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下跪求婚

寧咎今日也是氣糊塗了,也知道邊境將領的身份在這個時候本就相對敏感,看著閻雲舟的臉色都變了,就知道這個事兒處理不好確實惹麻煩。

“這事兒是因我而起,明日我上朝和陛下請罪,不過請罪歸請罪,這大梁的律法也規定了咒罵一品親王是什麽罪名吧?那幾家的雜碎也別想落下什麽好來。”

閻雲舟看著他這錙銖必較的樣子到底還是笑了一下,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撫出聲:

“我陪你一同去。”

寧咎一下抽回了手:

“你跟著湊什麽熱鬧?不許去,在家好好歇著。”

李寒和鄒小虎垂手而立,站在屋內聽著兩人打情罵俏,被塞了滿滿一嘴的狗糧之後,得了閻雲舟的話:

“行了,你們兩個剛回京趕緊回府吧,回去便寫好請罪折遞上去。”

“是,王爺。”

他們二人走了,寧咎還餘怒未消,今日他是去取戒指的,想著今日和這人求婚,卻不想碰到了這樣的事兒,真的影響心情,看著閻雲舟的臉色也不好他才開口:

“是不是不舒服了,怎麽睡了一覺反而臉色差了下來?”

“可能是要下雨了。”

寧咎下意識看了看外麵,他倒是沒有注意,不過今天確實是格外的悶熱:

“膝蓋不舒服?”

閻雲舟老實地點頭,沒了之前的那種強撐,他其實還挺喜歡讓寧咎緊張他的,果然,寧咎立刻去掀他的褲腳,眼底都是心疼和擔心:

“我給你用藥油揉揉,沒事兒啊,再忍忍。”

閻雲舟靠在床頭,腿彎搭在寧咎的雙腿上,看著那人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的樣子,心中就像是被什麽脹滿一樣,滿足,窩心,寧咎一邊幫他揉一邊出聲:

“手術的事兒我和楊生提過了,他說你現在的氣血還是不行,很難負荷開刀,所以這兩個月怕是不能給你做手術,還是要養養才行。

不過他倒是提到了從前先帝時期的一位太醫院的院長,說那位老先生有一種針法對補氣益血很有效果,隻是他已經告老多年,之前去他的家鄉尋也沒有尋到。”

寧咎是外科醫生,對於治理病灶是有一套,但若論這調養身體,對他現在來說實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在現代他大手一揮就可以開藥,但是到了現在輪到用中藥的時候,他便沒了法子,還是隻能指望楊生和太醫他們。

“你說的是黃老先生吧?”

“你也知道?”

“嗯,之前太醫院的人也說黃老的針對我有用,也曾去找過,隻是黃老常年在山中采藥,一直也沒有尋到。

算了,總之你回來了,我現在少走些也無妨的,不用著急,你不用給自己那麽大的壓力。”

閻雲舟也想得開,總之他現在該做的都做完了,隻要日日有寧咎陪在他身邊,他覺得怎麽過都好。

寧咎瞥了他一眼:

“之前是誰答應我,以後帶我去看雪山,看草原,看大江大河的?”

閻雲舟頓了一下,隨即心中有一抹愧疚閃過,寧咎看不得他這樣,兩句話便揭過了話題,但是閻雲舟卻一直記在了心裏。

打了朝臣家的兒子,寧咎第二日不能再在家泡蘑菇了,怎麽也要上朝,閻雲舟拉著他囑咐:

“煜安,到了朝堂你的態度也不必太過和軟。”

寧咎一邊穿朝服一邊笑著看和那個躺在被窩裏還不忘惦記他的人開口,笑道:

“好了好了我的王爺啊,我不會吃虧的。”

閻雲舟也知道他的性子,也就放了手:

“那就好,我會讓暗玄等在宮外。”

“行,不過說好了,這一次可別去接我了,等我回來還有一樣東西給你看呢。”

寧咎去上朝,閻雲舟便也沒有繼續睡,目送人出去之後便喚了人進來:

“王爺。”

“去將楊府醫叫來。”

楊生以為閻雲舟是不舒服,來的很快,還背著個大藥箱,閻雲舟招手讓人過來:

“這邊坐吧。”

“王爺可是身體不適?”

閻雲舟搖了搖頭,撐著起來一些:

“沒有,叫你來隻是問問,侯爺可有和你提過什麽時候能手術的事兒?我的身體何時可以動刀?”

楊生還以為閻雲舟是急著治療,所以斟酌了一下詞句:

“侯爺之前是說過想要在九月,十月的時候給您手術,但是我和幾位太醫都商議了一下,您的身子可能承受不住。

穩妥起見還是要調養半年才有些效果,隻是侯爺說,入冬之後容易感染風寒,所以,冬日裏不能開刀,可能要等明天開春以後了。”

閻雲舟微微垂著眉眼,麵上看不出什麽神色來,隻是輕輕擺手:

“知道了,今日本王問你的話,不必和侯爺提起。”

“是。”

此刻朝堂上可謂是分外的熱鬧,昨日被打的那三家苦主一到了殿上便是泣血陳情,其中最甚的自然是吳尚書:

“陛下,小兒是有莽撞失禮之處,但是寧侯和李將軍這般當街毆打,這是無視禮法,無視衙門,這是將大梁的律例和陛下的顏麵棄之不顧啊。”

大殿上一片熱鬧非凡的景象,寧咎冷眼看著他們一個個上躥下跳地參奏他,李彥自然是昨天就知道這個事兒了。

他就知道今日朝堂會是這樣的局麵,他坐著聽了一圈那些老臣的泣淚之言之後,這才看向寧咎:

“寧侯對此如何言說?”

寧咎施施然地站出來:

“回陛下,臣教訓吳公子幾人並非藐視陛下,而是維護陛下和朝廷的顏麵。”

“侯爺休要顛倒黑白。”

寧咎瞥了他一眼:

“顛倒黑白?好,那我們就從頭說起,吳公子和周公子三人在包廂中高談闊論的不是旁的事兒,正是前幾日陛下下旨清查焰王府和周府土地一事。

周家公子對此事是怨憤滿滿,認為是我和王爺害了他們周家,咒罵王爺活不過今年冬天,辱罵本侯是個賣屁股的。

吳尚書,您是禮部尚書,教出這樣的兒子來,本侯替你管教這樣的兒子,你就偷著樂便完了,非要這樣大咧咧鬧到禦前,難不成你們吳家的禮儀是一脈相承,有什麽樣的爹就能教出什麽樣的兒子來?”

“侯爺真是一張巧嘴啊,陛下,小兒絕不敢攀蔑政令,寧侯這是打了人,還要往旁人身上潑髒水。”

李彥擺了擺手:

“既然兩方各有說辭,朕便給你們斷一斷官司,來人,去將昨日德寶樓的掌櫃的帶上來。”

天子問案,那掌櫃的壓力可想而知:

“不必緊張,昨日你看到了什麽,聽到了什麽一一道來就好,但若有一字虛言便是欺君之罪。”

掌櫃的偷瞄了一眼剛才見過的張公公,鼓起勇氣將昨日的見聞都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吳景澄本來看著他還是胸有成竹的樣子,這個掌櫃的他早在昨天便命人打點過了,卻怎麽都沒有想到,他“翻供”:

“陛下,昨夜吳尚書送來了五千兩銀票,命草民將一切都推到侯爺的身上,草民不敢推脫便收了下來,這是銀票,草民所言句句屬實,還請陛下為草民做主啊。”

吳景澄已經麵如土色,寧咎現在哪還能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兒,昨夜去德寶樓的可不止吳家一家,恐怕李彥的人也去了。

寧咎回府的時候可是滿麵春風回來的,他回來的時候閻雲舟剛從萱姐兒的院子出來,看見他便笑了:

“瞧著我們侯爺這樣子,這是打了勝仗?”

寧咎立刻衝人走了過去,眉眼間的笑意止不住:

“從實招來,昨夜你是不是也派人去德寶樓了?”

閻雲舟裝傻:

“我怎麽會派人去德寶樓?”

“你就裝吧,那掌櫃的敢在議政宮直接將吳老匹夫給他送銀票的事兒都捅出來,這背後必然是陛下也著人去了,陛下想到了吳家會賄賂德寶樓的人,你這老狐狸還能想不到?”

今天早上這人還特意提點他不同放軟態度,這明顯就是對今日在朝堂上的事兒都心中有數了,閻雲舟笑了笑:

“嗯,我們侯爺也不傻啊,這就猜到了?李寒幾人如何發落了?”

寧咎是苦主便算了,但是李寒本就是隨陛下一路從北境過來的,李彥不能偏私,總是會有些說法的:

“陛下罰他們在家抄律例了,不出意外,這幾日都是在家,估計陛下也有意讓他們避風頭,倒是吳家沒落下什麽好下場,這個吳晗真是憑一己之力將他爹給拽下來了,不過一出手就是五千兩,平時也定然是沒少貪。”

閻雲舟有些好笑:

“抄律例,這法子不像是陛下的,倒是洛月離那廝慣用的,吳家這是送上門去的肥羊,這件事兒後,土地清丈的障礙都會小不少,不會有人再沒眼色地往陛下的刀口上撞了。”

說完他看向了寧咎:

“不提他們了,你說回來有東西要給我看,是什麽?”

“哎呦,王爺心急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得晚上才能看。”

這一天下午寧咎就沒有進屋來,不知道在外麵忙乎什麽,閻雲舟午睡醒來都找不到人,倒是快晚膳的時候暗玄進屋,身後跟著幾個小廝,手中抱著的托盤上正是準備的衣服:

“王爺,這是侯爺讓您換上的。”

“他人呢?”

“侯爺說,晚膳的時候您就能看到他了。”

閻雲舟失笑,不知道那人在弄什麽,但是心中卻多了幾分期待,倒是由著人伺候換上了衣服,這套衣服的樣式和那天在別院他穿的那身有些像,銀絲暗紋長袍,配白玉腰帶,外罩深紅煙籠錦紗衣。

這顏色倒是比他尋常穿的鮮亮了很多,他這邊剛換好衣服,外麵的小廝便再次過來稟報:

“王爺,侯爺請您到偏廳用膳。”

暗玄笑著開口:

“王爺請。”

他扶著閻雲舟出去,偏廳門口有兩個侍衛把守,閻雲舟到了門前其中一人上前一步:

“王爺,侯爺請您帶上眼罩。”

說完便將一個黑紗眼罩雙手奉上,閻雲舟不知道寧咎這是在做什麽,但還是聽了他的話,將黑色的眼罩戴上了。

眼前是幾級台階,他腿腳不好又蒙了眼睛也沒有擅動,隻聽眼前的門似乎被推開了,腳步聲從裏麵傳來,接著他的腰便被一個人摟住,耳邊傳來了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是我,抱你進去。”

寧咎附身攬住他的腿彎,將人抱了起來,門在兩人的身後關上,寧咎將人放在了一個椅子上,閻雲舟對這樣的事兒還挺新奇的,唇邊是自然勾起的笑意:

“現在可以看了嗎?”

“現在還不行,等一下啊。”

寧咎的腳步匆匆遠了又近,將所有的窗簾都掛上了,過了片刻之後他才走到閻雲舟的身後,湊到那人的耳邊:

“一二三。”

摘下了他眼睛上的黑紗,黑暗的世界一下便照入了光亮,閻雲舟看著眼前的一切都愣了片刻。

屋內的桌子上點了整整一圈的紅色蠟燭,長長的桌子上鋪滿了紅色的花瓣,精致的菜肴布滿了桌子,桌子的中央有一個被紅色花朵簇擁起來的精致木盒。

閻雲舟饒是見多識廣,這一幕也是第一次見到,他下意識去找身後的人,寧咎站了起來,他身上的衣服和閻雲舟的有些相似,他走到了桌子的邊上,取過了那個精致的盒子,然後單膝跪在了閻雲舟的身前。

閻雲舟不知道這人怎麽還跪下了,忙抬手去拉他,卻被寧咎扣住了手腕,他望著這人那張挑不出任何缺點的臉,眼底都是愛意和柔和,他抬手翻開了手中精致的盒子,閻雲舟這才看到裏麵是一對戒指?

寧咎的聲音緩緩響起:

“瑾初,來到這個世界,我覺得最值得慶幸的事兒便是遇到了你,不,我現在覺得或許就是為了遇到你我才會跨越時空到這個地方。

餘生漫漫,無論長短,我都會始終陪在你身邊,往後餘生我願與你攜手共度,共看日升月落,共度春夏寒暑,你若是願意便點點頭,好不好?”

世界上最美好的事兒,莫過於你心悅之人願意和你攜手餘生,閻雲舟心中湧上一股暖流一般,浸入四肢百骸,看著眼前的寧咎他甚至眼眶都有些紅,三年的時間他終於等來了漫長的以後,他沒有猶豫地點了頭,聲音都有些激動的暗啞:

“好。”

這一個字便讓寧咎的眼裏仿佛綻放出了萬千光華:

“按著我們那裏的傳統,你答應了,我要給你戴上戒指,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

寧咎拿起了一枚戒指,執起了閻雲舟的手,將那枚戒指戴在了他的無名指上,然後舉起了盒子,閻雲舟笑著也拿起了另一枚戒指,寧咎乖巧地伸出手:

“這根手指。”

他看著那戒指戴在自己的手指上,別提多滿意了,戴好了戒指,閻雲舟趕緊拉起了地上的人,眼睛還離不開手指地一個勁兒看自己手上的戒指:

“戴這個手指的戒指到是第一次看見,是你們那裏的習俗嗎?”

大梁男子手上的飾品多數都是戴在大拇指上,戴在無名指上的好似還真沒有,寧咎笑著坐在了他身邊,給這人好好科普了一下:

“在我們那裏,結了婚的人戴戒指都要戴在這個手指上,別人隻要看到你這個手指上戴了戒指就知道你已經結婚了。”

閻雲舟微微睜大雙眼聽他的話:

“這倒是好辦法,你這些日子老是往外麵跑就是為了這個戒指吧?”

寧咎挑眉:

“那是,你就沒看出這戒指很別致,很有設計感,很特別嗎?”

閻雲舟哪敢不順著他的話說:

“是,看出來了,這戒指巧奪天工,一看就是名家之手。”

寧咎被他的彩虹屁吹的都有些飄飄然了:

“你看你手上這戒指上鑲嵌的,這在我們那裏叫做鑽石,代表永恒的愛,結婚的時候要買鑽戒的,代表一生一世。”

聽他這麽一說,閻雲舟將手湊到了眼前仔細端詳手中的戒指,這石頭他平常確實是很少見:

“閃吧?”

“嗯,是閃,平常沒怎麽見到過,你找來的?”

“是啊,找了很多的地方呢,這鑽石最難的是切割,好在找了一個老師傅有辦法,切的沒有我們那裏的好,但是也不錯了,勝在夠大。”

閻雲舟看著手中的戒指越是看便越是滿意,唇邊的笑意讓寧咎覺得做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再和我說說你們那裏的風俗,你方才為什麽跪下啊?”

他很喜歡聽寧咎將他那邊的事兒,尤其是現在。

寧咎看向他,眯著眼睛笑了一下:

“因為我們那裏男的和媳婦兒求婚都是單膝跪地的,這叫重視。”

閻雲舟的麵色瞬間變了一下,看著這笑的賊兮兮的人磨了磨後槽牙:

“媳婦兒?”

寧咎才不怕他,仰著脖子:

“是啊,我都給你跪下了,還不給我當媳婦?”

閻雲舟沒好氣地開口,冷哼開口:

“哼,給本王跪下的人多了。”

他覺得最近他應該振振夫綱了,這狼崽子都要上天了。

寧咎趕緊抬手給他布菜:

“是是是,王爺是誰啊,來,吃菜,一會兒都涼了,好在我用了鍋子。”

除了寧咎回來的那天,還沒有哪天讓閻雲舟比今天還高興呢,寧咎拿過了一個酒杯,是他命人專門為今天這頓飯燒製的高腳杯:

“這也是你們那的?”

“自然,這個叫高腳杯,精致吧?好看吧?”

寧咎拿過了一瓶酒,這是你特意去閻雲舟的庫房找來的,是西域進貢的葡萄酒,閻雲舟看到這酒的時候笑了:

“你倒是挺會找的。”

“那是,這可是我家,我還不得把家底兒都捯飭清楚?”

這一句“這是我家”很顯然讓閻雲舟聽著渾身都舒坦:

“嗯,王妃知道持家便好。”

寧咎起身倒酒,聽到這話但笑不語,這人還真是小心眼,這會兒就開始用王妃回敬他的媳婦兒了。

“我們那就是用這種杯子喝葡萄酒的,來,我們喝一杯。”

寧咎笑著舉杯,閻雲舟也配合他,兩人的杯子在空中輕輕碰了一下,發出了清脆悅耳的聲音,閻雲舟因為身體的關係,倒是很少喝酒了。

“隻此一杯,剩下的都是我的。”

閻雲舟卻一把奪過了酒瓶:

“人不大,酒癮不少,三杯。”

寧咎少見他這麽幼稚又貪杯的時候,考量了一下那酒的度數和他的身體,難得今天高興;

“好吧,三杯就三杯,不能再多了。”

閻雲舟似乎很喜歡這個杯子,總是放在手中把玩著兒,寧咎好笑但是心中也挺開心在,兩人再幹一杯之後閻雲舟忽然出聲:

“煜安,等我們這一次拜堂之後,出京去走走吧。”

寧咎忽然抬頭:

“現在?”

閻雲舟點頭,今日他問了楊生之後也想了很久的時間,他其實知道寧咎給他做手術心理壓力很大,他也不知道後續他能恢複成什麽樣子,不如趁著現在陪寧咎出去走走。

寧咎抬頭看著他,握住了他的手:

“你現在要先養身體,我們以後還有很多的時間呢。”

閻雲舟回握住了他的手:

“今日我問了楊生,他說我現在短時間也不適合做手術,可能要等到明年了,手術之後短時間估計也不能出去。

從你到這裏到現在,不是窩在王府便是跟著我四處打仗,也沒有四處看看,不如我們不等了,現在我便帶你去看看外麵的風景好不好?”

寧咎想起來他早上說過的話,是不是因為那句話,讓閻雲舟覺得有些愧疚了?

“是因為我早上的話嗎?我不著急出去,現在什麽也沒有你身體重要。”

“我沒事兒,雖然走不了多遠,但是我看著你出去轉轉也挺好,養身子,在哪不是都一樣嗎?”

或許是從前拜堂的事兒,或許是這三年的離別,閻雲舟不願意將所有的事兒都推到以後,他不想留下任何的遺憾。

寧咎似乎也有些明白他的心態了,這半年確實很難動手術,若是出去能安養著,倒是也行,但是江南不行:

“江南這個時候多雨,你腿上如何受得了,就是去也要換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