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等你,兩年為期

我等你,半年為期,逾期就狠狠把你忘記。——劉若英

趙水光自打動了不想出國的念頭,就想再去找談書墨好好談談,可是在學校又碰不到他,兩人都有點閃躲。

周末的時候,趙水光打定主意去談書墨家裏看看。

憑著記憶摸到小區,找了幾棟樓,總算見著熟悉的門,按了門鈴,她捏著手焦急地等著。

過了好半天,門鎖才“嗒”的一下開了,趙水光推門進去,他靠在沙發上,蒼白的臉泛起紅暈,不像平日硬朗精悍的談書墨。

想說的話全部忘記,她跑過去,伸手想摸他的額頭,他卻孩子氣地別過了臉,她隻觸到他的臉頰,卻也是滾燙無比。

趙水光脫口而出:“你發燒了!”

談書墨直起身子,臉很紅,眸子卻是逼人的亮,他問:“你來幹嗎?”吐出口的全是熱氣。

趙水光靠著他的身子,隔著衣料感到他身上的熱浪一波波傳過來,有點不好意思,站起了身子,想開口說話,卻見他勾起嘴角輕嘲地一笑,她突然難過得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談書墨看她低了腦袋站在那裏,隻覺得腦袋膨脹開來,鼻間呼出的全是熱氣,實在無力,對她也是對自己,幹脆撐起身子,慢慢往房間裏走,趙水光想去扶他,卻被他伸出的手掌製止了,這男人生病還是這樣傲氣。

談書墨站在房間門口,手撐在門框邊,說:“你回去吧。”沒有回頭,聲音微頓,充滿苦澀,事到如今,驕傲如他,還是不能接受,尤其是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倔強得不允許她看見這樣的自己。

趙水光站在大門口,手握了門把,想了又想,還是退回去。

輕手輕腳地走到他房間,談水墨已經睡著了,夕陽透過白紗的窗簾照進來,他病態白皙的肌膚幾近透明,麵頰微紅,唇幹燥泛白,呼吸很沉,青黛的眉還皺著。

談書墨在趙水光的心裏不說是無所不能,也是巨人一般的形象,她不曾想過他也會有如此脆弱的時候,心裏說不出的苦澀。

轉頭看見床頭的藥片,玻璃杯中的半杯水,她悄悄拿了水杯出去幫他倒上。

找水壺的時候看見爐上的稀飯,也順便開了火熱上,她極少做家事,唯恐飯燒焦了,站在爐子邊等著,鍋蓋一響就揭開,反複了幾次,才確認是燒好了,拿碗盛了放到他床頭。

見他還是睡著,呼吸淺了,嘴抿著,她盤了腿坐在他床邊看他,本想伸手探他體溫,又害怕吵醒他,就那麽癡癡地坐著,輕輕說:“談老師,對不起,我不想走了。”抬頭看他還是在睡著。伴著淺淺的呼吸聲,她繼續說,“其實我也很害怕,我不敢想象出去了是什麽情景,有點期待也有點恐懼,但我真的想出去看一看,好好地成長下,回來說不定是更好的自己。”

望望他,有點幽怨:“我真的想和你說的,但不敢,別生氣了,好嗎?我都快走了!”

又搖頭晃腦:“就是兩三年,一直和你保持聯係,我會回來的,真的會回來的,這人怎麽不相信我呢,生氣那麽久!”

揪了揪他的被單,說:“做男人的,不好這樣的,別氣了!”

抬頭看看窗外,天色漸晚,趕緊跳起來,扭頭看他一眼,穿了鞋,打開門,回家。

談書墨躺在**,聽著“啪啪”的腳步聲漸遠,才慢慢坐起身來,窗外暮色漸近,床頭青瓷碗裏白皙柔嫩的米粒,鼻尖飯香環繞,似乎還有她孩子氣的聲音在空氣裏未散,他撐了身子,咧嘴笑,按了按太陽穴,有點過頭了。

其實,她在廚房乒乒乓乓地掀鍋蓋時他就醒了,有點好笑地聽她忙活,在她說話的時候也是想睜眼的,她說的他都懂,他是她那麽多年的老師,她的學習情況怎麽樣,她對英語的領悟能力怎麽樣,沒人比他更清楚。

他出過國,在外邊的艱辛、苦楚,絕對不是說說那麽簡單,“留學”二字如同一張華麗的袍子,脫下來才發現裏麵滿是跳蚤。他一想到這裏又不願意她去吃這個苦。

好吧,他承認自己是有私心的,不想放手,也拉不下臉,原諒她的隱瞞,其實關鍵是氣這個,她真的怕他怕到這地步了嗎?他有點失望,為她的不信任。

前幾天出差忙碌,回來又碰見這事,狂傲如他自然不能接受自己的懦弱,一味地埋首於工作,才生起病來。

直起身子,指尖觸到青瓷碗邊,沁入人心的溫暖,他坐在床邊勾起嘴角,這氣也生夠了,病也消了,火也該退了……

後來的日子,談書墨病還未好全又出差了。趙水光忙得團團轉,有很多的資料、證明要辦,她幹脆不住校了,宿舍的床還留著,她說:臨走時要回來睡一個晚上。

學校裏,也開始翹課,大學裏幫點到也是一大景觀,彭曉曉負責幫趙水光點到,名字差得比較多,好點。

老師喊“彭曉曉”,彭曉曉說:“到!”

趙水光的名字在後麵,彭曉曉一點完自己的,把紮了的頭發散了,脫了外套,挪了座位。

老師喊:“趙水光。”彭曉曉舉手:“到。”

這事就這麽結了。

碰到火眼金睛的老師也是無奈的事,今年就有那麽一位,統計學的老太,學校的“四大名捕”之一。每堂課必點名,四個班硬要抽兩個班來點。三次不到不用考試。

學統計的,記性都這麽好嗎?

每點一個,此老師就抬頭看一眼,聲色俱厲地說:“張濤、張濤,是你嗎?代別人點的吧,查出來兩人都扣分。”

男生比較有辦法,班和班之間成立了手拉手互助小組,比如國貿一班的馬明,國貿二班的黃哲,國貿三班的林曉峰,國貿四班的陳豪就是一個組合。

老師點了“馬明”黃哲上,點了“黃哲”還有林曉峰。多麽聰明的國貿人啊!

可惜了國貿的女生,沒那膽子,於是,趙水光就這小老太太的課,節節都到。

這周的統計課,才上課,楊楊就急了,偷偷和趙水光說:“完了,我手機落自習教室裏了。”

這年頭,在自習室裏落東西等於直接把東西扔了,肯定回不來了。

楊楊一年都丟了兩部手機了,實在不是她想換,這是沒辦法啊!

趙水光看小老太在前麵扯抽樣調查,扯得快暈了,聽楊楊這麽一鬧,說:“趕緊找去啊!”

楊楊小聲說:“我不敢。”

趙水光看她那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自己也是被最近的事煩得沒個出氣的,說:“我陪你去,從後門溜。”

許瑩也低聲湊過來:“等下趁老太寫黑板的時候,你們就跑。”

趙水光和楊楊挪啊挪,挪到板凳最旁邊,小老太轉身了,許瑩低吼了句:“跑。”

趙水光心裏一個激動,和許瑩,像跑五十米一樣,貓著身子殺出去。

站在教學樓外邊,兩人才互相看了眼彼此,“哈哈”大笑。

趙水光的舍命陪逃很值,楊楊把手機找到了。可是兩人還是得回教室,老太太下課要點名的。

兩人在門口縮著,一看小老太回頭寫板書,趕緊大跨步地坐回位子上!

屁股還沒坐熱,老太太“嘭”的一聲,扔了板擦,大聲說:“你看看你們,這哪叫上課,那幾個男生,腿都翹桌子上了!”

一雙厲眼瞟到趙水光的方向:“剛才是不是有人課上一半跑出去了,站起來,別以為我沒看到。”

楊楊看看趙水光,兩人還是站起來了。

小老太看有人站起來很是滿意,在講台上點了粉筆:“真把這當茶館了,你們現在的學生,一個個書不好好讀,上課還不來,來了還走了,這叫上什麽學啊,讀什麽書啊!”

楊楊有點委屈,說:“老師,我手機丟了去拿的。”

老太太嗬斥:“我沒問你,反正你們做什麽都有理由!有錯也不承認!”

趙水光本不想說,按原來的情況,討好賣乖的她可會了,但今兒個,對不起,她心煩意亂的,最近都沒好過。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她也開始討厭光說好話那一套了。

趙水光抬了眼角,瞥見楊楊的臉通紅,眼淚都在眼睛裏打轉了。趙水光知道,別看楊楊這丫頭平日裏瘋瘋癲癲的,其實心裏對別人說的話在意得緊。她也是知道實情的人,難免為楊楊抱不平,看眼下的情景更是難過。

張口就說出去了:“老師,我認為上學、讀書,都是為了讓人更加勇敢的過程,因為知道自己的無知才去學習,學習後才發現自己的渺小,學習的過程是為了讓自己對未來更加的無畏。”突然想起了誰,她突然地放緩了聲音,“以前我的一位老師說過:年紀增長首先會消失的是勇氣,不要怕犯錯,無論遇到什麽事都要挺起胸膛,無所畏懼!”

在這麽空曠的階梯教室,這麽多雙眼睛下,她突然就回到了很久遠的歲月,那人眼神清澈,腰背筆直!

那樣的身影停駐在心底,轉眼看,將是一生一世。

親愛的,原來時間已過了那麽久!

趙水光抬頭望了望皺起眉頭的老師,才覺得這話自己說得過了點,畢竟她也不是個喜歡攪局的人,當好學生當慣了,她有點不好意思,覺得也對不住這老師,想想說:“老師,對不起,我們應該在走之前告訴您一下,但情況比較急。我剛才說的話沒有別的意思,隻是希望老師明白,我們說的是真的,沒有編理由!”

老太太“咳”了下,看了眼趙水光,說:“你們坐下,我不想耽誤上課的時間。”

末了,點名,點到趙水光這班,老師抬頭深深地看了趙水光一眼,趙水光有苦說不出,這統計學要完蛋了。

周五的時候,趙水光去打電話預約去係主任那裏拿推薦信,係主任說今日有會要開,比較忙,寫完後,讓趙水光三點到教務樓取,正好開完會。

趙水光想想這些領導也太“有”效率了,還是背了大書包,按時間晃悠著去了,到了的時候還沒散會,也對,總不能讓領導等她吧,她在門口走道的椅子上坐下。

不停地有說話的聲音傳出來,趙水光真不是故意要聽的,實在是走廊上太靜了也隻能聽到這聲音。其實也沒有什麽好聽的,趙水光的頭都快點到胸前了,忽聽到係主任說:“談老師,這次出差辛苦了,回來還要協助交流的項目。”

趙水光忽然一驚,心跳一下子就停,直冒汗。

她想聽,卻又害怕,這學校有別的談老師嗎?

果真是那人的聲音,清清淡淡的,卻又有點沙啞:“這是應該的,關於交流項目,王主任,我想退出。”

趙水光隻聽得他的聲音,大氣都不敢出,怕一個呼吸就聽不到了。

聽完這話,隻覺得腦袋裏嗡嗡的,他對工作上的事向來嚴謹,這次定是下了決心,真的要和她再無幹係了。

下麵的話,她也沒聽,再沒有心思去聽,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身上和最近的天氣一樣,忽冷忽熱的。

一會兒,門“嗒”地一響,趙水光嚇了一跳,估計是散會了,她想也沒想趕緊躲到樓梯的拐角,推薦信也不拿了,她緊張壞了。這才看教授一個個出來,都站在那等電梯、說著話,她巴望了半天就是沒看到談書墨。

正奇怪呢,看到談書墨的側影,偏是一眼,也讓她心跳加快。

是係主任的聲音:“周老,什麽時候退休啊?”

統計學老太太的聲音:“快啦,就明年,回家帶孫子去,現在的學生太不好教了,昨天上國貿的課,還有個女生跟我頂嘴,說什麽讀書是為了讓人無所畏懼,有個什麽老師告訴她:‘人長大了勇氣也沒了!’這都是些什麽啊,現在的學生越來越不得了!”

趙水光一聽抖三抖!

老人家抱怨起來,就是沒完沒了,係主任插了話:“唉,小談,你是不是有個小女朋友也是國貿的。”

趙水光的心一下子提起來,她沒聽到他的聲音,有點著急。

半晌,那人的聲音傳出來:“嗯,那是我女朋友,小個子,短頭發的女孩,叫趙水光。”

趙水光靠在冰冷的牆壁上,手緊張得握了拳頭,大氣也不敢出。

那邊,氣氛好像有點尷尬,主任打了哈哈說:“這麽巧,周老,趕緊讓小談給你賠個不是。”

老太太忙說:“那倒不用。”

話沒說完,隻聽談書墨的聲音,一貫的溫和卻不容拒絕:“周老,我相信那孩子沒什麽惡意。”言語客氣,細聽卻透著堅定,“如果幫她賠不是,就是承認她錯了,我尊重她所做的每件事,說的每句話。這‘不是’要賠了就是我的不是了。”

很是安靜,隻聽得兩下腳步聲,他的聲音再次響起:“不好意思,她口裏的那個高中老師,我想,是我。”

頓了會兒他說:“周老師,學生之於老師可能是一時的記憶,但老師之於學生是一輩子的回憶。”

趙水光聽到他說“我尊重她所做的事,說的話”時心中已滿是酸澀。聽他這麽一說,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嘴角是麻麻的鹹澀。

她趙水光無論走到何處,是再遇不到第二個談書墨了!

那人說:“你們慢走,我先走樓梯。”

腳步聲越來越近,趙水光嚇了一大跳,趕緊拿手背胡亂抹了抹眼淚。

還沒溜走,樓梯間的門就打開了,她隻好回身,帶著一臉的狼狽。

她看到他微訝的眼,依舊俊挺的臉龐,她不由得微笑:“談老師好。”

曾經多少次,她都是這麽叫他,這樣的日子似乎無多了,可能這就是最後一次,她努力地這樣微笑,懊惱讓他看到如此狼狽的自己。

談書墨靠在門邊,不動聲色地看著,突然伸出細長的指來,指節冰涼涼貼在她的臉上流下的淚上,他抿了抿嘴,問:“趙水光,你這是幹什麽?”

他也不問“趙水光,你哭什麽”,他問“這是幹什麽”,像對著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趙水光看著他,眼睛不眨,很是固執:“談老師,我不走了。”

她拉了他的外套的邊緣又央求道:“我不走了,好不好?”

在他的指伸出的時候,在聽到他這時候還在維護她的時候,或許在前些心煩意亂的日子,在為他煮粥的時候,她就在想她不要走了,但所有的事情都在緊鑼密鼓地展開,她媽都開始幫她忙活出國後要用的東西了,她不敢動這心思,怕讓太多的人失望,畢竟出爾反爾不是她的風格。

可今日再見他,所有的堅持她都覺得好笑。

這一路上風景再美,若沒有你的陪伴,叫什麽風景,成什麽人生。

當年希望走,她沒有挽留,想來,這是報應,今日換成是她,人生果真好笑。

這次換她說,換她問:“好不好?”

談書墨看著她被淚水洗刷得晶亮的眼,他說:“趙水光,你聽過一句諺語叫‘OVER THE HILL’嗎?是說走過了人生的頂峰。後來,我有靜下來想想你說的話,我懂你的意思,你現在正在爬山的時刻,等最好的年華已逝去了,比你更年輕的人會跑到你前麵,甚至高於你,輕輕鬆鬆就超過你,這時你就在看別人往上爬。人生都是一個階段一個階段的,錯過了最好的時光,就不會有了!女人的時光尤其是。”

趙水光愣了,仰頭問:“你是說讓我出去嗎?”

她不懂,他說要她別走,她不答應,現在她答應了,他反倒要她走。

談書墨收回流連的手指,放進兜裏,他側了臉,不再看她淚眼婆娑的臉。

趙水光急了,伸手去拉他的手腕,說:“我留下也一樣,出國也不保證會好,對不對!”卻發現他的手腕極燙人。

她立即收了手,撩開他的發,去摸他的額,很熱,趙水光有點不信:“你是不是還在發燒?”

他拉下她的手,握在手心裏,熱熱地傳到她身上,談書墨的眸子烏黑,有神得不像病人。

他說:“不用擔心感冒。趙水光,你要知道,出國並不是逃避,如果按你說的要獨立,這是要付出代價的,就拿今日來說,感冒、發燒,沒人會知道,沒人會管你,自己找藥吃,撐著去上課。這樣的日子你要想好。”這都是他經曆的過去,他懂,希望她可以明了她也選擇了這樣的未來。

趙水光一動不動,她看著他異常發亮的眼,知道他口裏所說的或許都是發生在他身上的事,這些從未聽他提起的過去,和他在一起的時候覺得有他在天塌下來都不怕,卻沒想到他也有如此的過去。

談書墨放開她的手,一拳打在欄杆扶手上,把趙水光嚇了一跳。

可能是發燒的原因,他臉有點紅,氣微喘,胸膛一起一伏,他說:“趙水光,我不僅僅是你的老師,別逼我再說這樣的話。”

天知道,他多麽希望她留下來,說這樣的話,連他自己都不信他是那麽高尚的人。

談書墨有點惱火自己,牢牢箍了她的手臂,眼神深邃得讓人出不來了,說:“我沒有那麽高尚,我也隻是個平凡的男人,很想把你鎖在身邊,一輩子就那樣好了,但還有比那重要的事,”頓了下,他低吟,“那就是我希望你能幸福!”

他的聲音低沉充滿柔情,仿佛已經見證了她的幸福,她一下子又快止不住淚了。

他收回手,慢慢往外走,旋開門把,他說:“趙水光,你既然要自己去闖,我給你兩年,前提是,從現在開始,你不能打電話跟我哭訴,不能跑回來找我,不要和我聯絡,真的自己去獨立,兩年後我手機不變,住處不變,我還是會在這兒,你再回來告訴我,這次能不能更好地站在我身邊了。”

他真的是不舍得她,放不開手,也罷,兩年就兩年,他談書墨到時才三十二,這兩年都過去了,也不差另一個兩年。

趙水光徹底的不知道情況了,談書墨這麽說,那她豈不是白哭了,那她這幾日來都是白傷心了!

談書墨回頭,看她呆呆愣愣地站那,心情大好,誰讓這丫頭之前不讓他省心,勾起唇角,妖冶到極致,他說:“趙水光,男人越老行情越好,你要是不放心就快點學完,當年,你談老師我就是一等榮譽學士提前畢業的,別告訴我,你做不到!”

趙水光臉上的眼淚幹了都沒注意到,就看著他靠在那兒眼角邪氣地挑起,眼神愉悅,這才是久違的談書墨。

她趙水光也還是趙水光,繼續上鉤罷了!

人生,有時候,覺得現在是對的決定,將來不一定是對的,覺得現在是不對的決定,將來也不一定是不對的。所以,別想那麽多,保持著樂觀的心,微笑著走下去!誰說將來沒有好事在等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