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發現煤炭
“今年又要快過去了啊……”早上江牧坐在大堂，看著外麵地上有一層薄霜。
心中不禁有些感歎，已經進入十一月份了。再過兩個月，來這個世界上就滿十一年了。
薛寒柳看了看江牧，關心道：“天氣轉涼，供奉最近多穿些衣服，也不要操勞過度，保護好自己的身體。”
“流民安置是否妥當？”江牧笑著問道。
“嗯，基本的生活物資都發放下去了，秋收已經完畢，而且下一季糧食也種上了。”薛寒柳美眸眨了眨，道：“多虧了供奉在其中謀劃，要不然這些難民可有罪受了。”
在齊魯，因為雨水充沛，所以是一年兩季糧食。
“應該做的。”江牧想了想，道：“咱們再去白陀寨看看吧。”
找了兩匹馬，江牧和薛寒柳傍晚便到了白陀寨。
此時的白陀寨已經大變樣了，從山溝子進來後，便有數十排房屋，遙遙看不到邊際。
再往前走，幾處屯田的田畝已經露出了小芽。
不遠處的山上，數十個精壯漢子在砍伐樹木。
“他們這些人是要製作木炭，準備過冬的物資。”薛寒柳解釋道。
“寨主，寨主來了！”有人看見了薛寒柳，連忙跑了過來，一臉激動的遞過自己製作好的木炭，恭敬道：“咱們大夥能活命，全靠寨主扶持，這點木炭，寨主就收下吧！”
“不用了，你們製作木炭也不容易。”薛寒柳搖搖頭。
不過江牧卻滿不在乎的一把收下，笑著道：“多謝大家了，看這木炭的顏色，製作的還真不錯！”
那漢子被江牧誇了誇，頗有些不好意思。
“過冬的木炭夠嗎？”江牧問道。
像古代的冬天，大雪封山，而人們身上穿的都是麻布織的衣服，保暖性不是很好，平時隻能窩在家裏，靠木炭取暖。
“還有一個月就要過冬了，木炭應該是有缺口的，不過二當家已經在想辦法了，這個月可能會去采購一些。”
薛寒柳想了想，憂慮道：“不過我們在不遠處的山溝子發現了石炭，如果真出現凍死人的情況，隻能燒石炭了！”
“石炭？”江牧頓時一臉驚喜。
石炭就是現代所說的煤炭，在魏晉時開始有人開采，但那時，將煤炭稱之為石墨。後來到了唐宋時期，又稱之為石炭，常用於冶鐵和煉銅。
當然，煤炭的大規模運用，是在明清時期。
其中的主要原因就是，煤炭中含有硫元素，隻能用於冶鐵和煉銅，隻要通風得當，並不會出現什麽問題。
但若讓民眾用於冬日取暖，一是開采出來的原煤燃燒不充分，造成大量的煙霧，容易造成一氧化碳中毒。二來就是含有硫元素，人如果吸食，也會有生命危險。
所以，在宋代煤炭一直沒能大規模應用。
但是這些問題對於江牧這個理工狗來說，完全不是什麽事啊！
在現代，人們常用的蜂窩煤和煤球，其實都是用原煤精煉過的，俗稱洗煤。隻不過在這個年代，人們由於對煤炭的不了解，導致對洗煤的工藝也不清楚。
洗煤後的煤炭含硫量極低，而且能夠燃燒充分，煙霧少，是冬季最好的禦寒燃料。
發財了！
江牧整個人激動起來，他對開拓、采煤、洗煤、通風、瓦斯排放等技術，完全是了熟於心！
甚至，用煤炭煉鐵比用木炭煉鐵強多了！
看著薛寒柳連忙道：“快，快帶我去看看！”
薛寒柳看江牧如此焦急，趕忙前麵帶路，順便解釋道：“石炭是前幾天發現的，因為在那座山頭上，種植的蔬菜產量很低，有人就往下挖了挖，沒想到挖出來一些黑色的石頭。”
“然後有人認出來這個黑色的石頭叫做石炭，雖然能夠禦寒，但是卻會讓人中毒！”薛寒柳嚴肅道。
“嗯，我知道。”江牧不理會薛寒柳的提醒，很快，兩人便來到一座荒山處，遙遙一看，還能看到有些地方露出一片黑色。
“這可是寶山啊！”在江牧眼裏，這完全是一座金光閃閃的銀山。
有了煤炭，就可以煉鋼，冬天還可以取暖！
最重要的是，離江牧的跑路計劃又進了一步！
“寨主啊！你可真是福星！”江牧激動地不能自已，看著麵前俏麗的薛寒柳，鬼使神差般，猛地湊近，啵的一聲，親了薛寒柳臉頰一口。
薛寒柳被江牧親了一口，立刻愣在了原地。
一張俏臉瞬間飛霞，心如鹿撞。看著一旁手舞足蹈的江牧，罕見的沒有動怒，而是露出一抹曇花般的笑容。
“我去找兩百個精壯漢子，先開采一批試試。對了，先前不是有認出這個煤炭的嗎？我也去叫過來，正好讓他做監工！”江牧瞬間意識到有些不對，趕忙跑路道。
因為聽說薛寒柳有事要吩咐，很快就有兩百個漢子被江牧喊了過來。
另外，楚瑤因為也熟悉煤炭，所以被江牧拉了過來。
因為宋代挖煤的人少，所以江牧找的兩百人都是沒見過煤炭的。好在那個認出煤炭的人，也被江牧喊了過來。
“你是孫師傅對吧？”江牧看著眼前一個瘦小黝黑的老頭，眼前這家夥的白牙、黝黑皮膚……要不是這家夥會說漢語，江牧都以為是從非洲來的。
“當……當不得大人如此稱呼，叫我老孫就好！”孫老頭趕忙道。
古代煉製煤炭、木炭的人地位較低，所以和江牧這樣的人說話，有些唯唯諾諾的。
“哦，老孫啊，你一個跟頭能飛十萬八千裏不……”江牧很想問出來這一句，但是想了想道：“老孫啊，來講講你從前是怎麽挖煤的？”
孫老頭緊張而拘謹的看著江牧，囁嚅的道：“小老二從前是一個佃農，後……後來山裏挖出來了石炭，就派我們這些人進山挖石炭。再……再後來山塌了……”
“哦哦。”江牧點點頭，又問道：“石炭的產量如何？銷售如何？”
“我們有一百來人，每天能挖一萬斤……至於銷量，基本上沒人買，都是我們自己人冬天燒。”孫老頭老實巴交的，對江牧要挖煤十分不理解。
讓他來看，石炭根本不能取暖，挖煤哪有種莊稼來的實在。
江牧微微皺眉，他看的出來，宋代的人冬天基本不燒煤。
而且一個人每天隻能鑿一百斤，這效率實在是太低了。
“那你們挖煤都是用什麽工具？”江牧又問道。
“是用斧子鑿。”孫老頭道。
江牧微微點頭，這挖煤流程實在是太簡單了，連最基本的挖煤工具羊鎬都沒有。
“對了，挖煤過程中是不是會產生毒氣，而且還會爆炸？”
孫老頭頓時瞪大了眼睛，心頭大震。
挖煤會爆炸，孫老頭也是挖煤的時候遇到的，沒想到江牧一眼就能道破。
難道眼前這位尊貴的大人，以前也是挖煤的？
不過這些東西對於江牧來說，簡直是小兒科。畢竟在後世中，動不動哪個煤礦塌方了，哪個煤礦瓦斯爆炸了。
“大家聽我說，我青雲寨決定開采身後的這座煤山！”江牧看著眾人，大聲喊道。
眾人麵麵相覷，一臉的不理解。
這幾天他們也燒過煤，這種煤十分的不好燒，而且煙霧很大。況且開采時還會遇到危險。
“每人一個月二兩銀子，每天管吃！”江牧伸出三個手指，自信道：“大家放心，我既然要開采這座煤山，就要改造一下挖煤技術，造出更好的煤，讓大家過個暖和的冬天！”
“東家不用給錢，咱們大家夥就喜歡跟著青雲寨的幹！”有漢子爽朗的喊道。
江牧哈哈一笑道：“這可不行，錢還是要給的！”
在江牧吩咐下，兩百個漢子上山挖煤。等挖了幾百斤煤後，江牧準備了三口大鐵鍋。將煤倒進去，然後裝滿水，用鐵鏟攪拌。
這樣由於煤礦和煤矸石的密度不同，會在水流的作用下分為上下兩層，這種工藝也是洗煤。
攪拌半個時辰後，將水倒出來，去除掉煤矸石後，便得到純淨的煤炭。
“這樣用水洗，豈不是更燒不著？”
孫老頭看著一幫人忙的熱火朝天，心裏麵直犯嘀咕。
他實在是不理解，挖出來的煤礦竟然還要放水裏麵洗一下。
難道洗一下就能燒的著？
要不是江牧身份比較高，孫老頭早就提出質疑了。
“去挖些黏土！”將洗好的煤礦堆在一起，然後江牧令人把煤礦敲碎，再讓人挖了幾筐黏土。
將煤礦混在黏土裏，堆成一個個小球，用棍子在其中插出小孔。這樣一來，簡易的蜂窩煤就做好了，隻要曬幹就能使用了。
老孫頭徹底疑惑了，這黏土可燒不著啊，煤炭與黏土混合後，冒煙冒的豈不是更厲害？
這東家是怎麽想的？簡直在胡鬧啊！
“咱們這裏有沒有鐵匠？”江牧瞅了瞅問道。
“有！”有五六個人走了出來。
“好，你們這幾日打造一些工具。”江牧蹲在地上用樹枝畫出羊鎬的形狀，還有製作蜂窩煤的工具。這兩種工具要是製作好了，能夠極大的提供挖煤的效率。
“這個簡單，東家就放心吧！”幾人看了畫的工具形狀，立馬拍著胸脯信心滿滿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