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秘密
先帝共有九個兒子。一場奪嫡之戰兩人殞命，兩人被廢。
剩下年紀最長的皇五子毅然出家，六皇子身有殘疾，七皇子有胡人血統，而九皇子剛剛出生未滿周歲。
先帝重病不起，眼看著就要撒手人寰，立儲之事迫在眉睫。
“八皇子，哦，就是當今聖上那時多大？”薑淩寒問道。
奚雲出道：“十四。”
“還好有他。”薑淩寒點點頭：“我聽爹提起過，當今聖上少年有為，沉穩睿智，繼位之後以雷霆手段穩住了動**朝局。”
奚雲出也點了點頭，目光投向莽莽夜色中，不知在想什麽，似有所感地喃喃道：“他確實是個好皇帝。”
“那九龍圖的秘密究竟是什麽？”薑淩寒好奇道，他說了半天皇家往事，也沒說正題。
奚雲出垂下目光看著她，神情有些猶豫。
薑淩寒臉色一沉：“你該不會是哄我的吧？”
奚雲出露齒一笑：“哪兒能呢？九龍圖的秘密要從皇家秘辛說起，這不就講到了嗎？”
薑淩寒有點訝異，九龍圖藏的是皇家的秘密？
奚雲出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道：“先皇臨終之前曾寫下遺詔，傳位與當今聖上。可是有傳言那份遺詔是假的，是當今偽造的。”
薑淩寒：“啊？！”
奚雲出知道她會是這個反應，繼續低聲道：“而那份真遺詔上寫的不是傳位給八皇子，而是九皇子。”
薑淩寒：“啊？！”
奚雲出看她驚訝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薑淩寒還沉浸在震驚和不解之中：“可，可九皇子當年還是繈褓嬰兒，怎麽可以繼承大統？”
奚雲出深以為然地點點頭：“所以說皇帝老頭真是不靠譜！”
薑淩寒：“……你這可是大不敬。”
奚雲出不在意的笑了笑：“又沒有外人，不怕。”
薑淩寒冷臉道：“我就是外人。”
奚雲出嬉皮笑臉道：“我不拿你當外人。”
薑淩寒不願和他貧嘴，追問道：“接著說，九龍圖的秘密到底是什麽？”
奚雲出收斂笑容，一本正經道：“朝裏朝外其實都有這個傳言，許多心懷不軌之人借此詬病當今聖上，說他名不正言不順。據說當年先帝留下的真遺詔被分成幾份，藏在了幾樣寶物中，散落在民間。”
薑淩寒：“難道說……”
奚雲出：“沒錯，傳言九龍圖中藏著那份真遺詔的一部分。雖然不知傳言真假，但世人多有趨之若鶩者，費盡心思想要得到它。”
“無風不起浪。”薑淩寒道：“不可能無緣無故就有此傳言。”
奚雲出欲言又止，手指點了點她：“你這話可也是大不敬。”
薑淩寒方才一時口快，說完也有些後悔。
奚雲出道：“說不定就是幾個投機商賈編造了這樣的謊言，來抬高手裏寶貝的價格。不要聽風就是雨。什麽真假遺詔，當今聖上繼位的就是唯一的遺詔。”
薑淩寒：“……話都讓你說了。”
說這話，兩人已經來到薑淩寒的屋子前。
奚雲出嘿嘿一笑，推著她肩頭往前走：“就當我講了個故事哄你睡覺。熊孩子不能太好奇，睡一覺醒來就什麽都不記得了，以後也不要再向任何人提起此事。”
往前蹭了沒兩步，薑淩寒手肘向後一頂，正頂在奚雲出肋骨上。
奚雲出“哎呦”一聲，半真半假地捂著肚子，哀嚎道：“謀殺親……哥了！”
薑淩寒回頭白他一眼：“你是誰親哥？”
話音未落，突然夜色中有人說話：“花前月下，打情罵俏，兩位小朋友真是好興致。”
薑淩寒倏地回頭，就見一個人坐在不遠處的屋簷上，穿得一身花紅柳綠，咋一看活像一隻大公雞飛上屋頂。
那人一腳踩著屋瓦，一腳懸在屋簷外，望著他們這邊，邊說話邊用手捋著鬢邊發絲，姿勢透著幾分嫵媚，可聲音卻是男的：“你們倆個小娃兒，就是六扇門的捕快？”
薑淩寒和奚雲出對視一眼，雖不知來人是誰，但已經戒備起來。
那人仰望著夜空，長籲短歎道：“唉，老匹夫呀，老匹夫！我就說你早晚得出事，還是得我出手幫你擺平。”
奚雲出忽然低喝一聲：“小心！”
話音未落，薑淩寒就見一大團五顏六色的影子朝自己淩空撲來。風鼓起袖袍，活像公雞炸毛。
她甚至沒看清他是怎麽起身的，那人就已經到了她麵前。
這一瞬間，她才看清那確實是個男人，而且上了年紀，眼角和嘴角都有很深的皺紋，臉頰皮肉有些下垂。
單看長相還算端正，至少是堂堂正正的男兒模樣，但是配上一身花花綠綠的衣裳，再加上一股子陰柔勁兒，就顯得陰陽怪氣的。
他曲指作抓，直取薑淩寒咽喉，起手就是殺招，絲毫不留餘地。
薑淩寒垂眼已經能看清他尖利如刀的指甲，千鈞一發間，一個人撲到她身上，將她用力往外一撞。
她毫無防備，連帶撲在她身上那個人，滾成一團摔了出去，正好躲開那大公雞一招奪命鎖喉爪。
薑淩寒被奚雲出抱在懷裏，摔倒時有他的胳膊墊底，並不覺得疼，還沒來得及起身，耳畔就聽奚雲出的埋怨：“你給他相麵呢，不知道躲啊？”
大公雞落地一旋身，拈起蘭花指掩在嘴邊，笑道：“還是個情種，好，我就喜歡你這種為了美色舍生忘死之人。”
奚雲出將薑淩寒從地上拉起來，一轉身擋在她身前。
大公雞端詳了他一番，咯咯笑了兩聲：“小模樣還挺俊，今日我了結了你，省得來日不知要傷多少女子的心，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奚雲出鎮定自若，絲毫看不出剛經曆一番生死一線。
他咧嘴一笑：“晚輩不才，唯一的優點就是憐香惜玉，絕不舍得傷姑娘的心。倒是炙陽掌肖前輩，成名二十餘載，武功蓋世，名震江湖，怎地要為難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姑娘，傳出去豈不令武林中人恥笑？”
肖庭沐顯然沒想到奚雲出能說出他的名號，啞然了片刻，忽然狂笑起來。他內力雄厚，笑聲氣出丹田，聲如洪鍾，震得人耳膜生疼，肺腑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