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沒有子彈的槍

犛牛肉幹在火上烤著,一時還沒能吃。

我閑著沒事兒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槍,槍膛裏有子彈,彈匣的子彈也是滿滿的,我又檢查了一下槍的其它部件,也沒什麽問題。

過了一會兒,肉烤好了,噴噴地冒著香氣,我把槍放在一旁,和多吉、蘇克拉瓦吃了起來。

多吉在自己吃以前,還喂了了紮巴幾塊。

蘇克拉瓦邊吃邊看著多吉。

多吉皺著眉頭,還是那麽滿腹心事的樣子。

蘇克拉瓦可能是實在憋不住了,大聲地問:“多吉,你怎麽了,想什麽呢?”

多吉頓了一下,連聲說:“沒什麽,沒什麽。對了,咱們別光吃肉呀,我包裏有酒,咱們喝幾杯吧,我阿媽釀得上好的青稞酒。”

在這麽冷的環境中,有烤得噴香的牛肉,再喝點酒,那簡直就是神仙過的日子。

我和蘇克拉瓦急促著多吉拿酒。

多吉從背包裏拿出一個鼓鼓的皮袋子,皮袋子上有一個開口,他一打開就酒香四溢。

我和蘇克拉瓦拿出水壺蓋各自倒了杯,都是一飲而盡。

這酒的度數明顯很高,一杯酒下肚之後,我就覺得一股熱流從嗓子眼兒一下淌到胃裏,渾身上下者舒服。

蘇克拉瓦也要又要了一杯,我們倆又是一飲而盡。

剛開始的時候是我們倆要酒喝,到後來,我覺得酒勁上來了,在這麽冷的天氣裏渾身上下燥熱無比,而且頭暈乎乎的,眼皮都睜不開了,明顯是喝醉了。

而且一股睡意襲來,困極了,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要往自己的睡袋走,連走邊說:“這酒勁兒真大,爽,好喝!”

蘇克拉瓦好像也有些醉意,也要站起來,多吉攔住我們倆,又勸我們喝了幾杯。

這幾杯下去之後,我就迷糊了。

朦朦朧朧中聽到多吉說:“你們倆個進去睡吧,我在外麵看一會火。”

他把我們倆扶起來,突然說道:“你們倆把身上的裝備全解下來吧,這樣睡著舒服些。”

我和蘇克拉瓦喝得手腳都不聽使喚了,多吉替我們把身上的背包,子彈袋,槍什麽全部解下來,放到地上,然後把我們倆個攙扶進各自的帳篷。

我腦袋一貼上睡袋馬上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是多吉把我們倆個叫起來的,我們倆重新背上背包,戴上裝備,背起了槍,我們三個和紮巴一起往山下走。

因為昨天晚上刮了一夜的風,雖說不大,但是那些雪還是把一些雪人的腳印給掩埋了。

腳印是斷斷續續的,我們邊走邊辨認,所以走了一上午,也沒走多遠。

中午我們休息了一下,多吉不再像昨天那樣心事重重了,而是說說笑笑的,好像很開心。

休息了一個半小時,我們繼續趕路,到了下午三點鍾左右,我們已經來到山腳下了。

前麵出現了一片樹林。

因為樹上全是雪覆蓋的,我看不出來這是什麽樹,反正是很密,林子也很大。

跑在最前麵的紮巴突然停下來,對著樹林裏狂吠起來。

我馬上緊張起來,下意識地端起了槍,蘇克拉瓦也端起了槍,我們倆個交換了下眼色,是不是有雪人藏在這些樹林裏,所以紮巴才會這麽叫呀?

多吉聽到紮巴叫,好像非常生氣,衝上去使勁地踢了紮巴一腳,還用藏語罵了它幾句。

多吉的這個舉動讓我心生疑竇。

這一路上,多吉對紮巴的喜愛,我是看在眼裏的。

多吉從來沒把紮巴看成一條狗,而是把他當成兄弟,當成兒子,每天吃飯前,先喂紮巴,把紮巴喂飽了以後,他才吃。

現在,他像瘋了一樣地打罵紮巴,我還從來沒見過的。

他的這個反常的舉動讓我和蘇克拉瓦都有些意外,對視了一下,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紮巴想衝進樹林裏,多吉用心中的手杖使勁地抽打它,把它往外趕。

多吉像瘋了一樣,紮巴也有些懵了,可能是它的主人從來沒發過這麽大的火,也從來沒這麽打罵過它。

它躲避著多吉的打罵,嘴裏嗚嗚地叫著,可憐而疑惑地看著多吉。

我上前攔住了像發了瘋似的多吉,“多吉,你這是幹什麽呀?”

多吉指著紮巴,大聲地罵道:“這條瘋狗真是太討厭了,總是叫呀叫的,它一叫準會出現不吉利的事,所以,我得教訓教訓它!”

這話聽起來實在是荒唐。

我們帶一條狗出來,就是為了讓狗給我們當報警器,狗叫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出現不吉利的事跟紮巴一點關係也沒有。

我突然聯想起昨天晚上多吉怪異的舉動,大聲地問他,“多吉,到底出了什麽事呀,有什麽事你說出來,大家想辦法嘛。”

我的話音剛落,就聽見林子裏發出一陣嘩嘩嘩,和哢嚓哢擦的怪聲。

那種見到雪人時奇怪的感覺又出現了。

我渾身上下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難道這樹林裏真有雪人。

我向裏麵望了一眼。

多吉一把拉起我,“胡哥,我們走!”

我還沒等走呢,隻見樹林裏鑽出一個高大的,渾身白毛的雪人。

這個雪人又像人又像猩猩,高大健壯,兩米多高。

臉上的白毛和五冠皺成了一團,大嘴咧著,露出了嘴裏的四顆獠牙,一雙眼猩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們,嘴裏發出嗚嗚的威脅聲,雙手握著拳頭,似乎隨時要向我們發出攻擊。

我和蘇克拉瓦幾乎同時端起槍向那個雪人就扣動了扳機。

我就聽見自己的槍膛裏“啪嗒”響了一聲,並沒有子彈射出來。

蘇克拉瓦的槍也是響了一聲,沒有射出子彈來。

我以為是臭彈,拉了一下槍栓想把臭彈給退出來,可是並沒有子彈出來,槍膛裏根本就沒有子彈。

我一下摘下子彈匣。

子彈匣也是空的,裏麵一顆子彈也沒有。

這是怎麽回事呀?

昨天晚上吃飯時,我還特意檢查了一下槍,都沒有問題,槍膛裏有子彈,彈匣的子彈也是滿滿的,怎麽會沒有子彈呢?

突然,我想起來了,昨天晚上我和蘇克拉瓦都喝醉了,臨睡前,多吉把我和蘇克拉瓦的槍拿去了。

我明白了:多吉昨天晚上故意灌醉了我和蘇克拉瓦,然後暗中做了手腳,把我們倆個槍裏的子彈給拿空了。

我把空子彈匣給扔在地上,馬上從子彈袋裏又拿出一匣子彈正準備往槍槽上安。

多吉突然衝過來,抱住了我大聲喊:“胡哥,你不要殺它們,他們是夜帝,是雪山上的神獸,殺了它們會受到神的懲罰的!”

他邊喊邊上來搶奪我手中的步槍,我不讓他搶,我們倆個你爭我搶的,反而驚嚇了那隻雪人。

雪人用兩隻大手敲著自己的胸,仰頭咆哮了一聲,那聲音驚雷一般在群山中回**,非常嚇人。

突然一躬身子就向我和多吉衝了過來。

多吉一把把我手中的子彈匣給搶走了。

我下意識地把折在槍身上的刺刀給扳了出來,用刺刀對著那個雪人。

沒想到那個雪人並沒是向我來的,它撲向了多吉。

多吉把手中的子彈匣往它身上一砸,調頭就跑,我衝過去對著雪人就是一刺刀,它拳頭一揚,一下就把我的槍身給打歪向一旁。

又繼續去追多吉。

紮巴怒了,怒吼著衝向了雪人,跳起來去咬雪人的脖子。

雪人一拳打在砸在紮巴的腦袋上。

也不知道這個雪人哪來的這麽大力氣,隻一拳就把小牛犢子似的紮巴的腦袋砸得口鼻噴血,重重地摔到一旁,身體抽搐著。

接著這家夥衝過去,一把把還在抽搐的紮巴給抱起來,張開大嘴,一口就把紮巴的半個臉給咬掉了。

紮巴腦袋耷拉著,四條腿也耷拉著一動不動了,鮮血順著他的大尾巴毛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

雪人對著它的脖子和背部又是一頓的撕咬,大口大口地咀嚼著。

看樣子它是幾天沒吃飯了,餓急了。

雪白的地上到處都是紮巴的血。

見紮巴如此慘死,多吉呆呆地看著那隻雪人,眼睛裏射出可怕的光芒來。

他拔出藏刀嚎叫著向雪人衝了過去。

雪人見他衝上來,一拳打在他的肩膀上,多吉身體一下斜著飛出去五六米遠,重重地摔在地上。

雪人又向多吉衝了過去,我和蘇克拉瓦幾乎同時端著刺刀一左一右向他刺了過去。

雪人見我們倆一起上了,他手中掄站紮巴的身體向我們倆個人打過來,我因為躲閃不及,被紮巴的尾巴掃在臉上。

我就感覺到自己的臉像是被鋼刷子刷過一樣,鼻子一陣的酸,血就流了出來。眼淚不由自主的地“嘩嘩”往下淌,視線也有些模糊了,隻能勉強能看清一些東西了。

這個家夥咆哮著掄起小西瓜一樣大的拳頭又向我砸了過來,我下意識地用槍向外擋,“啪”的一聲,它的拳頭打在我的槍杆上。

我隻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從槍杆傳到我的雙臂,兩膀震得酸麻無比,虎口流出血來。

這個家夥的勁兒實在是太大了。

蘇克拉瓦從雪人的側麵舉起刺刀向它就是狠狠地一刺。

它左手一把抓住刺刀,用力一掰,隻聽“哢嚓”一聲,它竟然硬生生地把鋼製刺刀從槍筒上給掰了下來!

緊接著右手一掄,掄起紮巴的屍體向蘇克拉瓦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