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王爺你是要造反嗎?

寧咎實在不明白他是哪句話讓閻雲舟誤會他不滿成婚當天沒和他拜堂了?眼看著閻雲舟就真的要吩咐人拿結婚那天的禮服過來,寧咎趕緊開口攔住:

“王爺,我不是那個意思。”

閻雲舟頓住動作,也沒有掙開寧咎扶著他的手臂:

“哦?那寧公子這是承認和本王拜過堂了?”

寧咎不知道這人今天怎麽忽然和和誰拜堂這個事兒對上了,未免他真的被拉過去再穿上那大紅色的衣服三拜天地,他立刻出聲:

“是,我自然是和王爺拜堂的。”

閻雲舟的眼底浮現了一抹笑意,身子重新靠回了躺椅上,寧咎方才那個‘你就當沒看見我,我什麽都不想知道’的表情實在是太過明顯,讓他忍不住起了逗逗他的心思,施施然開口:

“既然是與本王拜了堂,那寧公子自然就是我閻家的人了,怎麽能和本王如此見外?又怎麽能讓本王當做你沒再屋內呢?畢竟,若是來日真的有一天本王獲罪,寧公子可是要和本王同甘苦的。”

寧咎…靠了…原來是在這兒等著他呢,現在他和閻雲舟算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了,照他現在這個身份,別說閻雲舟是被誅九族,就是三族,他都沒跑,寧咎忍不住小聲憤憤嘟囔了一句:

“我也沒同甘啊…”

他還被下了大獄呢,憑什麽要和他共苦?

他的聲音極小,但是閻雲舟卻聽到了,難得覺得眼前的人有兩分可憐兮兮的,寧咎知道有些事兒他不能多管,不過現在自己的整條命都吊在閻雲舟身上了,閻雲舟是答應了他若是他死了給他安排好後路,但是萬一閻雲舟在還沒死的時候就和皇帝對上了要造反呢?要是贏了那還好說,那要是輸了,那他豈不是死的更慘?古代都怎麽處置造反的人?淩遲?五馬分屍?

“王爺,我…”

“有什麽話就問。”

寧咎心一橫,索性不裝了,直接坐在了閻雲舟躺椅的邊上,他要問的這話實在是在這個時代是個殺頭的事兒,他身子湊過去,兩隻手做成了喇叭狀,上前趴在了閻雲舟的耳朵上,聲音很小:

“王爺,你是不是要造反?”

寧咎的身上沒有什麽可以讓閻雲舟提起防備的氣息,也就任由他靠了過來,寧咎說話吹氣的聲音弄的他的耳朵都有些癢,他抬手握住了寧咎的手腕,兩人的距離極近,寧咎回頭的時候,鼻間差一點兒蹭上閻雲舟的臉頰,他趕緊向後仰了仰頭。

閻雲舟五官越是近看那種衝擊力就越強,寧咎眨了眨眼,甚至連閻雲舟的呼吸都能感受到,作為一隻從小卷到大的卷王,活了快三十年,單身三十年,這個畫麵實在是不存在他原來的生活中。

閻雲舟瞧著他的反應,有些好笑,學著他的樣子湊到了他的耳邊:

“寧公子好大的膽子,膽敢汙蔑本王。”

寧咎脊背都涼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他都是悄悄和他說的,這算哪門子的汙蔑,一揚眉:

“那王爺把我再下獄好了。”

閻雲舟清朗的笑聲傳來,半晌他正了顏色開口:

“我的先祖隨高祖皇帝征戰天下,曾經歃血為誓,閻家滿門扶保李氏江山,永不相負,本王不會違背先祖的意願,所以,寧公子這話與本王說說便罷,切不可再和旁人提起。”

寧咎也知道輕重,這種事兒他怎麽可能和外人說?問閻雲舟也是想要心中有個數。

“我明白輕重的王爺。”

寧咎看著閻雲舟的目光有些複雜,閻雲舟這話說的很有解讀的空間,他隻說不會違背先祖意願,扶保李氏江山,也就是說隻要這江山還姓李,那閻雲舟就不算是違背先祖意願。

如果閻雲舟幫另一位李家子孫登上皇位,那也不能算是造反?如今的這位皇帝他雖然沒有見到過,但是單就這些天聽到他的那些事跡,那也不是一個明君的主,最重要的是如今的局麵,那位皇帝勢必是不可能和閻雲舟共存了。

如果兩者之間必須要一個人幹掉另一個人,那他絕對希望贏的人是閻雲舟。

“王爺想做任何事我都支持,不過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如果王爺想贏,抱著必死的心可不是什麽好事兒。”

他對權謀之事不擅長,也不知道閻雲舟具體要怎麽做,但是從他上次的話中他也隱約有些感覺,閻雲舟對自己的身體沒有什麽信心,他現在按時用藥看似配合隻是因為他知道他現在還不能死而已,一旦他想要護住的人護住了,安排好了身後事,那就真的沒什麽牽掛了,這樣的病人實在不算是他眼裏的好病人。

閻雲舟看向他,寧咎那雙很精致的眼中帶著一股他看不懂的擔憂,仰仗他的人多,依靠他的人也多,倒是很少有人和他說這樣的話: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革命?”

寧咎擺了擺手:

“那不重要,王爺隻需要知道,你未必是沒有救的,抱著一份希望對身體也有好處。”

他見過不少的病人,內心對那種態度消極的病人其實一直都很頭痛。

閻雲舟微微垂眸,眼底有一絲苦笑,他隻是習慣性做好最壞的打算而已。

兩人正說話的時候管家忽然進來了,目光卻是第一時間看向了坐在閻雲舟躺椅邊的寧咎:

“寧公子,那鹿皮袋子好像真的不漏氣,您看看。”

說著他微微招手,後麵的兩人拿過來了一個鹿皮袋子,那袋子鼓鼓的,寧咎站了起來,眼睛亮了一下,走過去捏了捏那個鹿皮袋子:

“嗯,還真是不漏,這個比瓶子方便多了。”

寧咎去一邊找了兩張硬一些的紙,做成了喇叭狀,用繩子固定在了那鹿皮袋子的開口處,將那喇叭狀的紙遞給閻雲舟:

“王爺,你試試這個,應該比用瓶子要好用不少,而且晚上的時候也可以用。”

時間已經不早了,閻雲舟臉上有了明顯的倦色,由著人扶著到後麵沐浴之後就換了寢衣,他回來的時候寧咎還在屋內,寧咎今晚其實本來是想要熬個通宵製備酒精的,但是閻雲舟今天上午剛剛出現了呼吸驟停的情況,他怕晚上的時候他的狀況會不穩定。

自從上一次他被下了獄之後就再也沒有在閻雲舟的屋子睡覺,今天兩人之間的關係雖然有所緩和但是他也不想這麽巴巴的回來,可不看著,萬一閻雲舟晚上真的再一次出現心梗的情況,那多半就凶多吉少了。

算了,他一個病人,自己和他置什麽氣啊,這麽想著寧咎也就想通了,想他在現代的時候,遇到不可理喻的病人不是也得忍著嗎?

閻雲舟換了一身白色的寢衣,身上披了一件深色的披風,披在身後的長發還濕著,被暗玄扶著回來的時候就見寧咎還坐在剛才的躺椅上,坐姿很是端正,麵上的神色是有點兒無奈?閻雲舟緩緩走近,眼睛掃了一眼那已經幾天沒有人住過的軟塌出聲:

“昨夜聽楊府醫說你就沒有睡什麽,今日好好休息,可還要回隔壁住?”

他這話落下的時候暗玄都看了看自家主子,這話說的好像寧咎就應該在這屋裏睡一樣?不過轉念一想,寧咎的身份可不就應該睡在這個房裏嗎?寧咎抬頭:

“王爺今天上午的情況危急,今晚我守著你。”

閻雲舟大的眼底泛起一股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暖意,他走到了榻邊坐下,輕輕揮手,暗玄應聲告退,屋內一時之間隻剩下了閻雲舟和寧咎兩人,閻雲舟看向了寧咎,微微張開手臂:

“有勞寧公子。”

寧咎認命上前,幫他寬下了衣衫,又看了看他那還濕著的頭發:

“頭發濕著先別睡,你現在不能著涼。”

他找了一個幹爽的布巾披在了他的身上,吸著頭發上的水。

這一晚寧咎擔心的情況並沒有發生,有氧氣在,閻雲舟晚上也總算是睡了一個好覺,沒有頻繁被憋醒。

第二日一大清早寧咎就衝到了他自己的屋子去看酒精的情況了。

這一天的朝堂上蘇北呈的參奏在朝中引起了軒然大波,魏閣老的兒子,當朝聖上的舅舅魏長青指使人當街刺殺一品親王閻雲舟?蘇北呈手中的證據,供詞齊全,他聽了昨晚閻雲舟著人過來的叮囑,隻是陳述案情,並不參奏,也沒有一定要將魏長青抓緊去的意思,但是該說的卻是一句也不少,證據更是環環相扣。

魏長青本就從武,聽了這話臉色被氣的鐵青:

“你這是攀蔑本官,那些被抓進去的人胡亂攀咬,這樣的證據蘇大人也能拿到禦前來?陛下明鑒,臣從未派人刺殺過焰親王。”

蘇北呈沒有和他據理力爭,而是正色開口:

“陛下,臣斷案隻講罪證,不講人情,這案子審理也有小半月的時間了,一人或許是攀咬,但是多人同時攀咬一人,臣不敢說這人一定有罪,還請陛下定奪。”

蘇北呈作為從小和閻雲舟鬼混長大的人,也是鬼精鬼精的,這個事兒捏在手裏,他和大理寺就成了炮竹的中心,會被各方勢力拉扯,踢出去那斷官司的就成了皇上,隻要皇上有心偏袒,那麽禦史台的那些老古板都會為閻雲舟鳴不平。

前有周穆將軍被戶部侍郎的兒子李洪害死的傳言,後有魏閣老的兒子魏長青謀害閻雲舟的案子,再加上當今聖上出了一個挪用北境軍餉去修皇極殿的昏招,幾件事兒分著看或許掀不起多大的波瀾,但是此刻湊在了一起,都向朝臣傳遞了一個消息,當今這位聖上怕是真的要將閻雲舟給逼急了。

梁平帝李啟雖然登基了六年多,但是相比於先帝對朝堂的掌控顯然弱了不止一點點,他一直試圖將自己的外家和親信安插到軍中,但是因為南境頻繁出現的兵亂,還有李啟與閻雲舟的對峙和對北境軍的態度,都讓朝中很多武將和他並非一條心。

幾日的時間,朝堂幾乎是吵成了一鍋粥,畢竟這個案子實在錯綜複雜,查案的人是大理寺卿蘇北呈,父親是三朝元老,做過先帝帝師的蘇太尉,姐姐更是當今太後,蘇貴妃從入宮盛寵十年不衰,先帝駕崩之前特意明發召旨,封蘇貴妃為後,當今天子當奉其為嫡母。

而被查出來的人則是皇帝的親舅舅,魏閣老的兒子,被謀害的又是實權親王閻雲舟,這案子牽扯的哪個人都是貴重至極,看似是在討論案子,實則是各方勢力的拉扯,口水仗每天從上朝開始,一直打到散朝,然後各自回家養精蓄銳,明日再戰。

李啟這兩天也被鬧得十分頭痛,甚至將魏長青叫到了養心殿盤問,雖然魏長青一再否認,但是李啟對這個武人舅舅是不是真的會幹出這樣的蠢事也確實是拿不準,因為閻雲舟還在朝中的時候,魏長青就因閻雲舟在軍中的威望多有不滿,算是確有仇怨。

朝中吵了幾天之後李啟反而放下了心,如今各方吵得不可開交,所謂的魏長青刺殺閻雲舟一事,多半到了最後會變成一個糊塗官司,而他隻需要在各方都吵累的時候出麵調和,刺殺一事閻雲舟也隻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但是他怎麽都沒有想到,如今正吵得膠著的朝堂會被燕北將軍一封上奏的折子所打破。

“臣沈燕恭請聖安,十二月二十三日夜,有北牧流寇襲擾軍營邊的村莊,李洪,鄭審,朱天成…等人在督軍時,擾亂軍紀,擅離職守,已死於兵亂,臣已著五十兵卒護送幾人遺體回京,請聖上聖裁。”

這一封折子讓李啟的臉色鐵青,每日爭吵不休的朝堂此刻頓時寂靜了下來,那一個個浸潤朝堂的老狐狸都嗅出了不同尋常的味道,誰人不知自從三年前北牧被閻雲舟大敗之後,整個北境都安穩的很,哪來的北牧流寇此刻還敢去襲擾村莊?還襲擾軍營邊的村莊?找死嗎?

李洪,鄭審,朱天成都是上半年陛下派去北境督軍的,哪個都是朝中重臣之子,這大半年的時間都過去了,縱使閻雲舟心中或許不痛快,但是這大半年到底也沒有鬧出什麽事兒來,怎麽如今就整整齊齊的全都死於流寇兵亂了?而且死了還不算,還要安上一個擾亂軍紀,擅離職守的罪名。

現在隻要還長了腦子的人都知道,周穆將軍的死和李洪那幾人脫不開關係,陛下卻拖著遲遲都沒有給此事一個說法,而閻雲舟也不準備再忍了,人就是這樣幹幹脆脆地給殺了,燕北將軍是有名的殺神,但是到底不是個真瘋子,都是重臣之子,若是沒有閻雲舟的首肯,他也不可能敢這樣上奏。

戶部侍郎的臉色大變,頃刻間老淚縱橫:

“陛下,此事有蹊蹺,北境一向安穩,如何就出了兵亂?微臣的兒子一向恭謹有禮,嚴守軍紀,他怎麽會擾亂軍紀,擅離職守?陛下,您一定要還洪兒一個公道啊。”

同時跪下的還有鄭審的父親光祿大夫鄭豐,太常寺卿朱玉,那方才還爭吵不休的朝堂,此刻倒成了他們哭喪喊冤的地方了。

朝中已經有武將虎著臉開口:

“李侍郎喊冤的倒是順溜,敢問李侍郎家的公子有何軍功在身?可懂軍營排兵布陣之事?您為何篤定他不會擾亂軍紀,擅離職守?難不成李侍郎是覺得燕北將軍會憑白誣陷你的兒子?”

這個消息終於讓連日來憋著一口氣的武將有了宣泄的出口:

“李侍郎可曾去過北境?可曾吹過那帶血的風?如何覺得此刻北境就如此安穩?”

任朝堂吵的如何洶湧,焰王府的大門依舊緊閉著,閉門謝客,不放任何的人進來。

這幾天的時間,寧咎那邊的速度倒是上來了,有閆賀文的配合,冷凝管如今已經多了三個,可以基本實現流水化蒸餾,上一個蒸餾裝置中蒸餾出的蒸餾液立刻放進下一個蒸餾管中再一次蒸餾,反複三次。

另外寧咎又搭了一個裝置來加熱石灰石,碳酸鈣會在加熱的情況下分解為二氧化碳和生石灰,因為生石灰的性質不穩定,極易和空氣中的水發生反應,所以為了保證生石灰的純度,寧咎隻能將剛剛生成的生石灰立刻就投放到最後一個蒸餾燒瓶中。

在生石灰的作用下,95%的酒精和水的共沸物再一次得到提純,無水酒精總算是誕生了。

寧咎看著那瓶子裏味道熟悉的**,總算是舒了一口氣,他命人洗幹淨了其中一個蒸餾瓶,然後將蒸餾燒瓶中倒上水,再一次加熱,這一次冷凝管中流出來的就是正經的蒸餾水了。

他按著比例配比,終於,他再一次感受到了75%的醫用酒精那熟悉的味道,他拿著剛剛配置出來的醫用酒精就抬步進了閻雲舟的房間。

每天閻雲舟都差不多是這個時候換藥,正好,今天就用醫用酒精給閻雲舟的傷口消毒,很不巧,這一次他進去的時候正看見上一次和閻雲舟匯報消息的那個暗衛也在,說的隱約都是朝堂上的事兒,他頓時轉頭就準備走,卻被身後的人叫住:

“寧公子,何故躲著本王?過來。”

寧咎摸了摸鼻子:

“本想給王爺換藥,既然王爺忙著那我就一會兒再來。”

這一副小心的模樣盡數落在了閻雲舟的眼中,他招了招手:

“過來換吧。”

寧咎隻好過去,解開了閻雲舟的衣服,閻雲舟半闔了眼睛,對著眼前的暗衛開口:

“繼續說。”

“是,今日李洪幾人身死的消息已經經燕北將軍的折子送到了宮中,早朝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李侍郎不肯相信他兒子是真的死於流寇作亂,朝中武將群情激奮,和李侍郎還有光祿大夫,太常寺卿吵的麵紅耳赤。”

今天的朝堂實在是熱鬧非凡,寧咎一邊解開閻雲舟身上的繃帶一邊豎著耳朵聽著,那天閻雲舟發病那天說的話他還記得,害死周將軍的就是李洪那幾個人,他當時的話他也還記得,沒有想到短短幾天的時間,李洪幾人就真的按著閻雲舟安排的死法死於了流寇兵亂?

閻雲舟隻著了一身深青色長衫,墨發披散在腦後,快到晌午的時候他一貫精神不太好,索性閉著眼睛養神,忽然他聞到了一股子刺鼻的味道,睜眼就見到寧咎打開了一個瓶子:

“這是什麽?”

寧咎晃了晃手中的瓶子:

“這個叫酒精,就是從酒裏麵練出來的,在上藥之前用它塗抹傷口最好。”

閻雲舟接過來聞了聞,眉頭一瞬間皺緊:

“你要了那麽多的酒就是為了這個?”

他現在和閻雲舟講殺菌他也不懂,所以換了一個通俗的方法:

“是,用這個消毒過的傷口不容易潰爛。”

“王爺,你躺下吧,可能有些涼哦。”

他解開了閻雲舟身上繃帶,用自己做的棉簽蘸了酒精抹在了閻雲舟的傷口上,微涼的觸感讓閻雲舟微微皺眉:

“你說的藥就是這個?”

這個味道實在是不怎麽好聞,寧咎搖頭:

“自然不是,這隻是換藥的時候用的東西,不能當藥用的。”

這幾天他也會偶爾給閻雲舟換藥,動作已經駕輕就熟了,換好了藥閻雲舟忽然撐了一下扶手起身,緩步走向了桌案,隨口吩咐身邊的寧咎:

“研墨。”

寧咎愣了一下,就見閻雲舟已經在桌案的後頭落座了。

“王爺要寫什麽嗎?”

“上折子,朝堂這幾日如此熱鬧,本王總是要湊一湊的。”

來到王府這麽多天他還沒有見過閻雲舟寫字呢,寧咎看了看桌案上的硯台,墨石有些露怯,他從小對於一切舞文弄墨的文藝東西都不感興趣,隻能大概記得前幾天桃月研磨時候的順序,要先加水。

他看向了一邊有一個小匙,從一邊盛放清水的筆洗中舀了一匙水就放進了硯台裏,閻雲舟看著那一整匙水也愣了一下,以為寧咎誤會他要寫什麽長篇大論這才出聲:

“隻是寫個幾句話的折子而已。”

寧咎沒理解他的意思,看著那方大硯台都沒有被水鋪滿,就又是一匙水放進去,這一次換閻雲舟不理解他了,幾句話的折子哪用的到這麽多水磨墨?隨即他就看到了他桌子上的那方上好的徽墨,這才了然,想必寧咎是手癢:

“本王這兒的墨還不錯,待本王寫完折子,寧公子可坐下練練字,說起來本王還沒見過寧公子的墨寶呢。”

寧咎…啥?他的啥寶?墨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