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心心相印

溫酒又羞又窘,一口拒絕:“不行,快放手。”

晏律笑:“那讓我親親總可以吧。”

他低頭吻了許久才放開。

溫酒麵色緋紅,愈發的嬌豔,他看得有些呆住。

溫酒趁他情動不備,使勁一推,然後彎起手肘擊向他的肋下,飛快地跳到了床下。她赤著腳站在地毯上,哼道:“沒信譽,以後你睡大馬路我也不管你了。”

晏律揉著肋下:“我怎麽沒信譽了?”

“你不是說你不亂動的麽?”

“我是征求你同意啊,你不同意就算了,居然下手這麽狠。”晏律笑笑地捂著肋下,柔道服敞著領口,露出他勁健緊實的胸肌,充滿了男性的陽剛和性感。溫酒不小心看進去,心頭一跳,趕緊錯開了眼睛,她再多看看,恐怕也難以自持。

晏律定定望著她,眼中閃著渴望的亮光,“要不,我們結婚吧。”

“你是不是夢遊說夢話。”溫酒好笑又好氣,這才認識幾天他竟然就想要結婚。

“不是夢話,真心的,我想天天和你睡到一起。”晏律認認真真的樣子,讓溫酒臉色更紅,羞惱地瞪著他:“趕緊起來,叫人去開鎖。”

“不用了,我昨夜晚上給餘強打了電話,叫他去找房東拿鑰匙,等會給我送來。”

吃過早飯,果然餘強送了鑰匙過來。

晏律回了自己居處,換了衣服,然後拿著一串鑰匙過來,遞給溫酒:“這一串放在你這兒,萬一下次沒帶鑰匙,或是鎖到屋裏,還可以找你。”

溫酒接過來放在抽屜裏,晏律又道:“你把你的備用鑰匙也給我一把,免得你也忘帶。”

溫酒道:“我一般不會忘記,沒配備用鑰匙。”

晏律不由分說地拿起她放在鞋櫃上的鑰匙,“我去配一把,晚上給你。”

兩人吃過早飯各自上班,到了車庫裏,晏律又扯著溫酒不讓走,硬生生親了好幾口才放人。

到了中午,溫酒終於打了個電話過來。

晏律正在看一份新產品研發報告,電話調成了靜音。

嗡嗡的震動聲響起來,他一看是溫酒的電話,放下報告,露出一抹笑,這還差不多。

接通電話,就聽見溫酒俏皮的聲音:“晏總,我給你打電話了。”

晏律:“......”

溫酒故意逗他:“打過了,再見哦。”溫酒素來話少,個性獨立,所以這種黏人的事兒,根本做不來。要不是晏律硬性規定,她是真的覺得沒有必要打電話。

“不許掛!”晏律氣道:“你存心氣我是不是啊?”

溫酒咯咯笑起來,“可是實在沒什麽事要說嘛。”

電話裏沉默了片刻,響起來充滿怨氣和憤懣的聲音:“你就不想我是吧。”

即便是隔著電話,溫酒也禁不住臉上一熱,想不到晏律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窘迫的拿著電話,唇角不知不覺彎了起來,心裏有點甜,也有點可笑。可是,還真的是沒想他。兩人早上還在一起,這才分開幾個小時而已,而且她忙的沒空亂想。

晏律逼問:“快說!”

溫酒忍著笑,還沒等開口,就聽晏律惡狠狠道:“你敢說個不想試試。”

溫酒忍不住笑:“不是不想,是沒空想。”

晏律吸了口氣,“你幾點回來?”

“可能會晚一些。因為阮書定的日子太倉促,一時也不好找酒店,許瓚認識的朋友推薦了一家,下班後我和他一起去看看菜式如何。”

晏律立刻道:“那我和你一起去。”

溫酒猶豫了一下,上回就是因為許瓚告密,老媽才殺上門來逮個正著

晏律立刻不悅道:“怎麽,我不能見人?”

溫酒笑著道了聲好,上一次晏律還是鄰居客戶,這一次已經是男朋友,見一見許瓚也沒什麽,反正也是見過麵的。

下班之後,晏律開車到了溫酒的樓下,讓她把車子停在單位,然後開車帶著她直接去了許瓚所說的酒店。

許瓚已經提前到了,見到溫酒從晏律的車上下來,怔了一下。

晏律牽著溫酒的手走過去,對許瓚笑笑:“你好。”

許瓚看看兩人相握的手,嗬嗬一笑:“呦,姐夫也來了。”

溫酒窘迫不已,抬手便彈了一下許瓚的腦門,“你胡叫什麽呢?”

許瓚揉著腦門,“那怎麽稱呼?叫晏先生多生分,叫名字也不大禮貌,一早叫了姐夫,叫順口了也免得以後改口不是。”

溫酒越發的窘,“八字沒一撇的事,你也想的太遠了。”

晏律對著溫酒低頭一笑,將她的手緊握了握,道:“什麽八字沒一撇,很快。”

許瓚一聽馬上八卦的問:“很快?你們要閃婚?”

還沒等溫酒否認,晏律已經嗯了一聲。

許瓚激動地哇了一聲:“真打算閃婚呐!”

溫酒抬頭看著晏律,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許瓚回去一打小報告,老媽一準兒就激動的要上門審問了。

“你胡說什麽呢。”她在晏律的手腕上擰了一把,表示不滿。

晏律正色道:“沒胡說。我早上不是說過嗎。”

溫酒:“......”

許瓚摸著下巴,嗯,早上說過,那就表示早上兩人就在一起,繼續推理的話,那就是昨晚上也在一起......許瓚很厚道的沒有再推理下去。

三人進了酒店,許瓚找來經理詢問婚宴,因為是托了朋友的關係,經理很是是熱情,詳細地介紹了菜單和價錢。溫酒就在這家酒店吃了晚飯,也算是親自嚐一嚐酒店的菜肴口味如何。

席間,許瓚和晏律都覺得菜的味道不錯,溫酒便拍了一些照片傳給阮書,又將菜單也發給她,供她參考。

阮書和顧墨也分頭找了幾家,打算比較一下再做決定。

晚飯是晏律買的單,算是請小舅子吃飯。

走出酒店,許瓚和溫酒晏律道了再見便要上車。溫酒走過去,摟著他的肩膀,外人看上去甚是親熱,實則溫酒掐著他的大胳膊。

許瓚疼的抽著氣:“有話好好說啊,不要動手動腳。”

溫酒一邊擰著他的肉,一邊笑眯眯道:“回去還打小報告嗎。”

“不打,我保證。”

“乖。”溫酒放了手,拍拍他的後腰,“路上開慢點。”

許瓚駕車飛快的離開了,這次回去堅決不打小報告,打一大報告,她竟然要和男朋友閃婚!一想到老媽的臉色,他就樂了。

晏律伸手攬住了溫酒的肩頭,“你和你弟弟挺親密的。”

溫酒大言不慚道:“我對他,可比你對晏歡好多了。”

晏律沉默了片刻,道:“我家和你家不一樣,我母親剛剛去世,父親便再婚,而且再婚的那個女人,是我的大學同學。在我母親去世的那段時間,她和紀瀾容乾一起經常來家裏安慰我,我還以為她人很不錯。沒想到幾個月後,她竟然和我父親結婚了。”

大學同學勾搭上老爸,這種事還真的叫人很無語。溫酒聽到這樣的內情,在震驚的同時也終於明白,為何晏律對他的繼母很不屑一顧了,自然,對待繼母所生的妹妹,也很難愛到心裏去。

晏律肯把這件不大光彩的家事和盤托出,溫酒感到了晏律對她的信任和親近之意,心裏也生出一抹感歎,他和她的父親,也都夠渣的。

她握著晏律的手道:“其實,許瓚和我也不是一母同胞,他是我繼父的兒子。”

晏律這才恍然明白,為何兩人姓氏不同。

“我還沒出生的時候,我媽就和我生父離婚了。”溫酒也是第一次和晏律說起自己的家庭,但是她和晏律不同的是,她對自己的生父毫無感情,說起來也像是講述一個別人的故事,很輕鬆自如。

“我生父叫易兆鈞,和我媽是大學同學,畢業後同在一個外企工作。我媽懷孕之後,因為妊娠反應太大,就辭職在家。懷孕七個月的時候,公司老總的女兒找到她,給了她一張支票讓她和易兆鈞離婚。我媽才知道原來他和老總的女兒勾搭上了。”

溫酒扭頭對晏律笑笑:“你猜我媽要了那筆錢沒有?”

晏律猶豫了一下,“沒要吧。”

“要了。”溫酒笑道:“我媽經常說,她這輩子最成功的一筆生意,就是賣垃圾賣了二十萬。她說,不偷不搶賣廢品賣垃圾掙大錢,幹嘛不要?”

有這樣的老媽,怪不得教出溫酒這樣的女兒。晏律莞爾,燈火映照他英俊的麵孔,身上的仿佛帶了一圈橘色光影,異常的英挺動人。

溫酒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己生父易兆鈞。她和易糖的相貌都隨他。易兆鈞年輕時是個美男子,大學裏便有無數的追求者,所以唐君才對他一見傾心。

晏律不僅容貌出挑,身家都比當年的易兆鈞好上千百倍。即便他沒有異心,也難保有人主動。

溫酒望著他道:“我對男人的背叛和欺騙是零容忍。你既然當了我的男朋友,就要有心理準備,一旦被我發現你背叛或是欺騙,你就死定了。”

晏律正色道:“我不會。”

溫酒笑笑:“那就好。”

晏律打開車門,“我們回去吧。”

上了車,晏律的手機響了,一看是奶奶的電話。

“晏律,我明天和你爺爺回Z市一趟,他和你外公約了麵,晚上你叫上溫酒,咱們一起吃個飯。”

“好。明早九點我讓餘強過去接你們。”

掛了電話,晏律對溫酒笑笑:“明天爺爺奶奶過來,晚上咱們一起吃個飯,還有我外公。”

溫酒道:“你外公不是非要你和鬱芊芊結婚嗎?叫我過去,還不是惹老人生氣。”

“爺爺做了一輩子的政治思想工作,說動外公至少有七分把握,等外公心裏鬆動了,再一看你這麽好。這事兒就定了。”

“你想的挺好。”

“當然。而且我有一個條件,一說出來,保準叫外公動心。”

“什麽條件?”

“他要是同意,我可以馬上就和你結婚。他老人家就急等著我結婚生子。”

溫酒一聽結婚生子四個字,就窘了,扭過臉去,哼道:“原來是為了老人,才急著結婚。”

“當然不是。”晏律握住了溫酒的手,“我想天天和你在一起。”

溫酒默默看著窗外,怦然一動,心上溫暖的像是被春光明媚著。原來被人這樣纏著黏著,別有一番甜蜜的味道。

晏律扳著她的下頜,把她的臉蛋扭過來,定定看著她,“難道你不想?”

灼灼逼人的目光像是帶了電流,溫酒情不自禁地陷在他的眸光中。是否想要天天和他在一起。答案很明朗,是。可是,她卻沒想那麽早就結婚,所以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用異乎尋常的溫柔繾綣的眼光來回應他。

晏律卻不依不饒地非要問個清楚:“到底想不想?”

溫酒笑了:“不想,你又龜毛又挑剔,脾氣也不好,要求又多。”

晏律大言不慚道:“所以能入我眼的女人少之又少,幾乎就隻有你了,你沒有競爭對手,難道不好麽?”

溫酒被他的自戀逗得想笑,故意氣他,“天天在一起,一定很累。”

晏律板著臉哼了一聲:“很累?你應該覺得幸福才對。像我這麽好的男人,你那裏去找。”語氣是斬釘截鐵的絕對。

溫酒好笑地看著他,這個自戀自大又臭屁的男人,可是又如此的......討人喜歡。

晏律看著她含笑不語,溫柔動人的樣子,心裏一**,便情不自禁地低頭想去吻她的唇,可惜還沒碰到,手機鈴聲不合時宜的響起來。

溫酒噗的笑了,拿起來一看是老媽的電話,就有種不好的預感,是不是許瓚又回去說了什麽,要不,老媽的電話怎麽這麽及時地就來了?

果然,電話一接通,就聽到老媽急哄哄的聲音。

“許瓚說你們準備閃婚?”

“沒有沒有,老媽你別激動,別聽他胡說八道。”

“嚇我一跳。”溫明月鬆了口氣,停了一下,突然嘿地一笑:“不過,如果你們已經相愛的難分難舍,我也不反對啊,老媽是最最開明的人了。閃婚什麽的又不是新鮮事物,隻要你認定了這個男人,老媽這兒沒問題。”

溫明月對女兒的眼光是絕對的放心,因為溫酒從小到大就幾乎沒有讓她操過心,也沒有做過什麽出格叛逆的事兒,非常的有主見有眼光。而且溫明月見過晏律,對他印象極好,覺得異常優秀。

溫酒嬌嗔:“媽,我們才認識沒多久。有情況我會親自向你匯報的,不要道聽途說。”

“嗯,這周末,帶著他來家一趟,叫你許爸爸也看看。”

“嗯,那就周日吧。周六阮書結婚。”

“好。”

掛了電話,溫酒看看晏律:“晏總,周日有空麽?我媽邀請你去家裏吃飯。”

晏律當即道:“當然有空。第一次上門,我應該帶些禮物過去,這會兒沒事,你陪我去商場吧。”

溫酒笑了笑:“你倒是提醒我了,我第一次去見你外公,也應該帶上禮物。剛好一塊買。”

兩人便去了飛達國貿,在進口商品區仔細挑選了幾種高檔禮品作為禮物。

結賬的時候,晏律正要刷卡,溫酒攔著他道:“外公的東西我來付錢吧。”

晏律不滿地看了她一眼:“到了現在,你還跟我分的這麽清楚?”

給女朋友買單,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麽?搶著付錢算怎麽回事,這麽見外,簡直叫人生氣。

溫酒解釋:“你買單,還怎麽代表我的心意啊。”

晏律不悅地挑了挑眉,“你應該我的錢當成你的。”

“真的嗎,那太好了,快把卡給我吧。”溫酒故意逗他。

晏律當真把卡遞給她:“密碼是我生日,你應該記得吧。”

溫酒盈盈一笑:“和你開玩笑的,我才不要你的錢。”

“嗯,你要我的人就好了。”晏律清傲又驕矜地看看她:“你撿到無價之寶了,知道嗎?”

溫酒莞爾,還真是臭屁的無可救藥的男人。

買完東西,晏律提著幾份禮物走向電梯。

溫酒突然想到兩人見麵的第一天,在這裏購物的情景。

那時他連提幾個衣服袋子都不肯,而現在卻自動自發的提著所有的禮品。晏先生還是進步很快的。

溫酒抿著笑,用手指戳了戳晏律:“我記得你在那家服裝店裏給我買衣服的時候說過一句話。”

“什麽話?”晏律突然有一種不妙的預感。他記性很好,又經常會回憶和溫酒在一起的各種細節和畫麵,這裏發生過什麽,他更是記憶猶新。買衣服時,他說過一句話,已經祈禱了很多次,希望溫酒已經忘得幹幹淨淨。

遺憾的是,溫酒的記性也很好。

她笑笑的看著他,慢悠悠道:“你說,我才不會和你訂婚。”

晏律後悔的真是恨不得把舌頭剁掉。

“那時你我剛認識,不算。”

溫酒故意逗他,“可是我記得清清楚楚怎麽辦,一想起來就很不舒服。”

晏律道:“我的意思是,我不會和你訂婚,直接和你結婚。”

溫酒抿著笑不再和他說下去了。

翌日傍晚,晏律開了車帶著溫酒,前往傾城府邸。

顧英傑午後就被晏老爺子派人請了過來。

兩位老人原本就是朋友,隻是晏明波娶了晏律的大學同學之後,顧英傑才和晏老爺子疏遠起來。

晏老爺子陪著他下棋,故意連著讓他贏了三盤,然後這才有意無意地說起晏律的終身大事。

顧英傑贏了棋,心情大好,也聽得進去,在加上初三那天,晏律和他的兩位姨媽又爭取了半天,心裏已經有些鬆動。

這時,奶奶又把溫酒救了陸平勇的事兒說了一遍。顧英傑是個非常有正義感的老人,頓時對溫酒的好感大增。

晏老爺子道:“親家,孩子都這麽大了,婚事就讓他自己做主,不然到時候他和鬱芊芊合不來,鬧得家宅不安,你就更鬧心了。他自己談的那個女朋友,非常不錯,一會兒你看見就知道了。”

正說著,奶奶笑道:“說曹操曹操到,他們回來了。”

客廳玄關處,走進來晏律和溫酒。

顧英傑一眼看去,便覺得兩人真是般配至極。晏律高大挺拔,溫酒婷婷玉立。

“外公,這就是我女朋友溫酒。”

“外公好。”

溫酒容貌清美,氣質溫雅,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即便是對鬱芊芊先入為主了許多年的顧英傑也挑不出一絲的毛病。被晏老爺子做了一下午工作,他也想通了,便點點頭,對溫酒笑了笑。

晏律一看外公這表情,便知道爺爺這一下午的棋沒白輸。

溫酒又問候了爺爺奶奶。

奶奶拉著她住到身邊,笑吟吟道:“我讓晏律帶你周末回去,晏律說你忙的沒空。”

溫酒笑道:“我好朋友要結婚,幫忙籌備婚禮。”

顧老爺子突然問了一句:“你們啥時候結婚?”老人家現在就盼著唯一的外孫趕緊給他生個胖小子。

溫酒紅了臉,晏律解了圍:“很快很快,你放心吧。”

顧老爺子哼了一聲,對這個回答不甚滿意。

晏律和溫酒陪著三位老人高高興興的吃了一頓晚飯,然後晏律親自開車送外公回家。

車子停在幹休所的一座二層小樓下,晏律扶著外公下了車,對溫酒道:“你等我,我送外公進去。”

走上台階,晏律低聲道:“外公,我眼光不錯吧。”

“不錯。我看四月份結婚就挺好,春暖花開的。”

“嗯嗯,我盡量。”

晏律勾起了唇角,心裏暗喜,老爺子這一關,終於是過了。

兩人回到綠茵閣,晏律直接跟著溫酒到了她的房間。溫酒一看時間已經不早,便催著他回去。

晏律剛走不大一會兒,又轉回來,手裏拿著毛巾和睡衣,“熱水器好像壞了,我在你這兒洗個澡。”

溫酒隻好放他進來。十分鍾後,晏律洗完了從浴室出來,穿著睡衣,拿著毛巾擦著頭發。洗過澡的他,看上去愈發的神清氣爽俊朗迷人。

睡衣的扣子隻扣了最下麵的三個,小麥色的肌膚若隱若現,溫酒覺得心裏一動,忙錯開了視線,拿出吹風機遞給他。

晏律沒有接,坐在沙發上,哼了一聲:“你幫我吹。”

溫酒打開吹風機,用手指梳理著他濃密烏黑的頭發,暖風吹到手指上,連帶著心裏都是一片暖呼呼的感覺。傾城府邸的別墅那麽舒適,可是他為了她,就住在斜對麵的小房間裏,條件也不如溫酒這間,經常這裏壞那裏壞。

吹幹了頭發,她關上吹風機,柔聲道:“你還是回到傾城府邸吧。”

晏律臉色一冷:“為什麽?”

“這裏條件不好。”

“這裏有你就行了。”

晏律隨口答了一句,溫酒卻是一震,心裏一漾一漾的像是有溫暖的春波在起伏。晏律伸手將她抱在懷裏,笑容俊朗而帶著幾分自得:“外公挺喜歡你的,我眼光真好。”

“那是因為我很好,和你的眼光有什麽關係啊。”

晏律哼道:“當然是我眼光好。一眼就相中你。”

“要是你選的是別人,大概也會喜歡上吧。”

“你以為我是那麽容易動心的人?嗯?”晏律臉色一沉,定定看著她,“鬱芊芊從初中就纏著我,你看我是怎麽對她的。”

溫酒噗的笑了:“所以說,你守身如玉這麽多年,就是為了等我麽?”

晏律哼了一聲,抱著她問:“你覺得五月份結婚怎麽樣?”

“嗯,可以啊。”

晏律狂喜。

“表現好的話,五年後的五月份吧。”

“五年後?!”

溫酒看著他吐血的表情,禁不住笑起來。

晏律還以為成為男朋友就大局已定,現在看來,依舊是路漫漫其修遠兮。看著笑靨如花的溫酒,他捧著她的臉頰,狠狠親了下去。沐浴過的清新氣息像是雨後的叢林,溫酒沉溺在他的氣息中,吻到深處,兩人都有些情難自禁。

修長有力的手從她的衣衫裏伸了進去,四處遊弋,細滑的肌膚在指下如同是最為華麗柔美的綢緞。當手掌落到了胸前高聳的時候,溫酒才從恍恍惚惚中醒過來,急忙扯掉他的手,紅著臉道:“快回去睡覺。”

晏律意猶未盡的鬆開她,回到自己的居處。空**的小房間裏彌漫著寂寞空虛的味道,即便是住的如此之近,依舊覺得不夠。一離開就會覺得想念,他那麽迫切的動了結婚的念頭,就是想要無時不刻不和她在一起。

很快到了阮書婚禮這天。早上六點晏律過來接上溫酒,開車到了阮書家。

造型師和化妝師都已經來了,阮書已經換上了婚紗開始盤頭發。旁邊陪著的是阮書的姐姐阮傾和另外一位閨蜜小珂。

“溫酒我好緊張。”阮書握著溫酒的手,口中說著緊張,臉上卻是笑靨如花。漂亮的白色婚紗,襯著她格外的嬌豔可愛。

溫酒看著她和顧墨終於修成正果,高興之餘又想起當初顧墨讓她吃的苦,便故意對阮傾和小珂道:“咱們一會兒可要好好地折磨一下顧墨,替阮書報仇。”

阮書弱弱的笑:“就稍微折磨一下就好了哈。”

阮傾哼了一聲,對溫酒擠擠眼睛,兩人很有默契地相視而笑。

十點鍾,迎親的隊伍到了樓下,顧墨帶著沈煜和一幫弟兄上了樓。溫酒把著閨房的門,開始花樣百出地刁難顧墨,先讓顧墨唱山歌,唱完了山歌唱情歌,然後又讓他做一百個俯臥撐,最後讓他拿大頂。

眾人哄笑一團,喜聞樂見清傲又毒舌的顧公子被折磨的欲仙欲死的場麵,連伴郎沈煜都看笑話看的完全忘了自己的立場。

阮書在裏麵聽得有點心疼,使勁的推著阮傾去開門。

阮傾這才笑著打開了房門,對溫酒道:“新娘子心疼了,咱們就饒了他這一回。”

眾人擁著顧墨進了閨房,顧墨將坐在**的阮書抱了起來,大家擁著一對兒新人下了樓。溫酒隨後走了出來。

晏律的目光牢牢定在了溫酒的身上。質地精良的低胸禮服,露出她漂亮的鎖骨和無暇的肌膚,蓬鬆的裙子勾勒出她纖細柔韌的腰身,婷婷玉立清麗如蓮。

晏律一邊驚豔一邊難受,因為顧墨帶來的親友團裏,已經有人在竊竊私語的打聽這位美麗高貴的伴娘是誰。

晏先生立刻脫下了身上的外套,徑直走過去,蓋在了溫酒的肩上,正色道:“小心感冒。”順勢,他搭著她的肩,半摟半抱,給那些覬覦溫酒的男人一個俊美而倨傲的冷臉,以示主權。

溫酒卻沒領會他的意思,笑著說:“暖氣這麽足,我一點不冷。”

晏律在她耳邊咬牙道:“不冷也要穿上。”

溫酒噗的一笑,這才明白,原來晏先生又吃醋了。

“禮服外麵套西裝,這也太不倫不類了。”她把西裝還給晏律,彎腰上了婚車。上車的那一刻,她還故意把裙子往上提了提,從裙子底下露出的一段玉雪的小腿,然後,衝著晏律俏皮的一笑。

晏律嗓子一緊,這丫頭就知道故意氣他。

迎親的車隊開到了酒店。顧墨請了城中最好的婚慶公司,婚禮的現場布置的如夢如幻,浪漫如電影場景,熱鬧而又溫馨。

當阮書的父親牽著她的手將她交給顧墨時,現場一片掌聲,阮書含淚而笑,顧墨單膝跪地,將戒指套在她的手上。

最好的朋友重要找到了幸福,溫酒笑容格外的甜美愉悅。可是,突然間她又想到了死去的易糖,心裏刺疼了一下,不知不覺,眼眶微濕。

晏律站在她的身邊,看著她眼眶裏亮晶晶的仿佛有水光,以為她是為阮書動容,用紙巾給她試了試眼角,調侃道:“你怎麽比阮書的媽媽還激動。”

溫酒不好意思的笑笑。

婚禮儀式結束之後,溫酒陪著阮書上樓,換了一套禮服,然後新娘新郎開始給各位來賓敬酒。

溫酒和沈煜分別站在阮書和顧墨的身邊,走到新郎朋友的包廂時,溫酒忽然發現,其中坐著一個很麵熟的男人,竟然是沈於重,更讓她驚訝的是,沈於重的身邊,坐著鬱芊芊。

Z市的商圈,幾個大的家族企業相互之間都有生意合作和往來,顧墨和沈於重雖然不是至交好友,但兩家平素也有往來,所以顧墨的婚事,沈於重代表沈家來道賀。

溫酒和鬱芊芊彼此看見,都是一愣,兩人都沒想到會在這個場合碰麵,連沈於重也很是意外。

溫酒見到兩人的第一個念頭便是,鬱芊芊看來和沈於重關係非同一般,不然沈於重參加婚禮不會帶著她來。通常這種場合代,要麽是帶著妻子,要麽是女朋友。

溫酒和沈於重雖然隻見過一麵,但直覺他是個脾氣很好能包容鬱芊芊的男人。鬱芊芊和他在一起,比和晏律在一起要合適的多。

但是,依照鬱芊芊的脾氣,即便是找到自己的幸福,也不會輕易原諒晏律,更不會原諒她這個所謂的“第三者”了。所以,溫酒暗暗有些頭疼。她倒是不怕鬱芊芊,但這畢竟是阮書的婚禮,她不想鬱芊芊和她之間鬧出什麽不快,影響到好友的婚禮。所以,她主動對鬱芊芊和沈於重笑了笑,鬱芊芊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倨傲的撇著嘴角。

沈於重還好,站起身笑著端起了酒杯:“祝你們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顧墨笑吟吟道謝,親自給沈於重斟了兩杯酒。

鬱芊芊也站起身,道賀了一句。

沈於重道:“這是我朋友鬱芊芊,鬱實發展董事長的千金。”

“你好。”顧墨含笑頷首,給鬱芊芊也斟了一杯酒,“多謝鬱小姐捧場。”

鬱芊芊笑了笑:“我不喝酒,用可樂代替可以嗎?”

“當然。”

鬱芊芊拿過桌上的一大瓶可樂,擰開瓶口,突然失手往前一傾,可樂瓶口瞬間對著溫酒便噴了過去。溫酒的禮服從大腿處被澆的濕透,狼狽至極。

“對不起,對不起。”鬱芊芊假裝無意失手,虛情假意地給溫酒道歉。

在場的所有人,恐怕除了溫酒,連沈於重,都很難看出她是故意。

溫酒心知這是鬱芊芊在報複,但這種場合之下,她也隻好先忍著,反而笑著道了聲:“沒事。”

阮書忙道:“溫酒你去樓上換衣服吧,這有沈煜就好了。”

溫酒嗯了一聲,便轉身走出房間,隔壁大廳坐的是新娘朋友,晏律看見溫酒的身影從門口一晃而過,便起身走了出去,叫住了溫酒。

溫酒一回身,晏律便看見了她一片狼藉的裙子,急忙問:“這是怎麽回事?”

溫酒歎了口氣:“鬱芊芊倒的可樂。”

“她在?”

“對,和沈於重一起來的。”

晏律一聽,脫下西裝披在了溫酒的身上,然後轉身便要去隔壁。

溫酒急忙拉住了他,“你要幹嘛。”

晏律氣極:“我就讓她這麽欺負你?”

“這是阮書的婚禮。不要吵,以後再說。我要上樓換衣服,你跟我來。”為了怕晏律克製不住怒氣去找鬱芊芊的麻煩,溫酒抓著他的手,帶著他一起上樓。

溫酒換好衣服出來,晏律走上前,摸摸她的臉頰,擰著眉頭很自責地說了聲“對不起”。

溫酒大度地嫣然一笑:“沒事。你吃完飯先回去吧,我晚上才能回去。”

晏律柔聲道:“那我來接你,你到時候給我打電話。”

溫酒點點頭,踮起腳尖在他臉上飛快的親了一下,俏皮地笑了笑。

晏律皺著的眉頭瞬間舒展開了,目光灼灼的看著她,“我們也結婚好不好?”

溫酒被他的急切逗得莞爾失笑,也不回答他,拉著他下樓。

晏律略有些失望,但是結婚兩個字,卻像是被刻到了心裏,怎麽都抹不去這個強烈的念頭。

婚宴結束之後,晏律駕車離開。

車子開到飛達國貿的時候,他心念一動,停車上到二樓珠寶首飾的櫃台,十幾個頂級品牌一一看過去,最終選定了一款戒指。

他對自己的眼光無比自信,這樣的鑽戒戴到她的手上,一定美的耀眼奪目。

刷卡之後,店員將戒指小心翼翼地放入盒中,雙手遞給晏律,笑吟吟道:“歡迎下次光臨。”

晏律心情極好,難得勾起唇角衝著陌生的女店員笑了笑,劍眉星目,如沐春風。

年輕的女店員一下子紅了臉,對這位戒指的女主人真是無比的嫉妒羨慕。如此俊美出挑的男人,還如此的闊綽大方出手不凡,能嫁給他,真是太幸福了。

晏律剛剛走出電梯,手機響起。拿出來一看是商景天。

“晏律,你有空嗎,有件事我必須和你談談。”

晏律問道:“你在哪兒呢?”

“我在許婷婷的咖啡館等你。”

“好,我馬上過去。”

二十分鍾之後,晏律到了金波湖邊的沉魚咖啡館。許婷婷見到他便熱情的迎上來,嫵媚的笑了笑:“晏先生,景天在樓上的停雲間等你。”

晏律點點頭,便抬步上了二樓最東的一間房間。

推開門,商景天已經坐在裏麵,手捧一杯咖啡,低頭沉思,聽見動靜他抬起頭,露出笑容,“你來了。”

晏律隨意的坐在他對麵,問道:“什麽事?”

商景天放下手中咖啡,笑意有些牽強,“溫酒有沒有提過,她以前就認識我。”

晏律以為是合作項目的事情,沒想到商景天特意找他過來,竟然是來問這個問題。他有些意外,隨口反問:“她以前認識你?”

商景天收斂了笑意,認真地點了點:“對,她七年前就認識我。”

晏律一怔,溫酒從未對他提過。而且商景天和她幾次見麵,晏律都沒有看出來,溫酒和商景天是舊相識。

溫酒為何不提?

商景天為何今天突然提起?

晏律一向機敏過人,當下心裏便是一沉,不動聲色的看著商景天,等他往下說。

商景天道:“你了解溫酒的家世嗎?”

晏律素來不喜歡和人分享自己的私事。在商景天麵前,他也很少談及自己的感情。他不解商景天特意找他過來,為何要談論起溫酒,心裏除了不悅,更多的是疑惑。

“你這句話很奇怪。她是我女朋友,我當然知道。”晏律喜歡的是溫酒這個人,對於她的家庭,並不在意。

“那你不覺得奇怪嗎?她媽是明達企業的創始人,繼父開了一家律師事務所,家境如此優越,她竟然會為了七十萬而去應征你的女友?”

這個問題,晏律當然想過,也早就問過。溫酒給了他解釋,他就信了。因為他當時的確找不到別的理由來解釋溫酒的動機,他也更不會懷疑她抱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晏律蹙眉看著商景天,“你為何突然問起這些。”

“晏律,你我多年的朋友,這件事我本來不想和你說,但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告訴你。以免將來你知道了,會影響你我之間的情分。”商景天打開桌上的筆記本電腦,點開一組照片,然後將電腦屏幕轉向了晏律。

晏律一眼看去,心裏如同突然卷起了狂風驟雨,一股涼氣從腳下騰起。

電腦上的照片是商景天和一個女孩兒的合照,兩人的姿勢很親密,明顯是一對戀人。從衣著和景物上看出這是許多年前的照片。商景天年少風流,笑容倜儻。女孩兒十七八歲的年紀,笑容蜜糖一樣嬌美,明亮的眼眸,白皙的肌膚,和溫酒一模一樣,不同的隻是,溫酒苗條清瘦,照片上女孩兒卻有些胖。

“這是我以前和她的照片。”

晏律一瞬不瞬地盯著照片上兩人相擁而抱的樣子,心口上如同抵著一柄利劍,轉瞬之間便會刺穿刺透。

他抬起眼眸,冷冷看著商景天,“這是你和溫酒?”

商景天鎮定自若的答了一聲是。他想了許久,唯有如此,大約才能讓晏律放棄和溫酒的感情,驕傲如晏律,怎麽能忍受被人欺騙,再拾人牙慧。

所以他賭一次。賭溫酒的驕傲和晏律的驕傲。

晏律臉色一沉,抵在心口的那柄劍徑直穿透心肺。

溫酒說過的那些話,他清清楚楚記得,她說,她從未談過戀愛。

晏律放在桌下的手,緊緊握在一起。他清楚記得那一天麵試的時候,商景天見到溫酒,衝動的跑出去,原來是昔日的戀人重逢。

商景天又道:“你登報的時候,留下的是我的信箱號,她以為誠聘女友的人是我,所以她才來應征。”

晏律終於明白,為何溫酒簽了約來到傾城府邸見到自己之後,立刻便要毀約。原來她要見的人根本就不是他,而是商景天。

一股酸澀的醋意湧了上來,摻雜著苦澀難言的失落,心像是被重重的踩了一腳。

“晏律,如果你們真心相愛,我祝福你們。隻是,我覺得這件事我應該告訴你,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我不想將來,你發現我和溫酒的過去,而心裏有什麽芥蒂。”

晏律站起身,居高臨下看著商景天,喉嚨裏像是塞滿了尖銳的沙礫,往下吞咽的時候,一股子刺疼,讓他說不出話來。

他拉開門,疾步走了出去。

商景天看著他高挑的身影從門外一晃而過,心裏終於是鬆口氣。

電腦上的易糖體型微胖,麵孔卻和溫酒長的一模一樣,而且是七八年前的照片,他說是溫酒,沒有人會不信,除非晏律見過七八年前的溫酒。

晏律疾步走出沉魚咖啡,打開車門,重重的關上。

砰的一聲響仿佛一直震到心底。

他從生下來便是錦衣玉食,順風順水,這輩子還從沒有被人這樣徹徹底底的騙過。而且還是他最喜歡的女人,他迫不及待想要娶的女人。

口袋裏裝著他剛買的鑽戒,此刻仿佛是一個昂貴而尖銳的譏諷。

原來,她喜歡商景天,抱著想要和他破鏡重圓的念頭想去應征他的女友,誰知道機緣巧合,陰差陽錯,卻不得不履行和他的七天協議。

掛不得她結束協議的時候那麽輕鬆高興,立刻跑到海南去度假,也怪不得她即便答應做他的女友,也從來不黏他。

他大約隻能算是個替補,或者說,是個意外。

車子轟的一聲衝了出去。沿著湖邊,他繞了一圈又一圈,從下午四點一直開到天黑。

暮色緩緩沉下來,他的心也黯然低沉下去,車子停在路邊,他就那麽坐在車裏,靜默不動,仿佛雕像。

手機響起許久,他才拿起來,是溫酒的電話。

“喂。”

電話裏溫酒的聲音溫溫軟軟,仿若夜風,“你來接我吧。”

“好。”

掛了電話,溫酒覺得有點奇怪,怎麽晏律的聲音如此低沉?而且如此的簡短,竟然隻說了兩個字。

阮傾有點醉,臉頰布滿紅暈,拿著溫酒的手道:“我想去吃冰淇淋,你去不去?”

“不要。”阮傾甩了一下手,身子也隨之一晃。

溫酒對沈煜道:“晏律馬上過來接我,你先送阮傾回酒店吧。”

“嗯。”沈煜扶著阮傾先行一步。

溫酒喝了點酒,此刻也覺得有些熱,便走到酒店的大堂,坐在沙發上,靜靜等著晏律。

不多時,旋轉門外停了一輛車,車燈閃了兩下。溫酒認出是晏律的車子,便起身走了出去。

晏律從車上下來,沉默著替她打開了車門。

溫酒上了車,這才發現他的臉色有些不對,關切的問:“你怎麽了?”

“沒事。”

晏律聲音很冷,也沒有看她,目不斜視地看著車前的道路,朝著綠茵閣開去。

溫酒看出他情緒低落,心情很不好。

“你怎麽不高興?”

晏律依舊是兩個字:“沒有。”

溫酒越發覺得他有心事,但問他又不肯說,溫酒也很無奈,隻好保持沉默。即便是在兩人相識的第一天,氣氛也沒有如此的冷過。

晏律一言不發,一直沉默著到了綠茵閣,停好車子,他下了車,雙手插在口袋裏,並沒有一如以前那般摟著溫酒同行。

溫酒愈發的覺得奇怪,難道他生氣自己回來的太晚,冷落了他?

溫酒笑了笑,主動去挽住他的胳臂,柔聲問:“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晏律一臉肅色沒有回答。這就算默認了?

溫酒笑著搖了搖他的胳臂:“婚禮已經結束了,明天陪你一整天好不好?對了,晚上還要去我家吃飯,第一次上門,你不緊張吧?”

晏律還是沒有吭聲,神色冷淡。

電梯上到樓上,溫酒走到門前打開房門,驚訝的發現,晏律打開了他的房門,竟然沒有到她屋內坐坐的意思。

以前,他都是戀戀不舍不肯走,今天竟然過門不入。

溫酒覺得情況有些不對,叫住了他。

“晏律,你到底怎麽了?我不喜歡猜別人的心思。你有什麽便說出來。”

晏律回過頭,看了看她,然後道:“我今天見到了商景天。”

溫酒怔了一下,問道:“怎麽了?”

晏律沉聲道:“他說,你們八年前就認識,是嗎?”

溫酒遲疑了一下,點頭。“是。”

“你為什麽沒有告訴我。”

“你並沒有問過我,這件事很重要嗎?”

晏律麵色很冷,“這件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為什麽要騙我。”

“騙你?”溫酒不解的問:“我騙你什麽了?”

“你為什麽來應征我的女友?是不是為了商景天。”不得已問出這句話,晏律覺得自己的尊嚴被一腳踩到了地上,已經有些遍體鱗傷。

他緊緊盯著她的唇,很想她說,不是。

“對,的確因為他。”溫酒有些抱歉,關於這件事,她正想著忙過阮書的事兒,便找個機會告訴他。

溫酒連忙解釋:“你以前問過我這個問題。當時,我並不是存心要隱瞞,而是覺得這是我個人的私事,不想對你多說。那時,你並不是我的男朋友,隻是一個陌生人,我沒想到你我會有今天這樣的關係,所以,我沒有對你說出實情,如果你想聽,我現在可以告訴你。”

晏律冷冷道:“不必了,我已經知道了。我一直以為,你我之間應該沒有什麽隱私和秘密,但是沒想到有些事,卻是從第三人口中才知道真相。”

“對不起晏律,這件事我的確是有所隱瞞,但是,我並不覺得自己有錯。畢竟當時,你對我來說,隻是個剛剛認識的陌生人。我沒有義務對一個陌生人如實供述我的私事。”

晏律看著她,“那現在你是我的女友,是不是所有的事兒,都會如實相告?”

“當然。”

“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你沒交過男朋友。”

“對,我是沒有。”

晏律緊緊看著她,心裏無比黯然。

他其實並不介意溫酒有沒有交過男友,依溫酒的容貌,他覺得一定會有很多人追求,所以和人交往過,根本不足為奇,他也不會小心眼到耿耿於懷。他隻介意她不說實話,直到現在,也不肯坦承曾經和商景天交往過。

“太晚了,你休息吧。”他失望地推開了房門,砰地一聲將門關上了。

溫酒怔怔地站在門口,看著那一扇緊閉的門,半晌沒有回過神來。晏律的反常讓她驚訝也讓她難過。自從認識以來,他從來沒有這樣對待過她,即便是兩人初次見麵的那一天,她因為要毀約,他雖然異常氣憤,也沒有用過這樣惡劣而冷淡的態度對待她。

溫酒早就想到過,晏律知道自己應征女友的真相會氣憤,但沒想到他的反應如此之大,會這麽生氣憤怒,整個人都變了,陌生的仿佛不認識。

忙碌了一天,溫酒已經又累又困,本想回到家裏好好睡一覺,突然發生了這件事,她睡意全無,洗了澡在**躺了半天,她還是拿起手機,給晏律打了個電話,想再次和他解釋解釋,但是

電話響了半天,晏律沒有接。

溫酒失望地掛了電話,她最不喜歡的就是冷戰,兩個人之間有了問題就該攤開了談,否則隻會讓問題越積越多。握著手機,她鬱結了許久才入睡。

第二天,溫酒是被溫明月的電話給叫醒的。

“我就是提醒你一聲,晚上別忘了帶晏律過來吃飯。你許叔一大早就去超市了,買了一堆東西要親自下廚,打算在女婿麵前大顯身手呢。”

“好,我記得呢。”

掛了電話,溫酒躺在**發了會兒愣,昨晚上,晏律那麽生氣,也不知道這會兒氣消了沒有。再次撥電話過去,沒想到他已經關機了。

溫酒起床梳洗之後,打開房門走到斜對麵,按了門鈴,裏麵沒人。

她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拿起手機發了條短信過去。

“今天晚上,我爸媽請你吃飯,看到短信請回複一下。”

溫酒在屋裏一直等,從上午等到傍晚,整整一天,晏律沒有回複。她無數次的拿起手機,又無數次的放下,他沒有任何消息。

窗外的暮色開始降臨,溫酒的心也開始變涼。晏律避而不見的態度不僅讓她失望也讓她生氣,她直到現在也不認為自己犯了什麽大錯,隻不過是個小誤會而已。

五點鍾的時候,她最後一次撥了個電話,依舊是關機。她明白了,他刻意關機,便是不打算去了。

去麵見家長意味著什麽,他應該知道。這樣重要的事情,失約意味著什麽,他也應該知道。他這麽做,是要重新考慮他們的關係,還是打算結束這段戀情?

溫酒心涼如水,不再等待,起身換了衣服,然後,開車直接回家。

溫明月見到她一個人回來,怔了一下:“晏律呢?”

溫酒很抱歉的笑了笑:“對不起老媽,我們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