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應該相信你嗎?

昏昏沉沉間,阮青舒睜開了眼睛。

醒來的第一個感覺,就是渴,好像身體內的水分都被抽幹的那種渴。

她撐著坐了起來,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她還在自己的房間裏。

可是剛才發生了什麽,她記得已經不是很清楚了。

她隻記得自己發燒了,然後摔倒了,再然後呢?

她是怎麽回的房間?

腦袋裏還有餘痛在回**,她抬了抬手臂,發現手臂上紮著針頭。

她順著滴管往上看,在床頭的位置放著一個支架,支架上麵掛著一個吊瓶,淡黃色的**順著管子緩緩下淌。

她揉了揉太陽穴,實在渴得厲害。

她撐著虛弱的身體,掀開被子,站了起來,還沒等她站穩,腿一發軟,她隻好又坐到了**。

她剛坐下,房間的門就被打開了。

她聽到動靜抬頭,傅瑾修頎長的身影在她的瞳孔內慢慢放大。

一道記憶如同雷一般擊中了她。

她沒有摔倒,是傅瑾修接住了她,然後倒在傅瑾修懷裏的她,抓住他的領口吻了他。

還是吻了好多次。

阮青舒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麽要吻傅瑾修,畢竟當時的她,腦子已經不清醒了。

就算是在不清醒的狀態下,她也不應該吻傅瑾修。

她多希望這都是一場夢,但是傅瑾修脖子上的紅痕,紅得鮮明熱烈,似乎在提醒她,重擊她大腦的記憶都是真切發生的。

她別開了視線,臉頰又熏了一層紅暈,身上的被單不知覺被她抓皺了一大片。

阮青舒咳了咳嗓子,掩飾尷尬,“那個,謝謝你。”

畢竟傅瑾修救了她。

“除了謝謝,你沒有什麽要說的嗎?”

傅瑾修冷著一張臉,顯然沒有領情的意思。

阮青舒以為他指的是她吻他的事情。

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整個人都像是不受控製了一般。

這要她說什麽?

她遲疑著不知道說什麽好。

耳邊又傳來傅瑾修涼意包裹的聲音,“不打算解釋你後背的傷?”

阮青舒因為自己會錯了意,臉頰紅得更厲害。

她在想什麽呢?

就算她吻了傅瑾修,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麽。

他根本也不會在意。

上一次,他不也是莫名其妙吻了她。

他是因為喝醉了,她是因為燒糊塗了。

並不能證明什麽。

可是她吻他的事情不好解釋,她後背上的傷解釋起來更複雜。

尤其是在她告訴他的是,她一個下午都在開會。

一個在開會的人,不會後背傷成這樣。

傅瑾修不是好糊弄的人。

而且看他的樣子,大概已經知道了,她之前說的開會是在騙他。

就算她這次找了其他的理由,他隻要稍微一調查,就會知道,再說,他和趙正接觸過,早晚也會知道這件事。

如果沒有露餡,阮青舒還可以再瞞一瞞,但現在露餡了,她肯定也瞞不下去了,阮青舒抿了抿幹涸的嘴唇,微微垂下頭,緩緩道,“其實下午,我沒有去公司開會,我去找了趙正。這個案子其實是趙正和趙靜設的局,我開始的時候覺得趙靜是無辜的,所以,我想救趙靜,可是後來趙正回來了,就打傷了我。他本來想綁架我,但是後來,宋遠銘來找趙正的說案件的事情,發現我被綁架了,後來就救了我。但我真的沒有想到宋遠銘會出現。”

阮青舒答應了傅瑾修不再見宋遠銘,她怕傅瑾修誤會,特地解釋了最後一句。

傅瑾修麵色微凝,盯著她,問,“是宋遠銘送你去的醫院?”

她身上的傷口被簡單處理過了,很明顯因為去過了醫院,傅瑾修既然找人來看過她,肯定也知道了。

阮青舒沒有否認,“我車子當時停在趙正住的地方,所以他就送我過去了,但是我們之間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他送我到醫院就離開了。”

“為什麽沒有打電話給我?”

阮青舒抬眸,對上他冷意肆虐的視線,連帶著周圍的溫度都降至零下。

她扯了扯嘴角,說得輕描淡寫,“我是擔心你忙,而且事情都解決了。去醫院包紮一下,開點藥,也不是什麽大事。”

傅瑾修冷笑一聲,“阮青舒,你是怕麻煩我,還是怕我知道了,破壞你和宋遠銘相處的時光。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告訴你趙正和趙靜設局的人,是宋遠銘,對不對?而且是在你出了傅氏集團之後。”

“他發消息給我的,我沒有和他見麵。”

傅瑾修的臉色難看到了頂點,下一瞬,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眸底是翻湧的風暴,“我應該相信你嗎?”

傅瑾修的氣力很大,像是要把她的手腕折斷。

她擰深眉,“傅瑾修,再怎麽樣,我都不會拿阮家的事情開玩笑。我沒有和宋遠銘見麵,後麵他救了我,也是碰巧。”

如果這件碰巧沒有發生呢?

他今晚是不是見不到阮青舒了?或許這輩子都見不到了。

傅瑾修眸色漸深漸沉,像是沉入黑夜的深淵大海,“阮青舒,這兩年多,有沒有那麽一刻,你意識到你傅太太的身份?”

其實這兩年多,阮青舒對傅太太這個身份的認知並不算很強烈。

她和傅瑾修是隱婚,平時都不怎麽相處,更別談過什麽節日。

頂多就是傅瑾修告知他的行程,避免在長輩們那裏漏了陷,這個傅太太的身份,對她的生活沒有多大的影響,她還是朝九晚五上下班,回來一個人洗漱煲劇,周末有時候約了秦漫漫逛街,十足是一個單身女青年的生活。

如果不是這次阮明希的事情,牽扯出這麽多事情,恐怕,他們會相安無事度過三年,然後按照約定,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離婚,各自回歸人海,或許都不會再見麵。

她知道他一直介意,她頂著傅太太的身份,和宋遠銘接觸。

他雖然從小接受的是西式精英教育,但骨子裏還是傳統的大男人主義。

無奈的是,無論阮青舒怎麽解釋,他都不相信,她和宋遠銘之間是清白的。

她有些無力歎息了一聲,“傅瑾修,沒人可以叫醒一個裝睡的人,如果你堅持認為我和宋遠銘之間有什麽,我怎麽解釋你都不會相信我的。那你就當我背叛了你,和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