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傅瑾修,我是不是讓你丟臉了?

這一席談論,阮青舒也學到了不少東西。

話題談得差不多。

有人開始舉杯敬酒。

阮青舒看到酒就想起來,傅瑾修是不能喝酒的,他手臂受了傷,吃的消炎藥裏就有頭孢。

她趁著沒人注意的空襲,俯身在傅瑾修的耳邊提醒道,“你在吃藥,不能喝酒。”

她剛說完,就有人鬧傅瑾修,“瑾修,愣著做什麽,今天你可是主角,我們這都是給你接風洗塵。”

那圈人,興致高漲,又給傅瑾修戴了這麽高的帽子。

飯局上,最忌諱潑冷水,這圈人又是位高權重的前輩,拒絕就是不給麵子。

可這酒傅瑾修確實喝不得。

阮青舒擔心看著傅瑾修,低聲道,“要不,我替你喝吧!”

她喝的是中藥,喝酒影響不會那麽大。

這是傅瑾修的主場,這圈人,要鬧的是傅瑾修。

她名義上不過是傅瑾修的朋友,貿然站出來頂酒又太唐突,飯局上的頂酒也有講究,還是得傅瑾修開口。

傅瑾修看了她一眼,緩緩站起身,嘴角懸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各位叔伯,實在不好意思,我最近在吃藥,喝不了酒。青舒替我喝吧!”

沈立新聽他受傷了,關切問道,“瑾修,你沒事吧?”

傅瑾修淡聲道,“沒事,胃受了寒,小毛病。吃了消炎藥,喝酒就相衝了。”

傅瑾修說得雲淡風輕。

阮青舒也明白他的一舉一動太多人關注,尤其身體健康,多少人盯著,他的身體狀況在某種程度上,就代表著傅氏集團的股票波動。

受傷是很敏感的事情。

傅瑾修自然避重就輕,用小毛病頂了過去。

傅瑾修說的是無關痛癢的小毛病,沈立新就沒有放在心上,敬酒這樣的事情,總是要有去有回的。

既然傅瑾修指定了阮青舒。

這酒也就阮青舒喝了。

阮青舒起了身,倒了大半杯的酒,做好了準備。

飯局上講的是氣氛,大家雖然沒怎麽為難她,準她喝了紅酒。

但依次敬過去,阮青舒連連喝了好幾杯。

她這人酒量本就不好,秦漫漫給了她一個稱號,“三杯倒”。

她這一喝,遠遠不止了三杯。

一圈下來,等到她坐下時,腦袋裏開始暈乎乎,胃裏的酒精燒紅了臉頰。

但尚存一絲理智死死撐著。

這是傅瑾修的飯局,再怎麽說,她都不能鬧出什麽洋相來。

她握緊了拳頭,頂著一顆像是裝了石頭的腦袋,迷迷糊糊努力撐起了眼皮。

她這樣子,坐在一旁的傅瑾修自然是看到了。

她的酒量,傅瑾修不是沒見識過。

這一疏忽,她醉得要比兩年多前要更厲害。

看她已然是醉了的模樣,眸色一沉,起身和桌上的人誠懇致歉,“不好意思,青舒有點喝醉了,我先帶她回去。”

沈立新看著趴在桌上的阮青舒,哈哈一笑,道,“瑾修,青舒不會喝酒還幫你擋酒,這樣的好姑娘可不多了。”

傅瑾修嘴角淺淺的弧度上揚,對上沈立新的目光,道,“沈叔,麻煩你幫我招呼一下各位叔伯,後麵的活動我就不去了。”

傅瑾修的離開情有可原,沈立新自然不會為難,語氣和藹道,“我知道了,你快帶青舒回去吧!我們這些老人再聚聚。”

傅瑾修淡淡嗯了一聲,抱起趴在桌上,軟癱的阮青舒,就走了出去。

阮青舒腦袋又昏又沉。

她顯然,對自己的酒量還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事實證明,她確實就是一個三杯倒的水平!

她腦袋昏沉,意識還有一絲清醒,感覺像是做夢一般,身子輕飄飄飛了起來,她睜開蒙著一層迷霧的眼睛,發現自己已經走出了包廂,而自己則是在傅瑾修的懷裏。

那絲清醒的意識還掛念著傅瑾修的飯局,聲音低低沉沉,斷斷續續,“傅瑾修,你回去吧!我自己一個人可以。”

傅瑾修抿唇,冷著一張臉,繼續朝前走著。

阮青舒不安分,又道,“傅瑾修,我是不是讓你丟臉了?”

傅瑾修惜字如金吐出兩個字,“沒有。”

人一喝醉,話就多了起來。

顯然,阮青舒把清醒時的邊界拋在了腦後。

阮青舒迷糊傻笑了一下,喋喋不休道,“傅瑾修,你記不記得,我上次喝醉了還是兩年多前。那天,你正好來找我,沒想到,你又看到我喝醉的樣子了,真丟人。”

傅瑾修沒有回應她,臉色更加陰沉。

他當然記得那一次。

那天是他們領證的日子。

他去給她送結婚證,怎麽打電話都打不通,他直接去了公寓。

一臉醉醺醺的阮青舒開了門,熱情地邀請他進了門。

他本來想扔下結婚證就走。

哪知道阮青舒一把抱住了她,哭得很厲害。

哭訴自己這麽早就結婚了,她多麽受傷,以及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她問他,為什麽宋遠銘要那麽對她。

他給不出答案,但在心裏生出的那股煩躁,他控製不了。

她哭了很久,都不肯放開他,直到哭著哭著就睡了過去。

傅瑾修做了一番思想鬥爭,還是抱著她回了房。

他是有嚴重潔癖的人,卻一再為阮青舒破例。

那一晚,他在清冷的月光下,站了很久。

睡得深沉,醉得迷糊的阮青舒大概永遠都不會知道那時他的心境。

他的腦袋裏回**著她哭訴的話,要是清醒時,她決對是不會和他說的,他們算才剛認識,雖然是夫妻,但要比陌生人還疏離。

果然,後來,她隻記得他來找過她,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麽。

傅瑾修抽回思緒,抱著已經睡過去的阮青舒上了停下樓下候著他的車。

後座上,傅瑾修看著躺在他膝蓋上沉睡過去的阮青舒。

不管是兩年多前,還是現在,阮青舒喝醉的樣子,像是回到了沒心沒肺的小孩子。

她清醒時,總是習慣樹起一座高牆,別人走不進去,自己也出不來。

宋遠銘當然傷害她應該傷得很深,說明,她當時愛宋遠銘,也愛得很深。

那現在呢?

這個問題,像是一道驚雷在他的腦海裏劈開。

傅瑾修的臉緊緊繃起,漆黑的眼眸漫開深不可測的寒意。

沉頓了一會兒,他鬆開緊繃的唇角,冷聲吩咐道,“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