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淪為桐城笑柄

傅希林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在醫院裏了。

她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發現渾身上下都十分的酸痛,像是被無數隻螞蟻啃噬過,遍襲的痛感刺激著腦神經。

她皺眉,剛剛動了動身子,當即輕不可聞的倒吸了一口氣,麵色發白。

這時,耳畔突然聽見了一道女人的聲音:“你醒了嗎?”

傅希林驀地抬眼看向床尾聲源的位置,眸子驟然冷卻了下來:“你怎麽會在這裏,我爸呢?”

郭婉茹將洗好的水果放在了桌子上,她隨手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床沿的位置,拿起一顆蘋果從容不迫的削了起來:“你從樓梯上摔下來以後,昏迷了整整三個小時,醫生說你有輕微腦震**,需要休養一段時間。”

她說著,淡淡掃了一眼女人打了石膏的腳,麵容冷靜,繼續說:“你的腳踝崴到了,這段時間我會負責照顧你。”

如今眼前的情況,根本和她預想之中不同。

傅希林有些動怒,胸口不停的起伏,忍著身體的疼痛,尖銳質問:“我在問你,我爸呢!”

郭婉茹低頭專心的削著果皮,眼皮也沒有抬起,冷靜回答她的問題:“公司出了點事情,你爸爸無法抽身過來看你,我剛剛已經打電話告訴他你沒有什麽大礙了,讓他專心公司的事情。”

話音落下,傅希林明顯怔了兩秒,反應過來以後,麵色比剛剛還要難看,她扯了扯蒼白的唇角,帶著一絲的嘲弄:“怎麽,你都沒有告訴他,我為什麽會摔下樓梯嗎?”

“希林,我知道你很討厭我,但是你真的沒有必要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

郭婉茹故意停頓了一下,隨即視線從蘋果上落在了女人的麵容上,她的眼底早就沒有了以往的慈祥溫柔,反倒平添了幾抹犀利和冷漠。

她的聲音驟然變得有些冷漠:“你以為這點小把戲,就能讓賀遠將我趕出傅家嗎?”

女人如今的模樣,簡直與平日裏判若兩人。

傅希林抬眼對上她嘲弄的眼神,麵容僵了僵,半響,扯唇諷笑:“你也終於露出原本的模樣了,平時還要在我爸麵前裝出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真的是太為難你了。”

原本削得好好的果皮突然斷了。

郭婉茹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她抬起腦袋,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勾唇:“我一直想不明白,這些年我到底是哪裏虧待你了,讓你要這麽恨我?”她一字一句,咬字清晰的陳述:“我從來沒有插足過你父母的婚姻,你母親的死也與我無關,我對你,甚至比對自己的親生女兒要好,我想不明白,你到底是哪裏不滿意了,甚至要用這種方式逼我離開傅宅?”

傅希林沉默了兩秒,忍不住怒極反笑,她繃唇,質問道:“如果你從來沒有插足過他們的婚姻,為什麽會在我母親離世後一個月,迅速就嫁進了傅家?如果許冬夏沒有害死我母親,當初媒體將她推到輿論至高點的時候,她為什麽不站出來解釋?”

“難怪說有其母必有其女,你們母女倆不過都是一個德行,都喜歡搶別人心愛的東西,甚至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她的語氣裏麵帶著濃烈的鄙夷和嘲諷,用她自認為清高的神態,將她過往所有的善意貶的一文不值。

郭婉茹麵部肌肉有些僵硬,她捏著水果刀的手驀地緊了緊,呼吸沉重緩慢,她沉默片刻,扯了扯唇:“可是,就是我們這樣德行的人,最後的結果都比你們好一點不是嗎?”

傅賀遠是,陸河也是。

傅希林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原本氣焰囂張的臉色徒然一沉,她眸子赤紅,咬牙切齒:“郭婉茹,這才是你原本的真麵目,冷血無情,自私自利,都能置自己的前夫性命於不顧,難保有一天你不會這樣對傅家,如果當初我爸知道你是這麽歹毒的人,一定不會讓你走進傅家大門!”

“你現在才來說這些,會不會晚了一點?”

傅希林心頭咯噔一跳,麵容十分難看。

郭婉茹無視她,將果皮丟進了垃圾桶裏,隨後將削幹淨的蘋果切成了塊,整齊放進了盤子。

她剛把水果盤放在了床頭旁邊的櫃子上,病**的女人突然伸出了紮著針管的手,毫無防備的將水果打翻在了地上。

砰的一聲。

瓷盤摔在了地上,瞬間四分五裂,無數鋒利的玻璃渣子濺起,不小心劃傷了郭婉茹的腳背。

她垂眸平靜的掃了一眼,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

傅希林蒼白的臉上帶著恨意,她扯著嗓子,憤怒的嗬斥:“這裏沒有別人,不需要你在這裏假惺惺,趕緊給我滾出這裏,我不想看見你!”

郭婉茹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既然對方一直不識好歹,她也沒有必要在這裏自討沒趣了。

她居高臨下的睨了一眼病**的女人,麵色威嚴,語氣冷漠:“就算不為了你自己,為你爸著想,這段時間你就在這裏好好養傷,哪裏都不要去,別再捅出點事情讓你爸煩心了。”

傅希林驀地瞪眼,氣息絮亂:“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麽禁足我!”

相處的這些年裏,郭婉茹對她的脾性了如指掌,自然不會再繼續與她爭辯這些有的沒的,她轉身打算離開病房,出去外麵清淨一會兒。

走了兩步,背後突兀響起了傅希林尖銳刺耳的嗓門:“如果你當時沒有報警,後麵的事情根本就不會發生!”

她當時是以為報警的人是許冬夏才會想說給她一個深刻的教訓,隻是沒有想到張曉龍那群蠢貨會鬧出人命這麽嚴重。

郭婉茹倏地頓住了腳步,背脊僵硬。

她沉默了幾秒,謔的轉過身看向病**的女人,目光犀利:“最沒有資格用這件事情批判我的人就是你了,如果當初不是你一手策劃這整件事情,現在外麵媒體就不會大肆做文章,傅氏股票不會下跌,你父親也不會沒日沒夜的處理爛尾無法休息。”

“還有,我報警是擔心我的女兒出事掉陷阱,和你的初衷不一樣,你隻是為了你自己,為了等到你心愛的男人,根本沒有想過傅氏集團的存活和你父親的顏麵!”

女人一連串犀利的話將傅希林堵的無話可說。

如果現在她不是腳上打著石膏,渾身疼痛的躺在這裏,她肯定已經上去甩對方兩個耳光了。

她真的從小到大,除了傅賀遠以外,還從來沒有像這樣被外人訓斥過一次。

郭婉茹對上她惱羞成怒的眸子,沒有像往常一樣再退步讓她半分半毫,離開前,她還善意的提醒了一句:“如果不是你父親,不是沾著傅氏集團的光芒,光是憑你這個性格和腦子,即便是嫁進了陸家,也是一無是處,所以你也別總是狗眼看人低,冬夏根本不比你差到哪裏去。”

她說完,也不管身後女人失控的尖叫聲,帶上房門離開了。

病房內很快陷入了沉寂。

傅希林的耳畔裏還在縈繞著郭婉茹離去前撂下的話,胸腔內的怒火久久無法得到平息。

她氣得直接扯掉了手背上的針管,然後將放在床沿旁櫃子上的藥罐都打翻摔在了地麵上,剛好外麵推著藥品車經過的護士聽見了聲音,忙推開門進來看,見到病房的地板上一片狼藉,直接傻眼了。

護士還沒有來得及詢問發生了什麽事情,已經被傅希林瞪眼轟了出去:“滾!”

VIP病區的患者非富即貴,很多都是社會上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或是富家千金,護士得罪不起,也不敢多問,默默的離開了。

傅希林想坐起來,但是剛剛動了動身子,鑽心的疼痛便侵蝕著她的五髒六腑,她難受的皺起了眉頭,又乖乖躺了回去,有些惱火的蹬了蹬腳。

這時,安靜躺在枕邊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側頭去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是一串陌生號碼。

電話響起第二遍的時候,她才遲遲的接通了電話,帶著一絲的疑惑,眉頭皺起:“誰啊?”

“是我。”

一道變聲器處理過的女音。

傅希林怔愣了兩秒,反應過來,忍不住低聲罵道:“你知不知道我們現在已經被警方盯上了,你還敢打來,是不是瘋了!”

電話內,女人沒有絲毫的慌張,淡定自若的解釋:“放心吧,這是新手機,不會再被人監聽了。”

“監聽?”

傅希林頓了下,突然想起了之前警方手裏那一段不知從何而來的錄音,一瞬間,眸子徒然變得有些陰沉沉:“你是說我們以前的對話內容都被監聽了?”

“可以這麽說。”

“你連這種事情都能疏漏,要我以後還怎麽敢相信你,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麵的媒體都在怎麽評論我?網上都在怎麽報道,這次我真的被你害慘了!”

“監聽的事情確實是我大意了,可是我之前也警告過你,讓你不要輕易貿然行動,現在的結果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別人。”

“你……”

傅希林硬生生被噎的無話可說,胸腔內像是塞了一團的棉花,悶得透不過氣。

她麵色難看,有些不耐煩的詢問:“所以現在到底要怎麽做?警方那邊還緊咬著我不放,如果有了新證據,我就玩完了。”

“這個你放心好了,現在隻要張曉龍什麽話也不說,警方也隻能給他判一個走私毒品罪。”

“萬一他說出來了呢?”

“他不會說,他家人的性命,還在我手裏。”

電話內,女人的聲音十分陰涼,甚至帶著一絲的篤定。

傅希林的身體明顯怔了兩秒,這個女人比她預想之中要可怕歹毒很多。她沉默片刻,繃唇:“我最後相信你一次。”

她突然記起什麽,問道:“你打來,就是為了說這些話嗎?”

“不不,我打來,是想請你幫一個忙。”

“幫什麽忙?”

“我相信傅小姐一定不會拒絕我,畢竟這是一個可以讓許冬夏淪為桐城笑柄的忙。”

*

監獄,接見室。

張曉龍雙手鎖著冰涼的金屬手銬,進監獄前頭發已經被剃光了,露出了幾道疤痕,他的身上穿著條紋的獄服,渾身上下散發著陰暗的戾氣,透過麵前的玻璃窗口,直直看向了坐在外麵的男人。

男人靠在椅背上,雙腿慵懶的交疊,他身上穿著熨帖妥當的白襯衫黑西褲,麵容冷峻,眉目犀利,周身都縈繞著疏淡矜貴的氣息,與這個地方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張曉龍上下打量了他幾眼,看他的行頭就知道不是普通尋常人,心裏暗暗揣測著他來的目的,麵上則是玩世不恭的笑道:“就是你要見我?”

男人漆黑的長眸如同一個深淵,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緒。

張曉龍頓了頓,饒有趣味的舔了下腮幫,挑眉:“這位先生,你是不是應該先報上自己的名字,我記得我應該不認識你吧,你為什麽要見我?”

“陸離。”

男人簡單的報上了自己的名字,墨色的眸子淡淡看著她,薄唇微啟:“我來,是為了許趙承的事情。”

張曉龍細細的打量他的麵容,越發的覺得這個男人有些眼熟,但是一時半會兒卻記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他。

他壓下內心的疑惑,換了個比較舒服的坐姿,諷笑了一句:“許趙承?你是他的誰啊?該不會又是從哪裏蹦出來的繼子什麽吧?”

男人的話裏藏著很明顯的暗諷。

陸離看了他半響,薄削的唇微微翹起,帶著一絲沁人的冷意。

張曉龍對上他暗涼的眼眸,背脊僵硬了一瞬,有些窩火的拍了下桌子,皺眉:“你笑什麽?”

陸離勾了勾唇,修長又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敲著膝蓋,他不緊不慢的開口,嗓音低啞:“怎麽樣,被一個女人玩弄於鼓掌的滋味很不好受吧?”

話音落下,明淨的玻璃窗口上倒映出了張曉龍僵硬又難看的臉色,他被手銬鎖住的雙手不知不覺已經握成了拳頭,麵色鎮定,扯了扯唇:“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下一秒,他就看見了男人從袋子裏麵拿出了一張照片,擺在了他的麵前。

張曉龍抬眼看清照片以後,登時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呼吸急促,因為中間隔著一扇特製的玻璃窗,隻能抵在窗口上,眼睛赤紅的瞪著他:“你怎麽會有這一張照片?”

男人偽裝的冷靜已經全部瓦解了。

陸離輕笑了一聲,無視掉他可怖的眼神,平緩的說:“這張照片,是特意從你老家拿過來的,如果我沒記錯,上麵的人是你的父母還有孩子吧?”

張曉龍重重的捶了下玻璃窗口,他的情緒本來就比較暴躁,如今眼底是蓄滿了戾氣,瞋目切齒:“你去我老家做什麽?你到底想幹什麽!”

“他們現在很好,你不用擔心。”

陸離說著,慵懶的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微動唇:“不過以後,我就不能保證了。”

他的眼神帶著一絲懾人的壓迫和冷意。

張曉龍的心髒“咯噔”一跳,向來無所畏懼的臉上流露出了絲絲的慌張:“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男人敲著膝蓋的手微微頓了下,他麵容十分的冷淡,薄削的唇畔江浮現出了一抹淡淡的弧度:“你的父母和孩子,還不知道你在監獄裏麵吧?那他們知道,你每個月給他們寄過去的錢,都是用什麽手段賺取的嗎?”

如遭雷擊,張曉龍猖獗的臉上瞬間變得十分的煞白,他踉蹌的跌坐回了椅子上,眸子含著恨意,死死的盯著外麵的男人。

他沉沉的呼吸著,麵部肌肉緊繃,咬牙切齒:“你到底是什麽人?”

為什麽會那麽了解他的身份,為什麽會那麽清楚他的底細,為什麽能輕而易舉抓住他的軟肋。

無數個疑問在腦袋裏麵不停地蹦出來,讓張曉龍時刻都無法冷靜下來。

陸離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眼眸凜冽,不急不緩的扯唇笑了下:“她是這樣威脅你的吧?”

張曉龍突然沒有了聲音。

他的唇間已經抿成了一條平直冷硬的直線,好像男人現在問什麽問題,他都不會開口一樣。

陸離也不著急,繼續平緩的說:“她用這種方式威脅你,讓你不準向警方透露出有關許趙承案件的內幕是嗎?”

話落,張曉龍的瞳仁縮了縮,他的拳頭握的很緊,仍是沉默不語,臉色沉沉。

兩人無聲的對峙,時間像是夭折在了空氣裏麵,變得有些沉悶和窒息。

良久,張曉龍終於啞著嗓音,硬邦邦的開口:“你想要什麽?”

陸離看了他一眼,眸子透著琉璃一樣冷淡的光芒,平緩的回答他:“你隻需要如實交代一切就好了。”

雖然已經猜到了大概的情況,但是聽見男人親口說出來的時候,張曉龍的麵色還是微微變了變,他沉默了片刻,繃唇:“恐怕不行!”

陸離抿唇,他抬頭掃了一眼角落裏的監控器,眸子晦暗,薄唇微啟:“是因為,你現在的一舉一動,都被監視著對嗎?”

張曉龍驀地一怔,有些錯愕的看向男人。

陸離將他的反應全部看在了眼底,扯了扯唇:“你的家人,我可以保證他們的安全。”

“我不相信你。”

“你相信或是不相信我都不關心,看清楚了,我現在不是在跟你商量,警方要想讓你認罪輕而易舉,你可以選擇背鍋然後一輩子待在裏麵,但是你的父母和孩子,誰能保證他們的安全,你該不會天真的以為,她真的會替你照顧他們吧?”

男人的話字字戳心,張曉龍的臉色現在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他沒有說話,牙齒咬的很緊,似乎是在掙紮。

陸離已經站起身,他收起了桌子上的照片,睨了一眼接見室裏麵的男人,提醒他:“你隻有這一次機會。”

他轉身打算離開的時候,走了幾步,背後突兀傳來了張曉龍捶打玻璃窗口的聲響,以及他急切的聲音:“我答應你!”

他停下了腳步,沒有回頭。

張曉龍站了起來,他對著男人的背影,扯著嗓音,警告他:“我可以坦白真相,但是你答應我的事情一定要辦到,如果不能保證我家人的安全,他們要是出了什麽意外,我要是出去了,一定不會放過你!”

陸離勾了勾唇,沒有說什麽,離開了接見室。

目送男人的背影徹底消失在了門口以後,張曉龍才氣若遊絲的跌坐回了位置上,他的麵容有些怔神。

門外的警員已經走了進來,要將他帶回監獄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了什麽,驀地回頭看了一眼門口,眼底錯愕。

他想起來了,之前在電視上看到過這個男人。

他記得對方好像是叫陸河,桐城什麽有名的銀行家,但是為什麽,他說他叫陸離?

*

從接見室離開以後,陸離在大門外麵撞上了正好前來見張曉龍的江漠。

江漠看見他的時候,步伐微微頓了頓,隨後走到了男人的麵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陸離冷漠的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江漠看了一眼男人剛剛出來的方向,勾唇,嗓音低啞:“好久不見,陸河。”

陸離啟唇,吐出了兩個字:“讓開。”

聞言,江漠難得頓了下,他的眼底幽暗,意味不明的笑道:“陸河,雖然我們關係不太好,但也好歹是舊識,不打算招呼就算了,你這麽冷漠,怎麽跟變了個人一樣,受刺激了?”

男人犀利的眼神梭巡在他的臉上,帶著一絲刺探的意味。

陸離沉默了半響,勾唇:“江警官,你可能誤會了,我們的關係,可不是能用不太好這麽簡單的詞匯概括。”

江漠默了下,眸子暗了幾分,他平靜的轉移了話題:“你來見張曉龍?”他停頓了一下,玩味:“該不會,新聞上的報道都是真的吧?你和傅家長女……已經結婚了?”

“關你屁事。”

“……”

江漠還想說些什麽,男人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打斷了他的話。

陸離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眸色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