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前來尋畫(二更)
三人離開時,未曾同羅敷打招呼。
徒步回去後,無意間撞見了管家關伯。
關伯愁眉不展地看著三人,徐徐地問了,“七海護衛,公子近日問到過羅中一案?”
羅中?
七海眨眼笑,但一張口,就被關伯發現了。
“你外出飲酒?”
七海垂眸,“是,小的心情不錯。約著大胡子和之若兄喝了幾杯。”
關伯聽後,怒火上湧,臉頰愈發黑,對著七海斥責道,“七海護衛,你到帝都來,是保護公子的安全,是公子的貼身護衛。不是在帝都,和著狐朋狗友,飲酒作樂的。”
“他們不是狐朋狗友!”七海專注地懟了一聲,看關伯臉色不對勁兒,溫聲片刻,隻能恭敬問一句,“關伯,公子……出事兒了麽?”
“剛剛,書房鬧賊。公子同人打鬥一番,受了傷!”關伯歎氣,心中發急,“你……你這個護衛,就是這麽當的麽?!”
“關伯,小的有罪!”七海抬步往臥室走,“小的去看看公子。”
“別去了,剛攙扶公子歇下!”隻要同風清揚的安慰扯上關係,關伯就會失去理智,也是在這裏,他唯一一次,和七海發那樣發的火。
七海垂眸,尷尬了陣兒。待得關伯歎氣走開,他才衝安之若眨眨眼,“看見沒,之若兄,今晚幸好沒有請公子一起喝酒?”
安之若看七海被訓斥,還沒心沒肺的樣子,不禁疑惑了,“七海兄弟好像很怕關伯?”
“我不是怕!”七海兜著劍,笑顏燦爛,“關伯年邁,是王府管家。他訓斥我兩句,多半是因為公子出事。我為公子貼身護衛,他出了事兒,自然也是我失職!所以……不占理,自然沒有理由再懟回去!”
海之嵐乖巧地把大刀遞給七海,“給,老大,借給你。”
“給我作甚?”七海明眸裏透著不解。
“出氣!”大胡子樂嗬嗬地笑,“被人誤解,揮刀可出氣。”
七海蹬他,“我並未生氣!”說完,背手,傲嬌地離開了二人,回了房間。
……
大概午夜。
七海出門兜風,見風清揚屋子裏,燃著蠟燭,燈火通明,不禁好奇。
“是七海麽?”
敲門聲傳進屋子,坐在凳子上風清揚這才望著房門,朗聲問了,
“是我。”七海在外應聲。
“門沒關,進來吧?”
得到同意後,七海才推門而入。
風清揚披著衣裳,坐在燭光下看書。明亮的燭光打在他的臉上,像踱了一層冷白。
七海出聲,“聽關伯說,今夜有刺客?”
“是。”風清揚淺笑盈盈,沒抬頭,也沒計較,“不過還好,傷得不重!”
“公子可知道刺客的底細?”
風清揚這才收了書,看向七海,“進來坐吧。”他抬腳一踢,那個曾經被七海坐的凳子猶如滑冰一般,落在七海跟前。
七海看了眼,上麵還殘留著腳印,不覺納悶了,“公子不是有潔癖麽?”
“沒錯!”風清揚點頭,知道他所問為何,當下輕飄飄地解釋,“凳上腳印是你所留。你一向跳脫,我怕竹籃打水一場空,便未曾讓人打掃!”
“好吧!”七海一巴掌拍在額頭上,無法坐,便又跳上凳子了,“那……刺客……”
“他蒙著臉,我不曾看到,但……他似乎並不想殺我。”風清揚猶豫了下,說出了這麽一句話來。
七海聽了,哈哈笑起來,“你都受傷了,他還不想殺你。”
“若我不是去書房,興許撞不見那位刺客!”風清揚回憶著,忽而側眸,凝視著七海,“他好像在找什麽東西。”
“什麽東西?”
風清揚躊躇,“我也好奇。”
“你沒看見?”
風清揚放下書本,猜想道,“我覺得從他翻找的東西來看,應該是為了畫?”
“畫?”七海跳下凳子,一拂袖,坐了。
有潔癖的風清揚有些不安,睜大瞳孔盯著七海的凳子。
七海擋他的視線,“別看了,我沒潔癖。”
風清揚收了笑,麵帶愁容,話鋒一轉,又問了,“你說,會否是當日你讓我臨摹的那幅畫?”
“你覺得他找畫做什麽?”七海皺皺眉,有些心煩,“奇怪了,誰知道你這兒有那幅畫?”
“莫非……”
“莫非……”
兩個人同時想到了什麽,突然凝眸看著院外。
七海手掌拍拍桌麵,詭笑著回答,“公子,那個刺客此刻應該還沒走。”
“可方舟前輩怎麽會認為我這裏有那幅畫?”風清揚笑著搖頭,“即便有,也早就送給雲娘了。”
七海點頭,不過他有別的意見。因為那幅真畫,在他那裏。
換句話說,他很清楚。方舟前輩丟了畫,是一定會想方設法地尋找的。
可在此期間,上山的人,就隻有他們四人。火災過後,畫就丟失了。
方舟前輩第一時間想到安陽王府看看,也是比較聰慧的想法。
七海同風清揚聊了會兒,就回去了。
他進入房間,將房門打開,又退出房間,利用空間入了屋子。
躲在房簷上的方舟前輩腿酸了,趁著七海沒在,活動了下腳。
未想,空間裏的七海,已經發現了他的蹤跡,此刻正在守株待兔。
他現身時,是在書桌前。
“來了就下來喝杯茶,躲著可沒意思?”七海拎起茶壺,偏頭看著房簷上掛著的方舟前輩。
方舟前輩捂著眼睛,想著剛剛親眼看到七海出去,沒想到這會兒就坐在屋子裏了,一時隻覺得他神出鬼沒,“適才你明明出去了,我親眼看見了?”
“哦,你伸腳的功夫,我已聽到了聲音。”七海將桌上茶杯推過去,含著笑,“你來尋畫,卻傷了公子,害得我被訓斥了。”
方舟前輩背著手,走到跟前,忽然冷笑,“我曾經說過來日方長……此刻就是。”他坐下,將茶飲盡,“傷你公子的不是我,而是跟著我一起下山的徒弟空空。”他抬起手,指著腦袋,“他太笨,不僅沒找著畫,自己還受了傷。”
七海長籲短歎,“我說,你的畫不是被燒了麽?”他裝作毫不知情,“怎麽突然間,就來安陽王府尋畫呢?”
“七海公子難道不知當日我引火的目的何在?”方舟前輩年輕,稚嫩的語氣裏依舊溫和有禮,“因為七海公子知道我縱火的理由,所以才明目張膽地把我的畫盜走了吧?”
“我怎麽可能盜你的畫?”七海盡管偷了畫,眼神裏也是從容冷靜的。可惜卻被方舟前輩抓到了把柄。
他手指放在茶杯口,因為內力灌輸,茶中葉子也自杯底飄到了杯口。
懸空的綠茶像落花一般,四下亂竄。
七海看傻了眼,沒反應過來,臉上已經沾了茶葉。
“就算你威脅我,我也沒有畫給你啊。”七海伸手,拿下臉上的茶葉。茶葉微拈,食指彈了出去。
不偏不倚地落在方舟前輩的兩隻眼睛上。
方舟前輩被戲謔得無話可說,“七海公子,我忘了同你說,那幅畫的畫卷外,被我摻了香。這香隻有你的房間最重。”
七海扇扇袖子聞了下,“我沒覺得有什麽香味啊。”
“那香味在你洗了的那件衣服上,遇水以後,香味更重!”方舟前輩慢條斯理地從袖子裏取出一隻小瓶子。
瓶塞拿開,一隻枯葉蝶突然從瓶子裏飛出來,在七海頭頂徘徊片刻,便落在了七海的衣櫃外。
方舟前輩喜笑顏開,站起來,將衣櫃拉開,枯葉蝶便待在七海之前穿著的衣服上,不走了。
七海看到枯葉蝶,捧腹大笑。
“你笑什麽?”
“我笑,那隻蝴蝶啊?”七海撐著腮幫子回應,“蝴蝶向來喜歡香,我穿那件衣服時,裝過一個香包。香包裏有什麽,不用我解釋了吧?”他觸觸鼻翼,眸色耐耐,“所以,你不能無故冤枉好人!”
指責不成反被戲謔的方舟前輩,靜靜地望著七海。
他想,這個臭小子,臉皮真是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