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千年下九流
不過現在時間還早，他打算去置辦點東西。
比如說，衣服鞋帽和手機什麽的，秦之瑤之所以那麽生氣，無非是感覺自己主動敲青允的門沒回應而惱羞成怒。
但是這個世界上有種東西叫手機，有了它，這樣的煩惱將不會再有，提前給她發條信息就好了。
花了三千塊買了台手機，又隨便挑了一些衣服，主要以寬鬆舒適為主，雖然福伯給了他一大筆錢，但這筆錢他並不敢胡亂動用，師父欠的還沒還清，自己要是再欠下一大筆，鬼知道什麽時候能還的清。
裝上手機卡給秦之瑤打了一個電話，但是沒人接，隨後又發了一條短信過去。
無非就是告訴她，這是自己的號碼，有事就搖電話過來。
隨便在街邊的小吃店墊了點，便開車去了秦老爺子那，有些話，有些事，他覺得還是說說開了好。
還是那間書房，青允坐在秦老爺子的對麵，開門見山的道：“秦老，晚輩有一事不明，還望秦老能為晚輩解惑。”
秦老爺子仿佛知道青允會有此一問，神色間並未有任何的變化，隻是端起茶杯，示意他說下去。
“秦家到底得罪了什麽人？是江湖爭鬥，還是遭人欺壓？晚輩雖奉先師之命前來赴約，但有違綱常之事斷不為之，還請秦老如實相告。”
青允的神色很認真，在蠍子那，他得知了一些消息，但都很模糊，他隻是執行江州地下勢力龍頭之一，九爺的命令而已。
這個九爺的勢力極大，雖然還是黑的，但已經脫離了潑皮的行列。
在江州，也是呼風喚雨的一代人物，這也是青允的來意，如果是兩夥黑的火並，他會毫不猶豫的退出。
“是否聽說了些什麽？”秦老爺子放下了茶杯，看向青允問道。
他的眼圈很重，隻是短短的一個晚上，青允卻感覺他蒼老了許多。
聞聽秦老爺子如此詢問，青允便把昨晚發生在海邊的事情說了出來，不過，他並沒有將他找過蠍子，和九爺的事情說出來。
秦老爺子沉吟了許久之後，緩緩開口道：“秦家祖訓，隻做正當生意，一切行走在邊緣之事，絕不碰觸，這也是我秦家屹立百年的根基，而這次，秦家惹下了彌天大禍，在劫難逃，對方的勢力太過龐大，非是老朽不願道出實情，實是毫無意義，還會牽連與你，老朽隻有一個請求，替我保護好之瑤，老朽再此謝過了。”
秦老爺子說完，站起身，對著青岩彎腰行禮。
青允連忙向旁邊跨了一步，躲了過去：“秦老不必如此，既然應下了，那之瑤的安危我負責到底便是。”
青允坐在車上，看著眼前的這棟豪華別墅，心裏也是在不停的閃過各種念頭，不過現在可以確認的是，秦家是白的，那他也就沒什麽顧慮了，至於他為什麽能確定秦老爺子說的是真的，那隻有兩個字---感覺。
秦家是巨富之家，他實在想不出，到底得罪了什麽人，讓秦老爺子如此的悲觀絕望，還守口如瓶，不肯透漏絲毫信息。
這人就是這麽奇怪，有些事，越模糊越想知道，青允現在就是如此，而從秦老爺子的表現來看，他很是敬重自己的師父，奇哉怪哉，老道士居然也有信徒。
既然時間還早，他打算去探探那個所謂九爺的底，隻不過蠍子就是個小潑皮的頭頭，他根本就和九爺搭不上話，就連吩咐他去綁秦之瑤，都是手下人通知的。
而九爺住哪，經常出現在哪裏，根本就不知道，隻是提供了一個名字--天堂夜總會。
這名字也不知道哪個傻鳥起的，天堂那是西方神棍們杜撰出來的，死人才去的地方，沒文化真可怕，青允嘴裏嘀咕著。
發動了車子，他打算先去天堂夜總會外圍踩踩點，看看情況，等把秦之瑤送回家，自己進去看看。
前方路口紅燈，青允老早就把車速降了下來，連十碼都不到的速度跟著前麵的車子慢慢行駛著。
突然，一聲咣當伴隨著哎呦痛叫之聲在他的車前響了起來。
就在他緩慢行駛的時候，從路邊猛然躥出一道黑影，對著青允的車頭就撞了過來，青允看的真切，那步法雖不甚精妙，但速度奇快，在撞擊向車頭的瞬間，兩手一撐，摔倒在地。
碰到出老千的了，用現代話說，就是碰瓷。
等青允從車上下來的時候，他的車前已經圍了一大幫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見他下車後，瞬間便把矛頭對準了他。
青允沒有理會那些自認為仗義執言的人，而是徑直來到車前，看向了地麵，是一個孕婦，看肚子的規模，應該有七八個月了，鮮血從她的腿部往下直流，地上已經積淤了一灘血跡了。
此刻，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正半跪在孕婦的身前，嚎啕大哭著。
因為穿著時間過長，而有些發白變形的白色短袖，上世紀款式的褲子，褲腳挽起，上麵還有著做工留下的泥漬，一雙已經露出腳趾的軍綠色勞動鞋，憨厚老實的臉上寫滿了無助和悲痛。
正手足無措的大哭著。
男人的身份很明顯，農民工。
老實本分，憑力氣掙錢養家，而青允高檔西裝配豪車，這樣的一幕，很顯然，青允就是為富不仁，枉顧性命的貨色，也成了眾人口誅筆伐的對象。
“老天呢，這是做了什麽孽啊，你醒醒啊婆娘，你可不能走啊，家裏還有八十老母和四歲幼崽等我們回家啊，你死了我可怎麽辦呢，我們家就散了。。。。。”
男人哭的嗓子已經變了聲音，聲聲悲切，字字血淚。
“你怎麽開車的？不長眼睛嗎？開車還打電話泡妞，這位大嫂站在路邊都能被你撞上，撞了之後你還要跑，有錢怎麽樣？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人群裏一個瘦猴一樣的男人站了出了，雙眼通紅，氣憤填膺的指著青允大吼道。
而他的這一聲抱打不平卻激起了民憤，尤其是後來加入看熱鬧得到人群，更是叫喊的響亮，到最後，甚至高喊打死這個殺人凶手。
“是啊，大妹子和我是同鄉，我們那窮的很，隻能出門打工養活老人孩子，她家裏負擔更重，公公癱瘓在床，婆婆又一身是病，就靠他們兩夫妻在外打工賺錢養家，這日子剛有點起色，想著再要個二胎，哪成想又碰上了這樣的事，這位大老板說我們是死窮鬼，撞死也沒事，哪成想，真撞過來了。”一個也是農民工打扮的婦女扯著嗓門在那嚷嚷。
“不就是不小心打了個噴嚏，把口水噴你車上了嗎？就這至於殺人嗎？”人群裏又是一道聲音響起。
世界上善良有正義感的人很多，但往往都很盲目，更容易被別有用心的人所利用。
就像現在，所有人的臉上都掛著憤怒，有對枉顧法紀之人的仇恨，也有對弱者的憐憫，甚至是代入感。
正當有人拿出電話，要報警的時候，半跪在地上的男人一聲驚喜的大吼，再次將所有的人注意力吸引了過去，而本打算報警的也放下了電話。
“婆娘、婆娘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你醒了，撞到哪了？哪裏疼？”男人抱住婆娘的頭，很是緊張的上下打量著。
掛滿了淚水的臉上有著驚喜的笑容，看起來很奇怪，但卻更加的惹人同情。
“當家的，我是怎麽了？肚子裏的孩子沒事吧？”女人很虛弱，麵色很是蒼白，聲音有些斷斷續續，人群裏，已經有人被這一幕感動到了，偷偷抹著眼淚。
男人簡短的把事情說了一遍，他隻是說，這是意外，並沒有任何指責青允的話語，可卻反而讓圍觀的人群對青允更加的仇視。
“這位老板，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是我自己走路不小心，我們家窮，求求你，別讓我們賠你的車，我給你磕頭了。”說完，女人便作勢掙紮著要給青允磕頭賠罪。
而這一下，也將眾怒引發到了頂點，一時間群情激奮，兩相對比之下，青允的靈魂是多麽的醜陋和邪惡。
“憑什麽？明明是他撞的你，責任全在他，這一點我們都可以作證，讓他賠錢，他不是有錢嗎？留下什麽樣的後遺症還不知道呢，真要是肚子裏的孩子因此沒了，多少錢能買來啊？是不是？”又是那個瘦猴。
但是他的話卻引起了所有人的響應，紛紛表示願意作證，就連剛剛擠進來的人也這麽說，雖然他什麽都沒看見，盲從心理，從來都不是褒義詞。
青允從一開始就沒有說話，一直靜靜的看著，他的身周一米距離內，隻有他一個人，這是他將體內真氣鼓**之後的效果，因為剛才，居然有人對他下黑手。
“你打算讓我怎麽賠？賠多少？”青允的視線看向了瘦猴子。
他的眼神裏有著一絲戲謔，也有著一絲明悟。
“那就要看你還有沒有良心了。”瘦猴脖子一扭，雖是在回答青允，可眼睛卻看向了人群。
他發現，這個年輕人的眼神很犀利，讓他有種不敢直視的錯覺。
“這位老板，我們都是進城打工的，大妹子挺著肚子也要趕工，就是想給公公婆婆籌集醫療費，聽說要一百萬呢，現在這.....唉”。剛才出聲的婦女再一次開口了。
隻是她的話剛說完，青允就笑了：“沒想到今日，居然讓我碰到了千手道之人，千年下九流，果然名不虛傳。”
他的話圍觀的人聽不懂，但是他一步跨前，對著孕婦的肚子猛地一抓。
一陣不可置信的驚呼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