照顧自己啊。這麽冷的天，也不知道多加幾件衣服。”
母親也不甘示弱，和趙若男爭起來。
“你還說我，我再怎麽也要比你會照顧自己。你看看你，才半個月不見，整個人又瘦了一圈下來，去照照鏡子看看，小小年紀，黑眼圈就這麽重，你是又有多久沒好好休息過了？我告訴你，現在不好好保護身體，等到老了，有你受的。”
母親轉移話題轉移得很成功，趙若男立馬被懟得啞口無言。但看著母親帶著病色的臉上滿是心疼自己的神色，趙若男還是低頭乖乖接受了。
“今天怎麽有空回家？不用上班嗎？”
母親說著問到了趙若男最擔心回答的問題。不過剛才收拾屋子時，趙若男已經想好了回答的對策，直接開口說道。
“嗯，剛結了一個案子，隊長給我們放了幾天假。我想著這麽久沒回來看您了，就順便接著媛媛回來了。媽，這段時間是我不好，都沒好好關心您。”
母親沒回話，隻是轉身走進廚房，趙若男也跟了進去。
“媽，你今天就休息吧，事情都放著過來。”說著，趙若男突然想起冰箱中的中藥來，“對了媽，冰箱裏的藥是給誰的？”
聽趙若男這麽問，母親擺了擺手。
“你外婆的，這段時間外婆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了，我帶你外婆去看了中醫，開了幾副調理身子的藥。你個臭丫頭，一回家裏就翻箱倒櫃，到底是回來看我的，還是回來討債的？”
趙若男被母親說得有些不好意思，湊上前去貼著母親撒嬌起來。
“媽您怎麽這麽說我？好歹給我留點麵子呀。話又說回來了，媽您是真的不會照顧自己，冰箱裏都快騰空了，也不知道補點東西，就算是隻有您和外婆兩個人也不能湊合著吃啊，吃不好，身體怎麽能保養好呢？”
母親聽趙若男這麽說，走上前去拉開冰箱，見冰箱裏被塞得滿滿當當，又是一陣嗔怪。
“你看看，你浪不浪費呀，吃什麽買什麽不行嗎？我和你外婆兩個人吃得好著呢。”
趙若男也不和母親再倔下去，當母親從廚房推了出去。
“好好好！都是我不對。你今天就好好歇著吧，中午飯我來做。”
母親卻回頭來拒絕。
“拉倒吧！你不把我廚房禍害了是不甘心嗎？再說了，我可不願意……”
說著母親的眼神瞟向了媛媛。這讓趙若男有些難堪，她沒有再堅持，自己穿起圍裙來站在鍋灶前。
母親似乎也覺得自己說話有些太難聽，站在趙若男身後話語柔和了不少。
“那孩子最近挺好的吧。”
“嗯。”趙若男拿出一顆土豆，沒有繼續往下接母親的話。
“你今天休息，媛媛今天也休息嗎？不用上課嗎？”
趙若男沒回話，專心致誌處理器菜來。母親幽幽歎了口氣，破天荒地開口向趙若男道了歉。
“男男，剛才是媽媽不好，你別放在心上。我剛剛看那孩子穿得太少了，你也不懂得給她多穿兩件衣服。”
這也確實怪趙若男，早上出門太過著急，她隻給媛媛粗略穿了幾件衣服。
話還沒說完，母親又劇烈地咳嗽起來。趙若男回頭，隻見母親蠟黃的臉已經被咳得通紅，一時間有些著急，趕忙扶著母親到客廳坐下，倒了一杯水給母親。
母親咳了好一陣子才停下，見趙若男盯著自己看，急忙解釋。
“沒辦法，人老不中用了，一場感冒把肺炎都拉起來了。”
聽到這裏，趙若男越發著急了，她拿起母親的衣服，就要帶著母親去醫院，卻被母親好一陣子臭罵。
“這麽大人了，還這麽莽撞，我早上剛從醫院回來，現在又過去幹什麽？人家醫生都說了不打緊，打幾天吊瓶，好好注意就沒事了，你瞎擔心什麽。”
趙若男卻依舊不依不饒。
“您看看您，這哪有要好的跡象？別是自己又擔心花錢，在小診所裏瞎看一氣，到時候拖出來毛病怎麽辦？”
母親也倔脾氣上來了，一巴掌拍在趙若男背上。
“你媽我也不是三歲小媛媛了，用你這麽教訓。我早上剛從市醫院回來，不信的話你去問醫生。”
說完母親也不再理會趙若男，端起水自顧自走進了臥室裏。趙若男無奈，聽母親不再咳，也暫且把去醫院的事擱置了下來，隻心想明天一定要更重母親親自去一趟才安心，便走進廚房，繼續做起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