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他忽然側頭,看向了她
第二天,清晨。
傅希林今天要去陸宅看望徐姿蓉,所以特意早起打扮了一下,換了一身漂亮的衣服。
她從臥室哼著曲兒出來,下樓的時候,無意聽見了從客廳傳來的聲音。
“明天是禮拜六,兩人都不用上班,要不就明天吧,讓他們兩個先一起吃一頓飯。”
“也好,剛好明天鍾述會過來給我做檢查,就是冬夏那邊……”
“冬夏那邊交給我,她的脾氣是倔了點,但是我說的話,還是會聽進去的。”
“行,鍾述這孩子性格溫和人也善良,兩人要是真的看對眼了,我也算是了解了一樁心願。”
……
傅希林躲在牆後麵,她去看了一眼坐在客廳的郭婉茹和傅賀遠,冷笑出聲。
她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想要撮合鍾述和許冬夏在一起。
真的是意外,也真的是驚喜呢。
如此一來,事情也變得好辦了許多。
——
冬夏查完房,正準備回辦公室給患者寫出院小結,就有一名護士急匆匆跑過來告訴她,有一位剛送進來的患者指名要找她。
她合上查房表,把筆塞進口袋裏,皺眉:“叫什麽名字?”
護士想了下,說:“好像是叫徐木。”
聞言,冬夏微微一怔,她昨晚才見過徐木,活蹦亂跳的,怎麽今天就躺醫院裏來了?
她沒有多想,直接去了一趟徐木的病房。
徐木正在打電話。
他躺在病**,英俊的臉上有少許淤青,右腳上了石膏,正吊在床尾。
冬夏進去的時候,正好聽見他的一聲咆哮——“他媽的邢星你還是不是人,老子都要死了,你居然還敢說這種話!”
他剛吼完,轉頭看見站在門口的女人,突然愣住。
反應過來,他衝她笑了一下,然後對著電話又說了兩句,就掛斷了。
冬夏走到床尾,她瞥了一眼男人腳上的石膏,挑眉:“被人打了?”
徐木搖頭,十分的委屈:“許醫生,我不是被人打了,我是被車撞了。”他歎了下氣,解釋:“昨晚開車回去的時候,被一個醉駕的司機追尾了,車子打滑撞樹上了。”
心裏咯噔一跳。
冬夏脫口問道:“那車上的其他人呢……”
徐木漫不經心的開口:“當時車上隻剩下我和陸河兩人了,他有點輕微腦震**,我就慘了,至少有半個月不能走動。”
輕微腦震**。
冬夏的唇抿成了沒有弧度的直線。
陸河上次的舊傷都不知道完全康複了沒有,這次又添了新傷……
徐木見女人在怔神,頓了頓,玩味的嬉笑了起來:“許醫生,你該不會在擔心陸河吧?”
冬夏瞥了他一眼。
後者移開視線,有些耐人尋味的摸了摸鼻梁,扯唇:“別擔心啊,他沒有什麽事情,今天還照樣去上班了。”末了,還納悶的補充了一句:“就是他最近心情不太好。”
心情不好,是因為她昨天說的那些話麽?
冬夏頓了一下,陷入了漫長的沉思。
她在病房待了一會兒,聽著徐木叨嘮了幾句,就回了辦公室。
剛進門,沒有想到辦公室裏麵有一個人,她步伐一滯。
周梅回頭見冬夏回來了,臉上露出了笑容:“許醫生,我正想找你呢。”
冬夏掃了一眼她手裏的手機,臉色如常,走進來,“找我什麽事?”
“今晚我們科室約好了一起出去聚餐,許醫生,你也一起來吧?”
她說完,一臉的期待,瞳仁清亮。
冬夏不喜歡這種多人的活動,已經準備開口拒絕了。
周梅搶先一步開口,語氣裏有些失落:“許醫生,從你來這裏之後我們都沒有坐在一起吃過飯呢。”
冬夏微微一頓,好半響,嗯了一聲。
算是答應了。
周梅開心的笑了一下,這時,外麵傳來“叩叩叩”敲門的聲音。
“進來。”
“那許醫生你先忙,我出去了。”
辦公室的門已經被人推開,一個身形挺拔,挺鼻薄唇,豐神俊朗的男人走了進來。
宋昀廉進來的時候,目光隨意掃了一眼迎麵走來的周梅,身軀明顯一頓。
兩人擦肩而過之後,周梅離開了辦公室。
宋昀廉停住,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實木大門,薄唇輕抿。
冬夏看到他,並不意外。
她早就猜到男人今天還會。
她直接無視他,繼續做自己的工作。
見狀,宋昀廉笑了笑,沒說什麽。他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女人的對麵。
自顧自玩起了手機。
辦公室內十分的安靜,隻剩下牆上的時鍾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從始至終,宋昀廉都沒有吵她,玩遊戲的時候手機也是調了靜音,根本讓人猜不透他是來幹什麽的。
冬夏也沒有心思管他,她專注的看著一位患者的病曆和檢查結果,在寫治療方案。
過了不知道多久,眼睛發酸,她才停下手裏的工作,靠向椅背,活動了一下僵硬的筋骨。
此時,宋昀廉也收起了手機,目光筆直看向她,帶著一絲刺探的意味。
他沒有說話。
冬夏已經忍不住,皺眉開口:“宋公子,你平日都這麽閑嗎?”
宋昀廉沉吟:“倒不是,隻是剛回國,還沒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做而已。”他故意停頓了一下,調笑:“而且,現在有什麽事情比你還重要呢?”
油嘴滑舌。
冬夏白了他一眼,隻覺得一陣惡寒。
宋昀廉看見她嫌棄的表情,十分生動,忍不住抿唇笑了笑。
他拿起桌子上的鋼筆,旋轉著筆帽,狀似無意的問了一句:“剛剛那個女人,也是你們科室的醫生嗎?”
冬夏想了下,才知道他指的是周梅。
她皺眉:“她剛畢業沒有多久,還在實習,你問她做什麽?”
宋昀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輕笑:“沒有,隻是覺得很眼熟而已。”
神經兮兮。
冬夏沒有再搭理他,埋頭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宋昀廉看著她,眼眸深沉而複雜。
——
陸家老宅。
傅希林陪徐姿蓉坐在院子裏聊了一個下午,話題都是圍繞著陸河小時候和他這些年的事跡。
等聊完了,才發現天色已經不早了。
徐姿蓉留她在家裏吃晚飯,等吃完晚飯,傅希林準備回去了,陸河才回來了。
兩人在院子裏碰麵了。
傅希林看見他,臉上有掩藏不了的驚喜和羞澀。
她溫柔的笑了笑:“陸河哥哥,你回來了。”
陸河禮貌性的頷了頷首,平緩淡漠的開口:“傅小姐怎麽會在這裏?”
“是我讓希林過來陪我聊天的。”
徐姿蓉聞聲走了出來,她走到了陸河的麵前,開口:“陸河,你把希林回去吧。”
傅希林搖頭:“不用了,我……”
“走吧。”
陸河打斷她,嗓音平靜而疏淡:“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傅希林有些意外,同時內心也在不斷的翻湧喜悅。
回去的路上,車廂內十分的安靜。
傅希林幾次去偷看男人,可是後者好似沒有察覺,一直沉默不語。
她輕咬下唇,過了一會兒,試探性的詢問了一句:“陸河哥哥,你明天有時間嗎?”
陸河直視前方,語氣淡淡,言簡意賅:“明天要出差。”
傅希林有些失望。
她默了下,追問了一句:“陸河哥哥,你和我姐認識嗎?”
車廂內光線昏暗,男人的輪廓被隱匿在陰影裏,模糊不清,看不清表情。
他沉默了一瞬,淡淡的嗯了一聲。
傅希林眼眸忽的一閃,她幹笑了下,狀似無意的在那兒說:“原來你們認識啊,那你一定也認識鍾醫生吧,今天早上我還聽見我爸說要把他們撮合在一起呢,我之間見過鍾醫生幾次,感覺鍾醫生也蠻喜歡我姐的,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在一起。”
她說完,小心翼翼的去看了一眼開車的男人。
可是什麽都沒有看見。
他還是一樣的平靜,一樣的沉默。
傅希林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頓了片刻,好奇的問了一句:“陸河哥哥,你覺得我姐怎麽樣?”
話音落下,車子穩穩的停在了傅家大門。
男人看了她一眼,瞳仁深沉如墨,吐出三個字:“挺好的。”
他的眼神極具壓迫。
甚至帶著一點點的危險。
傅希林不知道怎麽的,心髒倏地一跳,有些心虛,她還想說些什麽,男人沒有給她機會,提醒她,“到了。”
她咬了咬唇瓣,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和男人道別以後,就下了車。
車子沒有絲毫的停留,在眼前疾馳離去。
傅希林站在原地,唇角帶著一絲詭異的弧度。
——
深夜,月色漸深,濃霧彌漫。
結束了聚餐之後,科室的人要轉場去KTV,冬夏找了個借口提前離場了。
她喝了點酒,在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回家,等回到公寓樓下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左右,路上沒有什麽人了。
冬夏付完錢,從計程車上下來。
走了兩步,突然發現了前麵一棵樹下停著一輛黑色轎車。
車門旁站著一個男人。
他身形挺拔,微微垂著腦袋,手裏夾著一支煙,指尖的一點猩火在黑暗中若隱若現。
好像是聽見了腳步聲。
他忽然側頭,看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