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漢代金龍

我心裏一驚,馬上回頭看,隻見一輛奔馳車跟在我們車的後麵,因為他的車玻璃上有遮膜,我看不清裏麵是什麽人。

我掏出一百塊錢,遞給司機,“師父,幫個忙,甩掉他!”

司機是個小夥子,一臉爭強好勝的神氣,點點頭,“放心吧,哥們兒可是玩賽車出身的。”

他馬上換擋,腳下狂踩油門,車像一頭豹子一樣在車流中疾馳,不一會兒的工夫,就把後麵的車給甩得無影無蹤。

到了銀行,我辦理了存物手續交了租金和保證金之後,一個工作人員把我領到後麵的一個房間,過了幾道門,來到一個類似銀庫的地方,一排排的保險櫃。

我來到我租用的保險櫃前,按了密碼,打開櫃子,把東西放了進去。

從銀行出來,就去了店裏。

小橋未久已經來了,她跟我說張化成在家裏不停地打電話,樣子非常得凶,似乎是在調動人馬。

小橋未久問我:“文哥,我看他樣子非常凶,不像是好人。”

我用手指點了她可愛的筆尖一下,“我的小橋看人真準,他真不是什麽好人,以前呀他是一個混社會的大混混。”

“啊?那你還把他帶回家,讓他在咱們家住?我看他對那個青銅盒子非常興趣,要是他起了壞心怎麽辦?”

我拍了拍小橋未久的肩膀,“小橋,你不用怕,現在是法製社會,他以前打打殺殺那一套現在不流行了,而且他現在已經是宗師級的大人物,輕易不會用這種手段,要不然,他也不會用兩個億的酒店跟我換了。”

我嘴上這麽說,其實我心裏也是挺忐忑的,不免有些後悔不應該把這個大混混帶到家裏,最不應該的就是不應該讓他見到那個”天寶秘匣“

兩個億他都願意出,一旦他對這人東西起了歹心,那我的麻煩可就大了。

傍晚,我和小橋未久下班回家,發現張近正來了,父子二人正在說話。

張化成問:“他們按規矩辦了嗎?”

張近正點頭,“嗯按規矩辦了。”

張化成想了想,微微點了點頭,“那咱們也按規矩辦吧。”

張近正一臉的為難之色,“爸,要是按咱們的規矩辦,恐怕……”

張化成眼一瞪,抬手給了張近正一嘴巴,“你還是不是我張化成的兒子,這麽點兒破事兒把你嚇成這樣,你不敢辦,我親自去辦!”

張近正捂著臉說:“不用您去,我去,我去。”

張近正喏喏而退。

我問張化成,“張先生,您不會是要殺人吧?”

“殺人?”他愣了一下,轉而笑道:“小胡,小胡,現在是什麽時代了?我是什麽身份?打打殺殺,殺人放火是我這種檔次人幹得嗎?我還沒那麽蠢。”

他看出我不大相信他的話。

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小胡,現在時代變了,殺人是最後的選擇,我現在還沒到必須最後選擇的時候,再說了,這個世界上有一件事情你知道是什麽嗎?”

“是什麽?”

“生不如死,你想治別人,讓他生不如死,這才是高手的手段。”

他這話雖然是笑眯眯說的,但是我還是能從他的臉上看出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殺氣。

我和小橋進廚房正準備做飯,發現廚房裏放著兩個非常漂亮的保溫食盒,裏麵是八個菜,全是酒店做出來的硬菜,有肉,有海鮮,還有菜。

另外,還有兩瓶五糧液酒。

我猜,這些東西應該是剛才張近正帶來的。

應該是怕我家裏的東西不合他爸的胃口。

我把菜和酒端進餐廳,叫張化成吃飯。

吃飯時,張化成又問我,“小胡呀,那件‘天寶秘匣’真得就一點兒商量的餘地沒有嗎?實在不行,我再多出點錢,要不這樣,你說,多少錢,我不還價兒就是了。”

我笑著搖了搖頭,沒接他的話茬兒。

他遺憾地歎了口氣,不再說什麽了。

吃完了飯,他在屋裏各處溜達消食,當他看見我們家牆上一副我爸、我媽,還有楊教授,還有我,四個人的合影時,他愣了一下。

敲了敲腦袋,似乎想起什麽,轉臉問我,“小胡呀,這都是誰呀?”

我說:“站在我後麵的是我爸和我爸,站在我爸旁邊的是他們的老朋友楊教授。”

他皺皺眉頭,目光盯著楊教授,問我,“這位楊教授叫楊什麽呀,是哪個大學的教授。”

我告訴了他楊教授的名字,和他們的大學名字。

他沉默半天,沒再說話,一直死死地盯著照片。

我好奇地問他,“張先生,你不會是認識楊教授吧?”

他驚了一下,連忙說:“我一個老粗,怎麽會認識這樣的大知識分子呢,不認識,從來沒見過,我隻是對像他們這種讀過大書的讀書人非常敬佩而己。”

他的話也不無道理。

許多草莽人物、大梟雄都對讀書人格外敬重。

第二天,我剛進門,就有個身材矮小,麵目黝黑的瘦子,手裏拿著個鞋盒走了進來。

他先四下看了看,店裏隻有我和小橋未久,這才從盒子裏拿出來一隻巴掌大小,像小花鹿一樣的東西放在櫃台上。

又警惕地向門外看了看,小聲地問我:“老板,這個金鹿收嗎?”

我把那這金鹿拿在手裏仔細看了看,不免心裏一驚。

這東西從形製上看是漢代的,拿在手裏很重,壓手,應該是純金的。

漢代的純金也不算怎麽稀奇,關鍵是這東西不是金鹿,而是金龍。

我聽楊教授跟我說過:

漢代的龍接近於獸形,也就是像現在這樣,有四條鹿一樣的腿,鹿是不可能有那麽尾巴的,而且鹿的脊背上也不應該有兩個隆起。

直到元代,龍形才慢慢變長,四條腿變成四個爪子,身體也變成了蟒形。

最最關鍵是:在古時候,龍形的東西不是什麽人都可以用的,王以下的人擅用就是“僭越”之罪。

這也就是說:這件金龍是漢代王以上的人的東西。

這就了不得了。

我又把東西拿到鼻子前仔細聞了聞,有一股子老土的土腥味。

作舊的土腥味和老土的土腥味,我還是分辯出來的。

這說明,這件東西是盜墓賊最近剛剛盜挖出來的,他們挖到了一個漢代的王以上的大墓。

想到這兒,我心髒怦怦直跳。

盜墓賊不可能隻挖這一件東西,漢代王侯級別的大墓裏的陪葬品,少則幾千件,多則上萬件,件件都是國寶級的文物。

那上萬件的東西且不說,就說這個金龍,現在的市場價七八百萬是沒什麽問題的。

盜墓賊一般都急於把東西出手,而且他們的東西也非常多,所以,他們不會要太高的價兒,100萬應該是可以拿下的。

100萬現在我是拿得出來的,問題是:按國家現在的文物法,像這種東西是不準買賣的,必須得交給國家。

這金龍賣好了就能發一筆大財,弄不好就是個大麻煩,說不定就得在裏麵吃十年八年的窩頭。

我愁腸百轉,猶豫不決。

那個瘦子有些不耐煩地問:“老板,你什麽意思呀?看了這大半天的,你到底是買不買呀?你不買,我到別家去問問。”

我想先來個緩兵之計,於是說道:“兄弟,我們老板不在,我就是個小夥計,你這個金鹿,一大坨子的,我做不了主,要不這樣吧,我先拍個照片,你再給我留個手機號碼,等一會兒我們老板回來了,我老板要是定下來買,我就給你打電話,行不行呀?”

瘦子一把從我手中奪過金龍放盒子裏一放,嘟嘟囔囔地說:“古玩店滿街都是,你憑什麽就賣給你們家呀?”

他轉身就要走。

我叫住了他,“兄弟,等一下,我還有話說。”

他扭過臉,問:“你有什麽話說。”

我笑了笑,“兄弟,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吃臭’行的。”

“吃臭”就是盜墓賊。

這是春點行話,隻有行家才能聽得懂。

他一下緊張了起來,臉都嚇得煞白,“你胡說八道什麽,什麽吃香的吃臭的?”

我走出櫃台,非常客氣地遞給他一支煙。

故意用和緩的口吻,低聲地跟他套磁:“兄弟,不瞞你說,我以前也是幹吃臭這一行的,後來,看風聲太緊,一不留神就進了局子吃窩頭,也就不幹了,咱們倆算是同行,你也不用怕,我是做生意的,不是公安的眼線。”

我之所以這麽說,是為了穩住他,不讓他把東西拿到別人家賣。

他表情略略放鬆,但是仍然多少還有些緊張。

我湊到他耳邊嚇唬他,“兄弟,就上個禮拜,我們家隔壁那家就進來個吃臭的賣貨,最後連買的帶賣的全給抓起來了。”

他嚇得一哆嗦。

我又吹牛,“不瞞你說,我們老板上麵有人,你這東西賣給我是最安全的。”

這家夥應該是個有勇無謀的家夥,被我一通連忽悠帶嚇唬,有些蒙圈,他小聲地說:“既然咱們是同行,那你就說個價兒,看在同行的價兒上,我給你省點兒,怎麽樣?”

我現在還沒下決心買這個東西。

所以,我對那個瘦子說道:“兄弟,我剛才不是說了嘛,我不過是個小夥計,三十五十的東西我能做主,像你這種十幾二十萬的,我不敢作主,你哪兒也別去,給我一天時間,一天內我給你準信兒,怎麽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