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撞破好事

顧安之沉下臉,神色威嚴,肅聲警告道:“即便你不說,我們也能查出來。有些話若是從別人口中說出來會更難聽,而且那個時候,我們就不是在這裏問你了。公堂上,大人問話,你答對稍有差錯,二十殺威棒,你下半輩子都別想走路。”

褚才傑膽子極小,一聽要上公堂,幾乎嚇癱從凳子上滑下去,忙不迭地辯駁道:“大人,那些都是小人亂嚼舌頭,我和那丫鬟當真什麽都沒做,就是……就是聊聊天,寫寫字罷了!”

寫字?

顧安之三人麵色俱是一凜。他們同時想到了屍體身上那四個血字。

奚雲出忙問:“你們為何要一起寫字?”

褚才傑道:“那丫鬟不會寫字,說是家裏窮沒讀過書,很想識字,便要我叫她寫。”

顧安之蹙眉道:“要你教她?”

褚才傑以為他是不相信,連忙說道:“是,大人,小的不敢欺瞞大人。就是她讓我教她寫字的。說來也奇怪,別人學寫字,通常最先想學得就是自己的名字,可那丫鬟卻要我教她寫一句詩。”

顧安之和奚雲出異口同聲地問:“哪句詩?”

褚才傑被他倆嚇了一跳,身子往後閃了閃,戰戰兢兢地說道:“有鬼,有鬼銜冤苦奈何。”

有鬼!

許家有鬼!

三個人麵麵相覷,都從旁人眼中看到了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神情。這件事絕不是巧合,難道說屍體身上的血字竟是她自己寫的?

三人沒有繼續追問褚才傑和王柳葉在一起時究竟聊些什麽,做些什麽。他想隱瞞或者是難以啟齒的東西,對於這件命案來說並不重要。

所以顧安之三人扔下褚才傑,立即返回將軍府。

本來三人打算直奔死者住處去找找有什麽線索,路過許槿冽住的地方卻停住了腳步。

正是晌午,暖陽高照,許槿冽的院子裏外卻沒有半個人影。平日裏忙進忙出的下人都不見,十分空寂詭異。

顧安之走在最前麵,他首先慢下腳步,狐疑地望著空無一人的院子。

後麵兩人也停了下來。

顧安之回頭看薑淩寒,昨夜他們剛認定許槿冽目前嫌疑最大,今日他這廂就莫名出現這種情況,不能不叫人疑心。

薑淩寒衝他點了點頭,顧安之伸手推了下院門。門沒上鎖,被他一推,“吱呀”一聲就開了。

三人放輕腳步魚貫而入。奚雲出站在屋前,顧安之和薑淩寒從兩個方向,繞著屋子快速地轉了一圈,確定無人之後,便回到屋門前。

三人沒有輕舉妄動,輕手躡腳地來到門前,先豎起耳朵,屏住呼吸側耳傾聽屋內動靜。

顧安之在最前麵,聽了一下,忽然臉色一變。

薑淩寒以為屋內有情況,立即就要上前推門,卻被顧安之抬手擋住。

薑淩寒不明所以,疑惑地看向他,卻見顧安之臉上神情十分古怪,還沒等她開口詢問,忽然從屋中傳出一聲女人的叫聲。

門外三人臉色驀地一變。那聲音不是驚恐的尖叫,也不是痛苦的嘶吼,緊隨其後的就是女人嬌聲地呼喊,和男人放浪的笑聲。

許家大少爺的屋子內有好幾室,裏麵的聲音傳出來並不那麽真切,但足以讓外麵三個人麵紅耳赤了。

奚雲出想說,要不……就先別打擾人家了。但是身邊站著薑淩寒,他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薑淩寒想轉身趕緊走,但是又怕顯得過於刻意反而尷尬,身子僵直著杵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

最後還是顧安之解脫了大家嗎,他幹咳一聲,勉強裝作不甚在意的樣子,對二人道:“我們走吧,等晚些時候再來。”

這句話說的莫名其妙,薑淩寒和奚雲出也不知道晚些時候再來幹嘛,不過這都不重要,他話音未落,三人原地轉身,就往院外走。

可是剛走出兩步,身後屋子裏女人的叫聲突然大了起來,似乎離得比方才近了許多。

不僅有叫喊,還有一聲接一聲的呼救。

“不要!不要!救命!來人呐,救救我!”

薑淩寒腳下一刹,驀地抬起頭:“什麽聲音?”

奚雲出和顧安之臉色也十分複雜,又都豎起耳朵去聽,可是這時女人的聲音又變小了,似乎已經遠離了門口。

“不對勁!”薑淩寒道:“我們得去看看!”

她說著就要轉身,奚雲出和顧安之急忙拉住她。

“這種時候怎麽能闖進去?”顧安之有些難以啟齒:“這,這使不得!”

“什麽使不得,裏麵的人在喊救命!”薑淩寒急得杏眼圓睜,看管了她平時愛答不理的模樣,此時見到她臉上出現如此豐富的表情,顧安之竟覺得……蠻有意思的!

“你還小,有些事情你不懂!”奚雲出也跟著勸阻,可有些話實在說不出口,他要如何對一個小姑娘解釋有些極端的閨房之樂呢?“萬一人家是兩廂情願呢?”

“兩廂情願不是這個動靜!”薑淩寒說完甩開奚雲出的手,撥開擋在身前顧安之的胳膊,朝屋門衝了過去。

留下奚雲出和顧安之兩臉愕然。

奚雲出訥訥地問道:“她怎麽知道兩廂情願是什麽動靜?”

顧安之:“……”我也想知道,你問我,我問誰?

他們兩人還在發愣,薑淩寒已經一腳踹開屋門。原來門並沒有閂上,隻是從外麵虛掩,被她這一腳踹過去,門板狠狠砸在牆上,發出一聲巨響。

薑淩寒自己也差點閃了腰,踉蹌一步,跨過門檻,往裏麵跑去。

奚雲出和顧安之一見,急忙跟了進去。

屋裏麵的人也被這一聲巨響嚇了一跳,女子的哭喊聲戛然而止。

薑淩寒幾步衝進最裏麵的臥房,房門大開,一眼就看見許槿冽衣衫不整地站在床前,將一個丫鬟按在**。

“住手!”薑淩寒衝著已經“住了手”的許槿冽大喝一聲。一來是緩和一下氣氛,二來是除了這句話也實在沒別的可喊。

許槿冽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扭過頭,滿臉驚詫地看著身後闖進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