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竟是南王(三更)

不過再怎麽說,那幅畫對他相當重要,這次下山,就是爭取把畫拿到手。

所以,他無論如何,也不想浪費時間。

他單刀直入,“我下山時去了慕鶴居。”

七海聽了,眉目微動,躊躇道,“所以……”

方舟前輩不想糾結這些證據,“見了媚姬雲娘,她不僅給我看了畫,還告訴我畫的來源?”

“嗯。”七海歪著頭,“那……雲娘有沒有告訴你,那幅畫是假的,並不是出自你手?”

“她說了。”方舟前輩輕細的嗓子,都透著無窮無盡的難耐,“她告訴我,那是風公子代畫的。可我以為,如果不是有真畫在,不可能臨摹得這麽相像。因此我以為,之所以畫得一模一樣,可能是因為有人盜了我的原畫,臨摹出來的。”

七海聽了不樂,嘖嘖舌,“你未免把自己想得太高了。”那幅畫是怎麽畫出來,別人不知道,那是沒看見,可他卻是站在風清揚旁邊,親眼目睹了那幅畫的。言簡意賅地說,是他七海栩栩如生的形容,風清揚技術高超地描繪,才有了那樣一幅相差不上的贗·品。

方舟前輩齒壓著唇,憋了口氣,“你知道給雲娘的那幅畫我看到了什麽?”

“什麽?”

“那畫中女子的戴著的銀鐲子上,還刻了一個字。如果不是臨摹,細細觀察。我想問問你們,是怎樣畫出那一幅畫的?”

七海一聽,愣住了,不錯,他當日隻形容有鐲子,並沒有描繪,女人手腕戴著的銀鐲子上還有字。

風清揚連字都能畫出來,莫非……見過那幅畫麽?

七海若有所思,不敢往那地方想,他點點頭,回答,“是,方舟前輩,我盜你的畫。”他抬起頭,明亮的瞳色裏,竟然出人意料地閃現出一絲愁意。

這樣一個有趣的,活潑的,王府護衛。第一次流露出那種愁。

方舟前輩看愣了,他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麽,“……不過如果七海公子真需要那幅畫的話,我……我可以暫時借給你。”

“哦,這麽大方?”

方舟前輩悶悶地,在生氣,“反正你也看了,我不同意,又有什麽辦法。現在你能還給我,已經是最好的結局辦法了。”

七海站起來,瞳孔又亮起來,匯聚了很多亮若繁星的希望,精.氣十足,“哈哈,我又沒有說,要還給你?”

“七海公子不願意還給我?”方舟前輩可以說,是非常難耐了,他以為七海隻是臉皮厚,原來不僅臉皮厚,還比較難對付,“為什麽不願意還給我,你不是已經用它,達成了自己的心願麽?”說著說著,他還急地站了起來。

七海抬劍,拍方舟前輩的胳膊,“別生氣啊,隻要你告訴我一件事兒,那畫我就物歸原主。”

猜得沒錯,還畫一定會有交易。

方舟前輩突然想起來,她對七海的狡猾恨之入骨是因為什麽。

可能就是這種想要殺了七海,又總幹不掉他的狼狽感。

方舟前輩平複了心情,徐徐道,“你說。”

“那畫中的女子叫什麽名字?”

方舟前輩搖頭,“我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姐姐隻是在我山上逗留過。”

“萍水相逢?”七海懷疑下,又蹙眉,“哈,我可不信。”能如此珍視那幅畫,想來定是心儀之人。

可方舟前輩眼神都暗淡下去了,“沒錯,姐姐貌美如花,我的確對她動了心。但她已有心儀之人,我就算苦苦哀求又有何用,她終是對我不喜?”

語氣聽起來,有那麽一絲可憐。

七海看他這樣,似乎也不是假的,隻好安撫,“好啦,我且信你一回。”忽而又壓低了語聲,“你喜歡這個人,年紀多大,家住何方,是何身份,嗯,她喜歡的又是何人?”

方舟前輩從最開始的憂愁,到最後的絕望,他怎麽能同這樣古怪的人麵對麵地談論起這一件事兒呢?

“這些事兒,我不便相告。”方舟前輩語氣淡漠,不同以往的稚氣未脫,“不過若是三日,我沒有拿回那幅畫,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七海好整以暇地問,但他依舊端坐著,沒覺得有多著急,“你會怎麽做呢?”

“七海山莊在江湖上頗有影響,貓耳娘在江湖上,也是名聲在外,若這個時候,她得知自己的徒弟偷雞摸狗,盜取我的畫。拿來為非作歹,江湖中的人會怎麽看你?”方舟前輩真是氣著了,臉因為憤怒,漲得通紅,他那溫柔的氣質下,說出來的話,也略顯清冷。

“然後呢?”七海覺得比自己小的方舟前輩,戲謔起來還挺有意思。

“我會向皇兄稟報此事兒,讓他親自派人前來安陽王府搜尋我的畫作!”

七海驚詫到了,“皇兄?”

方舟前輩背手,神采得意,笑容裏,那種讓人感到舒適的氣質消失地無影無蹤了,“沒錯,當今陛下就是我的皇兄,我是小南王。”

“南王……”七海聽了,沒感覺,“也就是說,你是皇帝的弟弟?”

“是!”方舟前輩點頭,表情無辜,“是不是害怕了,如果害怕了,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隻是震驚!”七海仰著頭,無論從哪個表情看,都無法將方舟前輩同王爺相提並論。

但既然他這麽說,必定不是胡說八道,到底誰敢胡謅一個王爺的身份呢?

可想到這兒,七海氣急敗壞地站起來,“既然方舟前輩是皇帝的兄弟,那自然也是安陽王的兄弟。為什麽你對你兄弟的兒子還那麽狠,他都被你的徒弟打傷了,再怎麽你也得去慰問一下吧?”

方舟前輩聽了以後,秒慫,“安陽王兄平素脾氣古怪,我可不敢招惹他。”

七海聽得不明,“什麽意思?安陽王很凶?”

“凶,特別地凶!”

明明剛剛還在吵架,這會兒就突然變得一見如故,誌同道合了。七海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愉悅感。

他眨眼,難以置信地問,“有多凶?”

方舟前輩苦惱地捏了捏額,“小的時候,我被他打過。”

“打哪兒了?”

方舟前輩苦澀地笑,“難以啟齒!”

“哦。”七海懂了,他湊過去,笑容明媚,“安陽王妃的脾性如何?”

方舟前輩躊躇不定,“我隻見過一麵,不過溫文儒雅,相貌靈動。”

“王妃脾性好,安陽王那麽凶,看來公子隨他娘?”

被這邏輯逗笑了的方舟前輩,心裏覺得,七海這種人,始終是獨特的,稀罕的。

至少麵對這種話題,他還頗有想法地回了一句,“清揚的脾氣可不是因為這個溫和的?”

“那是什麽?”

“憂思成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