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夢寐以求的生活
這語氣可不是詢問閑聊，說是詰責都輕了，他步步逼近葉桑，那眼神似要將她生吞活剝了。
葉桑自知擋了人家獨攬寶貝的便宜，能體諒這會兒於二爺的緊張氣憤的心情。幸而她現在是個傻子，裝傻充愣，說不定他見自己不懂事就不追究了。
“我跟著夜貓子去的後山，這石頭，會亮！”葉桑說的眉飛色舞，像個孩子似的，手舞足蹈。
“你看到它亮，覺得好玩，就帶回來了？”於二爺捧著螢石，一股幽藍熒光自下而上，照在他布滿皺紋蒼老的臉上，說不出來的恐怖驚悚。
葉桑咽了口唾沫，這要是大半夜的他忽然這樣出現，非嚇死個人不行。
她連連點頭，指著石頭要拿，“會亮，好玩~”
於二爺手一背，把螢石藏到身後。眼睛往後瞄了一眼，從腰間拿出來一塊碎銀子，“這個給你，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錢~”葉桑看他是要收買自己，順勢應下，“答應答應~”
“這錢給你，但是你不許對任何人提起後山有石頭能發光的事。”末了於二爺又補充一句，“這是鬼火，不能靠近。”
葉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像個要糖吃的孩子，“不說不說，我要買糖吃~”
於二爺這才把銀子給葉桑，不屑嗤笑，“傻子就是傻子~”
“有錢咯~能買糖吃咯~”葉桑捧著錢高興得亂跳，暗暗拿餘光瞄著於二爺拿走她的螢石。
“記住我說的話，不許對別人說，要不然錢要還給我！”於二爺最後警告。
“嗯嗯！”葉桑使勁點頭，她還沒掙到錢，怎麽會把這條財路拱手讓給別人。
可恨這兩塊石頭是她費了好大力氣才找到的，也是這幾天見過最大的兩塊石頭，她可是把自己跟於木的自由身都寄托在這上麵。抱了很大希望的。
“糟老頭子，我要讓你怎麽拿走的，怎麽給我吐出來！”葉桑恨恨。
身後一陣急促腳步聲，於木氣喘籲籲跑過來，“桑兒，你怎麽跑這裏來了，是不是又看到夜貓子了？”
葉桑想了想，捧著錢給於木看，“於二爺給的。”
“呀！”於木拿起來掂量一下，“這足足有三兩呢，於二爺為什麽要給你這麽多錢？”
“嗯~不知道。”葉桑沒全說出來，這麽一弄於木肯定要去找於二爺去。於二爺知道她連於木都沒說，就能徹底放鬆警惕。
果然於木拉著她就去了於二爺家，“於二爺在家嗎？”
“這不是於木嗎，快進來坐。”於奶奶捧著三四個碗碟收去灶房，看樣子是剛吃過晚飯。
於二爺還坐在飯桌前，點著油燈小酌。桌上半碟鹵肉，小半碗花生。他們家算是於家村為數不多能用得起油燈的，照晚飯豐盛程度，比起村正家都富裕。
見是於木帶著葉桑進來，臉一下滯住，酒盅往桌子上一放。
“於二爺，您是不是搞錯了，平白無故的，為什麽給我們家葉桑這麽多錢？”於木把錢放到桌子上，不敢領受。
於二爺看看錢，又看看葉桑，“這是我給你小媳婦的，你問她。”
“桑兒什麽都不懂，也說不清楚。”於木想到後山的事，懷疑跟那個有關。想問又不敢問，欲言又止。
葉桑躲在於木後麵，手指擋在嘴巴上，衝於二爺做個噤聲的表情。
看她如此嬌俏可愛，於二爺知她沒說。當即釋然，“我在村頭碰到你媳婦，出來攆夜貓子，瞧著怪可憐見的。知道你們家遇到難處了，我沒多有少，是一點心意。”
“這真是···這叫我說什麽好。”於木心頭酸酸的，從出了事，隻有三伯家要幫忙。大伯二伯家不說幫也就算了，還落井下石。
如今沒什麽交情的於二爺說這番話，在他心底激起千層浪。
“你也不用掛在心上，咱們同是一個村，你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如今出了事我看著也難過。”於二爺把錢塞給於木，“你就拿著，這算是給你小媳婦的，給她買點好吃的，也算沒白跟著你。”
於木深吸口氣，平緩了語氣，“您心意我們領了，但是這個錢我們不能要。之前我三伯也拿出了錢幫襯，可這次落的是大難，我不想連累旁人。”
“不是~這錢是給葉桑買吃的，你一定要收下。”於二爺見於木不肯收錢，有些焦急。這錢他是用來堵葉桑的嘴，如今他不要，萬一傻子口快說出來什麽，豈不壞事。
葉桑跟於二爺同急，若是不收這錢，恐怕他不能安心。便跟於木叫嚷，“我要吃肉，我要吃糖~”
於二爺見機忙說，“你看，非鬧得你媳婦不高興。我膝前也沒個孩子，也是看她是個可憐姑娘，見了喜歡。你要是不要這錢，就是看不起你於二爺！”
“這說哪裏的話。”於木被葉桑吵的沒法，轉念一想可能於二爺是想堵他們的嘴，不讓他們對外宣揚他在後山的事。
這錢要是不拿，反而不好。
猶豫片刻，他才接過錢鄭重保證，“於二爺，我於木是個念恩的人。您放心，我這輩子都忘不了您。”
“哎呀呀，你這孩子。”於二爺不知於木暗指後山的事，隻當他是拿了他的錢感激，更覺自己一箭雙雕，心裏美滋滋的。
一個勁的留於木要喝兩杯，葉桑見於木也有要留下喝酒的意思，便嚷著天黑害怕要走。
她擔心兩人喝多了酒，萬一說漏了嘴就壞事了。
離開的時候，於二爺跟於奶奶熱情送到大門口，閑聊了兩句家常地裏活計。葉桑就站在一旁，悄悄觀察於二爺家院子。
他家院子坐落的要不他們家大得多，正當中三間高大青瓦房，東西各兩間廂房。還用竹子圍了一圈小院，院裏種著一畦一畦的當季蔬菜，都剛冒出頭芽來。
葉桑看著歡喜，這不就是她夢寐以求的生活，庭院青青，安靜祥和。若是她，籬笆牆下不會種刀豆，一定要爬滿粉白的薔薇花。
花開滿牆的時候，一盞清茶，她便落花紛紛中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