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懲戒刁奴
聽蘇芙說齊嬤嬤許是著涼了，一旁的錦繡恨恨道：“什麽著了涼！她明明就是吃多了，老潑婦，天天克扣我們的口糧，她自己卻大魚大肉胡吃海喝，這下好了，拉拉拉，拉死她才最好，活該，報應！”
蘇芙低頭笑著掩唇……
“我到下四署一年，親眼看見她生生打死過一個婢女，不過是因為手腳慢了點，對她的話稍有懈怠，她便揮起鞭子沒頭沒臉地打下去，直打得她自己沒了力氣才停手，可憐那婢女原本就發著高熱，這麽一頓打之後，半夜便沒了……”
聞言，眾人都沉默了，蘇芙輕輕地扯了扯小滿的衣角……
“小滿，快別看了，累了一天，趁著天還沒大亮，趕緊地再睡一會兒吧！”
“唉，小姐你先睡，我就再看一下下，馬上就睡……”
小滿嘴上應著，眼睛卻還是忍不住往窗外瞅，到下四署已經快一個月了，每天除了埋頭做事，就是倒頭睡覺，還未看到如此熱鬧的場景呢，怎麽能不多看兩眼！
已經三天了，齊嬤嬤整日在屋子裏罵罵咧咧、哼哼唧唧，進去伺候她的婢女被潑了一頭一臉的湯水，嚇得都沒人敢再進去了！
這齊嬤嬤雖說是個管事的，可卻也是個奴婢，宮裏的規矩，奴婢內監生了病，隻能到太醫院拿藥，不能請太醫問診的，齊嬤嬤遣婢女去太醫院，按著腹瀉的症狀取了藥，可吃了三日，半點兒好轉也沒有，拉得她已經路都走不了，整個人也脫了形……
“你們這些小賤人，究竟給我喝的什麽東西？我曉得，你們一個個的都想我死，小賤人，我不會讓你們如願的，等我好了，看我不打死你們，我一定要打死你們！啊呦……啊呦……”
“給我吧！”
蘇芙走上前，接過瑟瑟發抖的婢女手中的湯藥碗，小滿趕緊拉住她……
“小姐，你瘋了嗎？個個躲都躲不及，你卻偏偏往前湊，快把藥碗還回去，咱們走！”
蘇芙微微一笑，躲開小滿的手，輕聲道：“放心，你可別忘了，我可是治好過太後娘娘的眼疾的！”
“對哦！小姐精通醫術，可是……小姐，小姐……”
小滿恍然大悟，一走神蘇芙便乘機進了屋子，急得小滿直跺腳……
迎麵而來的惡臭味讓蘇芙忍不住捂住口鼻，齊嬤嬤躺在**，渾身濕噠噠的，閉著眼睛發出虛弱的呻吟……
“呃……呃……”
“齊嬤嬤，奴才給您送藥來了！”
費力抬起頭，一看到蘇芙的臉，齊嬤嬤立刻瞪大了眼……
“蘇芙，誰讓你進來的，立刻出去讓來進來伺候，出去！”
蘇芙笑著將手裏的藥碗放下，繼續掩住口鼻，徑自在桌旁的凳子上坐好……
“別人！嗬嗬，什麽人？如今這下四署，還能找得到一個人願意伺候齊嬤嬤您嗎？”
“反了，一個個都反了，等我好了，必要揭了你們的皮！”
齊嬤嬤咬牙切齒，恨不得現在就把那些忤逆她的奴婢們收拾了！
“嗬嗬，揭我們的皮，那也要嬤嬤有這個命活著走出這房門呐！”
“你個小賤人，膽敢對我這般無理，看我不打死你……”
“嘭！啪！咚！”
手邊的枕頭、水碗、麵盆，統統被齊嬤嬤丟了出去，可因為手上無力，那些東西根本連蘇芙的鞋邊都沒碰到！
蘇芙緩緩地起身，端著藥碗走到齊嬤嬤的床邊，將一碗湯藥，對著她的臉倒了下去……
“啊……”
“賤人，你盡然敢這麽對我，賤人，賤人！”
“啪！”
蘇芙怒目圓瞪，狠狠地將空碗摔在地上……
“口口聲聲叫我們賤人，你又能高檔到哪兒去？本就是同在宮中伺候主子的奴才，你不過是運氣比我們好，混了個管事做罷了，卻把自己當成了主子，整日苛待我們，不拿我們當人看，視我們的命如草賤！今日這樣，便是你的報應！”
“我想起來了，你通醫術，對，一定是你，是你在我的藥裏動了手腳，所以我才會越喝越嚴重，我一定會回稟主管事，要讓你付出代價！”
蘇芙嗤之以鼻，白了她一眼……
“蠢笨至極！嗬，隨便你怎麽想，有本事你就告訴主管事，大不了讓他們打死我，我不過是賤命一條，反正在這下四署過得也不是人過的日子，早死晚死都是死，來個痛快也不錯！可是齊嬤嬤你就不一樣了，這以後啊！就要一日日苦苦熬著，疼得死去活來，爛皮掉肉，臭得自己都惡心，到最後連具整屍都沒有，還得被……”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求你不要再說了！”
蘇芙描述得細致入微，齊嬤嬤甚至已經有了皮肉掉落的感覺，她頭皮發麻，冷汗淋淋……
“怎麽？心狠手辣的齊嬤嬤，也有害怕的時候！”
“蘇芙，你明說吧！究竟想怎麽樣？”
齊嬤嬤聲音顫抖，蘇芙卻一臉無辜……
“嬤嬤這話未免蹊蹺，奴才是進來伺候嬤嬤吃藥的，還能怎樣？現在藥也吃了，奴才就先告退了，明日再來！”
說著，蘇芙轉身便要走！
“等等！”
聞言，蘇芙笑著扯起了唇畔……
“蘇芙，我知道你精通醫術，隻要你肯救我，我必會報答你的！”
“報答？齊嬤嬤預備如何報答呢？”
“隻要你救了我，我就讓你做我的近身奴婢，不叫你再做那些個粗重的活兒，還讓你每頓都吃飽！”
蘇芙豎起食指，輕輕地搖了搖……
“這還不滿意？你可知道在這下四署，能吃飽穿暖，已經是了不得了，你不要太貪心！”
“奴才一點兒都不貪心，因為奴才想要的不是這些！”
“那你要什麽？”
“奴才要齊嬤嬤一心向善，寬待眾姐妹，讓每個人都有飯吃，有衣穿！”
“我不過是洗衣處的管事，沒那麽大本事！”
“那就盡你所能！”
無奈，齊嬤嬤隻得點頭應下……
“還等什麽？立刻給我醫治啊！”
看著一臉焦急的齊嬤嬤，蘇芙俯下身子，眼眸裏露出皎潔的笑容……
“那你求我啊！”
“你！”
良久，齊嬤嬤咬牙切齒道：“求蘇姑娘大人不記小人過，救救奴才！”
蘇芙滿意地抬起身，一邊大步往外走，一邊大聲道：“今日藥材預備不足，奴才明日再來替嬤嬤醫治！”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