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許醫生,好看嗎

現在網上都在大肆的瘋傳兆雯孜為情自殺的消息。

公寓裏麵,邢星坐在電腦前麵,手撐著下巴,麵無表情的瀏覽相關的新聞。

網上有知情人士爆料,因為昨晚蕭家單方麵的取消了婚禮,兆雯孜苦苦哀求未果,今天早晨去蕭家又被拒之門外,所以才會一氣之下衝出了馬路。

還有人臆測,蕭家之所以會取消婚禮,全部都是因為昨天晚上到婚禮現場鬧事的女人。

還說蕭梵對前女友餘情未了。

於是評論裏很快就有人見風使舵,把所有的髒水都往她身上潑了。

大致瀏覽了一遍,邢星才關掉了電腦,靠在椅背上休息。

她閉著眼,眉目看起來有些疲倦。

落地窗拉開了一半,有風從外麵灌進來,明明是輕柔的微風,心髒卻不知怎麽的,有些發涼。

過了一會兒,擱在桌子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邢星睜開清亮的眼眸,掃了一眼過去,在看到顯示的號碼時,眉頭緊皺。

她接通了電話。

蕭梵低沉沙啞的聲音從電話那一端傳了過來:“小星。”

他很久沒有用這麽親昵溫柔的聲音喊過她的名字了。

邢星有一瞬的恍惚。

現在的她,在聽見他的聲音時內心居然一絲起伏都沒有。

平靜的如同一灘死水。

她不說話,他幹脆也不說了。

兩人就這樣沉默了下來,靜靜地,聽著彼此綿長均勻的呼吸。

良久,她才啞著嗓音,輕問:“蕭梵,你這是什麽意思?”

蕭梵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低聲詢問:“你現在在哪兒,我想見你。”

“蕭梵!”

她叫了他的名字,尾音上揚,帶著明顯的怒火。

她的情緒有了明顯的起伏:“我在問你,你現在是什麽意思?”

電話那端的人沉默了幾秒。

半響,才緩慢的解釋了一句:“我爸的死,和兆雯孜的爺爺有關。”

邢星呼吸一滯。

她捏著手機的手有些僵硬,聲線有些抖:“所以你接近兆雯孜,隻是為了打探你父親的死因?”

男人沒有說話。

他沉默了,也是默認了。

好像有很多不對勁的地方,都能解釋的清楚了。

邢星麵色蒼白,紅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昨天晚上,你故意在後花園給我披上外套,其實是在做給兆雯童看的對不對?”

男人的呼吸明顯遲滯了兩秒。

他還是沒有說話。

身體在一寸一寸的發涼。

邢星忍不住笑了起來,眼睛赤紅:“你知道兆雯童會告訴她姐姐,你也知道我脾氣暴躁最經不起挑釁了,你還要默許兆雯孜給我寄婚禮的邀請函,看著我們在婚禮現場大打出手,你想要報複兆家,讓他們的寶貝女兒在婚禮上難堪,可是為什麽要拖上我一起呢?”

“啊,我知道了,你是怕到時候輿論會指向蕭家,擔心蕭家的名譽受損,所以拉了一個墊背的對吧?”

“不是這樣的小星……”

男人想要解釋,可是被打斷了。

她輕輕的問:“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蕭梵嗎?”

蕭梵呼吸急促,語氣有些激動:“小星,我沒有變!我還是以前那個愛你的蕭梵,我做了這麽多,隻是想替我父親報複兆家!”

“你不是。”

女人簡短的三個字,瞬間讓蕭梵喪失了語言功能,如鯁在喉。

他數次張唇,根本說不出任何的話,也反駁不了。

邢星平靜的說:“在你下定決心把我拉進這淌肮髒的渾水裏時,你就已經不是以前的蕭梵了。”

她說:“我們不可能回到過去了。”

——

手術很成功,兆雯孜已經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

冬夏和家屬交代完需要注意的事項,回到辦公室以後,第一時間就把手術結果告訴給了邢星。

她了解邢星。

知道她麵上雖然裝作什麽也不在意,但是現在肯定自己一個人在公寓裏麵胡思亂想。

邢星接到電話,確定兆雯孜沒什麽大礙以後,意外的鬆了一口氣。

她其實很討厭這個女人,以前總是巴不得她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但是現在卻蠻同情她的,或許是因為她們兩人身上有一處共同的點。

都愛上了不該愛的男人。

與此同時,另一邊,沈家的地下桌球室內,徐木現在的心情異常的煩躁。

煩躁的原因,當然是和現在新聞頭條上的蕭家取消婚禮有關。

他煩躁這個男人為什麽無端端取消了婚禮。

他煩躁這個男人會不會跑去找邢星複合。

他煩躁邢星會不會一時腦熱又傻啦吧唧的答應了。

想了半天不得而解,徐木抓了抓頭發,仰頭發出了一聲悲鳴的長嘯。

下一秒差點就被沈一航用力撞過來的桌球砸中。

他及時避開了,有些惱怒:“媽的,你還有沒有良心了?”

沈一航直起身,慢慢悠悠的用殼粉擦了下球杆,抬眼看他,嗤笑:“不是不喜歡人家嗎,你在擔心什麽?”

徐木語噎了兩秒,心虛的咕噥:“我哪裏擔心了?”

他隻是害怕邢星又被那個渣男傷害而已。

而且那個死女人老是一根筋,很容易上當受騙的。

沈一航俯身,瞄準方向,一杆進洞以後,漫不經心的說:“我聽說兆雯孜的爺爺腦中風病倒了。”

徐木愣了下,脫口:“搞得這麽嚴重?”

沈一航點了點頭,意味不明的笑了下:“還有一件很有趣的事,兆氏集團的股份已經被蕭梵全部收購了。”

徐木一怔,陷入了沉思。

最後一球進洞。

沈一航把球杆丟在台桌上,拿起紅酒,輕抿了一口。

黑眸閃爍。

這個蕭梵,別看模樣斯文無害,其實也是一個危險的人物呢。

——

傍晚七點,下了班,冬夏去了一趟超市。

她一路逛到蔬菜區,在看到麵前琳琅滿目的食材時,突然有些發愁了。

因為她根本不知道陸河的拿手菜是什麽。

不知道他擅長西餐還是中餐。

正猶豫不決呢,放在包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電話號碼顯示的是公寓的座機。

她忙接聽了起來,邢星的聲音很快從聽筒裏傳來:“冬夏你回來沒有,人都到齊了。”

冬夏抿唇,有些糾結:“我不知道要買些什麽,要不你幫我問問陸先生會做什麽?”

邢星說了一聲好,就沒有聲音了。

她靜靜站在原地等候,過了一會兒,電話突然傳來一道低沉的男音:“你在哪兒?”

是陸河。

冬夏頓了下,脫口:“我在公寓樓下的超市。”

他說:“我現在下來。”

掛斷了電話,冬夏站在原地,還有點兒沒緩過神。

她怎麽會有一種剛剛兩人的對話很像老夫老妻的錯覺?

啊……

一定是今天太累的緣故。

冬夏捏了下自己的臉,推著購物車往零食區的方向走去了。

她買東西的時候從來不看生產日期,也不看是什麽口味,覺得順眼就往購物車裏麵丟。

很快購物車就已經堆成了小山。

她站在冷凍櫃前麵,望著一排排顏色不一的酸奶發呆。

正準備拿最上麵一排的酸奶時,身後有一隻修長的手先她一步拿下了那排酸奶,丟進了她的購物車。

冬夏一愣,錯愕的回頭看去。

陸河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身後,他比她高了一個頭,此刻正微微垂眸,盯著她的眼眸。

兩人距離很近。

他身上清冽的氣息縈繞在了她的鼻息。

很好聞。

心髒突突的跳動。

冬夏一怔,本能的退後了一步。

誰知直接撞上了背後的冷凍櫃,砰的一聲悶響,背脊瞬間泛起了一陣涼意。

她嘶了一聲。

看見這一幕,男人隱隱勾唇。

他的嗓音低沉,從喉間滾出:“我長得很嚇人?”

冬夏揉著腦袋,知道他是在調侃自己,想想剛剛自己愚蠢的舉動,難得耳根泛紅,沒有反擊。

她推著購物車,走在前麵:“走吧,我餓死了。”

她中午沒有時間吃飯,忙完兩台手術之後就直接下班過來了。

肚子早就扁的不成形了。

陸河跟在她的身後,看著她高挑纖美的背影,唇瓣的笑意隻增不減。

兩人重新回到了蔬菜區。

陸河挑俯身選食材的時候,低聲詢問了一句:“有忌口的嗎?”

冬夏點頭,平靜的說:“我不喜歡吃蔬菜,我隻喜歡吃肉。”

“……”

陸河側頭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許醫生,你知道什麽叫營養均衡嗎?”

女人麵不改色:“陸先生,我的身體很棒。”

“那我就放心了。”

話落,下一秒,男人直接拿起三種綠油油的蔬菜,當著她的麵,丟進了購物車裏。

“……”

回到公寓,冬夏看到其餘三人已經無聊的打起了撲克牌。

而且場麵一度失控。

她換完鞋子,正想湊上去看看,誰知被陸河拽著進了廚房,“過來幫我擇菜。”

“……”

冬夏隻能認命的穿上圍裙,站在廚房的洗菜池邊,開始了漫漫的擇菜之路。

她回頭看了一眼正在切肉的男人。

他身姿挺拔,穿著白衫黑褲,袖口挽至手肘,露出了結實的手臂。

不知道是不是廚房燈光暈染的緣故。

今晚,他的側顏看起來很柔和。

冬夏看了他半響,耳中突然聽見他說:“許醫生,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