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如果報警,就等著收屍

“砰”的一聲巨響,伴隨著女人冷厲的聲音,原本嘈雜的病房瞬間安靜了下來。

李妍抬頭看向病房門口,在看到冬夏的身影時,立馬哭喊著向她求救:“夏夏快,他們要搶走安安,你快幫我攔住他們!”

為首的男人張曉龍緩緩轉過身,犀利的視線落在了打斷他好事的不速之客身上,他的眼底帶著興味,上下打量了一眼冬夏,挑起眉頭:“這位又是?”

一直被男人踩在地上的許趙承掙紮著想爬起來,他有些狼狽的衝著門口喊:“冬夏,你快走,去叫保安,別管我們……”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踩在他身上的男人直接補了一腳上去,暴戾的喝道:“臭老頭,誰讓你說話了!”

見狀,冬夏心髒倏地一緊,臉色冷了下去,嗓音緊繃:“我讓你們住手,沒聽見嗎?”

“呦,脾氣還挺爆。”

張曉龍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他斜睨了一眼地上的男人,別有深意的問道:“你和他們是什麽關係?”

許趙承趴在地上拚命的搖頭,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回答。

可是晚了一步,一直生怕安安被搶走的李妍已經站了起來,靠在牆上顫抖的說:“她是我的繼女,也是我老公的親生女兒。”

話音落下,許趙承的臉色當場變了變,而張曉龍看向冬夏的眼神則是多了幾分挪揄和探究。

時間像是夭折在了空氣裏,陷入了幾度的沉寂。

冬夏從門口走了進來,平靜迎視男人**裸的目光,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微動唇:“他們欠了你多少錢?”

張曉龍摸了摸下巴,眼神輕挑,聲音裏帶著一絲的試探:“怎麽,你想替他們還債?”

李妍如同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已經顧不上現在的環境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所有的話都是不禁大腦脫口而出:“我們冬夏的繼父可是桐城有頭有臉的傅賀遠,傅家家大業大,你隻要再給我們幾天的時間,我一定能把錢湊夠還給你們的。”

她的話說得信誓旦旦。

冬夏聽著覺得有些刺耳,不由的輕皺了下眉頭。

張曉龍漆黑的眼眸閃了閃,隨後拍了拍手掌,玩味的笑了起來:“傅賀遠的繼女?嘖嘖,你們這一家真的是有意思。”

他說著,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緩緩走向了女人。

許趙承看見這一幕,眼底閃過一抹驚懼,吃力痛苦的吼道:“有什麽事你衝著我來,不要把她牽扯進來!”

病房外麵的走廊上站著幾個護士和醫生,幾個人皆是一臉擔憂的看向裏麵,保安沒有來之前,都不敢輕舉妄動。

男人已經走到了冬夏的麵前。

她沒有退縮,直直的迎視他挑釁犀利的目光,紅唇輕抿:“你要的是錢,鬧出人命了對你沒有什麽好處。”

張曉龍似乎頓了下,他有些詫異女人的膽量,一般人在正常情況下看見這樣血腥暴戾的場景都是避而遠之,這個女人非但沒有避開,還敢這樣直勾勾的跟他談判講道理,真的是有意思。

他沉默片刻,猝然一笑,點頭:“好,我就再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

聞言,冬夏眸子一閃,臉上雖然沒有什麽波瀾,但是心底還是鬆了一口氣,因為剛剛一番的僵持,手心早就已經沁出了冷汗。

可是她還沒有來得及鬆懈下來,耳畔就又聽見了男人的聲音,不急不緩的響起:“加上利息,李妍到今日一共欠我一百萬。”

李妍驀地瞪大雙眼,失控的質問:“什麽一百萬,我哪裏欠你們一百萬這麽多了,昨天不是才五十萬……”

張曉龍掏了掏耳朵,回頭看向嘰嘰喳喳吵個不停的女人,飛過去的眼神跟刀子一樣銳利,理直氣壯的解釋:“五十萬是昨天的事情了,今天我說一百萬就是一百萬,怎麽,不是說傅家家大業大,還不起?還不起就拿你兒子來抵債!”

一聽到男人的威脅,李妍當即嚇得不敢噤聲了,她抱住**還在抽泣的安安,不停的撫順著他的背,無助的望著冬夏,默默的掉眼淚。

冬夏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裏去。

原本還以為他們不過欠了幾十萬的債務,卻沒有想到要整整一百萬那麽多。

而且這一群人也是獅子大開口,短短一個晚上的時間直接把債務翻倍,分明就是在為難他們。

她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紅唇緊抿成了一條直線。

張曉龍察覺到了她的異樣,佯裝好奇的問道:“怎麽,很難嗎?你不是傅賀遠的女兒嗎?那老頭連一百萬都不舍得給你嗎?”

冬夏臉色微白,強忍住內心不斷上漲的怒火和煩躁,慢慢冷靜下來,嗓音有些冷漠:“明天晚上之前我一定會湊齊一百萬還給你,現在先把人給放了。”

“好,我就期待你的好消息。”

張曉龍**裸的笑了笑,隨後回頭去看了一眼地上趴著的男人,給自己的手下使了一個眼色,對方立馬把男人扛了起來,壓製住,想要帶走。

冬夏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迅速退後堵住了門口,看了一眼被兩個壯漢架著走的許趙承,臉色晦暗,聲音好像凝了冰一樣寒冷刺骨:“不是說好放人嗎?你們要帶他去哪兒?”

“我是答應了給你一天的時間,但我可沒說相信你。”

張曉龍邪肆的目光掃射在女人精致漂亮的臉蛋上,咽了咽口水,臉上的笑容十分張狂:“人我帶走了,錢湊齊了他就能活著回來,湊不齊,你這輩子都別想著再見到你父親了,啊還有,你如果敢報警,就等著給他收屍好吧。”

說完,上前直接攥住了女人的胳膊,用力的將她推到了旁邊牆上去。

咚的一聲悶響,冬夏的腦袋和肩膀撞到了冰涼僵硬的牆上,一瞬間疼痛蔓延開了,像細針紮著腦神經,隱隱作痛。

她的身體變得有些冰涼。

李妍從病房哭著追了出去,緊緊抓住了張曉龍的胳膊,死纏爛打的哭喊:“你把他帶走了我們母子要怎麽活,求求你放過他吧,我們安安不能沒有父親……”

“臭婆娘,給我滾開!”

力道懸殊,張曉龍輕而易舉就將女人的手甩開了,隨後稍稍用力,就將她推到了地上,啐了一口,才大搖大擺的離開。

等人都走光了,護士趕忙上前關心安慰了幾句,然後把哭得快要昏厥的女人攙扶回了病房裏麵休息。

李妍剛失魂落魄的回到病房,看見還靠在牆上失神的女人,直接掙脫開扶著她的護士,幾步上前,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病房外麵圍觀的人發出一陣陣此起彼伏的吸氣聲。

冬夏回過神,有些麻木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嗓音十分的沙啞疲倦:“您這是在幹什麽?”

李妍的一雙眼睛已經腫的跟核桃一樣了,她的情緒很激動,說出來的話都已經走音不成形了:“夏夏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你父親,你去求你母親,好歹他們曾經也是夫妻,她肯定不會坐視不管的,就這一次,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要我給你做牛做馬都可以,求求你幫幫我們吧!”

“安安還那麽小,他不能沒有父親,我們這個家庭也不能失去他,沒有了他要我們母子怎麽活下去……”

李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額頭青筋突顯,臉色十分漲紅,呼吸也明顯急促了很多。

冬夏看了一眼站在身後尷尬無措的護士,對方接收到她的眼神立馬領會,上前來扶起地上還在抽泣的女人,安慰她:“阿姨,您先冷靜一下,您再這樣哭下去會導致大腦缺氧昏過去的,您如果也出了問題,安安就沒人照顧了。”

護士說的話還是有效果的,李妍聽到安安兩個字以後,腦袋似乎清醒了不少,哭聲也漸漸壓抑住了

冬夏悄悄離開了病房。

她走在議論嘈雜聲源源不斷的走廊上,目光所及之所,都是病房內的患者亦或是匆匆路過的醫護人員他們異樣好奇的目光。

腳步像是灌了鉛一樣的沉重。

她的腦袋現在一片的淩亂,像是纏在了一團的毛線球,根本找不到線頭的位置。

快要到辦公室的時候,背後突兀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冬夏回頭看了過去,是剛剛那一名護士。她氣喘籲籲的停了下來,擔憂的看了一眼女人,提醒她:“許醫生,二十分鍾後還有連續兩場你要主刀的手術,你……沒問題嗎?”

經她這麽一說,冬夏才記起來,她是醫生,她現在還在自己的工作崗位,後麵還有兩個患者等著她救命,她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胡思亂想,她必須要振作起來。

護士見她臉色有些蒼白,擔憂的問道:“許醫生,你沒事吧?”

冬夏緩過神,點了點頭,扯唇:“我沒事,你們準備一下,我很快過去。”

護士再三確定她並沒有什麽問題之後,就放心的離開了。

回到辦公室裏麵,冬夏先去用冷水拍了下臉,舒緩了大腦的緊繃後,刻不容緩的從抽屜裏拿出手機,翻開通訊錄,看了一遍,最後打給了郭婉茹。

電話響了三遍就被接通了。

冬夏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說話,那邊,郭婉茹已經先開口了:“正好想打給你,晚上回來傅宅一趟,我有話跟你說。”

怎麽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趕到了一起……

這個想法在腦海裏一閃而過,她微微頓了頓,反應過來,直奔主題:“我有事想請您幫忙。”

郭婉茹沒有問她是什麽事,她還是那一句話,聲音平穩:“有什麽事,晚上回來傅宅再說。”

冬夏還想說什麽,電話已經被掐斷了,聽筒內隻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她捏緊手機,紅唇輕抿成了一條直線。

……

五分鍾後,冬夏去手術室的途中,在走廊上撞見了周梅,她還是和往常一樣,裝作什麽事也沒有發生,上前來跟她打招呼。

她假情假意的關心道:“許醫生,我剛剛聽前台的護士說有幾個討債的跑來這裏找你父親,東西砸了一地不算,還把人給帶走了,你沒事吧,需不需要報警啊?”

冬夏雙手兜在白大褂裏麵,大半張臉被白色口罩遮住了,眸子平靜的看了她一眼,聲音淡漠:“有勞周醫生掛心了,不過這是別人的家事,應該與你無關。”

她說完,想要繞過她離開,可是被周梅攔了下來。

女人睨著她,意味不明的勾唇笑道:“許醫生,區區一百萬而已,我有,不如你求求我,我借給你算了?”

話音落下,走廊上的氛圍瞬間變得有些劍拔弩張。

冬夏默了幾秒,側眸幽幽的去看向她,口罩下的紅唇上翹:“周醫生,你平常生活中,應該沒有什麽朋友吧?”

她的話裏夾著一絲嘲弄和篤定。

周梅臉上自信的笑容倏地一僵,眼色沉了下去。

冬夏不甚在意的無視掉她可怖的眼神,平視著前方,輕言道:“因為實在太討人厭了。”

撂下這句話,她也沒有去看女人的臉色,大步的朝手術室方向走去。

周梅還定定站在原地,臉色扭曲,雙手握成了拳頭,目光陰鷙的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了走廊盡頭,才緩過神,沉沉的呼吸。

*

臨近傍晚的時候,大片的天空已經被一團團墨色的烏雲擠壓,似有要下雨的跡象,冷厲的風四處竄行,空氣沉悶,整座城市都陷入了一種冗長壓抑的氛圍。

冬夏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窗外麵劃過了一道閃電,緊接著“轟隆”一聲巨響,豆大的雨滴像是幕簾一樣漫天降臨在大地上,明淨的玻璃窗很快就被雨水浸濕變得模糊,看不清外麵的景色。

交接完工作,她就離開了醫院,開車直接前往傅宅。

一路上大雨滂沱,雨水飛濺,從車窗朝外看去,空氣朦朧,迷瀠一片。

馬路上的車輛川流不息,鳴笛聲此起彼伏,因為突如其來的大雨,路況有些堵塞。

抵達傅宅的時候,比以往要遲了整整半個鍾的時間。

冬夏把車子隨意停在了門口,然後用手擋住了腦袋,冒雨跑進了傅宅大門。

她進門的時候,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打濕了一些,雨水穿透過薄薄的衣料,滲進了裏麵的肌膚,有些冰涼。

郭婉茹從樓上下來的時候看見她這一副狼狽的模樣,不禁皺眉,低斥:“到了怎麽不說一聲,我讓傭人出去給你送把傘,這要是感冒了怎麽辦?你就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嗎?”

冬夏不甚在意的拍了下身上的雨水,抬眼看向走過來的女人:“我沒事,先說正事吧。”

郭婉茹像是沒聽見她說話一樣,吩咐傭人去煮薑茶,然後對她催促道:“你先上樓去換一身幹淨的衣服,你的身材和希林差不多,應該能穿得下她的衣服。”

“您,聽見我說話了嗎?”

冬夏平靜的看著她,眸子帶著些許的冷意。

郭婉茹頓了頓,態度沒有絲毫的退讓,冷硬道:“我說了,先上樓去換一身幹淨的衣服,有什麽話等一下再說。”

冬夏仍是站著沒有動,她沉默了半響,微動唇:“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郭婉茹沒有說話,臉色晦暗難辨。

她又步步緊逼,追問道:“誰告訴你的?”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郭婉茹才鬆口,冷靜的說:“是,我早就知道了,李妍前兩天找過我,向我借錢,不過我拒絕了。”

冬夏怔了幾秒,臉色有些發白。

她默了下,繃唇:“行,你不借她,那借我吧,先借我一百萬,我晚點會還給你……”

郭婉茹沉著臉,聲音冷漠的打斷了她:“冬夏,你到底在想什麽?這件事本身就與你無關,誰欠的錢誰還,他們捅出來的爛攤子怎麽就要你收拾了?”

“因為他是我爸。”

冬夏張了張唇,眸子染著水汽,聲音輕啞:“他是我爸……”

郭婉茹撞上她黯然的眼神,怔了一瞬,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她冷硬的別過臉,聲音沒有絲毫心軟:“他這種人根本就不配做人家的父親。”

“那麽你呢?”

冬夏嗓音艱澀,輕輕的問:“你就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嗎?”

話落,郭婉茹的臉色明顯白了幾分,她的呼吸沉重,看著麵前的女兒,一時之間無話可說。

冬夏扯唇,上前一步,不緊不慢的問道:“拋棄一個家庭,拋棄自己的丈夫,拋棄自己的女兒,難道就是一個好母親該做的事情嗎……”

話音未落,空****的客廳響起了“啪”的一聲。

郭婉茹盛怒之下,甩了一個耳光過去。

她的情緒激動了起來,尾音上揚:“我說過,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為了給你更好的生活!”

冬夏偏著臉,遲滯了一會兒,緩緩看向麵前的女人。

她忽視掉臉頰上火辣辣的疼痛,眸子冷漠,一字一句反駁道:“我也說過,你不是為了我,你是為了你自己。”她哽咽了一下,繼續說:“我求你了,你能不能不要一直說是為了我,全部都是為了我,這樣隻會讓我覺得惡心。”

郭婉茹呼吸一滯,驀地瞪大眼睛,手臂揚了起來,顫抖著,卻遲遲沒有落下。

她沉沉的呼吸,最後克製住了自己的怒火,強勢道:“不管你怎麽說,說了再多,錢我都是不會借給你的,你也別插手管這件事了,那些流氓痞子混黑的不好對付,讓警察去管就好了,許趙承不會有事的。”

女人說話的聲音十分冰涼,仿佛在陳述著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冬夏的心髒有些麻木,瞳仁空洞,沒有失望,也沒有難過,就好像是,早就預料到了會是這個模樣。

這就是她的母親,她每天都在手術台上救死扶傷,和時間抗爭,從死亡邊緣拉回了一個又一個的生命,可是她的母親,卻視生命如同草芥。

而且還是曾經與她同甘共苦的男人。

冬夏抬手抹掉眼眶裏呼之欲出的眼淚,什麽話也沒有說,轉身要離開。

可是走了幾步,背後突兀響起了郭婉茹的聲音,似乎在提醒她:“你不用費盡心思去找你傅叔叔了,他中午已經陪希林去國外散心了,這會兒應該在飛機上,手機關機了,短時間內是收不到你的信息。”

冬夏的腳步停了一下,紅唇輕輕上挑,帶著一絲的諷刺。

她沒有回頭,繼續往門口走去。

郭婉茹有些不安,不知想到了什麽,又急忙叫住了她:“你該不會要去找陸河吧?”

冬夏頓住,默了幾秒,嗓音透著涼意:“陸先生他,比您善良多了。”

她這話,也就是默認了。

郭婉茹的臉色再一次變得很難看,聲音克製:“你還跟他在一起嗎?”

冬夏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她現在隻想快一點兒借到錢,然後先把許趙承給救出來。

他的身體不好,白天又挨了那麽多打,現在肯定很疼很疼。

郭婉茹見她沉默半天不說話,抬腳又要離開,情急之下,直接上前扯住了她的胳膊,“你不用去了!”

冬夏怔了一下,回頭:“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她板著臉,眸子有些躲閃。

冬夏心中劃過了一抹不詳的預感,她甩開女人攥住她的手,緊緊的抓住了她的肩膀,雙唇顫抖:“我問你呢,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郭婉茹的肩膀被她抓的有些疼,眉頭皺到了一起,聲音低了很多:“冬夏,你冷靜一點。”

冷靜?

怎麽冷靜?

冬夏雙眸赤紅,怒不可遏的吼了一聲:“我問你什麽意思!”

“我已經報警了。”

郭婉茹直直的迎視她,重複了一遍:“我報警了,在你來之前,已經報警了。”

如遭雷擊,冬夏整個人驀地一僵,抓著女人肩膀的手垂落了下來,目光呆滯,像是丟了靈魂的木偶,麵如死灰。

良久良久,她反應過來,張了張唇,嗓音發抖:“你說什麽……”

這時,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她掏出來看了一眼,眸子已經蓄滿了眼淚,視線模糊不清。

她看也沒有看來電顯示,直接接通了。

外麵的夜空又劃過幾道閃電,雷聲轟隆隆的響起,雨水侵襲整座桐城,樹木被吹得東倒西歪,冷風像是野獸發出來的嗚咽,呼嘯而過。

電話另一端,一道冰冷的男音,伴隨著淒厲的風聲,響了起來,一字一句,像一把鋒利的刀,桶在了她的心窩,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