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陸河,我還有喜歡你
天色漸白,外麵的陽光十分明媚,透過雲層穿梭在陽台,灑了一地的璀璨溫暖。
陸河聽見她說的話,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見女人仿著他剛剛挪揄的樣子打趣他,唇畔間浮現出了一抹極為淺顯的弧度。
他從自己的碗裏舀了一塊肉放進了她的碗裏,清雋的麵容有些愉悅,薄唇微啟:“承蒙陸太太厚愛了。”
男人墨色的眸子好像是一個漩渦,不停的旋轉,不停的吸引著人靠近。
心跳的拍子好像亂了節奏。
冬夏耳根微燙,不著痕跡的移開了視線,低頭把肉吃了,含糊道:“不客氣。”
女人羞赧的小模樣倒映在了陸河漆黑的瞳仁裏麵,細細一看,他的眼底有滾過了一抹極為溫柔的笑意。
兩人安靜的用早膳,氛圍很是溫馨。
陽台外麵時不時會有微風輕拂進來,室內流動的空氣被吹的有些舒適清涼。
良久,冬夏低頭舀著碗裏的東西,淡淡的開口問了一句:“你母親也知道了這件事嗎?”
她的語氣裏麵能聽得出來有絲絲的疑慮和顧忌。
陸河緩緩的抬頭看向對麵的女人,隻是她垂著腦袋,長而卷的睫毛掩去了眼底的情緒,也根本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
他默了下,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聲音音線低啞,平緩的說:“冬夏,你根本不需要覺得有任何的負擔。”
冬夏捏著勺子的手明顯僵了一僵,因為自己的心思實在是太容易就給他洞悉了,根本沒有地方藏掖。
她緊了緊手,如今他們的關係雖然已經塵埃落定了,但是兩人之間隔著的一些問題還是要先梳理清楚和講明白,不然就這樣無視擱放在那兒,久而久之,很容易出現裂痕。
思及此,她抿了抿唇,直言道:“攤開來說,他們說的那些話也不無道理。”
他們,指的是網上那些躲在電腦後麵的鍵盤俠,隨意揣測和插手評價別人的生活,甚至惡言相對。
陸河凝視著她的麵容,知道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也沒有打斷她,用眼神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冬夏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斟酌了一會兒,繼續說:“我們的婚姻,確實是存在目的性,我嫁給你不單單是圖陸家的權勢,還有一點,是想報複傅希林。”
讓她也體會一下,失去重要的喜歡的人,是什麽樣的滋味。
她說著,視線已經落在了男人清雋俊逸的麵容上,意外的,他幽暗的長眸十分的平靜,沒有絲毫的波瀾。
或許是因為,他早就猜到了這一點,所以根本沒有任何一絲的驚訝。
隻是莫名的,冬夏對上了他平靜沉著的目光,已經組織好的語言,就那樣卡在了咽喉裏麵,說不出來。
她張了張唇,半天都沒有聲音。
陸河已經放下了手裏的勺子,他平靜的看向她,微動唇:“除了陸家的權勢和報複傅希林以外,你嫁給我,還有別的原因嗎?”
較比往日,他的嗓音格外的溫和,沒有因此露出絲毫的不悅。
冬夏難得遲滯了幾秒,反應過來,如實的回答:“有。”
聞言,陸河的眉目醞釀著一抹極為淺淺的柔意,他的唇畔間掛著似有似無的弧度,低聲問道:“還有什麽?”
“喜歡你。”
冬夏筆直的看向他,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和任何的隱瞞,她說:“陸河,還有喜歡你。”
話音落下,陸河的麵容明顯怔了一秒,他應該是已經洞悉了她所有的顧慮和想法,也算到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隻是沒有算到,她居然會如此坦白。
他很快恢複了常貌,隻是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短短的幾秒鍾的時間,卻讓冬夏的內心有些忐忑不安,她提著一顆心,懸在了嗓子眼,等著他開口。
片刻後,男人看向她,格外從容淡定的說了兩個字:“謝謝。”
冬夏意外的怔了怔,反應過來理解了他這兩個字的意思以後,心髒咯噔一跳,麵頰莫名有些滾燙。
謝謝,她能夠喜歡他嗎?
幾乎一瞬間,冬夏已經認定自己所有的顧慮都是多餘的,他們兩人之間,早就已經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形成了這樣的一種默契。
她想說的話,顧忌的話,未說出口的話,任何她的一絲遲疑和不安,他都能很快的察覺出來,也能很快的找對原因,在她自己一個人胡思亂想的時候,及時製止了她的衝動。
雖然他從來都是寡言少語,可偶爾說的一些話,總是能無意的戳中她的心坎,讓她莫名的安心。
她或許是忘了,眼前的這個男人,他現在不隻是金融圈赫赫有名的銀行家和桐城許多企業家忌憚的陸家太子爺,他還是陸河,是她的先生。
冬夏緩過神來的時候,發現陸河還在看著她,眉目之間都是繾綣著的溫和。
他微動唇:“我要去公司了。”
他停頓了一下,啞著嗓音,低聲問道:“還有話要跟我說嗎?”
冬夏的紅唇抿出了一抹弧度,學著他剛剛的語氣,平緩的吐出兩個字:“謝謝。”
他笑:“不客氣。”
*
現在,有關陸家太子爺和傅家長女偷偷領證的新聞各大網絡電視媒體都在鋪天蓋地爭相報道,周梅就是想躲,也躲不開。
偌大的公寓裏麵,氛圍莫名有些冷清,牆上的液晶電視正在播報著有關他們的新聞。
周梅靠在沙發上,雙手抱臂,麵色陰測測,眼底沒有任何的情緒。
她繃著唇,看了一會兒,撈過桌子上的遙控把電視給關了。
她起身去酒櫃裏麵拿酒的時候,留意到了一疊隨手被她丟在桌子上的信件和邀請函,其中有一封,是傅賀遠過幾天五十大壽的生日宴邀請函。
雖然周家和傅家之間平常聯係甚少,但是曾經也有過一些生意場上的合作,也算是舊識了。
周梅拿起那一張邀請函,看了片刻,不知想到了什麽,眸子忽的閃了閃。
她不急不緩的倒了一杯滿滿的威士忌,喝了兩口,才拿起手機,撥通了一串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男人接通了。
鍾述冷漠的沒有絲毫溫度可言的聲音從電話內響了起來:“有事嗎?”
他應該是在工作,所以語氣聽起來不是特別的有耐心,甚至,還略顯煩躁。
周梅也絲毫不介意,她靠在桌子上,搖了搖手裏的威士忌,慢不著調的說:“我們很久沒有見麵了,見一麵吧。”
“沒空。”
男人沒有一絲的猶豫,直接拒絕了她的邀請。
周梅忍不住笑出了聲,眼底漸漸有了些冷意:“鍾醫生,為什麽聽你的語氣好像很生氣?啊,讓我猜一猜,是不是你也看到了新聞,前女友領證結婚了,你心裏很不好受吧?”
聞言,鍾述意外的平靜,沒有被戳穿了心事的惱羞成怒,他淡淡的開口說:“周梅,我們半斤八兩不是麽?”
周梅臉上的笑容驀地一僵,她捏緊了手裏的酒杯,半響,冷著聲說:“我和你不一樣,你不過是一個懦夫,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看不住,還白白拱手讓給了別人。”
話音落下,電話內沉默了一瞬。
片刻以後,響起了男人涼涼的笑聲,他嘲弄的問道:“所以你是覺得,你現在做出來的所有行為,包括傷害冬夏,對陸河就是愛嗎?”
周梅沒有吭聲。
鍾述停頓了一下,笑容斂住,冷淡的告訴她:“周梅,你根本就不懂什麽是愛,你隻知道占有,隻知道毀滅,隻想著你自己,你根本不清楚,愛在一段感情裏麵,從來都是相互給予體諒的過程,你隻愛你自己,憑什麽要讓別人來愛你呢?”
男人的話像是帶有一把鋒利的劍,一下刺穿進了她的心口。
周梅呼吸一滯,反應過來之後,眸子冷卻了下來,她麵部肌肉緊繃,手攥緊,矢口否認:“鍾述,我不需要你來教我怎麽去愛別人,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鍾述也是懶得跟她浪費口舌說這些有的沒的,字正腔圓道:“如果沒有其他事,我還有工作要忙。”
他已經準備掛斷電話了,隻是女人的聲音適時又響了起來,帶著一絲的試探意味:“過幾天傅賀遠的生日壽宴,你會去吧?”
他頓了頓,輕輕扯了扯唇角,諷笑:“怎麽,還想在別人的壽宴上弄出點事情嗎?”
周梅抿了一口手中的威士忌,紅唇輕抿:“傅賀遠在桐城可是有頭有人的大人物,我可不敢在人家的壽宴上搞事情,隻不過,你不想見一見許冬夏嗎?”
鍾述突然沉默了。
周梅勾唇,慢條斯理的說:“你知道新聞媒體一向喜歡捕風捉影,將虛的寫成實的,陸河和許冬夏之間有沒有領證結婚,這還隻是一個未知數,甚至有可能隻是一個幌子。”
“到時候傅賀遠的壽宴上會有很多的媒體,他一定是想利用這個機會洗清傅希林現在身上的汙垢,給外人呈現一種傅家其樂融融的氛圍好相得益彰,所以傅賀遠肯定會說服許冬夏出席。”
“你不想親自問問她,和陸河現在到底是什麽關係嗎?”
鍾述抿唇,直言道:“你到底想做什麽?”
周梅晃了晃手裏的威士忌,眸色閃爍:“我要以你女友的身份,出席這場壽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