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何不抱團取暖
霍瑨深說完以後，便拉著顏汐往外走。
他的步履堅定，有著不可阻擋的氣勢。
顏汐在那一刻腦子裏還是懵的，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她無法反應過來，不知道自己在被這樣的拋棄之後，應該怎麽做才能挽回自己的尊嚴。
就這麽跟著他，什麽都不要想，離開這裏，離開這個讓她恥辱的地方。
腦子裏，隻剩那句話反複的說著。
霍瑨深破開了人群，他們自動分開讓出了一條路，他們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下，一直的往前。
顏汐低著腦袋，僅剩下的，可憐的尊嚴不想在那些嘲弄的目光中也被剝奪。
“顏汐……”
楚天浩眼睜睜的看著顏汐被霍瑨深帶走，忍不住的叫住她，心中的恐慌在無限擴大。
就在這幾分鍾裏，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霍瑨深突然就上來了，他知道，他失去了最好的時機。
顏汐轉頭，看著站在台上的楚天浩，在這一刻，她所有的感官都回來了。
她停下了腳步，望著他惶然無措的臉，臉上浮起一個微笑。
她對著他，在喧鬧中道：“你敢在這個時候，再願意跟我結婚嗎？”
楚天浩看著顏汐的嘴唇一張一合，他聽不清她在說什麽，腳步不由的往前走動一步，手臂被人從後麵拉住。
楚雄麵色鐵青的道：“讓她快滾。”
顏汐看著那邊麵色痛苦的楚天浩，輕笑了下，轉頭對著霍瑨深道：“走吧。”
她的聲音無力，也是她此時能夠積攢起來的，僅有的力量。
她必須快點走，不然她怕自己就要支撐不住。
空氣中，那首歌曲還在播放。
“五月的天，剛誕生的夏天。我們之間才完成的愛戀，緊握的手裏麵有好多明天。”
“五月的天，夢開始鮮豔……”
她的微笑，是對楚天浩的決絕，對他無能為力的諷刺，眼底不剩丁點依戀。
霍瑨深握著她的手腕，繼續的往前走著，沒有停頓，顏汐幾乎是被霍瑨深牽著走的，她轉頭，可以看到楚天浩愣愣的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
在眾多喧囂中，她什麽都聽不到，耳邊隻有那首歌的旋律。
“……看你溫柔的雙眼彈著吉他的弦，歌詞是諾言旋律是依戀……”
楚天浩對她的諾言，在這一刻成了最大的背叛。
而屬於她的愛戀，也在此時化作灰燼。
顏汐再也沒有回頭。
……
車子在公路上飛馳，又在一家商場前麵突然停了下來。
霍瑨深握著方向盤，沒有轉頭看向顏汐，嘴裏說道：“是要去換件衣服，還是先去大吃一頓？”
顏汐從上車後就一直的閉著眼睛，腦袋斜靠著車窗。
她睜開眼，低眸就看到自己身上那一套白色的禮服。
陽光從前窗透進來，照的那白色刺目。
不等顏汐做決定，霍瑨深就解開了她的安全帶：“還是先去換衣服吧，我不喜歡我的女人穿著為別人穿的嫁衣跟我坐在一起。”
顏汐這時候沒心情跟他抬杠，推開車門下了車。
進了服裝店，霍瑨深就給營業員下指令：“給她挑件衣服換上。”
營業員見來人氣場強大，又穿著一身手工西服，一看就是貴客，立即辦事。
她見那女孩身材纖細，身上又穿著那麽漂亮的禮服，兢兢業業的挑了一件店裏最好的裙子：“這件是我家的新款，能夠很好的襯托這位小姐的身材，還有膚色。”
霍瑨深掃了一眼顏汐，手指一劃，吩咐營業員：“那套。”
營業員手裏拎著連衣裙，心裏想翻白眼：這位先生，你既然自己看中了，何必讓我挑。
那是一套褲裝，黑色的蕾絲襯衫，下麵搭配米白色的高腰闊腿褲，能夠很好的勾勒出女性的腰線，穿上顯得英氣幹練，又不失女性的柔美。
霍瑨深看到顏汐換裝出來，滿意的點了下頭：“嗯，不錯。”
他似乎對自己所選的很滿意，唇角微微翹著，對營業員拿過來的機器掃碼付款。
營業員好奇道：“先生，您為什麽會挑這套衣服啊？”
明明，她覺得那條裙子更好看啊。
顏汐已經往門口走，落下一個背影。
霍瑨深下巴衝著那背影抬了下，說道：“你不覺得，她穿褲裝，臀線更好看嗎？”
營業員：“……”
霍瑨深的聲音不高不低，在這間精品店內，卻傳的足夠遠。顏汐的情緒還在斷崖式的跌落中，一聽他那話，就感覺自己不斷往下墜的靈魂，突然被一陣風吹來，吹到不知什麽地方去了。
她腦子一片淩亂，想什麽都忘了。
營業員沒忍住笑，壓抑的笑聲傳過來，顏汐轉頭對著霍瑨深投去羞惱一瞥，推門走了。
霍瑨深手抄在褲袋內，低頭哼笑一聲，跟著上去了。
營業員看到試衣間放著的禮服，拎著追出來：“小姐，你的禮服……”
顏汐看了一眼，冷漠道：“不要了，幫我扔了吧。”
在營業員呆愣的目光中，顏汐坐上了車。她係上安全帶，等著霍瑨深過來。
霍瑨深拉開駕駛座那一側的車門：“我以為你會搶了我的車逃跑。”
顏汐：“沒鑰匙。”
霍瑨深挑了挑眉，上車，係安全帶，開車。他目前還不敢把車子給一個剛被拒婚的女人開。
“按照這個情況，不是應該大吃大醉一場嗎？”
顏汐看著前方不斷迎過來的路麵：“誰告訴你，失婚的人就應該自暴自棄。”
霍瑨深默然，一會兒顏汐清冷的聲音響起：“有什麽地方，可以避一避？”
霍瑨深側頭，看到她毫無表情的臉，說道：“有一個地方，誰也不會來煩你。”
霍瑨深把顏汐帶到了空山新雨。
別墅內的廚房，顏汐穿著圍裙，淘米煮飯，洗菜切菜。
霍瑨深抱著手臂，斜倚在廚房門口，看著那個女人揮刀剁肉的模樣，那樣的冷靜，像是個變態殺人犯。
他摸摸後脖子，有點發涼。
大概一個半小時以後，三菜一湯端上了桌。
霍瑨深看著麵前簡單的家常菜，眼睛稍稍一亮，看著麵前的女人道：“你這樣的女強人，還能做飯？”
顏汐正在盛湯，說道：“要做一個完美的女人，做飯是最基本的。”
沈妝從小就教她說：女孩子一定要學會做飯，抓住男人的胃，就能抓住男人的心。
沈妝跟顏東臨兩人的感情開始，就是因為顏東臨吃了她親手煮的飯菜，緩解了他的抑鬱症，就像很多雞湯文裏寫的那樣，美食可以治愈一個人的心。
而顏汐學廚藝，起因卻是因為她想討好別人。
小時候，她還不會掙錢，為了不讓人覺得她白吃顏家的米飯，便自己學著做飯。覺得她懂事乖巧一些，顏家的人就會喜歡她了。
事實上，這並沒有什麽作用。體現她的價值的，是她在商場上的天賦。
在她跟著老爺子進了儀顏堂以後，她就不再喜歡下廚。
顏汐把盛好的排骨湯放在霍瑨深的麵前，說道：“謝謝你，今天要不是你，我可能就真的下不來台。”
霍瑨深瞟了一眼麵前的湯碗，抬眸看向顏汐，兩人四目相對，顏汐想起了在台上的那一幕，想起他振振說著的那兩句，耳朵忽的一熱。她垂下眼，拿起自己的那隻湯碗盛湯。
兩人靜默的吃飯。
不久，顏汐就發現她花費了一個多小時才做成的這些菜，她自己吃不下去。
不是因為不好吃，而是她記起那些做過的羹湯。
楚天浩高考前生病，她親手煲湯給他。
楚天浩做項目忘記吃飯，她做了去送給他吃。
楚天浩查出來得了胃炎，她做營養粥給他……
轉眼間，她想起在台上，楚天浩對她的拋棄，她就一陣反胃。
顏汐捂著嘴跑到了廚房，對著垃圾桶一陣嘔吐。
霍瑨深站在她身後，遞了一杯水給她。
顏汐喝了水，舒了口氣，她站起來，把水杯放在水池，問道：“我可以洗個澡嗎？”
霍瑨深看了眼她緊繃的身體，點了下頭，帶著她去了客房。
浴室的門關上，裏麵傳出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霍瑨深靠著牆，坐在地板上，一條長腿曲著，一條長腿舒展開，點了根煙吞雲吐霧。
他道：“想哭就哭，女人本來就應該哭的，沒必要殘忍到把這個權利也給剝奪了。”
那淅淅瀝瀝的水聲中，壓抑的哭泣聲傳出來，一會兒便控製不住的嚎啕大哭了起來。
顏汐一輩子要強，讓自己可以應對任何情況。她也以為自己刀槍不入，什麽問題都能解決。
她那麽艱難的活著，讓自己在那些自以為高高在上的人群裏，也能抬頭挺胸。可今天發生的一切，好像把她打回了原形。
她已經很久沒有那麽絕望過，那麽手足無措過。
她感覺自己的盔甲被人擊碎，尊嚴被人狠狠的在地上碾。
而這一切，都來自於她喜歡了那麽久的那個人……
花灑落下的水冰冷，擊打在她的身上，讓她冷徹心扉。
霍瑨深偏頭往門口看了一眼，幽深的眼眸裏藏了什麽，在那痛苦的哭聲中，那雙漆黑幽深的眼仿佛裂開一條縫隙，有什麽從他眼底跑了出來。
他的呼吸很沉，手指不自覺的握成了拳。
他很用力的吸了一大口煙，辛辣的味道讓他把浮起的情緒壓了下去。
“我小時候，很喜歡一個電影演員，她的戲很受歡迎。有一次，她的新電影上映，滿場，我搶到了最後一張票，第一排的最後一張座位。”
“電影很好看，但是對我來說，觀影體驗很不好。所以，從那以後，我就隻包場看電影，坐最好的位置。”
“告訴你這些，是想說，你喜歡的，你以為你得到了，但體驗過程也許並不是你期待的那樣。”
顏汐坐在浴缸內，聽著門外傳來的，男人低沉的話語。她沉靜下來，看著就要溢出浴缸的水麵。
——你喜歡的，你以為得到了，但體驗過程也許並不是你期待的那樣。
顏汐不禁回望自己，是否她的這場訂婚宴，也如一場電影，演技精湛的演員，不適合的觀眾。
楚天浩是演員，她是個被騙入場的觀眾。
……
顏汐洗完澡出來的時候，門口的地板上擺著一瓶啤酒。
顏汐拿起來看了眼，拿著啤酒走出房間。
客房在二樓，她在旋轉樓梯口，看到坐在客廳沙發看電視的男人。
顏汐走下去，把啤酒放在茶幾上。
霍瑨深看了一眼，抬眼看她：“酒窖有烈酒。”
顏汐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說道：“可以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嗎？”
顏汐冷靜下來，就會想要去尋找原因，就算被拋棄了，她不會忘記掙回自己的清白。
她什麽都沒做過，為什麽要受到指責？要承擔這樣的恥辱？
霍瑨深摸著下巴看她，現在來看，這女人確實有點變態，冷靜的太快了。
顏汐似乎知道霍瑨深在想什麽，轉頭看向他道：“在我崩潰自怨自艾的時候，我不知道他們還會用什麽方法來打擊我。”
“我不能因為自己痛苦，就錯過最佳的翻身機會。”
顏汐之前已經猜到，可能那些投資人知道玉礦的事，楚雄最後不顧一切的翻臉，說明他最終沒穩下那些人。他那麽恨她，就是在懷疑她，是她泄露了消息。
霍瑨深笑了下，拿起啤酒罐打開，遞給她。
顏汐垂眸看著那瓶啤酒，沒接過來。她問：“是你放出去的消息嗎？”
霍瑨深收回手，自己喝了一口，嗤笑道：“沒良心。”
顏汐抿唇直直的看他。
消息早就被楚雄封鎖起來，霍瑨深卻比她更早的知道玉礦的事，還特意的警告過她。
他去儀顏堂，專程去諷刺，那份篤定，讓她不得不想。
霍瑨深關了電視機，轉頭看她道：“我知道的是，那些投資人裏，有人聯合了外人，想重組聯盟。”
顏汐眉頭一皺，楚雄是玉礦項目中，最大的投資人，他獲得的利益最大。
這麽說，就是有人眼紅楚雄可以得到的利益，想踢了他，自己成為主控者。
顏汐想了想：“我是不是可以猜測，那個人想拉你投資？所以，你才會知道那麽機密的事情。”
霍瑨深本就在投資方麵見長，他來到江城，幾乎天天參加飯局，那些人都想跟他攀上關係，坐上一條船。
而他就是知道了這個秘密，才會來警告她，楚家想要利用她渡過危機。
“可是，玉礦有問題，真正的價值低於估值。楚雄為此才不得不跟顏家聯姻，那人怎麽反而還要拉著你投資？”
霍瑨深又不蠢，去加入一個明擺著賠錢的賭局。
霍瑨深眼眸冷徹，唇角掛著幾分諷刺的笑，說道：“你在商場上那麽久，應該知道，有些手段可以瞞天過海。”
顏汐心裏咯噔一下，瞞天過海？
她吞了口唾沫，喉嚨發緊。
楚雄一直以為自己是項目的主控者，對自己聘請的勘探專家毫不懷疑。而那些投資人，也一直是資金入股，看起來隻關心最後的分紅，其實，早有人密切注意著。
那些投資人裏，什麽樣的人都有，不乏野心家。
隻要出點錢，買通勘探專家，讓其交給楚雄一份假的報告，說玉礦有問題，這個問題一爆出來，楚雄組成的投資聯盟肯定亂，等最後一拍兩散，玉礦成為沒有人要的燙手山芋時，再低價接手就沒有問題了。
隻是這個人沒有料到，楚雄竟然為了力挽狂瀾，想到跟顏家聯姻，要把這件事強壓下去。
這個人，就在她的訂婚宴上，把消息透露出去，破壞兩家的聯姻，給楚雄再添一把火。
楚雄心煩意亂，事情就更好進行了。
顏汐深吸了口氣，問道：“這個人是誰？”
霍瑨深衝著她笑笑，說道：“我能告訴你這些，已經是看在你是我的女人這麵子上。顏汐，我也是要在江湖上混的。給你的這些信息，足夠你去翻盤了。”
顏汐擰眉：“我什麽時候成了你的女人。”
就是因為他總是這一副篤定的神情，才會讓她誤會是他搞破壞。
霍瑨深的身體往她那邊湊過去，瞧著那張素白的臉孔，他伸手挑著她的下巴，微眯起眼睛道：“顏小姐，你這麽聰明，再仔細想想看。”
“從我上台，為你維護的時候起，在所有人眼裏，你就是我的。”
“知道一些內情的，隻當楚、顏兩家聯手失敗，但絕大部分不知道的，你想他們會怎麽猜？”
顏汐臉色發白，眼眸一下子張大了，瞳孔間露出驚恐。
在坊間，早就傳出霍瑨深跟她有關係，霍瑨深更是在她宣布訂婚後還去過儀顏堂。
那些人會以為，楚家知道了她跟霍瑨深有苟且，才會在宣布訂婚的時候，不顧一切退婚。
她顏汐，在那些人眼裏，是個不幹淨了的女人！
顏汐一想到這個，心底升起一股惱怒，她一下拍開了男人的手，咬牙道：“隨便他們怎麽猜，等我翻盤，我也不在乎揭開楚雄的醜惡嘴臉。”
她還沒去找楚家算賬呢，憑什麽要她再接受這一盆髒水。
大不了，來個魚死網破。
顏家被擺了一道，以後跟楚家什麽世交關係，也到此為止了，老爺子不會反對的。
霍瑨深淡淡笑了起來，他道：“真不在乎？”
“不會楚天浩傷了你，這輩子就不再動感情了吧？”
“就在今天午時，你當著所有人的麵被拒婚，對你而言，你的聲譽不會比這時候更壞了。若我不要你，你這輩子，估計就隻能孤獨終老了。”
顏汐瞪他：“霍先生！”
“你可以改稱呼叫我霍瑨深，或者更親密一點也沒關係。”霍瑨深身子往後，倚入柔軟的沙發墊，漆黑的眼裏又閃爍著精光，他道，“若你不動感情，那就更好了。”
“你今天也應該學到了，就算是所謂感情基礎的婚姻，也是沒有任何牢固可言的，何不嚐試另一種？”
顏汐惱火，這個人怎麽在這個時候又給她落井下石。
她眼睛一眯，說道：“霍先生，該不是你受過什麽傷害，此生就不動感情了吧？”
霍瑨深的神情忽然冷了下來，顏汐嚇了一跳，感覺這個人的脾氣像天氣，說變臉就變臉的。
上一秒還是哄人的，下一秒就變成要被哄的了。
就在顏汐決定收回那句話的時候，忽然想起了警報聲。
“霍先生，有人要強行進入。”
顏汐的嘴唇張了一半，聲音卡在喉嚨裏，轉頭看向了發出聲音的來源。
霍瑨深沉著臉起身，走到門口的監控那裏。他看著屏幕上的畫麵，按下通話器，吩咐大門口的保安：“放車進來。”
霍瑨深的個子很高，寬厚的後背完全的擋住了屏幕板，顏汐站在他的身後，看不到什麽車子。
她訕訕轉身走回到客廳，好像聽到滴的一聲，不過她沒有在意，在沙發坐下，打開了啤酒喝。
霍瑨深返身回來，忽然一把抱住顏汐，將她壓在身下。
顏汐嚇得手裏的啤酒滾落在地上，酒液從出口汩汩的流了出來，弄濕了地毯。
“你幹嘛？”顏汐雙手推拒，不知道這男人又抽什麽風。
霍瑨深可是記得這女人會武，先發製人雙手先扣住了她的手腕，壓住她，他道：“顏汐，其實我們的處境相似。都是孤獨的人，何不抱團取暖？”
顏汐看著他深不見底的瞳孔，有一瞬間的怔愣。
那句話仿佛觸動了她的心弦，又像是蠱惑了她，她緊繃的身體微微放鬆。但下一秒她就清醒過來，她被拒婚，但不至於墮落至此。
“霍瑨深，你瘋了，不是有人要來了嗎？”她提醒他。
霍瑨深扯唇一笑：“終於肯叫我的名字了？”
“……”顏汐無語，偏過頭。
霍瑨琛就著姿勢，低下頭，在她的耳邊低聲道：“剛才我幫了你，現在換你了。”
溫暖的耳風伴著男人磁性的嗓音吹進耳朵裏，顏汐的身體一陣酥麻，忍不住轉過頭來，而霍瑨深的頭還沒抬起，兩人的嘴唇就這麽貼在了一起。
一聲暴喝在距離他們不遠處響起，如同驚雷。
“荒唐！”
霍淮寅瞧著躺在沙發上親吻的兩人，隻覺得血壓就要衝破頭顱頂蓋。
霍瑨深懶洋洋的從顏汐身上翻身下來，還順帶的拉了顏汐一把。他拉著顏汐站起來，握住了她的手，對著霍淮寅冷笑著叫了一聲：“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