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美人計
“逆賊?”白菁菁嗬嗬一笑,伸出手在自己,景雲承,以及“玉淩霜”的身上一一點過,“你說誰是逆賊?”
徐楓橫了她一眼,收起長劍大步流星的走到“玉淩霜”麵前,一把扯下了她的麵紗。
麵紗之下,是一名少說也有三十歲的少婦。
白菁菁嘴角噙著絲冷笑,徐徐轉過身道:“這位是這艘花船上的頭牌歌姬,怎麽,大人要找的逆賊竟是她嗎?”
頭牌歌姬瑟瑟發抖地盯著他們幾個:“大、大人,我一年以來從未下過船,我什麽壞事都沒做過的啊。”
“歌姬?”徐楓小眼一瞪,滿是意外。
而景雲承卻是笑了。
她竟是這般不信任他,防範著他。
他笑著搖了搖頭,繼而有氣無力地說:“都給我滾出去。”
“魏掌使……”
“滾!”景雲承怒道。
徐楓渾身一顫,帶著闖進來的使卒簌簌離去。
“你也退下吧。”白菁菁對請來的演員道。
歌姬如遭大赦,一溜煙跑了。
秘房之中,隻剩白菁菁和景雲承兩個人。
空氣被抽幹了似的,令人微感窒息。白菁菁靜默不語,景雲承也默不作聲,兩個人你看著我我望著你,誰都沒有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景雲承悠然張口道:“白夫人,好手段。”
白菁菁笑笑:“小心駛得萬年船。還好我夠小心,不然玉姑娘此刻隻怕已被押到刑部大牢,跟她爹一起受罰去了。”
景雲承眸中一黯:“徐楓不是我叫來的,此事真相如何,我自會給你一個交代。”
嗬嗬,老娘要是再信了你的鬼話,腦袋裏就是養了魚!
“無所謂了,是非曲折我心裏自然有數。”白菁菁走向房門,卻被景雲承側身攔住。
“勞駕讓一讓。”白菁菁木著一張臉。
景雲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白菁菁卻是什麽都不想聽了。景雲承猶豫片刻,甩袖避到了一邊,白菁菁拉開大門,揚長而去。
一路上,白菁菁都在生悶氣。
不試不知道,世界真奇妙,景雲承啊景雲承,友誼的小船算是翻了,從今天起咱們兩個橋歸橋路歸路!
【係統】宿主,檢測到你的憤怒值爆表了哦
白菁菁幾乎忘掉了這個係統的存在:“爆就爆唄!能給我增加積分還是咋的啊!”
【係統】打擾了宿主,再見宿主
白菁菁:“……”
一個兩個的都是老天爺送來懲罰她的!
哼,不就是把那批災銀找出來嗎?她就不信從工部的銀庫裏翻不出那一山的銀子!
回到相府後,白菁菁把雙麵間諜瘦竹竿找了出來。
瘦竹竿見了白菁菁便是一個長頭磕到底:“小的見過姑娘。”
白菁菁開門見山:“林玉姝最近在做什麽?”
瘦竹竿道:“她一直在尋找一個大夫和一個丫鬟,很著急的樣子。魏大人與她提過想接姑娘回去的事,但都被她想法糊弄過去了。”
哼,這林玉姝是恨不得她永遠待在相府裏不要回去,即便是外界將她二人罵臭,她也在所不惜。
白菁菁抿了口茶:“還有呢?”
“還有就是,魏大人似乎知道姑娘與景大人會麵的事,他因公務纏身走不開,便告訴魏大人的手下說是抓到了大小姐,讓徐楓去協助景大人抓大小姐。這樣,這樣便毀了姑娘和景大人的幽會……”
白菁菁口中茶水悲傷逆流直衝鼻腔而去。
“咳咳咳!”她攥著裙角,幾乎將肺咳了出來。
“你說什麽?!”
瘦竹竿以為她沒聽清,又複述了一遍。
白菁菁以手撫額,感覺頭有點疼,很疼,特別疼。
搞了半天,竟是一場烏龍?!
魏寧軒這個狗男人,心眼還真是多!白菁菁將茶碗一摔:“你既什麽都知曉,為何不趕去告訴我!”
“小人去了!隻是徐楓等動作太快,小的又不好打草驚蛇,故而趕到花船上時,一切都已經發生了。”瘦竹竿連忙解釋。
白菁菁頭痛欲裂,感覺有五十個豬八戒在她的腦子裏扭東北大秧歌。她默了片刻,忽然間想起了什麽似得說:“魏寧軒是怎麽知道我和景雲承見麵的事的。”
聞言,瘦竹竿身子縮了一縮:“不是我說的!小的身中錐心丸,姑娘就是借我個膽我也不敢再出賣姑娘。”瘦竹竿眼睛提溜一轉,篤定道,“小的推測,這相府裏定是有魏大人的眼線。”
白菁菁琢磨了琢磨,點點頭,算是認可了瘦竹竿的話。
那狗男人確實能辦出這種事來。
這些日子她一直在忙玉淩霜的事,沒抽出空來收拾那對狗男女,眼下時機成熟,也該找他們算算賬了。
“林玉姝這幾日一直在侍郎府嗎?不曾出去過,或者見過什麽人?”
“沒有。”瘦竹竿搖了搖頭,又道:“不過,他們明天清早好像要到太虛觀去,好像是要給那個沒出世的孩子祈福。”
祈福?哼,定是這白蓮花用胎兒害了人心中有愧,怕遭反噬這才請高人作法超度。
正尋思著,有小丫鬟走進來道:“大小姐,姑爺帶著林氏來了,說有要事求見大小姐。”
呀!說曹操曹操便到了。
白菁菁一想到魏寧軒在背地裏動的那些手腳便氣得牙根癢癢。
“讓他們在偏廳等著,我這便過去。”
“是。”
白菁菁故意磨蹭了一會,安排了一些事,這才移駕去了偏廳。
一入偏廳,便看到林玉姝歪在魏寧軒的懷裏抽抽泣泣,一副委屈的一塌糊塗的樣子。
這白蓮花戲癮真大,演戲都演到丞相府來了。她示意丫鬟禁聲,什麽都沒看到一般坐在了窗前,擺弄起了茶具。
聽到茶盞碰磕的聲音,林玉姝立刻止住了哭泣,收放自如令人歎為觀止。她柔柔弱弱地轉過身來,怯生生看了白菁菁一眼:“姐姐?”
魏寧軒這才發現了白菁菁的存在。
“你出來了?”遭到無視的魏寧軒一臉不悅,“你既出來了,為什麽不理人?”
白菁菁依舊不看他們兩個,晃了晃茶杯,懶洋洋道:“哦,我見林小娘哭的傷心,不忍打擾,便自己坐過來了。”
她放下茶杯,微笑地望了林玉姝一眼:“不用理我,繼續哭吧。”
林玉姝哪裏還哭的出來。
“姐、姐姐。”林玉姝慢吞吞地走向白菁菁,每走一步都要晃上三晃,跟個不倒翁似得,“姐姐,你便跟我和魏郎回家吧,這幾日你不在府上,魏郎茶飯不思,夙夜難寐,著實思念姐姐思念的狠。”
忽悠,你接著忽悠!白菁菁哂笑道:“你確定他是因為太過思念我吃不下去飯,而不是因為外麵罵他罵得太狠了,他為此而心塞,所以才吃不下去飯?”
林玉姝似被她的問題為難了住,肩膀抖了幾抖便又是紅了眼眶。
“姐、姐姐,玉姝錯了。玉姝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和魏郎相識相愛,橫亙在姐姐與魏郎之間,使得姐姐與魏郎生出諸多齟齬。要不是因為我,外麵不會有那麽多風言風語,姐姐與魏郎的清譽也不會因此而受損。我、我……”林玉姝一口氣沒喘均,兩眼一翻便是要昏過去。
“玉姝!”魏寧軒趕忙上前將她扶了住,林玉姝歪在他懷裏,羊癲瘋犯了一般抽搐著。
“玉姝,沒事了,沒事。”魏寧軒一邊溫聲細語地安慰著林玉姝,一邊用淩厲的目光瞪著白菁菁。終於,林玉姝緩和了過來,魏寧軒將她交給了從侍郎府帶出來的丫鬟婆子,讓她們扶著林玉姝出去了。
林玉姝一走,魏寧軒立刻黑著臉殺到白菁菁麵前:“玉姝已經給你道歉了,你幹嘛還要說那樣的話來刺激她!”
“我刺激她?”白菁菁“嗤”了一聲,用看王八的眼神盯著魏寧軒的臉道:“你那林姑娘話裏話外的意思是我是個心胸狹窄的女人,容不下她的存在,把她迫害了個夠嗆。這是在道歉嗎?這是在拐著彎的罵我啊。”
“你不要再強詞奪理了!玉姝是一個再單純不過的女子,哪裏像你說的那般心思深沉!”魏寧軒振振有詞。
白菁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哎呀呀,單純?哈,真單純!
白菁菁笑著搖了搖頭,魏寧軒望著她那張滿是嘲諷之意的笑臉,氣不打一處來。
“你笑什麽?白菁菁,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背著我做了什麽!你與那景雲承曖昧不清,私相授受,我不與你追究已是給了你天大的臉麵,你別得寸進尺!”
白菁菁依舊淡定地笑著。
她越笑,魏寧軒越生氣。
待她笑夠了,魏寧軒的臉已氣成豬肝色。
“行了,我明白了。我說過隻要她給我道歉,我便回侍郎府,我說話算話,這便和你回去。”白菁菁不再與他浪費口舌,清了清嗓子,喚道:“雙兒。”
一身穿淡粉色襦裙,挽著鴛鴦髻的侍女低著頭走了進來。
“大小姐,您找我。”
她的聲音甜膩軟糯,像在蜜糖裏浸過似得。
魏寧軒半邊身子都酥了過去,他好奇地望向那侍女,隻可惜侍女低著頭,他未能看清楚侍女的樣貌。
白菁菁打量著魏寧軒的神色,心中暗暗冷笑:“雙兒啊,去將我的東西收拾收拾,咱們即刻啟程回侍郎府了。”
“是。”雙兒福了福,雙眸不經意間自魏寧軒麵上掃過,纖腰輕轉,翩然離去。
驚鴻一瞥間,魏寧軒已是醉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