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賣給牛家作妾

同樣的問題,唐小橋也在問蘇臻。

“二十八兩銀子,你們家不吃不喝也攢不下來,你娘,她哪來的銀子啊?”

蘇臻搖頭,“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嗎?

蘇臻其實隱隱有個不好的念頭,隻是下意識的不願往深裏想。

因為趙舉人兒子的綁架案,蘇木忙得腳打後腦勺,眼見得緝匪無望,趙舉人終於妥協決定拿銀子贖人,隻是,這送銀子的人選卻一時半會兒定不下來。

蘇木連著幾天歇在了衙門,王嬸辭工的事,因為餘初瑾找不到機會同蘇木說,她便也隻能繼續喂著蘇輅。

這天,蘇臻正打算同唐小橋去外麵的街市上轉轉,看能不能找到商機,牛氏卻帶著個她娘家嫂柳氏上了門。

柳氏不由分說的上前,抓了蘇臻的手,笑眯眯的問道:“阿臻,你這是打算出門?去哪裏啊?”

蘇臻掩下心頭的嫌棄,不動聲色地掙開柳氏的手,問道:“太太,是來找我母親的嗎?她在屋裏,我這就領了你去。”

話落,對唐小橋使了個眼色,便領著牛氏和柳氏往屋子裏走去。

唐小橋轉身回了自己屋子。

“不是說和蘇臻出去逛逛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徐氏不解的問道。

唐小橋上前,“魯主簿的太太牛氏和她娘家嫂嫂來了,在大門口把我和蘇臻姐給堵住了,蘇臻姐這會兒領了她們去見秦嬸子。”

徐氏聽了蹙緊了眉頭,一臉的擔憂之色。

唐小橋看在眼裏,走上前,壓著嗓子問道:“娘,駱晚他爹說牛家的下人們都在傳,牛家要聘了蘇臻去給他們大少爺當童養媳,是真的嗎?”

“什麽童養媳。”徐氏啐了一聲,咬牙道:“那家人是想把你蘇臻姐弄去做妾!”

做妾?!

唐小橋臉上有一瞬的怔忡,半響,“可真敢想!蘇大叔怎麽說也是吃官家飯的,她們牛家雖然有錢,可卻是商戶出身,聘了蘇臻姐去做正頭娘子,怕都是高攀了,還做妾,簡直是腦子有坑。”

徐氏卻沉沉歎了口氣,一臉的欲言又止。

卻在這時,蘇臻尖利的叫聲陡然響起,“誰答應你的,你問誰去,別來問我,別說是作妾,就是做正頭娘子,我都不能答應。”

“阿臻,這就是你不對了,這婚姻之事從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父母之命?行啊,那你去問我爹,問他同不同意把我送去給你們魯家做妾!”

“你娘她收了我們一百兩銀子的聘禮錢,你不答應也行,還銀子,銀子還給我們,這事就當沒有發生過。”

“她收的銀子,你問她要就是,問我幹什麽?”

當下便是牛氏,柳氏姑嫂倆同秦氏的歪扯聲。

唐小橋看著徐氏,“娘,我們要不要出去看看?”

徐氏還沒開口,秦氏的喝斥聲突然響起,“蘇臻,那一百兩銀子已經花掉了,你不去牛家,就隻能我去死了。”

“那你就去死!”

隨著蘇臻的吼聲落下,四下裏陡然一靜。

下一刻!

“小畜生,你叫誰去死?你還是人嗎?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嗎?”

“與其將來我死在你手裏,還不如這會兒,我先打死你!”

秦氏的咒罵聲和撕打聲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

“哎,蘇太太,孩子小不懂事,有什麽話好好說,別動手……哎呦,你怎麽往她臉上招呼呢?這臉打壞了,可怎麽行……”

“娘,我們快去幫幫蘇臻姐吧,她娘會把她打死的!”唐小橋急得隻跺腳求著徐氏道。

徐氏卻是一臉的為難,秦氏看不上她,再說這做妾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萬一她這樣不管不顧的走了過去,回頭隻怕更招秦氏的厭了。

見徐氏站在那不動,唐小橋鬆開徐氏的手,拔腳便要跑出去,不想卻被徐氏一把給扯住了,“小橋,你不許去。”

“娘,你放開我,蘇臻會被她娘打死的!”

屋裏,在秦氏又一次下狠手後,蘇臻一把甩開了她,眼見秦氏才站穩便又要衝過來,蘇臻怒道:“秦秋容,你再動我一下試試!”

牛氏和柳氏一瞬變了臉色。

平日看著,隻覺得蘇臻話雖然不多,但人卻很是溫馴,可是,直到這會兒,她們才恍然發現,蘇臻她哪是溫馴,根本就是披著羊皮的小母狼啊!

秦氏顯然也沒想到蘇臻會和她動手,一怔之後,臉上青紅交替,四下裏看了看,抓起角落裏的雞毛撣對著蘇臻劈頭蓋臉的便抽了下來。

“小畜生,你反了天了!我再不好好教訓你,難道還等著你哪天弑父弑母不成?”

雖說蘇臻躲得快,可還是被抽了幾下,身上火辣辣的痛讓她這刻,殺秦氏的心都有。

牛氏和柳氏交換了一個目光,兩人假意上前攔阻,“哎,蘇太太,你這樣是不行的,快住手……”

盛怒之下的秦氏哪裏肯聽,滿屋子追著蘇臻打。

蘇臻不可能真當著牛氏姑嫂倆的麵對秦氏動粗,她隻能轉身往外跑,可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總是被勸架的牛氏和柳氏給絆住腳。

吵吵嚷嚷間,突然響起道曆喝聲:“秋容,你幹什麽?”

下一刻,便看見蘇木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進來,擋在了蘇臻跟前,秦氏手裏的雞毛撣子收不住勢,“啪”一聲重重落在蘇木的身上。

這下子,別說是秦氏,就連牛氏姑嫂倆都傻眼了。

夫為妻綱,秦氏這一雞毛撣子……姑嫂倆交換了個眼神,訕笑著說道:“那個,蘇捕頭,蘇太太,我們改天再來,你們有什麽話,坐下來好好說啊。”

說著話,倆人忙不迭的出門離開。

秦氏臉上一陣風雲變幻後,一屁股坐在了**,“哇哇”哭了起來,“我還活個什麽勁啊!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蘇木沒有理會秦氏,而是抓著蘇臻的手,“阿臻,你有沒有傷到哪裏?”

蘇臻搖頭,身上再痛又如何能同心裏的痛相比?

她看著蘇木,臉上綻起抹慘然的笑,問道:“爹,我娘一百兩銀子把我賣給牛家作妾,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