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生辰年
許玉茹在房內呆坐，丫鬟見她神色不悅，唯恐一不小心招惹了她，便悄悄退了出去。
她今早去吃飯，在廚房外遇到了奚雲出和薑淩寒。
因為上次騙他們去西黍街的事，她一直未再與奚雲出見麵，她心裏難過又委屈，總覺得自己不過是開了個玩笑，使了個小性兒，她也不知道事情會鬧成那個樣子。
想去見奚雲出，又拉不下麵下。她既不覺得自己有錯，又覺得即便有那麽一點點不對，她一個千金小姐也不該去道歉。
於是就自己和自己較勁，一直別扭到如今。
今日偶然遇到奚雲出二人，一直蠢蠢欲動的思念頃刻翻江倒海起來。
許玉茹一手支頤，一手摳著桌布上的繡紋，糾結著如何能讓奚雲出主動來找自己，正在這時，丫鬟敲門進來，後麵跟著康伯。
康伯衝她點了下頭：“小姐。”
許玉茹神色懨懨地坐直了身子：“康伯，找我有事？”
康伯道：“老爺叫你過去，書房。”
許老爺召見，許玉茹是不敢怠慢的，起身跟著康伯去了書房。
一進門，就看見許倜墨坐在書案後麵，望著窗外神情嚴肅。許玉茹心懸了起來，小心翼翼地走過去，隔著書案喚了一聲：“叔父！”
許倜墨轉過頭來，衝她點了點頭，漠然的眼中多了一絲溫柔：“吃過飯了？”
“嗯。”許玉茹能察覺出今日叔父又有些不對勁，每當這個時候她總是提心吊膽。
許倜墨指了指窗下的椅子，對她道：“坐。”
許玉茹乖乖地依言坐了過去。
許倜墨端詳了她片刻，緩緩問道：“茹兒今年多大了？”
許玉茹心中歎了口氣，心說：“又來了！”麵上卻不敢有所表現，乖順地答道：“二十了。”
許倜墨“嘖”了一下，無奈道：“錯了！你是永康五十七年生人，如今應該已經二十四了。”
許玉茹翻了個白眼，叔父總是記錯她的年紀，永康五十七年，那時她娘還不曾嫁給他爹，她要如何出生？
她多少有些不悅，本來心裏就煩躁，便低聲嘀咕道：“什麽永康五十七年，我是永平二年出生的。”
許倜墨沒聽清她說的話，問道：“你說什麽？”
許玉茹不敢在叔父麵前說起她真正的生年，曾經有過一次，叔父大發雷霆，嚇得她之後便再也不敢提。
她連忙擺手：“沒有，我說叔父記性真好。”
許倜墨點點頭，沉吟片刻道：“你也老大不小，該嫁人了。我會讓人給你物色個好人家……”
聞言，許玉茹腦中一瞬間閃過奚雲出的臉。若是舒叔父給她許了人家，那她和奚雲出就再無可能，立即下意識拒絕道：“不不不，叔父不必替我費心，我……”
許倜墨根本沒有聽她說話，自顧自地繼續道：“你放心，叔父一定給你選個如意郎君，一定對你娘有個交代。”
許玉茹聽得一頭霧水，她娘？叔父從不曾見過她娘啊！怎地要向她交代？
她正發愣，許倜墨就擺了擺手，讓她離開：“去祠堂上柱香！”說完就靠進椅子裏，閉上了眼睛。
許玉茹不敢違背許倜墨的意思，尤其是在他不太正常的時候，就算有話想說，也不得不起身離開。
府衙內，薑淩寒坐在偏廳喝茶，看奚雲出拉著師爺在前麵說話。
奚雲出：“師爺，今年來雍州城懸而未決的案子中，有多少失蹤案？”
薑淩寒能聽到他們的對話，聽到奚雲出問起這個，從茶杯裏抬起頭。
“有多少？”師爺沉吟道：“我們整理了近三年的案子，共有七樁案子涉及失蹤，或死或生尋回了三樁，但案子終究沒解決。其餘四樁失蹤者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奚雲出：“可否讓在下看一看案卷？”
“這個……”師爺有些遲疑。
雖說王柳葉命案是移交給了六扇門，但府衙的其他案件，六扇門並無權利插手。更何況奚雲出還不是六扇門的人，就更加名不正言不順。
奚雲出也知道自己的要求逾矩無禮，但他覺得這些失蹤案中，或許有有很重要的東西，所以無論如何都想看看案卷。
“師爺，晚輩知道這有違規矩，隻是這些失蹤案或許與將軍府命案有關，還請師爺通融。”奚雲出懇求道。
師爺略微有些詫異道：“我本來也好奇你為何對失蹤案如此關心，可你是如何看出失蹤案和命案之間有聯係的？”
奚雲出剛要說話，卻被師爺製止了。
他抬起手止住奚雲出，笑著搖搖頭：“老朽多嘴了。既然將軍府命案已經交給了六扇門，外人自然不應打聽，我去向老爺稟告一聲，看他能否答應你們調閱案卷。”
說完，師爺轉身往外走。奚雲出在後麵長揖道：“多謝師爺！”
他轉回身，見薑淩寒正端著茶杯看他。
奚雲出燦然一笑，朝她走了過去：“你想問我為何關心那些失蹤案？”
薑淩寒放下茶杯，仰著頭看他：“我想問剛才師爺問的那個問題。”
奚雲出露出一個誇張的驚訝神情：“我說有關就有關？你如此相信我？”
薑淩寒垂目想了想，她確實沒有懷疑過，奚雲出說失蹤案和命案之間有聯係，她下意識就相信了。
“我這不是……”薑淩寒覺得承認自己如此相信他，顯得她有點傻，於是沉吟道：“……想聽聽看你的判斷靠不靠譜嗎？”
奚雲出一挑眉，“哦”了一聲：“這樣啊，那我就不告訴你離了！我自己的判斷我自己心裏有數就好，不必勞煩薑小姐判斷了。”他說著一撩衣擺，坐在薑淩寒旁邊的椅子上。
薑淩寒轉過頭，眼神涼涼地看著他。
奚雲出一本正經地高傲了片刻，就繃不住笑了出來。
他抿著嘴角，收斂笑容：“你若想知道也不是不可以，可我也不能平白提供線索，作為交換，你告訴我你的生辰八字，如何？”
薑淩寒沒想到他會問這個，一頭霧水道：“你問這個做什麽？”
奚雲出眨眨眼：“找個相師算算我們的八字合不合呀？”
薑淩寒：“……我看你是想找個法師給我下降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