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君心似有意

“將軍,屬下已經多方查問過,這北澤侯他就是個出了名的草包,這回或許隻是見色起意。夫人被擄走一事不宜宣揚,但咱們是否要對這北澤侯小懲大誡……”白裏起一邊說,一邊偷眼看薛曜。薛曜手中握著一本兵書,看似全神貫注,對他的話沒有絲毫反應。

白裏起在心裏暗暗搖頭。昨日落水被夫人救上來之後,將軍雖然身體無礙,整個人卻不大對勁,怕是在水裏被泡傻了。他繼續問:“另外,既然北澤侯和您要查的那夥刺客沒有關係,咱們是否要繼續從別處追查線索?將軍?”

薛曜仍然如老僧入定一般,一動不動。白裏起上前抽掉他手中的書:“將軍!”

薛曜終於回過神來,扭頭看向窗外,輕描淡寫道:“門外是誰?”

“是夫人的婢女桃幺。”白裏起嘿嘿直笑,“老早就偷偷摸摸守在門口了,想是夫人掛念您的傷勢,又不好意思親自前來,特地派她過來打探消息呢。”

薛曜站起身來往外走:“白裏起,你要是閑得慌,等等就多跑兩圈。”

桃幺見薛曜和白裏起出了門,忙跑回房去給初月通風報信:“公主!將軍往前頭演武場練兵去了!”

初月沒睡幾個時辰,還困得哈欠連天。想著大事要緊,忍著睡意爬起來塗脂抹粉。等收拾停當,她站在鏡前左看看右看看,自覺十分滿意,領著桃幺,昂首挺胸地去前院找薛曜。

初月找了一棵樹,躲在樹後偷偷摸摸地探查敵情。演武場裏圍了不少人,或在舞刀弄槍,或在虎虎生風地耍著拳腳。場內多是精壯的青年男子,如今天氣本就炎熱,一個個赤著膀子,身上滋滋冒汗。桃幺羞得埋低了頭,初月卻看得聚精會神,眼珠子都舍不得轉:“害什麽羞呀!機會難得,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還不快看!這群練家子倒真是有料,嘖嘖嘖……”

場內,薛曜眼角瞥到初月的裙角一閃而過,立即皺起眉頭:“都停下!把衣服都給我穿好了,快!”

有人抱怨:“將軍,這大熱天的……”挨了薛曜一記眼刀,立馬不敢吱聲,跑到一旁穿衣服去了。

薛曜走到初月藏身的樹前:“一會兒我要練箭,你這是想再當一次活靶子?”

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初月暗暗翻了一個白眼,探出頭來:“你怎麽知道我在這?”

薛曜看到她,不由一怔。她今天細心打扮過,更顯得眉目如畫,真像皎潔的月一般。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到初月跟前,死死擋住她的視線,眉頭皺得要擰出水來:“這是男子練武的地方,你一個姑娘家,躲在這裏偷看,也不嫌害臊!”

初月大大咧咧的:“我一個姑娘家都不在意,你幹嘛擋著不讓我看啊?”

薛曜氣急:“我是你夫君!”

初月朝天冷哼一聲:“前些時候擄我去軍營的,不也是我夫君?那個時候你說什麽來著?對了,你說,作為將軍夫人,去軍營裏多看看是本分。”初月蹦躂著揮手,伸長脖子大聲嚷嚷,“大夥兒都別穿啦!讓夫人我好好看看……”

“徐初月!”薛曜從牙縫裏憋出三個字,手臂一伸,把初月扣進懷裏,一手牢牢蒙住她的眼睛,“你再瞎看,我把你眼珠子給挖了!”

桃幺嚇得一縮:“將軍別生氣,公主和您開玩笑呢,她就是想試探……”

“……試探你的記性如何。”初月打斷桃幺,從懷裏掏出陀螺亮了一下,又迅速揣了回去,“想不想要回去?你放開我,我就給你。”

薛曜無奈地鬆了手。“你這寶貝玩意兒,下回可別隨隨便便又給扔出去了。”初月把陀螺塞到他手裏,拉著桃幺嘻嘻哈哈地跑開了。

看她身影消失了,薛曜握緊了手中的陀螺,認真地貼身收了起來。身後傳來一片起哄聲:“將軍,夫人走了,那兄弟們這衣服,是穿還是不穿了啊?”

“愛穿不穿,廢話什麽!”薛曜吼了一聲,遠遠瞧見周嬤嬤往這邊來了,見了救命稻草一般迎上去,“何事?”

“將軍,順王爺前來拜訪。”

薛曜的心情頓時又沉入穀底:“他又來做什麽?”

桃幺一路走一路笑。初月進屋關上門,氣急敗壞地戳她:“還笑!你方才差點就說漏嘴了!”

”公主,這回可是試了個十成十,將軍他就是喜歡你!他剛見到你的時候,眼睛都直了!然後又怕你看別的男人,那個醋勁兒……” 桃幺捏住鼻頭,嫌棄地扇扇風,“我都快被酸死了!”

初月癱倒在**,哭喪著臉:“完了完了。”

桃幺湊過來:“公主,既然試出來將軍喜歡你了,如今你打算怎麽做?”

“我和他都是有理想的人,怎麽能被彼此的美色所耽誤呢。”初月跳起來,目光落在自己浩如煙海的藏書之上,“咱們好好再翻翻,看這書中有沒有提到過什麽法子,讓他能夠斬斷情絲,回頭是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