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和好如初

晏律不服氣,“我那裏小心眼了?你都當著我的麵使勁誇別的男人了,還不許我抗議兩句?”

溫酒偏頭看著他,“我難道以後都不能誇別人了?”

“誇是可以誇,但是絕對不能超過我。”晏律蹙起眉頭,低頭看著溫酒,表情仿佛受了莫大的傷害,“有句話叫情人眼裏出西施,為什麽你會覺得別人比我好?在我眼裏,可是沒有任何女人勝過你。”

看著晏律臉上跟糊了老陳醋麵膜似的,溫酒有點無奈。她工作中經常會麵對各種男性客戶,就晏律這小心眼愛吃醋的毛病,以後還不要三天兩頭的吵架?看來必須要防患於未然。

溫酒抱著胳臂,站在回廊上,很認真的說道:“晏律,我媽經常出外應酬,和男人們一起喝酒都是常事,老爸可從來沒有說過一句,隻是關心她的身體,怕她喝酒傷胃,每次老媽回來,都替她放好洗澡水,然後泡一杯蜂蜜水送過去。所以,你和我爸比起來,的的確確還是很有一段距離。看來加上一個月的試用期還是不夠。”

晏律一看溫酒認真起來,心裏便有點急了,再加上一月,那還不得煎熬的渣渣都不剩了?識時務者為俊傑,他當即吞下了酸溜溜的醋意,解釋道:“我是緊張你,不是小心眼。”

“不是緊張,而是不信任。上一次商景天對你說的那些話,你全都信了,卻偏偏不信我。”

“如果你見到我和一個女人很親密的合照,親熱的抱在一起,你會相信我嗎?”

溫酒沒有回答,但是在腦海中想一下那個場景,心裏很不舒服。

晏律攬著她的肩,認認真真道:“信任不是一朝一夕就有的。我相信了商景天的話,是因為我和商景天相識已久,而且我當時並不知道他和你妹妹的過去,我找不到他欺騙我的理由,我覺得他也不敢騙我,所以我才相信了他一次。如果是別人,我絕對不會輕易相信。”

溫酒默然不語。她之所以那麽快原諒他,也是因為想到了這一點。她和易糖那麽像,難怪他會信。

“許叔叔可以對阿姨很放心,但我不行。好東西會有很多人搶,所以我要看緊你。”

溫酒嗔道:“你才好東西。”

晏律笑了笑:“所以你也要看緊我。”

“讓鬱芊芊把你牽走好了。”

“那你就找不到像我這麽好的男朋友了。”

“臭美。”

晏律大言不慚道:“我若不好,她會十幾年都不肯放棄嗎?連沈於重那麽好的條件,她都猶豫。”

“自戀。”

“好好珍惜吧。”晏律摟著她的肩頭,正色道:“你知不知道多少人羨慕你。”

溫酒扶額,已經完全被他的自戀給打敗了。晏律很滿意地牽著她的手,去了馬場。

兩人騎了一會兒馬,便回去吃了早飯。

溫明月是過來人,一看兩人的表情和動作便知道他們已經是水到渠成的和好如初了。

溫明月感到很欣慰。知女莫若母,溫酒百般都好,就是個性隨了她比較要強,對男人的要求也是極高。好不容易尋到晏律這樣的男人,各方麵都很優秀,又肯低頭遷就與她,當老媽的都實在不舍得放棄。

吃過早飯之後,許爸爸和溫酒一起去釣魚。晏律和許瓚也一起陪同,午飯大家吃的烤魚。晏律親自動手,讓溫酒和許爸爸都大吃一驚。晏律十指不沾陽春水,從來不下廚房,但是因為以前上學時經常和人出去自駕遊,獨獨對於燒烤很有心得。烤魚烤的香噴噴黃酥脆,叫人讚不絕口。

溫明月悄然對溫酒道:“你看,你還說他什麽都不會做,明明也有強項。”

溫酒笑了:“我看你才是他的親媽。他在眼裏簡直哪兒都好。”

“估計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愛的道理。”

溫酒莞爾。

大家吃過午飯,休息了一個小時,便準備回市裏。

晏律也開了一輛越野車來,打開車門的時候,目光便不由自主地看著溫酒,想要讓她過來和他同行的心意,自然是昭然若揭。隻是礙於溫明月和許爸爸的麵子,沒好意思開口而已。

溫明月笑著推推溫酒:“你和晏律坐一個車吧。”

“和你們一起多熱鬧。”溫酒飛快的坐到了自家車子的副駕駛上。

許爸爸搖下車窗,對失望的晏律道:“晚上來家裏吃晚飯。”

晏律當然不會拒絕,一口答應下來,然後對溫酒笑了笑。

溫酒坐在車上,開始嘟嚕:“老爸,你也不問問我的意思。”

“還用問你嗎?你們不是和好了嗎?”

“誰說的?”

“這還用說麽,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對不對溫總?”

溫明月道:“這兩天相處,我看晏律不像你說的那麽難以相處,性格還算不錯,沉肅穩重,最難得是,不花心。你看度假村裏這些服務員,個個都水靈靈的,我特別留意觀察了一下,他壓根看都沒看。”

溫酒不滿地哼道:“哎呦老媽,你還是說實話吧,你就是看他長的帥。”

“嘿你這丫頭,老媽我喜歡帥哥有錯嗎?長的帥雖然不能當飯吃,可是長的太醜可是會吃不下去飯啊。”

許爸爸回頭對著溫酒笑道:“你媽一直都保持著這麽好的身材,看來都得歸功與我。”

溫酒噗的笑了。溫明月馬上摟著許爸爸的脖子,笑道:“老公,你長的最帥了。要不然才貌雙全的溫總會嫁給你嗎?”

全家都笑起來。

當天晚上六點鍾,晏律果然如約而來,還帶著禮物和鮮花。溫酒本來以為鮮花是送給自己的,沒想到他卻送給了老媽。

溫明月捧著鮮花笑得合不攏嘴,扭頭對著廚房道:“老許,你都不給我送花。你看晏律多懂事。”

許爸爸站在廚房門口,係著圍裙笑眯眯說:“我都送你錢了還不行啊,你想買多少買多少,買個花店我都沒意見。”

溫酒摟著老媽的肩膀,笑道:“這樣才實惠,我老爸是個實在人。”

晏律看看溫酒:“那你的意思是,要我以後跟許叔叔一樣?”

溫酒抿著笑,什麽也沒說,轉身去廚房幫老爸做飯。這個問題還早著呢,急什麽。

許爸爸做了一大桌豐盛的菜肴。晏律看著這些堪比飯店的菜式,心裏想起阮書說過的話,也不禁有了一種讚同之感,家裏有一個這樣的模範,也難怪溫酒會對他提出了很多的要求。

因為翌日周一大家都要上班,飯後,晏律和許爸爸聊了一會兒便起身告辭,好讓他們早些休息。

溫明月道:“溫酒你去送送晏律。”

溫酒走出大門,晏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柔聲道:“我們一起回去吧,你別忘了我送你的魚,你就這麽扔在家裏不管不問的,真是殘忍,那也是生命。”

溫酒知道他是打著小魚的旗號想讓她回去,便笑著點點頭:“你說的很對。”

晏律心裏一喜,唇角便忍不住勾了起來。肯回到綠茵閣,那就是和好如初開始甜蜜生活的節奏了。

沒想到溫酒從口袋裏拿出了一串鑰匙遞給他,“那你去幫我換水吧。”

晏律立刻變了臉色,幽怨忿然地看著她:“你到底什麽時候回去?租了房子卻空置不住,太浪費了。”

“你什麽時候能做出兩道像樣的菜,我就回去。”

“兩道菜?”晏律劍眉一蹙,這不是為難他嗎?

溫酒雙手抱臂,笑吟吟道:“你看見我老爸的手藝了吧?我也要一個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男朋友。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男人,那可不行。”

晏律低眉賠笑:“我們以後請保姆不成嗎?”

“當然可以。”溫酒偏頭一笑:“不過,如果我突然想吃你做的菜,怎麽辦?”

晏律揉著太陽穴,頭疼欲裂。下廚做飯是他這輩子想都沒想過的事情,當年給那個魏蕤去買一下肯德基早餐,他都不想去排隊,借口早餐太貴分手,現在他竟然要洗手作羹湯了,淚~~~

溫酒慢悠悠道:“你不肯,那就算了。”

她當然知道這個要求對晏律來說,難度有多大,不過,不借著這機會好好改造一下晏先生,徹底的治好他的大男子主義毛病多可惜啊。

晏律思前想後,權衡利弊,最終破釜沉舟地點了點頭。算了,豁出去了。

溫酒忍不住笑了,樣子又頑皮又嬌俏。

晏律摟住她,在她臉上重重親了一口。

溫酒連忙推著他的胸閃避,“試用期。”

晏律哼道:“試用期也有薪水。”

回到綠茵閣的小房子裏,晏律把溫酒送他的那兩本菜譜翻了出來,耐著性子從頭到尾翻了一遍,挑了兩個最好做的菜,一個是西紅柿炒雞蛋,另一個是涼拌黃瓜,打算下手試煉。

第二天下了班,便去超市買了三斤西紅柿,三斤黃瓜,一筐土雞蛋。至於為什麽買這麽多,主要是擔心一次不成功,還需多來幾次。

像他這種一路學霸下來的聰明人,這點小事自然難不倒他,不做純屬是不想下廚。這一動手,便手到擒來,又加上這兩道菜實在是簡單。本來他還想著練上幾次,沒想到,第一次做就成功了。

他不禁洋洋自得地拿出手機,給溫酒打電話。“你回來吧,菜我已經學會了。”

溫酒一聽電話裏晏律那抑製不住的得意語氣,便有點半信半疑,“真的?”

晏律當即對著兩盤菜拍了一張照片發過去。溫酒一看,還真是有模有樣,便守信回到了綠茵閣,因為房門鑰匙在晏律手中,便先去按了晏律的門鈴。

晏律打開房門,穿著一件家常的休閑裝毛衣,米藍色相間,愈發顯得人俊逸清秀,賞心悅目。溫酒想到老媽的話,也忍不住深表讚同,家裏放著這麽一枚英俊挺拔的男人,的確是看著心情愉快。

進了房間,溫酒四處打量了一番。這還是她第一次進到晏律的小屋子,以往都是晏律往她家裏去,她還沒來過。

溫酒因為上班方便,是打算在綠茵閣長住的,所以租了房子後,很用心的重新裝飾布置了一番,家具也是自己新添得,為了讓自己住的舒服。

晏律租房子純屬醉翁之意隻在“酒”,根本沒打算在此長住,所以雖然換了家具,卻沒有像溫酒那樣,認認真真的布置。溫酒去過傾城府邸,知道晏律是個很講究生活品質的人,即便是X城的老家,房子裝潢設計也絲毫不比省城的別墅差,衛生間的麵積都要超過眼下這個客廳,習慣了那麽好的居住條件,龜毛挑剔的晏律肯委屈自己,住在這個又小又簡陋的房子裏,放棄了傾城府邸那麽舒適的別墅,溫酒的心裏,的的確確是有些感動。

晏律把溫酒牽到餐桌前,得意洋洋地指著桌上的兩盤菜,一副等著誇讚的表情。

溫酒拿起筷子,嚐了一口,“嗯,還算可以。繼續努力。”

“繼續努力?”晏律蹙眉,突然有一種不妙的感覺,這是什麽意思?

溫酒笑盈盈看著他,“現在試用期不是還有一個月麽?你每學會一道菜,試用期就減少一天。”

晏律眼前一黑,那豈不是要學會三十道菜?

“不行,學會一道菜,減十天。”

“減兩天吧。”

晏律當然不滿意,開始討價還價。

溫酒看他這樣急切,也就半推半就地答應了晏律的討價還價。

“那就折中一下,學會一道菜減五天。”

晏律一算,那麽自己學會六道菜,試用期就結束了,於是,立刻決定一天之內搞定六道菜。

溫酒拿了鑰匙回了自己房間,一推開門,一股清雅的香氣撲鼻而來。電視櫃上擺放著新鮮的香檳玫瑰和百合。桌子的小魚好好的活著,水清草綠。

她已經好幾天沒回來,屋內卻整潔幹淨一塵不染。

溫酒伸手在茶幾上輕輕抹了一下,幹幹淨淨的。Z市天氣幹燥,風沙大,即便是閉著窗戶,幾天不打掃都會有浮塵,顯然是被人擦過了。

他這是,替她打掃了衛生?

一想到從來不肯用那高貴倨傲的手指幹一點活兒的晏先生,竟然拿著抹布給她打掃衛生,溫酒心裏的震動都要大過感動。

她脫下大衣,掛在衣架上,隨意地朝著臥房看了一眼。**整整齊齊的放著她臨走前洗的衣服,他竟然還收起來了。溫酒走過去,有點好笑。衣服疊的好難看。一看就是沒做過的,她拿起來重新疊一下,結果拿起最上麵的睡衣,她就窘了。

**和胸罩他也幫著收了。一想到他摸過這些,溫酒的臉就熱了,心裏怦怦跳了幾下。

晏律的改變,讓她覺得溫暖而心動。

放好衣服,溫酒便去了斜對麵,敲開房門。

“謝謝你替我收拾屋子打掃衛生。”溫酒的眼睛亮晶晶的,笑容柔美。

晏律馬上就道:“是不是很感動?”

溫酒什麽也沒說,隻是笑著把他拉出了門外,“請你吃飯。”

兩人進了電梯,溫酒柔聲道:“你還是回去住吧。你在這裏,上班又遠,條件又差。”

晏律看看她,“回去離你太遠。”

溫酒臉上有點發熱,看來,他是打算長期耗在這兒了。

晏律突然抱住她,得意的笑。“你心疼我了是不是?”

溫酒急忙推他,“快放開,電梯裏有攝像頭。”

“不放。你要是心疼我,要不你和我一起回去,住傾城府邸?”

溫酒臉紅了,“你想的好美。”

晏律立刻一副柳下惠的樣子,正色道:“房間很多,你隨便住。”言下之意並非同居的意思,隻是很純潔的同住。

溫酒還是說了一聲“不要”。

晏律失望的哼了一聲,看來隻有結了婚才能和她天天住一起了。

溫酒突然想起來晏歡,問道:“你妹妹和你爸爸不住在傾城府邸?”

“他們另有住處。”頓了頓,晏律又道:“晏歡的媽已經回來了,又生了女兒,估計很失落。”

提起家事,還真有點讓人尷尬。兩人很有默契的立刻換了話題。

晏律開車帶著溫酒依舊去了兩人第一次吃飯的飯店,有一種故地重溫的溫馨感覺。吃過飯,兩人回到了綠茵閣。

晏律還想要溫酒多待一會兒,溫酒把著門,調皮的笑:“試用期哦,晏先生。”

晏律咬牙。

“加油啦,晏先生。”

晏律不滿道:“你能不能不叫我晏先生?”

溫酒笑得越發的調皮:“你是男人,不叫先生難道叫女士?”

“再見。”溫酒笑著要關門。晏律一腳擋住了門,把站在門口的溫酒抱了出來,壓在門框上,狠狠吻了一番這才放手。

溫酒揉著有點微疼的嘴唇,氣道:“好疼啊。你是狗嗎?”

晏律掐著她的腰,沉聲道:“不許叫我晏先生,以後隻可以叫我的名字,或者,”

“或者什麽?”

晏律貼在她耳邊說了一句,溫酒的臉騰一下紅了,使勁推了他一把:“還在試用期,你想的太遠了。”

“不遠。”晏律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溫酒麵紅耳赤的趕緊推開他,把門關上了。

晏律回到屋子,迫不得已,又翻開了菜譜,挑了幾道最好做的菜,拿著筆打了勾。

溫酒第二天下班,沒有立刻回家,而且去了柔道館。

回到家已經七點鍾,她換了衣服,照例先把屋子打掃了一遍,然後準備做飯,正想叫晏律過來一起吃飯,門鈴響了,她猜著應該是他,打開門一看果然晏律站在門邊,一臉得意的笑容。

“你過來。”

晏律伸手便把溫酒從門裏拉了出來,溫酒鎖了門,到了晏律的屋子,一進去,差點沒把自己給嗆死。屋內彌漫著一股油煙氣,因為屋子小,連客廳裏都一股霧蒙蒙的感覺。

溫酒手扇著空氣,蹙著眉道:“你沒開抽煙機啊?”

“開始忘了。”

晏律徑直把溫酒拉到廚房,溫酒一看,這廚房一片狼藉的簡直叫人不忍直視。而且最誇張的是,台子上還放著天平秤,量杯,漏鬥。

溫酒啼笑皆非地指著這些東西,“這是做化學實驗麽?”

晏律得意的抱著胳膊:“精準的按照說明來放作料,一克不差。”

溫酒扭頭看著晏律,忍不住莞爾:“還真不愧是理工科出來的。”

晏律指著餐桌,得意洋洋地說:“怎麽樣?能幹吧?”

溫酒一看,他竟然一口氣做了六道菜,清炒豆芽,麻辣豆腐,蒸雞蛋......雖然都是非常簡單的菜肴,但像他這種基礎為負,從來不屑於做這些的男人來說,還真是不容易,可見對於結束試用期多麽的急切迫切。

看著這六道賣相並不怎麽樣的家常菜,溫酒心裏早已軟成了一灘水,而且是甜的膩人的蜜水,一縷溫柔恬美的笑意忍不住在唇邊綻開。

晏律及時抓住良機,抱住溫酒,在她耳邊霸道地說道:“好了,試用期到此為止,就這麽定了。”

溫酒靠在他的懷裏,含笑不語,算是認可了他的話。

晏律大言不慚道:“能找到我這種無所無能的男朋友,你不覺得自己很幸福?”

溫酒莞爾失笑:“自吹自擂。”

晏律正色道:“我一向都很謙虛,實事求是而已。”

溫酒忍不住笑。

“有沒有獎勵?”

溫酒踮起腳尖,摟著他的脖子,輕輕親了他一下,還未等嘴唇離開,晏律將她的腰身緊緊摟住,重重的吻了下去。

親吻了半晌,晏律才意猶未盡的放開。“來一起吃飯,嚐嚐我的手藝。”晏律硬拉著溫酒坐下,將筷子放到她手裏,板著臉道:“不許說難吃。”

溫酒嫣然一笑:“你親手做的,我怎麽會說難吃。”

溫酒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甜蜜的話語,一記長吻又讓她唇色紅潤,眸光瀲灩,晏律看的心神一**,頓時覺得自己提早下班忙活了兩三個小時很值得。

溫酒深知晏律從未做過這些家事,所以隻讓他學著做菜,口味都沒提要求,也沒有期望他能做的好吃,隻是想讓他先建立一個做家務事的概念。

這倉促之間批量生產的六道菜,她更是沒抱希望能入口,沒想到嚐了一口,味道雖然不是很美味,卻也不太差,畢竟是嚴格按照菜譜來操作的,又借助了精密的儀器。

溫酒忍不住笑盈盈誇道:“第一次就做這麽好。以後再經常練練肯定不錯。”

經常?晏律一聽便暗暗頭疼,但此刻剛剛轉正又不能表示任何不滿的情緒,否則極有可能又被延長試用期,於是便微笑不語。

兩人吃了飯,溫酒幫忙晏律收拾了一片狼藉的廚房。吃一頓飯容易,這善後的工作可是太難做,好不容易收拾好一切,也染了一身的油煙氣。

溫酒剛洗完澡,晏律又來了,借口來喝茶消食,無非是想和溫酒再多待一會兒。

溫酒放他進來,拿出茶葉讓他自己衝泡,便去吹頭發。

晏律自力更生地燒了開水,先來洗茶,修長的手指拿著甜白瓷的杯子,緩緩晃了一圈,然後將茶水澆到了茶寵上,姿態閑雅從容,拿著杯子的手,更是格外的漂亮。

他說,她這輩子就隻能摸他的手。想到這句話,一股溫暖而甜蜜的感覺慢慢湧上來。溫酒脈脈地看著晏律。晏律剛好抬起眼簾,目光相撞,兩人皆有心裏一震的感覺。

晏律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走到自己身邊,倒了一杯茶遞給她。

兩人坐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

溫酒的客廳裏放的是兩張單人沙發。情到濃處自然是恨不得長到一起才好,一米的距離便足可以讓人得相思病。

晏律單獨坐了不到一分鍾,便忍耐不住直接坐到了溫酒的沙發幫上,摟著她的肩頭,俯身在她耳邊聞了聞。

溫酒覺得很癢,笑著躲他,“你幹嘛?”

“很香。”說著,低頭在她頸窩裏蹭了蹭,溫酒怕癢,趕緊坐到另一張沙發上。晏律又挪到她的沙發幫上,心裏已經對這客廳裏的單人沙發深惡痛絕,恨不得立刻換了一張大沙發才好。

溫酒穿著一套玫紅色珊瑚絨的家居服,這樣的顏色襯著她的肌膚白裏透紅,粉櫻一般。晏律心癢難耐,眼巴巴看著,隻想將她撲倒。

溫酒覺得身邊跟蹲了一隻大老虎似的,虎視眈眈地讓她心裏砰砰直跳。

她抿了一口茶水,還未喝下去,晏律便含住她的嘴唇,將她口中的茶水給搶了一半過去。溫酒又羞赧又好笑,睨著他問:“你不是有潔癖麽?”

“有。但是,你就和我自己一樣。”晏律含著她的唇,又咬了一下。

溫酒揉著嘴唇,嗔道:“我才不和你一樣,你像狗,動不動就咬人。”

“竟敢說我是狗。”晏律哼了一聲,抓住溫酒的手腕,便去撓她的腋下。

溫酒最是怕癢,急忙閃躲,這一扭身,晏律的手便不小心摸到了她的胸脯上。溫酒又羞又窘,使勁將晏律一推,她本來就力氣不小,結果毫無防備的晏律一不留神,便被她從沙發幫上推了下去。

晏律手臂往後一揮,啪的一聲脆響,放在茶幾上的魚缸,便被掃到了地板上。

晏律身子一歪,一手撐在地板上,頓時疼的嘶的一聲。

溫酒急忙扯住他的另一條胳臂,晏律抬手一看,手掌裏紮了幾個玻璃碎片,血迅速就湧了出來。

溫酒一看就急了,忙道:“快去醫院。”她慌慌張張來不及換衣服,披了一件大衣便拿著車鑰匙飛快的下樓。

晏律道:“你穿的太少,換了衣服再去。”

溫酒急道:“來不及了。”一看晏律出血,溫酒的心就亂了,心慌意亂地一路跑進車庫,急匆匆開了車,便帶著晏律去了最近的社區醫院。

還好,綠茵閣離社區醫院很近。到了急診室,大夫將晏律手掌裏的玻璃片夾出來,然後消炎包紮,處理好傷口,溫酒這才鬆口氣。

診所裏有暖氣還不覺得冷,兩人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風一吹,溫酒就連著打了幾個噴嚏,這才覺出了寒意。

晏律解開大衣,想要遞給溫酒,溫酒攔住他道:“你管好自己,受傷了還得瑟什麽。”

溫酒急得凶人,晏律卻笑吟吟一點不氣,還真是很關心他啊。

兩人進了車裏,趁著熱車的功夫,晏律偏頭看著溫酒。她穿著一雙半高跟鞋,下麵是珊瑚絨長褲,慌裏慌張的頭發也散著,一部分頭發還塞在大衣領子裏麵,沒有拉出來。

晏律第一次見到溫酒如此不修邊幅,可是心裏卻是異樣的滿足,可見她有多緊張他,這說明心裏還是很愛他的。

晏律很滿意地靠在副駕駛座位上,舉著手掌開始喊疼。

溫酒急忙側身過來問:“要不要去開點止疼藥吃?”

晏律哼道:“不要吃藥。”

“那怎麽辦?”晏律一向嬌氣,溫酒是知道的,這一次受傷又是被她推倒的,所以又內疚又著急,恨不能百依百順。

晏律施施然道:“你親親我,分散一下注意力,可能會好點。”

溫酒又好氣又好笑,湊過去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柔聲問道:“好點麽?”

“好了一點點吧。”晏律意猶未盡地抿了抿唇,嗯,一會兒回去了再好好的繼續要福利。

回到綠茵閣,溫酒替晏律開了房門,然後體貼地說道:“我明天早上送你上班。”因為他手傷了沒法開車。

晏律挑了挑眉:“嗯,那下班呢?”

溫酒溫柔的說道:“下班也去接你啊。”

晏律對這個回答非常的滿意,嗯,受傷的日子還挺幸福。

溫酒道: “那你早點休息吧。”

“你竟然扔下我一個人?”晏律笑容一斂,立刻用氣憤的眼神,無聲地指責她。

溫酒柔聲道:“我就在對麵啊,有什麽事叫我。”

晏律氣哼哼道:“我傷了手,怎麽脫衣服?怎麽洗臉?洗頭?洗澡?你就打算這麽不管我了?嗯?”

一連串的控訴,讓溫酒啞口無言,他傷的偏偏是右手,的確是很不方便。

晏律重重哼了一聲,再次施壓。

溫酒輕聲問:“那,我晚上住你這裏?”

晏律板著清俊的麵孔,矜持地嗯了一聲,心裏劈劈啪啪的開始放勝利的煙花。

溫酒一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他是非要讓自己留下照顧他的意思。他傷了右手手的確也不方便,而且還是被她推倒受了傷,所以於情於理她都不能不留下照顧。之所以猶豫是因為這綠茵閣的房子都是小居室,晏律也隻有一張床,留到他房中,自然又要和他“同床共枕”了。一想到曾經有過的那一次同睡的經曆,溫酒就有點尷尬。

“那你先等我一會兒,我回去洗了澡之後就過來。”

晏律道:“你把東西拿過來,在我房間洗吧。”

“那樣很麻煩。我很快就過來,你等我一會兒就好了。”

溫酒回去洗了澡,拿了手機鑰匙等物,直接穿著睡衣,外麵套了一件棉衣到了晏律的屋子。晏律見到她,便笑了笑。

也不知是否自己多想了,溫酒覺得他的笑容格外的內涵豐富,亮晶晶的泛著光一般。

“不早了,你趕緊洗洗睡吧。”溫酒徑直走進了衛生間,拿起牙刷,替他擠好牙膏,正要叫晏律過來。一抬頭,便看見鏡子裏,晏律已經站到了衛生間的門口。高高的個子,幾乎快要挨著衛生間的門框。

溫酒對著鏡子裏的晏律笑了笑:“我幫你擠好牙膏了,過來刷牙吧。”

晏律走到溫酒身後,小小的衛生間立刻就像是被填滿了。

晏律很坦然的提出要求:“你幫我刷吧,我左手不會。”

幫人刷牙這種事,溫酒也很想說她不會。晏律低頭看著她,一副她隻要說個不字,就馬上控訴她的架勢。

溫酒隻好把牙刷放到他嘴邊,伸進他嘴裏的時候,又想要笑,又覺得好玩。晏律個子又高,她又不順手,結果不一小心牙刷捅到了晏律的牙齦上。

晏律本來想要好好享受一下被她“嬌寵”的滋味,這下也隻好用左手親力親為了,從她手裏接過牙刷,歎道:“我自己來吧。”

溫酒忙接了水遞給他,侍候著他漱口,然後問道:“那一條是洗臉毛巾?”

“白色的。”

溫酒取下來遞給他,晏律擦了下頜上的水,施施然道:“洗澡怎麽辦?”

溫酒一怔,就是啊,這怎麽辦?

晏律看了看她,低聲道:“要不,你幫個忙?”

溫酒臉上一熱,立刻就說了聲不。

晏律舉著受傷的右手道:“那你說怎麽辦,我這樣連脫衣服都沒法使力。”

溫酒紅著臉道:“你今天受了傷,就別洗了。”

“好,就算今天不洗,難道我一直都不洗?這傷口怎麽著也得養一個星期才好吧?”晏律彎腰定定看著溫酒,“一個星期不洗澡你覺得是什麽滋味?”

對他這種有潔癖的人來說一個星期不洗澡恐怕會瘋掉,但是,讓她給他洗澡,這也太為難她了,她在腦子裏設想了一下給他洗澡的畫麵,頓時心裏怦怦直跳,臉上開始發燙。

“不行不行,你還是自己來吧。”

溫酒臉上的緋色紅暈,盛開的嬌麗明豔,勾人心魄。難道見到她這麽羞窘的表情,晏律怎麽能輕易放過,低頭在她耳邊道:“我看過你的.......你難道不想報仇?”

溫酒紅著臉瞪了他一眼:“不想。”

晏律似笑非笑:“這麽好的報仇機會,你難道要放過?”

“晏律。”溫酒終於惱羞成怒,發飆了,一張臉蛋窘得通紅。

晏律笑吟吟看著她,終於有一種揚眉吐氣之感。好不容易算是找個機會調戲了她一回。

他舉起包著紗布的手,慢悠悠道:“反正手是被你弄傷的,你要負責。”

溫酒凶巴巴道:“我幫你脫了衣服,你自己洗。隻要舉起右手,不碰到水就好了。”

“那好,你幫我脫衣服。”晏律馬上像皇上一樣,伸開了胳臂,驕矜地仰起下頜,施施然等著漂亮宮女侍候。

溫酒伸手去解他的毛衣扣子,小心地從他右手上把袖子拉下來,然後搭在臂彎裏,又去解他的襯衣扣子。

她心道,就當是在泳池裏看到的男人好了,而且又是自己的男朋友,反正看他的身體也是光明正大天經地義的。硬著頭皮去解他的襯衣扣子。

襯衣是貼身的衣服,溫酒的手指,不可避免地碰到他的身體,熱熱的溫度似乎從衣服的縫隙裏傳出來,隨著扣子一顆一顆的解開,她的臉色也越來越紅。最後解到脖子下的那一顆時,她的目光落在他的喉結上,明顯看見他的喉結吞咽了一下,然後,他的氣息就有點急促起來。

露出身體肌膚的那一刻,溫酒覺得自己的心怦怦亂跳起來。

晏律容貌清俊秀美,但身體卻很結實勁健,肌肉漂亮而不突兀,充滿了力量和美感,線條美的仿若雕像。她真是忍不住想要撫摸一下。

小小的衛生間,簡直充滿了讓人心亂神迷的**。她把襯衣搭在胳臂上,轉身要走。

晏律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下麵。”

溫酒一聽便漲紅了臉,狠狠在他腰間擰了一把。

晏律倒吸了口氣:“我說的是下麵的皮帶,你想到哪兒了?”

溫酒越發的窘,胡亂將他的皮帶解開。

晏律還是不放手,溫酒以為他還要繼續讓她脫下麵的褲子,窘道:“剩下的,你自己脫。”

晏律不滿道:“你不打算誇我兩句?”這麽好的身材,她竟然默不作聲,熟視無睹。

溫酒好笑地瞪著他,“嗯,你的身材比小時候好多了。滿意嗎?”

“不滿意。”

“完美無缺,滿意嗎?”

“也不滿意。”

解開了皮帶的褲子鬆鬆的掛在晏律腰上,露出了結實而漂亮的腹肌,溫酒看了一眼,趕緊移開目光,偏偏晏律卻抓著她的手,放到了他的腹肌上。

溫酒忙不迭地抽出手,逃出了衛生間,一不留神,還差點撞到門上。身後傳來一聲悶笑。溫酒懊惱的將晏律的衣服搭在沙發上,半晌才平靜下來,哼,居然被他調戲了,真是可惡。

過了一會兒,晏律打開衛生間的門,“幫我把睡衣拿過來。”

溫酒去了臥房,看見他床頭放著一套睡衣,便拿過來遞給他,晏律站在門後,溫酒一看到他的身體,頓時跟觸了電似的趕緊移開了目光。

晏律穿好睡衣走了出來,用左手拿著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

溫酒問道:“有吹風機嗎?沒有的話,我回去拿。”

“在電視機下麵的抽屜裏。”

溫酒打開電視櫃下麵的抽屜,拿出吹風機。晏律坐在她旁邊,溫酒也不用梳子,用手指梳理著他的頭發,晏律翹著長腿,一副極其享受的樣子。

晏律將吹風機從她手上拿下來,低聲道:“我們去睡覺吧。”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溫酒臉紅了。晏律蓬鬆的頭發,清俊的麵孔,真是好看的讓人心動,幹淨明朗,眼睛很亮,裏麵全是她,隻有她。

晏律扯著她的手便走進了臥房。

溫酒脫了外麵的棉衣,晏律一看溫酒身上的睡衣,便深深遺憾這時的天氣和季節。冬季的睡衣根本就是家居服,長衣長袖,而且樣式保守,幾乎和男式睡衣一樣,溫酒的好身材被包裹的嚴嚴實實,唯有窈窕的腰肢被寬大的衣服一襯,反而愈發顯出曼妙的線條來,勾人浮想聯翩。

溫酒一看他直愣愣的眼神,莫名的有些臉紅,掀開被子便躺了進去。

一進被窩,晏律便緊緊的貼了過來,剛想要抱她,突然發現右手受傷,不能盡興,隻好悻悻的把腿放在了溫酒的腿上。

溫酒推著他的大長腿,嗔道:“好沉,快拿開。”

晏律好整以暇道:“習慣了就好。反正你以後總是要習慣。”言下之意,以後一輩子都要這麽睡在一起的。

溫酒無奈,推了推他道:“關燈吧。”

“你不是看了一晚上嗎?”

“我想看看這裏。”晏律的手指碰了碰她的胸。

溫酒下意識地抬手一擋,晏律一聲誇張的慘叫。

溫酒威脅道:“你再亂動,我就回去睡了。明明是你要我留下來照顧你。我看你生龍活虎,根本不需要照顧。”

晏律隻好停了手,默默忍耐。

這一晚,兩人都沒睡好。一個拚命的纏著跟個八爪魚似的,一個拚命的把對方的長手長腳往下扒拉。

晏律是習慣了晨起健身的人,雷打不動的到了時間便醒過來,不過因為手上有傷,再加上溫香軟玉抱滿懷,也不舍得起床了,趁著溫酒還未醒,手伸進了她的睡衣裏。

溫酒因為和他奮戰了大半夜,這會兒睡得正是香甜,迷迷瞪瞪的覺得身上好似爬進了一條毛毛蟲,她閉著眼睛轉了轉眼珠,還是沒有徹底清醒,直到蟲子爬到了大腿,她終於是醒了,然後就對上了一雙亮的迫人的眼睛。

溫酒瞬間滿麵通紅,將他的手,惡狠狠的從衣服裏扯出來。她披著長發,迷迷瞪瞪又一臉羞惱的樣子別有一番可愛的味道。

晏律定定看著她,眼裏像是閃著一團火,溫酒一看情形不對,立刻跳下了床,跑的比兔子還快。

“我回去做飯,你收拾好了過來吃飯,然後我送你去上班。”

溫酒回去之後準備好早飯,晏律也收拾好了,雖然一夜沒睡好,但他天生的好身材,銀灰色西裝立刻顯得他神采奕奕,英挺俊朗。

兩人一起吃了飯,溫酒開車送他去單位。到了樓下,晏律解開安全帶,又繞到了溫酒的車門邊。

溫酒以為他有話說,忙搖下車窗,“怎麽了?”

晏律俯身下來,便是一個長長的吻。

溫酒心裏又甜蜜又羞窘,這可是在單位大樓門前,多少上班的人都看著呢。

“好了你快些進去吧,我一會兒要遲到了。”

晏律哼了一聲,“是我重要,還是上班重要?”本來打算讓她走的,又報複性地再次來了一記長吻,這才放人。

溫酒趕緊開車朝著單位奔去。兩人的公司一東一西,這麽繞了一大圈,又加上堵車,雖然出門很早,可是到了單位還是遲到了半個小時。溫酒想了想,還是覺得晏律回傾城府邸住比較好。這樣比較順路,而且他家裏房間也多,她就不用和他擠在一張**了,再這麽下去,實在是“險況環生”。

中午休息的時候,溫酒想到晏律右手不便拿筷子,便打了電話過去,關心他的吃飯問題。

晏律道:“用左手拿著勺子隨便吃了兩口,哼,你也不管我。”

這幽怨的口氣差點沒讓溫酒笑出來,她柔色道:“那我晚上請你吃大餐彌補一下可好?”

“我已經在瓊樓定了位置,你下班來接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