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殘疾大佬
這消息一出來，滿群沸騰。
最先跳腳的是南琪釉，她在群裏連發了十條信息，質疑消息的真實性。
【南琪釉】：“怎麽可能？”
【南琪釉】：“南枝怎麽可能是木支！”
【南琪釉】：“怪不得她能進入線下麵試，原來是找了這麽一個厲害的槍手。”
【南琪釉】：“在座各位都是學藝術的，應該知道，這種手藝，壓根不可能是一個十幾歲小姑娘能做出來的。”
【南琪釉】：“沒有八年以上的功夫，她能練出來？她是被魂穿了嗎？她這麽厲害？她是小說女主嗎？天賦金手指點滿了嗎？這麽能耐，怎麽不直接上天呢。”
……
大家也都覺得南琪釉說得在理，話糙理不糙。
如果這樣的姑娘都能有幾十年老匠人的手筆，那他們這些從小開始培養藝術且還是名校畢業的人，還活不活了？
【楊巷】：“好了，大家都別說了，少說兩句。今天下午大家都有線下考核環節，想必南枝也是有的。她麵試的是設計師，大家等等結果就知道了。”
【張筱雨】：“嗬嗬，還設計師呢，一個高中畢業的去麵試萬源集團的設計師？搞笑呢吧？她能進萬源，我頭割下來給她當腰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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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早晨，南枝收到了萬源集團的聘請合同。
她第一時間把模版合同打了馬賽克，發到群裏，艾特了那幾個質疑她的人。
【木支】：“感謝大家質疑，也正是大家的質疑，讓我知道，原來自己的實力也不是那麽差。雖然我沒有通過設計師的麵試，但萬源集團有意聘請我做設計師助理，這個結果我也很滿足了。【圖片】”
圖片把群友都炸出來。
南枝雖然沒被聘請為設計師，但拿到了設計師助理的聘請通知，這就變相說明，她的實力得到認可。
但因為她學曆和經驗有限，所以不能擔任設計師。
即便是陳李這種海外留學歸來，且有自己作品展的後起之秀，也隻拿到了萬源的實習設計師合同。
錦城美院那幾個來麵試設計師助理的，全都被刷掉了。這批來麵試的女孩裏，也隻有南枝成功拿到了設計師助理的合約。
就在大家沉默時，一向不在群裏說話的南枝，又發了一條消息打臉。
【木支】：@南琪釉 你大學還沒畢業吧？從找工作的嚴格意義上講，你也是高中畢業。姐姐不要搞歧視，對了，姐姐你麵試的也是設計師助理吧？你收到合同了嗎？”
早上大家就相互在群裏交換過一輪麵試結果。
南琪釉當然是被刷掉了。
南枝這臉打得，空氣裏仿佛都是南琪釉臉碎掉的聲音。
眾人：南枝這是在故意裝逼氣人吧？太狠了。這比直接上手打臉疼多了。
南琪釉窘迫地恨不得找個地縫鑽，氣呼呼地退了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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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南家別墅。
南琪釉氣得把臉埋在沙發上，“嗷嗷”亂叫。
文素影給她切了水果送過來，見她哭嚎，問她：“怎麽了？”
南琪釉把手機截圖點開，丟給她看，怒氣衝衝道：“你自己看！！我快氣死了！南枝那個臭丫頭，居然麵試上了萬源的設計師助理！而我居然被刷了！”
文素影接過手機，滑拉了一下截圖的聊天記錄，又把手機塞回給她：“那又怎麽樣？她一個鄉下來的小丫頭，沒見過世麵，又是高中畢業，你以為她還能有什麽本事踩你一頭？不是我說，就她目前這個文憑，你爸都不好意思認回她。”
女人摸了摸閨女腦袋，安撫說：“好了，這點事不值得你生氣。去換衣服，晚上跟我一起去參加慈善晚宴。”
被母親這一安撫，南琪釉這才好受許多。
她撲進文素影懷裏，撒嬌道：“媽，你不知道，南枝這人真是絕了。她三番兩次打我！還有，她居然說你是小三。”
文素影皺眉：“你信她？你比她都大兩歲，不明擺著她媽媽沈簡慧是小三嗎？應該是她那個外婆，不知道給她灌輸了什麽詭異的思想。”
南琪釉點頭：“對啊，這個南枝真可憐，從小被外婆欺騙。我爸也可憐，居然被人算計，還有了她這麽一個卑賤的私生女。”
“好了，她打你是嗎？媽媽會找人幫你收拾回去的。”
文素影似乎不想深入這個話題，一摸女兒腦袋：“快去換衣服，待會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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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把麵試結果發到群裏，打腫了南琪釉的臉。
她坐在傅潤深臥室，借用他的電腦，仔細看合同條款，把她看不懂的部分都畫了重點，一一上網查解釋。
傅潤深去外麵打了一通工作電話，再回來，發現電腦屏幕上被南枝畫滿了紅色，全是重點。
他給手機充上電，反問：“需要幫忙嗎？”
“不用，我看完了。”
南枝用鼠標點了點自己畫出的重點，說：“我決定不簽了。”
“嗯？”
傅潤深疑惑。
南枝解釋：“雖然這個機會難得，可萬源的合同很霸王。他們合同上說，會給我資源，會培養我，卻要用我的三十年來換。可具體要怎麽培養，怎麽給資源，也是人家說了算。”
她把文檔點叉，關掉電腦顯示器和主機，又說：“他們簽約那麽多人，資源分到我，又還剩多少？我又不是萬源太子爺的金絲雀，人家憑什麽把好資源給我呢？萬一人資本家給我穿小鞋，我又不能跳槽，那我一輩子可不就毀了嗎？”
給南枝的那份兒合同是公司的模版合同。
傅潤深也看過，他誠心想培養南枝，也就覺得合同問題不大。
他沒想到，這姑娘年齡小，想得倒挺多。
資本家傅潤淡淡道：“三十年的合同，普通人求之不得，多少人擠破腦袋想進萬源，你確定要浪費這個機會？”
“我又不是普通人，莫欺少年窮，我的未來潛力是無限的！在還沒成長起來的情況下，我就把自己的三十年壓進去，我覺得不值。我想等自己變得優秀，到時候，我就有條件與萬源談合同條款了。”
南枝端起桌上的水杯，看向他，滿眼自信：“我剛才好像從你眼睛裏看見了複雜的神色？”
傅潤深否認：“嗯？”
南枝猜測：“你是自卑？你，北大畢業的老男人，找到的工作居然還不如我一個高中畢業生，你是覺得麵子上有點掛不住嗎？”
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說：“千萬別這麽想。我覺得你最大的問題是眼高手低，你可以適當地放低一下身段。聽說，冉姐公司最近打算給她配司機，一萬二月薪，你有想法嗎？”
傅潤深眉眼都跟著一沉：“沒想法。”
他轉身往外走。
南枝看出他似乎鬧脾氣，追上去。
男人一副厭世臉，仿佛對什麽都提不上興致，性子不疾不徐，就連走路也慢吞吞。
她很快追上，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後肩：“今天晚上我叫了冉姐來家裏燙火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超市買菜？買完菜，我們一起去接冉姐，今天打車費冉姐報銷。”
他不是很想去。
南枝扯著他的衣角，抬眼，拿一雙水汪汪眼睛看他：“深哥，我和冉姐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食材那麽多那麽重……”
她見傅潤深沒反應，補充說：“今天的火鍋和打車費，都是冉姐報銷的。”
傅潤深“嗬嗬”。
他冷著臉調侃：“你這位冉姐，倒很大方。”
南枝一臉驕傲：“是啊，畢竟冉姐有個壕橫的老板，日常開銷都是可以拿發票報銷的。冉姐說了，榜上這麽一個豪橫的老板不容易，也不定能合作多久，所以能占一點便宜就多占一點便宜。”
豪橫老板傅潤深：“你在驕傲什麽？占便宜是一種值得驕傲的品德嗎？”
“跟您學的啊。”南枝一臉真誠看他：“怎麽樣？可以蹭吃蹭喝，你有沒有開心點？”
冤大頭傅潤深：“………”
更心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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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國昌聯華超市，南枝找了一輛推車，卻發現推車被鎖住，推不動。
她研究半天，才扭回頭，問身後的男人：“深哥，這推車，怎麽回事啊？”
傅潤深冷著臉走過來，手指戳了一下投幣口，問：“有銀幣嗎？”
南枝了然，掏出零錢包取出一枚銀幣投進去，推車果然開了。
傅潤深懷疑這姑娘是原始人，銀幣推車沒用過？
感受到傅潤深的打量，南枝一臉不好意思道：“我真沒用過。我在沙爾長大，我們那裏沒有超市。後來上高中，去了市裏，才有一個超市。那超市是挺大，賣的東西種類也多，但沒有這種投硬幣的推車。”
這是傅潤深第一次聽她講成長環境。
雖然這些年傅潤深過著摳摳嗖嗖的日子，但身邊所見，也都是富貴。
他無法想象，這世界上居然還有地方，沒有超市？
傅潤深問她：“我記得，你父親也開超市？”
提及這個，南枝苦澀地笑了一下，說：“是啊。這家超市應該是我父親開的。我上小學的時候跟同學說，我父親在內地是開超市的，同學們不信，說我和吹牛。因為這事兒，班裏同學都排擠我，覺得我是個撒謊精，虛榮。”
“後來上了初中，同學們再問我父親是做什麽的，我便不再說了。他的富貴與我無關，我的死活他也從沒管過。”
“這次回來，我隻想討一筆學費念書。之後的事你也知道了，我被繼母趕出來，如果不是美院咖啡館老板看我可憐收留我，我得流落街頭。”
她說得輕描淡寫，傅潤深卻能感覺到她內心的悲涼。
撇開他的特殊體質，他的家庭氛圍不錯，因此他無法感同身受。
他伸手過去，撥了一下女孩腦袋：“小南枝，你很棒，總有一天，會有人把你捧在手心，視你為金枝玉雀。”
“不奢望。”
南枝衝他露出一個甜膩膩地笑：“我會努力賺錢，我會讓自己變得更優秀，強大。”
*
從超市購物出來，兩人打車去影視城接蘇雪冉。
出租車剛到影視城，蘇雪冉也剛好下戲，上了出租她才發現副駕駛坐了一個男人。
南枝介紹：“冉姐，這是我房東，傅潤深。”
“嗨，哈嘍。”蘇雪冉跟他打招呼，“久聞大名。”
傅潤深在麵對陌生人時，明顯冷淡安靜，麵對蘇雪冉的招呼，他也隻是淡淡嗯了一聲，顯得冷淡。
蘇雪冉早就聽說這個摳門房東是個怪人，所以也沒介意，轉頭就開始和南枝八卦今天在劇組的事。
她怒氣衝衝道：“今天在劇組我要被張琪氣死了！等拍完這部戲，進了《悍雪行》劇組，誰還不是個女一號了？”
南枝問她：“今天張琪又針對你了？”
蘇雪冉眉毛都要氣歪了：“可不！她居然說我為了紅，不擇手段，去勾搭傳聞中殘疾滿臉麻子有病的傅家太子爺！”
南枝都能腦補到張琪說這話時的嘴臉了。
她為姐妹不值，怒道：“且不說你沒有勾搭，就算勾搭了又怎樣？她能勾搭到嗎？她這是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呢。”
蘇雪冉深以為然，點頭：“就算人家傅家太子爺真的有惡疾，那又怎麽樣？”
南枝同氣連枝，憤慨不已：“對，那又怎樣？就算人家真殘疾，那也是殘疾大佬！隻要他願意分我一半家產，我都願意被他包養！錢和麵子，當然是錢重要！”
蘇雪冉已經開始腦補殘疾大佬，拿著一份結婚契約書來找她的情景了。
她激動點頭：“對，我也願意！我熬死了這位殘疾重病的大佬，他的龐大家產就是我的了！到時候，我買兩個大別墅，一個給你，一個給我，最好是鄰居。”
南枝握住她的手，滿臉認真：“加油姐妹。苟富貴，勿忘我。”
兩個嘴炮就這麽相互作出了富貴約定。
蘇雪冉平靜下來：“我都想好怎麽花錢了，所以這位殘疾的重病大佬，什麽時候來包養我？”
南枝：“我都想好冉姐你要怎麽包養我了，所以，殘疾重病的大佬什麽時候來找你？”
副駕駛。
那位殘疾重病的大佬本人，聽了後座兩個女孩的過度腦補後：“…………”
頭很痛地掐了掐眉心。
看來他是把這位藝人養太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