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練字

奚雲出和顧安之也跟了進來,看到屋中一幕,不知說些什麽好。

好在尷尬得局麵沒有僵持多久,被許槿冽按在**的丫鬟,奮力推開他的手,哭著朝他們跑了過來。

顧安之和奚雲出驚訝地對視一眼,又同時朝許槿冽投去目光,原來還真不是兩廂情願!

丫鬟一頭紮進薑淩寒懷中,嗚咽道:“救我,小姐救我!”

許槿冽緩緩站直身子,麵對闖進來的三個人,陰沉著臉,堂而皇之地整理著衣裳。

薑淩寒用沒拿劍的一隻手攬住丫鬟瑟瑟發抖的身子,冷峻地望著許槿冽:“壞了大少爺好事,我們十分抱歉。”

奚雲出餘光瞟了她一眼,心說:“你哪裏有一點抱歉的樣子?”不過心裏卻莫名想笑。

許槿冽目光陰鷙,臉上慍色難掩,雖然未開口說話,但顯然心中所想必是惡毒之言。

顧安之擔心許槿冽真的暴怒,不好收場,畢竟此時他們還在人家府上,趕忙道:“我們還有點事要辦,就先告辭了。許公子,請!”說完悄悄扯了扯薑淩寒的衣裳,示意她趕快走。

薑淩寒也沒想逞強硬出頭,人家是這府裏的少爺,除非將他送官收監,或者直接打死,否則他們也隻是能救一時是一時。於是拉著丫鬟,轉身跟著顧安之一起離開。

奚雲出趁許槿冽與薑、顧二人對峙之際,眼睛快速地在他臥房中掃過一遍,確定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就在此處,眸中光芒一亮。最後一個轉身離開。

三人將受辱的丫鬟一路護送回了丫鬟們的住處。

路上,顧安之想向丫鬟打聽一些許槿冽的為人,但被奚雲出阻止了。

顧安之不解地看向他,奚雲出用眼神示意,那丫鬟仍在抹眼淚,神情也有些恍惚,縮在薑淩寒身邊,連抽泣的聲音都十分微弱。

顧安之無可奈何,心說:“你倒是憐香惜玉!”不過也沒有去逼問

她。

來到丫鬟們的住處,剛至門口,丫鬟突然恐懼起來,扯著薑淩寒的袖子,一步都不肯往前走。

顧安之正納悶出了什麽事,薑淩寒轉過身,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輕聲道:“放心,誰都不會說出去,今日之事隻有你自己知道,我們誰都沒看見。”

丫鬟聽完,神色緩和了許多,抬起眼凝望著她,臉上滿是感激。

丫鬟整理好衣裳,擦掉臉上的淚痕,平穩了下情緒,便和三人一起進了門。

屋裏麵有四個丫鬟在,一個躺在**,還是昨日裏生病的那一個,其他三個聚在一起閑聊,見薑淩寒幾人進來,都十分詫異。

“有些事想問你們。”薑淩寒一進門就說道,將屋中四個丫鬟打量受辱丫鬟的奇怪目光吸引了過來。

四個丫鬟知道薑淩寒是捕快,府中發生了命案,所以她問話,丫鬟們怕惹禍上身,自然是避之不及。生病的丫鬟立即眼睛一閉,假裝睡著,其他三個丫鬟都統一低了頭,看也不敢看她。

薑淩寒輕輕在受辱丫鬟肩頭拍了一下,示意她進去,然後轉而對另外三個丫鬟問道:“王柳葉住在哪個鋪位,她的遺物在哪兒?”

三個丫鬟偷偷地交換了眼色,沒有人回答。

站在門口的奚雲出和顧安之對視一眼,也是無可奈何。薑淩寒掃了一眼通鋪,有一個位置是空的,被子褥子都沒有,想來應該就是王柳葉睡得地方。

可是如今上麵已經空空如也,原來的東西不知是被收走還是被丟棄,不免令人擔心她的其他遺物是否還在?

薑淩寒又問了一次,仍是無人回答。那三個丫鬟擺明了故意隱瞞,任她再問也不會理睬,她又確實拿她們沒辦法。

可薑淩寒三人又不敢就此離開,如果王柳葉的遺物尚在,她們這一走,很有可能會被立即處理掉。一時間,陷入左右為難的境地。

這時,受辱的丫鬟忽然起身,走到牆角的一個櫃子前,從裏麵拿出一堆東西送到薑淩寒麵前。有幾件衣裳,繡鞋和一些針線。

薑淩寒接到手裏,丫鬟轉身回到櫃子前,在裏麵翻找了片刻,又捧出一堆東西。

站在遠處的三個丫鬟,像看叛徒一樣盯著她。

丫鬟:“就這麽多。”

薑淩寒垂目掃了一眼手上的東西,感激地衝她點了下頭,便和奚雲出、顧安之一起離開。

三人一起來到薑淩寒的房間,她將王柳葉的遺物放在桌上,三人開始動手翻看。除了一些衣裳鞋襪,就是姑娘家平日裏用的東西。薑淩寒逐漸有些失望,或許是他們想錯了,或許是東西早就被處理掉了。

正在這時,奚雲出有了發現。他拿起一隻繡鞋,手卻猝然一頓,掂了掂分量,發覺有異,立即找來一把剪刀去拆鞋底,誰知鞋底根本沒有縫,從裏麵直接抻出片布墊,布墊之下露出層層疊疊的白紙邊。

奚雲出將夾在鞋底之間的紙抽了出來:“你們看!”

顧安之和薑淩寒紛紛停下手裏的動作,朝他看去。奚雲出手裏拿著一疊白紙,數量不多,折成比鞋墊還小的長方塊。透過紙背能看到裏麵密密麻麻寫了許多字。

奚雲出將這一疊紙展開,放在桌上鋪平。

顧安之和薑淩寒都伸著脖子湊了過來,紙上用極小的字,反反複複地寫著“有鬼”兩個字,看了讓人頭皮發麻。

顧安之皺眉盯著滿篇的“有鬼”,低聲問道:“她寫這些做什麽?”

奚雲出道:“練字呀!”

顧安之和薑淩寒都抬頭看他。

奚雲出掃了兩人一眼,指著紙的右上角道:“你們看這一片‘有鬼’二字寫的頗不成樣子,慢慢往後好了一些,到最後……”

他的手指從紙中間移到左邊:“已經有模有樣了,你們不覺得這字跡和屍體上的字跡很像嗎?雖然看起來像是那麽回事,但筆畫間相當稚嫩。這也是起初我看到屍體上四個血字時候覺得怪異的地方,現在想來,應當是初學寫字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