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懷疑
“你們這是上哪去啊？”一個黑衣男人攔在前麵，語氣不善。
於木把他娘跟葉桑護在身後，“你們是誰？”
“我們是誰？我看你們欠我們老板的錢想賴賬！”
此話一出，於木已然明了，“你們是杏花樓的人！”
“老板讓我們看住你們了，隻要有我們兩個在，你們休想離開相城半步！”
於木一家三口又被帶了回去，第一次逃跑就此擱淺。
這本來就在葉桑的意料之中，她也不在意，隻想好好睡一覺，明天醒來再好好盤算怎麽掙錢。
於錢氏淌眼抹淚的回去，“這下可如何是好···”
這一夜，隻有葉桑睡得香甜，於木更是坐了一夜，第二天天還沒亮就出去了。
出了這麽大的事，於錢氏什麽精神都沒了，厭厭坐在門口出神，唉聲歎氣。
葉桑睡到自然醒，隻可惜她隻有一套衣裳，這會還穿著那壯漢偷來的衣裳，連個裏衣都沒穿。
大大伸個懶腰，又兩手縮在袖筒裏，躲避初春的寒涼。
“哼！”於錢氏白了她一眼，扭頭看向別處，繼續唉聲歎氣。
葉桑也不理她，準備到村子裏轉一圈，看看有沒有掙錢的門道。剛到門口，正撞見於木進來，裹著一身寒氣露水。
“兒子~”於錢氏立即圍過來，卻被於木凜冽的眼神嚇停在半路。
“怎麽了？”葉桑看出他情緒不對，極度受挫的樣子。
於木靠著牆角坐下，手捂著頭，頹廢哀喪，“我去大伯二伯家借錢，他們沒一個肯借的。”
一百兩銀子，普通人家哪有這麽些閑錢，更別說他們之間並不親熱。葉桑本來就沒對於木那幾個叔伯家抱什麽希望。
“你去找他們借錢了？”於錢氏喃喃，“一百兩對他們來說也有些艱難，但真要是拿，都是有的···”
“大伯二伯經營著爺爺留下的糧商生意，別說一家五十兩，就是一家一百兩也拿得出來。”於木語氣無力而消沉。
“也說不定他們是遇到了什麽難處，世道艱難，生意也艱難。”於錢氏還悻悻的為他們辯解。
這話卻激怒了於木，他大聲咆哮，“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替他們說話！他們是艱難嗎？大伯直接說了，一百兩有，不過是留給思浩娶媳婦用的。”
於錢氏不敢相信，但心底也知道他們能說得出來這話，幹得出來這事。還抱著一絲希望，“那你二伯···”
“二伯一聽說我是來借錢的，直接就把我轟出來。”於木狠狠握拳，兩眼猩紅，“我連大門都沒進去！”
“那你奶奶沒說什麽？”於錢氏還不死心。
於木冷笑一聲沒有回答，已經是最好的回答。
葉桑聽不下去，哪有這樣的親戚。不過話說回來，人家肯借給你是情分，不肯借也沒什麽好抱怨的。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事。
“虧我們平常待他們不薄，這會我們遇到事，他們一個個的竟然···”於錢氏氣憤，卻又說起於木，“也是你，大清早起來去借什麽錢，多不吉利。”
“是吉利重要，還是我跟桑兒重要？他們一直都是這種人，是你···”責備的話咽了下去，話說三遍淡如水，於木也不忍心責備他娘太多。“他們不借就不借了，隻當幫我們看清人心了。”
葉桑看於木還算拎的清，就沒多言。
於錢氏自知有錯，生氣想去找老大老二家理論，又不敢。看於木起身，忙問，“你去幹什麽？事到如今，還不都是怪你這個傻媳婦，要不是她提出來三個月還錢，最起碼你們隻要被送去一個人···”
接觸到於木凜冽目光，後半截聲音漸漸弱下去。
“娘，要不是你偷偷賣了葉桑，什麽事都沒有。”於木太過生氣憤怒，聲音語氣反倒平淡了。
經過這兩天他也想通了，“以後桑兒沒事就罷了，桑兒有事我絕對不會苟活。哪怕···跟您分家。”
於錢氏呆若木雞，半天沒反應過來。她一手拉扯大的兒子，竟然為了葉桑···要跟她分家！
葉桑聽了心頭也怪受用，他耽擱自己回京都的氣也消了大半。這隻是這麽一折騰，京都，怕是暫時回不去了。
看著兒子扛著鋤頭帶葉桑出門，於錢氏才回神，“你幹什麽去？”
“去地裏幹活，一時死不了，總不能把地荒廢了。”於木又小聲嘀咕了一句什麽，葉桑沒聽清。
“你去就去了，帶傻子幹什麽？”於錢氏喊了一聲，以前從來不帶葉桑下地的。
“我怕你再把她賣了。”於木回了一句，拉著葉桑就走，獨留於錢氏一個人在門口唉聲歎氣。
一路走著，葉桑打量周圍，地裏種的都是普普通通的農作物。沒什麽特色不說，溫飽還顧不住。
該靠什麽掙錢呢？
她正發愁，忽的撞到一個堅實的脊背。抬眼不解的看向於木，他怎麽一聲不哼忽然停下了？
於木也定定的看著葉桑，那眼神仿佛能透過她的眼睛看到心底去。
“恩···”葉桑沒來由一陣心虛，故作無意看向別處。
“桑兒，你···是不是好了？”於木試探著問，眼睛因欣喜而閃動光芒。
葉桑一滯，琢磨要不要趁機恢複正常。對上於木期翼的目光，她暗暗搖頭。若是讓他知道自己正常了，估計更放不下自己，還是繼續裝著吧。
嘿嘿傻笑，“蝴蝶~”這個時節還涼，昆蟲大都還冬眠著。田間卻獨有一種白色的小蝴蝶，在晨光霧靄中低飛。
於木眼底的光芒漸漸褪去，無比失望，“你既然還什麽都不懂，昨天晚上又怎麽···”他趕到的時候葉桑已經逃出去，是看到他才又回來的。若是傻子怎麽會逃？又怎麽懂得跟杏花樓老板提條件？
若不是這麽多年，他都要懷疑她是在裝傻。
有人叫了一聲，打斷於木的思緒，“於木哥。”
葉桑斜眼看去，正是三丫，她想過來卻被她娘攔著，硬拽著去地裏幹活。隻是她一雙眼睛全在於木身上，被她娘推了幾次都不肯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