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截殺
師爺來找他們,倒是給薑淩寒他們提了個醒。他們必須將假的翟誌林一塊帶回京城,否則搞不好會等他們再回來查案,他已經被滅口了。
翌日,二人一早便去縣衙大牢提翟誌林。他們本以為此事難於登天,劉鬆濤和翟縣令隻怕要想盡辦法阻攔此事,但是令他們沒想到的是,事情竟然格外的順利。
翟縣令和劉鬆濤根本沒露麵,兩人出示了六扇門的腰牌,說明來意,大牢便將人提了出來。
兩個衙差押著翟誌林出來,薑淩寒打眼一看嚇了一跳。翟誌林身子像癱爛泥,被衙差連拖帶拽地帶到麵前。
看他身上也不像有傷的樣子,而且也沒人會對他動刑,怎麽會變成這副樣子?
薑淩寒脫口問道:“他這是怎麽了?”
衙差不鹹不淡地道:“進來之後就不肯吃東西,這不,這幾日就成這樣了!”說完,兩人將翟誌林往前一推,就算交接完成。
薑淩寒和顧安之一邊一個架著他,翟誌林耷拉著腦袋,臉色烏青,嘴唇慘白,閉著眼睛,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翟縣令已經不需要他了,甚至希望他死了才好,他自己鬧絕食,自然不會有人管他。可是薑淩寒他們不能不管,兩人將人抗出大牢,南靖將軍派來的衛兵趕緊過來幫忙。
他們買了塊人參熬了湯給他灌了下去,等他醒了又給他灌了半碗清粥,這才帶著他上路。
本來打算四人騎馬回京城,如今翟誌林這副樣子是乘不了馬了,於是他們便雇了輛馬車,薑淩寒在車裏陪著他。
趕了大半日的路,黃昏之時,他們正好要穿過一片郊外樹林,再往前便是驛站,天黑之時一定能趕到。
薑淩寒在馬車中搖晃的昏昏欲睡,馬車卻突然停了下來。她驀地睜開眼。翟誌林還在一旁昏睡,薑淩寒手搭上腰間佩劍,緊緊握住。
馬車外,顧安之怒喝一聲:“什麽人?”
並沒有人回答,就聽到了刀兵之聲。薑淩寒一皺眉,提劍便躍出馬車。
外麵十幾個蒙麵之人,個個手持兵刃正與顧安之和衛兵打鬥。
毫無疑問,這些人是劉鬆濤他們派來滅口的。薑淩寒他們實在沒想到他們如此瘋狂,竟然真的敢動手滅口。看來真的是被逼到了窮途末路。
薑淩寒拔劍出鞘,飛身加入戰圈。
本來顧安之和衛兵雙拳難敵四手,已經落了下風,勉強支撐。薑淩寒一陣旋風似的卷入人群中,一把長劍入肉如泥,氣掃萬鈞,眨眼間,形勢逆轉。
十幾個蒙麵人被放倒了一大半。
顧安之沒想到她劍術精進神速,驚訝得幾乎愣在那裏,差點被人砍傷。薑淩寒餘光瞥見,腳下不知變換了什麽步法,風吹落葉般滑了過去,一劍挑開劈下來的刀刃,飛起一腳將那人當胸踹了出去。
又打鬥了十幾回合,蒙麵人已經所剩無幾,還能跑得動的人落荒而逃。
南靖將軍的衛兵,看到這個小丫頭如此戰力,也不由得驚訝不已。
三人檢查了地上的屍體,沒有熟臉,想必是劉鬆濤他們雇來的江湖殺手。
薑淩寒抬頭看了看快要落盡的太陽,對顧安之道:“趕緊啟程,天黑之前一定要趕到驛站。”
顧安之還沒完全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愣愣地點頭道:“好!好!”
薑淩寒飛身躍上馬車,急切地挑開車簾向裏一看,翟誌林還睡在裏麵,大大地鬆了口氣。
顧安之和衛兵一路快馬加鞭,終於在天黑下來的一炷香之後,趕到了驛站。
不管怎樣瘋狂,劉鬆濤他們也沒本事血洗驛站。住進來,算是暫時安全。
是夜,衛兵保護翟誌林,與他同屋而眠。
薑淩寒睡不著,坐在院子裏發呆。忽然聽到腳步聲,抬頭一看,見顧安之走了過來。
她沒說什麽,又低下了頭。
顧安之在她身邊坐下,也沒說話,抬頭望著明月皎皎。
兩人沉默了半晌,顧安之開口道:“今日是滿月。”
薑淩寒不知他此言何意,輕輕“嗯”了一聲。
“我給你買的衣裳,沒再見你穿過。”顧安之舉頭望明月道:“不喜歡嗎?”
薑淩寒沒想到他說起這個,眨了眨眼:“不方便打架,就沒穿。”
“哦,”顧安之:“喜歡嗎?”
薑淩寒有些疑惑,點點頭道:“喜歡。”
顧安之會心一笑,眼中灑滿月色:“喜歡就好。”
薑淩寒眼珠轉了轉,覺得有點明白他的意思了,耿直地道:“我不會給你錢的。”
顧安之一愣,臉上閃過一絲心酸,無奈地彎了彎嘴角:“哦。”
又沉默了片刻,顧安之問道:“今日見你武功長進很多,那套劍法我沒見過,你從哪兒學來的?”
薑淩寒:“奚雲出,哦,景王殿下教我的。”
顧安之點了點頭,盯著地麵道:“靈活善巧,很適合你。”
薑淩寒也覺得如此,跟著點了點頭。
顧安之看她從奚雲出離開那日起,手裏就一時不離地拿著那隻笛子,忍不住問道:“這笛子怎麽在你手上?”
薑淩寒低頭看了眼笛子:“他讓我保管。”
“哦!”顧安之酸溜溜地道:“定情之物!”
薑淩寒奇怪地轉頭看他,不明白他為何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顧安之說完也立即就後悔了,這話實在唐突,而且他也沒資格吃這種醋。
人家一個親王,一個侯府千金,般配得天作之合,哪裏輪得到他一個小捕快多嘴多舌。
更何況二人兩廂情悅,他夾在中間隻是自取其辱。
好在薑淩寒沒有發表任何疑問,隻是莫名其妙地看他兩眼,就低下了頭。
顧安之也不知是鬆了口氣,還是有些失落,站起身對薑淩寒道:“我回去了,你早些休息。”
薑淩寒點頭:“嗯。”
顧安之轉身離開。
薑淩寒將手中笛子轉了個圈,笛身流過一道月光,但由於笛子打磨得粗糙,閃過的月光都是毛糙糙的。
她不會吹笛子,卻莫名將它放在了唇邊,輕輕往裏吹了口氣……
笛子沒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