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失蹤案
奚雲出難得被噎得說不出話，十分委屈地看她一眼：“你這丫頭真是不解風情！”
但他最終還是妥協了，歎了口氣道：“真拿你沒辦法，就告訴你吧！其實我並沒發現什麽實質的證據，隻是憑著感覺推斷，將軍府並不簡單，王柳葉的死似乎不是一個結束，而是一個開端。”
薑淩寒聽得一頭霧水。
奚雲出看她一眼，繼續道：“你被牽扯進這樁案子，就是這樁案子最大的疑點。你與死者素不相識，與將軍府也沒有牽扯，為何是你？為何偏偏凶手要嫁禍於你？”
薑淩寒喃喃道：“恰巧路過？可能就是我特別倒黴，恰巧在凶案現場附近，所以就被凶手嫁禍了？”
奚雲出斬釘截鐵道：“絕無可能。”
其實薑淩寒也不相信巧合，若真有這種巧合，世間事都能寫進說書先生的戲文裏了，萬事天注定，還要國法刑獄做什麽？
“還有件事，你還記得將軍府那幾株桃花樹和枯井嗎？”奚雲出問道。
薑淩寒點頭。
“看到那井我便覺得奇怪，”奚雲出道：“若是不想要這井了，或是填平，或是封死，為何要用木板石頭蓋住？”
薑淩寒微微一訝，在她的印象中，那口井就是封死的，可此刻聽奚雲出這樣一說，才發覺果然如此，井上隻是蓋了些東西，雖然沉重，卻不是不能挪開。
可她為何會覺得那口井是封死的呢？
薑淩寒思索著，眉頭越蹙越緊。當日桃花樹前種種，一幕幕閃現在腦中，忽然，許玉茹的一句話蹦了出來，格外分明。
“我叔叔不許我來這，桃樹下有口封死的枯井……”
對了，是許玉茹說的！她的話讓薑淩寒先入為主地認為那口井是封死的。而且她沒有走近，隻是遠遠瞥見那井口上壓了層層重物，就下意識地接受了井已經封死了這句話。
“你是說……”薑淩寒抬起眼，對上奚雲出的目光：“那口井有問題？”
奚雲出眼珠轉了轉，抿嘴道：“嗯……不僅如此，還有那幾株桃樹種在那裏也十分……突兀。園林設計很講究布局，景物之間要相得益彰才好，而那個地方栽著幾株桃花樹，既不成林，也不錯落，完全沒有相襯的景致，很難想象是為了好看才種在那裏的。”
奚雲出眼睛一斜，餘光瞥著薑淩寒：“你可知有種說法是桃樹辟邪？”
這個薑淩寒確實聽過，是很普遍的說法，雖不知真假，但流傳已久。
奚雲出頓了一下，垂下目光看著地麵，緩緩道：“桃花盛開之時，氣味濃鬱，猶如……腐敗之氣，正好可以遮掩其他東西……”
他忽然一抬眼，兩人四目相對，道：“腐爛的氣味。”
薑淩寒瞬間覺得後背一股涼氣，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時，師爺回來了。
奚雲出忙起身迎接。
薑淩寒抬起頭，看四方院子口上湛藍青天，炙炙白日，一陣風掠過屋簷，她莫名地打了個寒顫。
“這是案卷。”師爺抬手遞了過去：“公子要的都在裏麵。”
“多謝師爺！”奚雲出拱手揖了揖，才伸手去接。
未破案的七起案子，有三樁失蹤者已有下落。奚雲出大略翻看了一下，便去看另外四起。
這四起案子皆是單純的失蹤案。其中一起是一個花甲老嫗走失，是其兒子兒媳報的案，老嫗走失之前，已經癡呆了幾年，時常神誌不清。
另外三起就有些奇怪，失蹤的皆是年輕女子，神誌清醒，情緒穩定。三人皆是突然失蹤，沒有任何先兆。
既沒有離家出走的動機，也沒有遭人暗算的理由，三家人也沒有任何關係。
實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實在無從查起，最終就變成了懸案。
“這三起案子我們已經派人去調查過了，失蹤者的家人都沒有嫌棄。”師爺說道：“上任縣太爺也調查過與她們有些幹係之人，從情、財、仇等方麵去查，皆是一無所獲，確實十分奇怪，這三個人就好像突然羽化升仙了一樣。”
奚雲出點點頭，去看這三起案子的發生時間。
師爺見此，便道：“其中兩起案子間隔一年，第三起間隔兩年。”
奚雲出倏地抬起頭，眸中有光一閃：“若是這三起案子並無聯係，那麽這案發時間的間隔差別，倒是沒什麽不妥，隻是若這三起案子存在某種聯係，那這中間缺的這一年……”
薑淩寒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突然開口接話道：“失蹤了一個女子，隻是無人報案。”
奚雲出和師爺都看向她，一個蹙起眉頭，臉色微沉，另一個眼中閃過驚訝，神色複雜。
二人辭別師爺，返回將軍府。
路上，薑淩寒突然自言自語般說道：“永平四年，臘月初五。”
奚雲出疑惑地看向她：“什麽？”
薑淩寒飛快地瞥他一眼：“我的生辰。”
奚雲出一愣，隨即笑了起來。薑淩寒以為他會調侃她一番，沒想到他隻是輕輕地點了下頭，語氣鄭重道：“我記住了。”
薑淩寒有些詫異，轉頭卻隻見他望著前方，神色溫柔，瞳仁漆黑深邃，似有光芒流轉。
兩人回到將軍府，經過院子時，聽到下人們嚼舌頭，似乎許槿冽和許玉茹正在吵架。
薑淩寒是沒有這個看熱鬧的心情，但不意外的是——奚雲出有。
他拉住一個正自以為說悄悄話的下人，興高采烈地問道：“這位兄弟，許少爺和許小姐在哪裏吵架？此刻還吵著嗎？”
那個下人被嚇了一跳，支支吾吾地抬手一指：“那祠堂那裏，應該……還吵著！”
奚雲出順著他手指方向望過去，興致盎然道：“一定有很多人在看熱鬧吧？我們得趕緊過去，不然一會兒吵完了！”
薑淩寒：“……”他不是在跟我說話，我不認識這個人。
兩個下人：“……”用不用這麽明顯？
“哦，對了！”奚雲出轉頭問下人道：“祠堂怎麽走？”
兩個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