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世子到訪

關伯正要說,七海又打斷他,“沒錯,他們會以為,公子命邪,專克人命。不過這都是一些迂腐之人的說辭,聰慧的人呢,當然會以為,當年的凶手同公子有些無法言喻的特別關係。興許……凶手就是公子派的。”

呸呸呸……

關伯一聽,就覺得惡心,“公子善良正義,溫和矜貴,這樣的人,如何會雇些殺手來殺自己的王府護衛,真要如此,他大可以平日動手,何需在菩提廟的路上做這些?再則,護衛都是王府的人,公子要殺他們,何需如此費勁兒?”

看得出來,關伯急需給風清揚解釋,後怕他人品被人誤會。

七海心想……管家果然很善良。

“是啊,他們也這樣想。所以才讓公子去指證啊?”七海抱著劍,朗聲問他,“關伯,魯國公世子人呢?”

“府門口呢。”關伯握著袖角,神色厭厭,“咋呼半天了。”

“我去看看。”七海說著就走。

關伯拉住他,“魯國公世子脾氣火爆,一身功夫不好惹。”

“知道啦,我又不是去打架的?”對上關伯那嫌棄的目光,七海的內心說不出的惆悵。

這都是師父貓耳娘種的果啊!

……

來地不僅有魯國公世子孟陵,還有兵部尚書公子陳露白。

二人騎著高頭大馬,在門口等待著。與其說是等待,不如說是耀武揚威。

等了一會兒,孟綾拿著他的紅纓槍,刷刷地在空中轉著,活像一個耍寶的。

單腿放在馬脖子上,那金絲線繡著的兔子靴,映入眼簾時,無不彰顯著貴族的奢侈。

陳露白用手撫著馬兒腦袋,“孟綾,你說他會出來麽?”

“病秧子麽?”孟綾紅豔豔的嘴唇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事關他的名聲,他一定會出來的?”

孟綾早就知道,這麽一說,憑風清揚那腦子,絕對能夠明白,他所謂的指證背後的深意。

為了自己的清白,他定然會隨同自己,前往京都大牢,指證那位凶手。

況且,在孟世子眼中,父親麾下胡貴的兄弟胡牙也是一名鐵錚錚的漢子,若不是因為護送風清揚這位病秧子去菩提廟,何至於會死?

胡牙如果能夠成為自己麾下一名大將,他就能夠和著自己,一起為臨水國效力。

大好男兒,保衛疆土,豈不快哉?

但可惜了……

胡牙就這麽死了。

孟世子想起,初初見胡牙時,胡牙麵對他,不卑不亢地和他聊起馳騁疆場的誌向,那會兒,他非常欣慰,胡牙和他是同路人。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這句詩才足以描述他對胡牙的欣賞。

誰想,不過幾天,人就因為護送風清揚在半道上死了。

找了這麽多年,查了這麽多年,到底一無所獲。要不是在師父的幫助下,研究出了解藥膚毒散,說不定,他還不能安然在密林裏,找到那個嗜……血的凶手。

“露白,本世子無論如何,都要為貴叔出氣,為胡牙報仇!”

紅纓槍揮動時,在孟綾手心遊刃自如,活像被控製的赤頭蛇。

“孟世子,陳公子,您們抓錯人啦!”七海持劍,從府門而出。與其說,他是走出來的,還不如說他是跳出來的。

“你是……”他們見過,但一向喜歡在身份低下的人麵前明知故問。

大步流星地來到在兩人麵前時,七海以江湖人姿態行禮,“小的七海,是七海山莊的弟子,現在於公子手下做貼身護衛!”

孟綾嘴角露出譏誚的笑意,眼神暗淡無光,俯身,“小子,你知不知道,上一個七海山莊來的護衛,最後怎麽樣了?”

“寒沉?”七海關注點扯到了身份上,“哦,那是我大師兄。”

“他生死不明,也許已經死了。”孟綾小心地說了一句,眼神很是直接,憂傷參半,“這個寒沉,你們七海山莊還算得上門麵的徒弟,就這麽沒了?你……你還敢來?”他故意拖長了尾音,“你……你就不擔心?”

“小的該擔心什麽麽?”

“你命啊,小子。”孟綾的紅纓槍剛要去觸碰七海的肩膀,七海就眼疾手快地躲開了。

倔強的孟綾身子一轉,非要碰觸七海的肩頭才肯罷休,未料七海俯腰,從馬肚掠過,劍出鞘,直指孟綾的後肩胛骨。孟綾揚紅纓槍附身格擋,劍尖雖被彈開,但七海手中的劍柄卻準確無誤地敲打到了孟綾的腦袋。

很輕,卻快。就像打雷時的一個閃電,稍縱即逝。

“孟世子,我在這兒呢?”

在瞟眼看,七海又穩穩當當地站在了麵前。

孟綾雖然生氣,卻還是理智地收手了。剛剛,若七海用全力,不說一定會死,但摔下馬來,卻是不言而喻的。

“你武功不高,不過為人卻比寒沉滑頭!”孟綾笑著說,這次他的眼神裏,除了比武失敗的尷尬,還盛滿了對七海的器重,“要是你能夠來本世子麾下,本世子一定帶你,為國爭光。”

七海搖搖頭,笑了,他言自己沒那麽大的誌向,“小的隻是一個護衛,專門保護公子安全而已!”

“你保護那病秧子幹什麽?”孟綾說著,孩子似的嘟嘴,滿臉不悅和難耐。

“孟世子,小的隻是一個護衛,保護公子安危是小的職責所在!”七海站住腳,還是平靜地回答。

孟世子揚手打斷他,因收攏七海不成,憤憤不平,“好了,別說了,說得心煩!”他掃了七海一眼,“你剛說,本世子抓的不是凶手?”

七海抬眼,非常誠懇,“不是。”

“何以見得?”

“親眼瞧見!”

“親眼……哈哈,露白,你聽見了沒,這小子說親眼瞧見他不是凶手。”孟綾笑得前俯後仰,末了,躍下地麵,“那個凶手是我們抓的,你瞧見,說他不是凶手,那我們還就認定他是凶手了呢?”

“孟世子,我記得是您的兔子用了下毒的宵小,才讓那凶手中招的。”七海將罪歸在胖兔子身上,旨在指桑罵槐,“小的以為,如果真是嗜·血的凶手,他不可能為一個兔子迷惑。即便……”為了對方不說出類似風清揚那種兔子的話,他很快就抬手打斷了,“即便……他真就喜歡兔子,也絕對會防患未然。再則,他這個凶手,不藏起來,還跑出來送死,未免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