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取消了婚禮

聽見車門外麵一陣高過一陣的犬吠。

昏暗的車廂內,冬夏呼吸一滯,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僵住了身體,她的頭皮微微發麻。

沈一航沒有發現她的異樣,半蹲下身溫柔的撫摸著麵前立功的小炸,“寶貝兒幹的真棒,回去獎勵多一隻腿兒。”

小炸應該是聽懂了主人的話,不停的搖著尾巴轉圈,叫的更歡了。

男人心情愉悅的誇了它幾句之後,就站起身,拉開後座的車門:“走,回家了。”

下一秒,小炸就駕輕就熟的跳進了車內。

冬夏反應過來,看見已經站立在自己麵前吐著舌頭的白團,驚呼了一聲,本能的往旁邊縮,誰知直接就撞進了男人的懷裏。

陸河皺了下眉,緩緩睜開了漆黑的眼眸。

他透過微弱的光線,看了一眼正縮在自己懷裏一動不動的女人,

她麵色發白,身體在微微的顫抖。

鍾述剛坐進副駕駛座,聽見女人驚懼的聲音驀地回頭,擔憂:“怎麽了冬夏?”

他喊冬夏的時候,自然而親昵。

像是兩人已經相識很久,關係匪淺一般。

陸河淡淡看了一眼鍾述,沒等冬夏開口,他已經側眸,橫了一眼站在車門外看熱鬧的男人。

他薄唇輕啟:“弄到後麵去。”

徐木靠在椅背上,雙手抱臂,微微仰著下巴,玩味的看著前麵的一幕。

他看到了,陸河沒有推開她。

這就有意思了。

沈一航並不知道她怕狗,說了聲抱歉,就把小炸丟給了最後一排的徐木。

關上車門前,他笑了下,對冬夏說:“小炸專門就喜歡欺負怕它的人了,你要是凶一點,它就不敢惹你了。”

冬夏心有餘悸,僵硬的扯了扯唇。

她已經從男人的懷裏退了出來,低聲說了一句:“抱歉。”

陸河沒應她。

懷裏似乎還殘留著女人柔軟的餘溫。

後座,邢星的目光來回梭巡在前麵兩人的身上,她皺眉,有些不解。

為什麽冬夏和陸河會認識。

之前怎麽都沒有聽冬夏提起過這號人物。

旁邊的徐木逗了會兒王炸,側頭發現女人正盯著陸河的背影發呆,皺眉,繃唇。

他湊上去,冷哼了一聲:“別看了,你沒戲了。”

邢星愣了下,沒反應過來,奇怪的問:“什麽沒戲了?”

徐木揚眉,故意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慢條斯理的說:“陸河喜歡溫柔賢惠的女人,是不可能看上你這種……”

剩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賞了一頓胖揍。

徐木抱頭嗷嗷大叫。

懷裏的小炸就跟著他一起叫,不過前者是哀鳴,後者比較歡快。

原本逼仄安靜的車廂內,被徐木和邢星兩人這麽一鬧,氣氛好了不少。

冬夏的心情也平複了下來。

她看向開車的沈一航,隨口問了一句:“怎麽你們也提前退場了?”

聞言,沈一航透過後視鏡看了女人一眼,挪揄的笑:“因為今晚最熱鬧的環節已經結束了。”

本來蕭家的婚禮,他們就沒有打算出席,後來改變了注意,隻是因為個別的私人原因。

至於是什麽原因,也隻有他們幾個心知肚明。

邢星知道男人說這句話是在調侃自己,不由的翻了個白眼。

今晚她本來就不算鬧婚禮,如果不是因為兆雯童莫名其妙的找她麻煩,根本就不會有後麵的事情發生。

而且,她和蕭梵兩人在一起過的事情,很少人知情。

兆雯童之所以會知道,恐怕也是有人故意在她耳邊煽風點火。

思及此,邢星清亮的眼眸沉了沉。

徐木複雜的看了她一眼,咕噥:“早跟你說過姓蕭的不是好東西,你還不信……”

邢星斜了他一眼,後者立馬識趣的閉嘴了。

她皺眉,這才想起來問他:“你什麽時候回國了?”

徐木克製的看了她一眼,要笑不笑:“現在才問這種問題會不會太遲了點?”

“……”

冬夏聽見後座兩個人的對話,忍不住莞爾一笑。

她發現邢星和徐木兩人湊到一塊兒,簡直就是火星撞地球。

陸河注意到她的異樣,垂眸看了她一眼。

昏暗的光線下,女人眼眸含笑,眼尾旖旎蔓延開了絲絲的柔意。

他平靜看了一會兒,突然察覺到前麵有一道無法忽視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微微一頓,抬眼看去。

鍾述安靜坐在副駕駛座,黑眸經過後視鏡,盯著他。

四目相對,兩人麵色不變,空氣裏似乎藏著暗潮洶湧。

半響,鍾述對著男人微微頷了頷首,算是打了聲招呼,就移開了視線。

他看向車窗外的浮光掠影。

眉頭輕輕皺起。

車子一路平緩的行駛,鍾述的公寓最近,早就已經離開了。

快到家了,徐木在知道邢星現在住在冬夏那裏的時候,腦子一閃,突然趴上前座的椅背,套近乎:“許醫生,我能叫你名字嗎?”

邢星一腳踹上他的屁股,擰眉:“冬夏是你能叫的嗎?”

徐木不理她,繼續糾纏冬夏。

他也沒有等女人點頭,就厚著臉皮說:“冬夏啊,小炸今晚也幫了不小的忙,你看……”

男人故意把冬夏兩個字叫的十分親切,所以聽起來有些別扭僵硬。

冬夏心裏一陣的惡寒,不過她一下就明白男人是什麽心思,配合他,扯了扯唇:“要不,我請你們吃飯?”

邢星皺眉:“要請也是請它,為什麽要請你?”

她指了一下無辜的小炸,瞥了眼徐木。

“……”

徐木無視邢星。

他真的是喜歡許冬夏這麽聰明又漂亮的女人,交流起來完全不費腦。

他故作矜持的點了下頭,又開始得寸進尺:“去外麵吃多浪費啊,我聽一航說你會做飯,不如我們上你家吃?”

冬夏愣了下,她什麽時候會做飯了?

沈一航看出了她的疑惑,提醒了一句:“上次看見你發了朋友圈,還以為你廚藝不錯。”

冬夏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他指的是什麽。

她解釋了一句:“那些菜不是我做的,是鍾述做的。”

“你和他在一起了?”

這個問題,是旁邊始終沉默不語的陸先生詢問的。

冬夏頓了頓,搖頭。

她原本不打算多說,卻在對上男人深沉探究的瞳仁時,下意識開口:“我和鍾述隻是朋友。”

說完,她似乎看見了男人唇角的弧度。

徐木目睹全過程,已經看出了端倪。

他清了清嗓子,打破了這份詭異的沉默,愉快的說:“既然沒人反對,那就這麽決定了。”

誒?

冬夏有些猶豫:“可我不會做飯……”

沒等她說完,徐木安慰她:“沒關係,陸河會做。”

反正他的目的,也不是這個。

“……”

冬夏看向陸河,眼底有一閃而過的錯愕。

看不出來,他居然會做飯。

陸河注意到她的目光,薄唇輕輕**出一抹弧度:“不像?”

冬夏點頭。

他說:“不像就對了。”

“……”

駕駛座,沈一航默默移開了視線,第一次感覺自己的存在是那麽的多餘。

——

隔天,蕭家婚禮現場發生的鬧劇視頻,被人惡意傳播到了網上。

短短的時間內就占據了各大新聞版塊。

網上眾說紛紜,什麽猜測都有。

邢星的臉因為沒有打上馬賽克,出境次數比較多,所以她的身份背景也很快被人肉出來,於是也有了各種謾罵聲。

然而這些她並不在意。

她在意的是,蕭梵取消了婚禮。

另一邊,醫院辦公室。

冬夏也看見了這條新聞,她陷入了沉思,眉頭輕輕皺起。

過了會兒,擱在桌子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她緩過神,掃了眼手機屏幕,接了起來。

邢星的聲音從話筒裏麵傳了過來,她很平靜:“冬夏,你有沒有發現不太對勁?”

冬夏抿唇,半響,嗯了一聲。

到了現在,她才有所察覺。

昨天在婚禮現場發生的一切,好像都是有人刻意為之,在背後推動一切發展。

不管是兆雯童,還是兆雯孜。

邢星站在陽台外麵,吹著涼風,手臂上起了一層的疙瘩。

她也不知道,是風吹的,還是心寒引起。

她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麽愚蠢過,任人擺布。

兩人都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冬夏手指輕輕叩著桌麵,正欲說些什麽,外麵一名護士衝了進來。

她氣喘籲籲,口齒不清:“許醫生,快……”

冬夏驀地沉下眼眸,她和邢星說了兩句,就掛了電話起身往外跑。

醫院大門外麵停放了一輛救護車。

醫護人員下車後,迅速利索的把生命垂危的傷者小心翼翼放在急救**。

冬夏剛剛從醫院裏麵跑出來,一下子就看見了站在急救床旁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兆雯童。

她遲滯了兩秒,轉而看向急救**躺著的人。

瞳仁劇縮。

是兆雯孜。

怎麽回事,她怎麽會……

她還沒有緩過神,兆雯童已經撲到了她的麵前,揪著她的衣服,聲淚俱下:“都怪你們,全部都是你們的錯,如果不是你,我姐就不會……”

剩下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護士急切的聲音:“許醫生,她休克了!”

兆雯童腿一軟,直接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