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急著趕來投奔你
醫院,VIP病區。
陸離接到老宅的電話就來了醫院,找到病房的時候,徐姿蓉正躺在病**休息,她閉著眼睛,看得出來臉色不太好。
病床周圍站著幾個醫生和陸宅的管家都在照看她,對她噓寒問暖,管家聽見門口的聲音,回頭看見是他的時候,畢恭畢敬打了聲招呼就帶著幾個醫生悄悄退了出去,留下一片冷清。
電話裏,管家說徐姿蓉是看到了今天的新聞才會氣得昏倒了。
陸離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他徑自走到了床沿,隨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雙腿隨意交疊。
病**,徐姿蓉知道他已經來了,等了半天才睜開眼睛,她側頭去看向男人,臉色蒼白,聲音有些顫抖:“新聞上的事情是真的還是假的?”
陸離看了她一眼,眸色平靜,薄唇微啟:“抱歉,沒來得及告訴您。”
他這句話已經算是間接的承認了。
所以現在電視上新聞報道的內容全部都是屬實,並不是捕風捉影。
徐姿蓉本來心裏還殘存了一點點的希望,覺得這件事可能隻是一個誤會,沒有想到居然是真的,他們真的已經先斬後奏,瞞著她領證了。
想到這,她確實是氣的不輕,臉色驟然變得很難看,質問的聲音上揚,言語間帶著很明顯的不悅和排斥:“桐城有那麽多品行端正,家境優越的女人,為什麽偏偏要是她?”
她的話傳入耳畔多少有些刺耳。
陸離的眸色暗了幾分,他看著徐姿蓉,嗓音裏透著一絲淡淡的低啞:“您之前不是一直想撮合陸家和傅家兩家聯姻麽,為什麽現在又要反對呢?”
話落,徐姿蓉語噎了兩秒。
她已經從病**坐了起來,筆直的看向陸離,眉頭皺起:“她這算是傅家的人嗎?”她停頓了下,繼續說:“小河,你知道現在外麵的人都在怎麽議論你,怎麽議論陸家嗎?”
陸離沒有說話,臉色始終是很平淡。
徐姿蓉沒有留意到他的異樣,臉拉的很長很難看,半響,語重心長道:“媽媽知道你一直都是一個有主見明白事理的人,也不想幹涉你的感情生活,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找了個這樣聲名狼藉的女人,她日後要是進了陸家的大門,你要我們陸家的顏麵往哪兒擱……”
“您覺得,她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女人?”
女人的話音未落,陸離已經平靜打斷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他墨色的眼眸十分幽暗,如同一灘死水,攪動不開。
他動了動唇,音線平緩冷靜:“冷漠無情?自私自利?還是說……不擇手段?”
徐姿蓉無意對上他凜冽暗沉的眸子,明顯怔了兩秒,一時無法回答。
因為她對那個女人的了解,隻有外界謠傳的寥寥一些難聽的詞匯,之後根本一無所知。
陸離沉默了片刻,指腹無意識摩挲著自己右手虎口的位置,腦海裏不知想起了什麽,眸子有些隱晦莫測。
他掀起眼皮看向病**的女人,眸色幽幽暗暗,四平八穩的問她:“您根本沒有見過她,也沒有嚐試過去了解過她,為什麽就要給她判處死刑呢?”
徐姿蓉頓了兩秒,片刻後,繃著臉,駁斥道:“我根本不需要去了解,整個桐城的人都已經知道她是個怎麽樣的人了,前陣子鬧得風風雨雨的高利貸命案也跟她牽扯有關,不管事情的真相是如何,我都不會承認這門婚事,門不當戶不對,傳出去像什麽樣!”
聞言,陸離默了幾秒,忍不住輕笑了一聲:“您可能是忘記了,您的兒子,以前也被人罵做怪物。”
他的嗓音陰陰涼涼,所及之所都是一陣陣的寒意。
徐姿蓉的心髒咯噔一跳,麵色徒然大變,變得十分震驚和慘白。
她張了張唇,但是半天都沒有找到聲音。
陸離將她的反應全部看在了眼底,雲淡風輕的開口:“您和我都清楚,明明隻是子虛烏有的事情,但是傳到了別人的口裏,就變了味。”
徐姿蓉緩了一會兒,方才冷靜了下來。
她皺起眉頭,眸色帶著些許的不讚同:“這分明就是兩件事,怎麽可以混為一談,小河你……”
她對上男人陌生冷漠的眼眸時,聲音戛然而止。
病房內陷入了短暫的沉寂,唯有牆上的時鍾發出了滴答滴答的聲響。
徐姿蓉不知想到了什麽,瞳仁縮了縮,聲音裏帶著幾分不可置信:“你是……陸離?”
男人撞上她驚懼錯愕的眼神時,薄削的唇畔浮現出了一抹涼涼的笑意,他默了半響,輕聲問了一句:“為什麽要流露出這樣的表情?我的存在,不都是因你而起嗎?”
*
另一邊,桌球室。
沈一航正將鎂粉塗抹在球杆上,眼睛卻是直直盯著前方的液晶電視。
電視上還在報道著有關陸河和許冬夏兩人的新聞,隨著媒體公眾關注度不斷的提高,網上的聲音越來越激烈,已經有不少的人扒出了陸河和許冬夏念書時期的照片,想要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溫如舟搖晃著手裏的紅酒杯,眸色複雜,淡淡的說了一句:“照這速度扒下去,估計過陣子,陸家當年的事情就會被全部翻出來了。”
沈一航趴在台球桌上,他眯著眼睛,瞄準目標,一杆進洞之後,滿意的勾了勾唇:“溫少爺,你也太不了解陸河了。”
他起身換了個位置,繼續說:“我覺得陸河他,要的應該就是這個效果。”
駱月原本正安靜的坐在角落裏玩手機,聽見男人說的這句話,不由的抬起腦袋,皺眉:“什麽效果?”
沈一航放下手裏的球杆,回頭看了她一眼,耐心的跟她講解:“現在整個桐城的人都已經知道他們兩人在一起了,如果這個時候陸河拋棄了許醫生,一定會落下千夫所指的罪名,你也知道媒體最喜歡捕風捉影寫些有的沒的,按照陸河的性子,他完全可以堵住那些媒體的嘴,但是他沒有,他把所有人都逼到了絕境。”
駱月思忖了兩秒,有些遲疑的開口:“這不像是陸河的行為。”
溫如舟輕笑了一聲,抿了一口杯中的紅酒,玩味的說:“或者說,更像是陸離的手段。”
話音落下,桌球室內陷入了短暫幾秒的寂靜。
沈一航反應過來,渾身莫名的顫了顫,手臂起了一層疙瘩:“怎麽突然感覺有一股涼意從心頭吹過,拔涼拔涼的。”
“……”
駱月的視線又落在了手機屏幕上,腦袋卻是一陣放空。
她沒有想到,兩人的行動會這麽快,居然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領證了。
這算不算是斬斷了她所有的念想了呢?
開過玩笑,緩和了一下氛圍。
沈一航已經轉移了話題,漫不經心的說:“對了,我前兩天看見了江漠。”
駱月頓了頓,再一次抬頭看向他,繃唇:“他已經回來桐城了嗎?”
沈一航點頭,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不僅回來桐城了,還接手了許趙承的案子,你說這人的目的也太明顯了。”
任誰都應該看得出來,江漠這次明擺著是衝著陸河來的。
駱月斟酌了一會兒,有些不解的詢問:“你們還沒有告訴我,到底江漠和陸河之間發生了什麽事請?為什麽兩人當年莫名老死不相往來了?”
這個問題她曾經無數次問過陸河,但是對方都沒有回答她。
或者說是,他根本不想提起。
溫如舟擱下紅酒杯,起身走到了台球桌邊沿,拿了一支球杆起來,沒有全部告知她,隻是言簡意賅:“江漠的父親也是一名警官,當年陸河和他弟弟的綁架案,負責人就是江漠的父親。”
駱月明顯怔愣了兩秒,原來陸河和江漠之間的恩怨還涉及到了當年陸河弟弟慘死的案件,難怪陸河一直不願意開口。
沈一航在她緩神的間隙裏,沉吟了一句:“我想,江漠一直接近陸河,可能是想調查清楚,當年他父親的死因。”
說著,球杆往前一推,台球準確無誤的掉進了洞裏。
三個人的麵色都有些複雜,各懷心事。
……
傍晚,陸離從公司直接回了公寓,他剛剛從電梯裏麵走出來,遠遠就看見了寬敞幹淨的走廊道裏,有一個女人正蹲坐在他的家門口,腳邊放著一個巨大的行李箱。
他的步伐一滯,走過去的時候,腳步明顯放輕了很多。
他走到了女人的麵前,垂眸看向她,高大的身影將她瘦小的身體全部罩住了。
明亮的光線全部被遮擋住了。
冬夏緩緩的抬起了腦袋,目光準確無誤撞上了男人的黑眸裏麵,他幽深的眼睛裏麵倒映出了她的模樣,十分清晰。
她勾了勾唇:“你終於回來了。”
男人已經蹲下身,與她平視:“嗯,我回來了。”他握住了女人柔軟的手,低聲問她:“不是有鑰匙嗎?怎麽不進去裏麵等我?”
冬夏有些小窘,解釋說:“出門的時候太急,忘了帶。”
男人忍不住輕笑,眼底繾綣著絲絲的柔意,嗓音低醇好聽:“我又不會跑掉,為什麽要這麽急?”
“急著趕來投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