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又是白莎燕
廖雨凡從失神中回到現實，笑逐顏開的擁向好姐妹。
對白莎燕嫉妒是有幾分的，更多的是戰友情，她自知很多地方沒法和白莎燕比，也就自覺放棄了心思，兩年沒見，如今重逢，說不高興倒是假的。
“莎燕姐。”廖雨凡有幾分扭捏。
“行啊，越來越漂亮啦。”白莎燕望著廖雨凡的紅唇，讚歎道：“我們的小雨凡出落了，不像我們這些山溝裏的土哈哈。”
“莎燕姐長年奮戰在一線，才真的值得我們尊敬呢。”雖是官腔，也有幾分真情，在廖雨凡的眼裏，當初最出落的莎燕姐顏值下降了。
胡楊溝的戈壁風沙摧殘得不止是奮鬥在隧道裏的鐵道兵戰士，還有她們這些曾經嬌滴滴的女娃子。
不過，從一名地方女青年成長為一名合格的戰士，這些都是必須經曆的，沒人會過多的惋惜。
“嗬嗬，在文工團裏把嘴練甜了。”白莎燕是真心高興，差一點就抱住小姐妹了，說著說著，她發現廖雨凡的目光一直瞟向遠處，順著她的目光方向望去，那邊最吸引注意力的就是……
“你在看誰？”
“那個是不是……”
“哪個？”
“救過我那個。”
“他呀，今年返回連隊，為部隊排除險情做了重大貢獻，團長特意推薦的，從學員直接提了副連長。”
廖雨凡的嘴巴都合不攏了，士別三日當瓜目相看啊。
文藝演出很精彩，文藝兵們把平時刻苦的訓練轉化成舞台上精彩的表演，迎得了官兵們陣陣喝彩。
當廖雨凡上台唱歌的時候，不少台下的官兵還認出了這位從胡楊溝走出去的漂亮女兵，掌聲不斷，下台時還不讓走，強烈要求再唱一首。
文工團長不得已，隻好調整了安排，親自伴奏，又讓廖雨凡唱了一首《小白楊》。
廖雨凡雖是半路出家，不過底子不錯，加上這兩年來刻苦練習，甜美的嗓音一下子成了官兵心目中最美好的幻想，她心滿意足的走入後台，惜日的姐妹嘰嘰喳喳地圍過來看她。
嚴開明有些坐立不安，任誰都看得出來，他的心思不在演出上。
胡楊溝很大，葫蘆嘴兒的師醫院和葫蘆底的國興3號隧道隔著幾十公裏呢。自從確立戀愛關係之後，兩人的工作都忙得不得了，想見一麵真是難上加難。文藝匯演這麽好的機會，若是不見上一麵，說上幾句話，一解相思之苦，真是難為戀愛中的青年男女了。
白莎燕似乎有意讓自己的意圖透露出去，特意經過九連的隊伍前往後台。
老連長看著嚴開明眼睛都直了，不禁輕咳了幾聲示意道：“快去快回，注意影響。”
得到了被允許的信號，嚴開明心花怒放，盡管他的小心思一直保存得不錯，但是哪裏瞞得過徐複文，徐複文雖然調到其他連任排長，但是依舊和老連長保持密切的往來。
徐複文知道了也就是老連長知道了，都是幹部了，想談戀愛也夠條件，何況是自由戀愛，老連長願意成人之美。
兩人的目光對視在一起，下一步……
是啊，下一步幹嘛啊？
兩個人都是大大方方的人，突然想搞點小動作，又不知道該怎麽辦，別人談對象的時候是什麽樣子呢？
台上一曲完畢，官兵們還吵著要來一個，文工團長很擅於調節現場氣氛，他拿過話筒說道。
“我們文工團裏就不少是鐵道兵基層轉過來的文藝兵，可見我們的隊伍裏人才濟濟，現在想請大家推薦一個人上台獻歌好不好？”
台下的戰士們在下麵起哄還行，一聽要上台，全沒了電。
好賴不賴，白莎燕站的位置正處在隊伍前，不管是住過院的還是檢查過身體的，哪個對白護士沒有深刻印象，她哪怕戳在腳落裏也十分惹眼，何況站在那麽醒目的位置。
“白護士來一個！”
不知誰先起了頭。
這下尷尬啦，哪裏遭得住全場上千人起哄，到底是小女兒家，白莎燕的臉紅通通的，像極了紅蘋果。
“既然大家要我唱，那我就唱一個。”推辭不過，白莎燕索性上了台，接過團長手中的話筒，也不扭捏說道。
江南女子，本該柔聲細語，然而當慣了兵，也學會了和男兵們一樣嘶吼，白莎燕的嗓子有些粗，不過稍稍渾厚一點的聲音恰好附和戰士們的審美。
“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
這還是嚴開明第一次聽白莎燕唱歌，哪想到她唱得這麽好，自己不知道是哪裏來的福氣，能和她在一起。
畢竟不是專業演員，表演有些生硬，但是戰士們不管這個，白護士獻唱那就是天籟呀。
“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沒想到白莎燕的人氣這麽高，這不是讓人下不來台嗎？
台上台下之間的互動不要太好，還是文工團長有經驗，幾句俏皮話總算把白莎燕給解放了。
“你唱得真好。”嚴開明會心的笑著。
“胡亂唱得，當不得好。”
“你要不當護士，肯定能當文工團台柱子。”
“喲，看不出呀，嚴副連長學會甜言蜜語啦，改天呢我得找件防彈背心穿，省得被你的糖衣炮彈給擊穿了。”
台上正在表演雜技，身段柔軟的小文藝兵不停的下腰、劈叉，做著驚險的空中動作，引得台下戰士一陣陣喝彩，台上的演員表演得更賣力。
小女兵騰空後翻，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做後空翻動作了，正常情況應該與躺在下麵的男兵默契配合，落下時被穩穩的接住，然而，第一次在高原戈壁表演的小女兵在空中突然暈厥，男兵兒猝不及防，倉促間想去接，哪裏還來得及。
“砰”的一聲，小女兵重重砸在木板搭製的舞台上。
台上台下一片驚呼。
“糟啦！”
救死扶傷是白衣天使的本能，何況受傷的還是自己同誌，白莎燕二話不說三步並做兩步衝到台子上。
嚴開明知道不能上去添亂隻得安靜的等。
文工團長經驗豐富，簡單了解情況後，立即決定。
“意外是我們疏忽造成的，慰問演出不能因此而停，那樣太對不起我們的戰士了。”
就這樣，臨時調整了幾個節目，演出繼續開始了。
在經曆了短暫的騷亂後，現場的秩序再一次恢複井然。
臨時搭建的搶救室門口，醫護人員進進出出的，門前還有許多焦急等待的文藝兵，還有鐵道兵派來查看情況的幹部，嚴開明站在這裏一點兒也不顯得突兀。
小門每開一次，嚴開明就會投以期盼的目光，在外人看來好似在關心傷員。他太渴望和白莎燕說說話了，哪怕一兩句無關緊要的話也可以啊。
“是你？”
一個甜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嚴開明轉身一看，這人好眼熟，卻有些對不上號，隻能怪他看表演的時候目光一直往師醫院的觀眾席裏瞟的緣故了。
“不認識啦？剛才我還上去獻了兩首歌呢。”
廖雨凡印象裏的小戰士比從前成熟了許多，舉手投足間有了帶兵人的氣質，一個能破格提拔的幹部，隻要不犯錯，前途不可限量。
文工團不乏俊朗的男幹部，還有一些的條件是相當不錯，然而那些人不是已經結婚了，就是眼光太高，看不上廖雨凡這樣無根無萍的，隻要不是相貌能在文工團裏出挑，那麽想吸引那些人等於癡人說夢話。
在鐵道兵基層應該沒問題吧，這些人一年裏連母豬也見不到幾頭吧。
像嚴開明這樣新提拔的幹部一定急於好好表現，不大可能把心思放在找對象上，廖雨凡自信三下五除二定能吸引對方的注意。
“你還救過我呢，一直沒來得及好好說謝謝。”
時間過去那麽久了，廖雨凡也離開了原來的單位，現在的她可不在乎這點事兒被人議論。
“哦……”嚴開明恍然大悟，“你是……廖……”
“廖雨凡，現在在文工團擔任歌手。”
“哦，那剛剛受歡迎的女兵就是你啊。”
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笑臉相迎，嚴開明總不好板個臉對待。
“難道你鼓掌？”
“鼓了……”嚴開明的確鼓掌了，不過那掌鼓得太機械性。
“聽說你破格提拔副連啦？”
“是的。”
“那你的工作表現一定很優秀。”
“還不夠呢。”
本來就是沒話找話，廖雨凡問一句，嚴開明答一句。廖雨凡也注意到對方的眼睛總往小門裏瞟。
“那個受傷的女兵你認識？”
嚴開明慌忙搖頭。
“那你這麽關心她。”
“呃……”嚴開明被問得直結巴。
這是個榆木腦袋啊……廖雨凡心想，照這個樣子，隻怕自己一轉身對方就會忘了自己長啥樣，得想個辦法。
“哎呀，剛剛臉沾水了，你這裏有鏡子嗎？我得化化妝。”
“沒有。”
“……”
笑話，一群大老爺們兒，要鏡子幹嘛。
“那你幫我看看臉上的妝花了沒有？”
“沒花。”
“……”
若不是有心，廖雨凡定會瘋掉，這人怎麽這麽不解風情啊，就在她懷疑對方大腦是不是有問題的時候，對方的臉上浮現起了笑容，那發自真心的笑格外陽光燦爛，再配上一張正氣凜然的臉，倒也擔起得當她對象……
“咦？”
還沒等廖雨凡的小心思動完，嚴開明硬生生地繞過她，直奔她身後而去。再回眸一看，兩張笑意濃濃的臉正對上，那情意綿綿的樣子傻子都看得出來。
完蛋了，為什麽每次都是白莎燕？
廖雨凡寥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