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隱瞞
捕快們分成幾隊，分別去調查與林德福家有仇怨之人。顧安之將薑淩寒留下和他一起，其他人都走了。
兩人一起往附近百姓口中那個混混——賈蕪生的住處走去。
“景王殿下幾時回來的？”顧安之忽然問道。
薑淩寒微微一怔：“應該是前日。”
顧安之餘光悄悄瞥她：“他一回來就去找你了？”
薑淩寒：“嗯。”
顧安之收回視線，望著前方，抓著佩劍的手指緊了緊。他嘴裏酸澀，有些張不開，而且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索性閉了嘴。
薑淩寒也不說話，兩人沉默了一路，很快來到一間舊屋前。屋門斑駁破舊，牆磚屋瓦也有些破碎脫落，屋子在玄沔街尾，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看起來十分荒涼。
顧安之上前拍門，半晌也沒人應聲，就在兩人以為屋裏沒人時，一個懶散不耐煩的聲音吼了一嗓子：“誰呀？”
顧安之看了薑淩寒一眼，沒有答話，而是更加用力地拍了幾下門板。
“哪個雜碎使那麽大勁拍門？把老子家門拍壞了，你特娘的賠得起嗎？”
裏麵的人罵罵咧咧的走了出來，伸手拉開門，顧安之聽到門軸發出艱澀的扭轉聲，往後撤了一步。
屋門打開，一個中年男子半敞衣襟，頭發散亂，形容邋遢地出現在門後，看到門口站著公差，嚇了一跳。
“你，你們……”男子目光掃過門口兩個人，結結巴巴道：“找我？”
顧安之打量他一眼：“你就是賈蕪生？”
賈蕪生茫然地點了點頭，隨即神色一凜，再想搖頭已經來不及了，苦著臉道：“官爺，宋老婆子的錢真不是我偷的，我就是路過，都沒……”
顧安之打斷他，問道：“前日申時到酉時之間你在哪裏？”
賈蕪生念叨著：“前日……申時……酉時……”，忽然臉色一變，眼神慌亂地瞥了一眼顧安之，支吾道：“我記不清了，好像，好像在睡覺，對，我在家裏睡覺！”
他的異樣顧安之看在眼裏，此人一定有問題，他看了眼他身後的破屋子，眯起眼睛審視著他：“可有人證？”
賈蕪生幹笑著，抓了抓胸口：“官爺，我這樣子你也看到了，屋裏沒個婆娘，睡覺……哪有人證？”
顧安之點了點頭，板著臉道：“你之前因為買地之事，與林德福起過爭執，可有此事？”
賈蕪生急道：“我，那是什麽，他……”
他這個反應就證明確有此事，顧安之擺手打斷他道：“林德福的小女兒前日申時到酉時之間被人殺死，你與他有過節，又沒有人能證明你那個時候在哪裏，做什麽，官府會懷疑你有殺人嫌疑。”
賈蕪生一聽，嚇得臉上一點血色都沒了：“冤枉啊！官爺，我，這事與我無關……我怎麽會，怎麽會殺人呢？官爺……”
顧安之微仰起頭，冷冷地看著他：“前日申時到酉時之間，你到底在幹什麽？”
賈蕪生聽了一愣，低頭糾結了片刻，卻依然搖頭道：“我，我就是在家睡覺，沒有人證。”
顧安之和薑淩寒對視一眼，知道這樣是問不出什麽的，隻好暫且作罷。
兩人從賈蕪生家離開，本應該直接回六扇門，但奚雲出也在那，顧安之不想那麽早回去。
“咱們在這兒坐一會兒，等其他人一起回去！”顧安之找了街邊一個小茶攤坐下。
老板過來招呼，顧安之要了壺茶水和兩盤點心。東西都是現成的，老板轉身就給端了上來。
“你怎麽看，”顧安之一邊提著茶壺倒水一邊問望著長街的薑淩寒：“那名男子？”
“賈蕪生？”薑淩寒接過他遞來的茶杯：“他一定有所隱瞞，很明顯前日申時到酉時之間，他不是在睡覺，而是在做些見不得人，至少是見不得官之事。但……”
她捧著茶杯，目光落在明黃微晃的茶湯裏，沉吟道：“他殺人的嫌疑並不大。”
顧安之抬眼看她，眉梢輕挑，他也是這種感覺，沒想到這小丫頭和他想到一塊去了：“哦？怎麽說？”
薑淩寒盯著茶水道：“他最初見到捕快雖然很慌張，但他害怕的卻是偷錢之事，說明他最近沒犯過比偷錢更大的罪，若他真是凶手，能偽裝到這種地步，那就……另當別論。”
顧安之點點頭，拿起茶杯放到嘴邊：“我也覺得他沒這個本事。”
街上很熱鬧，茶攤旁邊是家當鋪，另一側是賣麵條的攤子，還未到晌午，沒什麽客人，一口大鍋滾著高湯，呼呼冒出熱氣。
麵案前立著一排竹簽串的麵人兒，一個個描眉畫眼，還挺精致的。
顧安之看其中有一個穿淡藍色裙裝的女孩，小圓臉大眼睛，煞是可愛。就想起他給薑淩寒買的那套藍色裙子，從南昭城回來後就再沒見她穿過。
他起身朝麵攤走去，薑淩寒疑惑地抬起頭。
顧安之剛走到一排麵人兒前，還沒等伸出手，忽然長街上不遠處驟起一陣**。
有一個姑娘的聲音大喊“抓賊！”，所有人都循聲望去，就見一個男子撥開麵前的行人，飛快地朝這邊跑來。
薑淩寒瞟了眼已經上前兩步的顧安之，又看了看那個賊，心說：“運氣這麽背，出門沒看黃曆吧！”
說時遲那時快，飛跑過來的男子已經來到近前，他匆忙逃跑中也沒主意街邊上還一站一坐兩個捕快，被顧安之伸腳絆倒，摔了個狗啃泥。
顧安之隨即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單膝壓在他後背上，將胳膊擰到背後。
男子疼的哇哇慘叫。
顧安之將他手裏攥著的布包搶了下來，掄起拳頭就給了他腦袋一拳：“六扇門眼前搶東西，你想錢想瘋了？”
薑淩寒起身走過去，十分威風地將佩劍往那人脖子上一架，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的後腦勺，冷聲道：“別亂動，刀劍無眼！”
被按在地上的男子心說：“我也沒動啊！”
這時候，一個女子氣喘籲籲地跑來，看到男子被抓住，連聲道謝。
顧安之抬起頭，女子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