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老人不是第一次養阿諾爾了,但是以往的阿諾爾都是不樂意拉雪橇,更別提一邊拉雪橇一邊狩獵,但是這次卻做得很開心,甚至愉悅地叼著野鹿,邀功一般放在了老人的麵前。

老人有些疑惑地看著阿諾爾給自己的野鹿,一般來說西伯利亞狼是不會隨意將獵物送給別人的,除非是在狼群中作為上供,或者是求偶。

旁邊的霍北和齊楚也一臉驚疑不定地看著阿諾爾,而後霍北扭過頭伸出舌頭舔了舔齊楚的臉,親昵地蹭了蹭,而後叼著齊楚,裏阿諾爾稍微遠一點。

在某些時候,霍北不止一次覺得阿諾爾這頭狼是有問題的,特別是當它將狩獵來的野鹿送給老人的時候。

“這是把我當做頭狼了?”老人笑了兩聲,艱難地彎下腰,抬手隨意揉了揉阿諾爾脖頸上的毛,而後扭頭看向了霍北和齊楚,一開始霍北叼著野鹿給齊楚的時候,老人就多看了兩眼,這幾天基本可以確定,這一狼一狗之間是存在某些特殊關係的。

其實物種都還是其次,問題就在於這兩個都是公的。

老人思慮了許久,重重歎了口氣。

齊楚被叼著後脖頸帶回了自己休息的地方,自從霍北可以走動了,它就一直要把齊楚放在自己的身邊,以至於齊楚每天都在一群哈士奇麵前被叼走了。

“其實在此之前,我一直覺得自己挺大的。”頭犬看著被輕而易舉叼起來的齊楚,深深歎氣道:“但是怎麽會這樣?”

“被叼著走也沒什麽不好。”另一隻哈士奇舔了舔爪子:“我拉雪橇狼拉我,多快樂。”

“你忘了嗎,我們也是狼,下次不要忘記了。”頭犬一臉一本正經地糾正道:“我們是家養的狼,它們是野生的狼。”

哈士奇們很快就能接受這個理由了。

霍北並沒有打算在這裏待很久,實際上阿諾爾和加諾也不打算待多久,隻是大家都需要養傷才來到了這裏,順便拉雪橇,也算是給它們的狼生增添一些新技能了。

“你背上的傷好了嗎?”齊楚每天都會看一下霍北脊背上的傷處,眼睜睜地看著傷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了,而霍北的動作也一天比一天大了,起初還顧慮一下脊背的傷口,現在就和之前一樣,幾乎每天都得把齊楚壓在了身下才放心休息,幾乎不能讓齊楚離開它的視線。

即便齊楚告訴它這裏就是他自己的族群,但對於多疑的西伯利亞狼而言,沒有什麽比它自己的身邊更安全的了。

老人也從一開始的不習慣,到後來的司空見慣,他曾經想過這一狼一狗是不對的,但是經過一番掙紮之後,老人覺得還是應該適當地尊重一下哈士奇和狼的戀愛自由。

於是齊楚重新過上了被西伯利亞狼摟在身邊睡覺的日子。

相比起狼坑,這裏唯一的好處就像是阿諾爾說的,吃穿不愁,但弊端也很明顯,那就是沒有一口狗糧是免費的,都是要付出體力勞動的。

這樣的日子持續到阿瑟羅忽然消失了。

當天早上的時候,齊楚依稀能聽到外麵傳出的窸窸窣窣的聲音,但這聲音有點像是其他的哈士奇在拆窩刨坑,於是齊楚的耳朵抖動了一下,就沒有放在心上,繼續蜷縮在了霍北的懷裏,輕輕蹭了蹭對方,闔眼睡覺。

霍北低下頭,一如既往地伸出粗糲的舌頭去舔舐了一下齊楚的臉,低聲道:“怎麽了?睡不著嗎?”

“我好像聽到外麵有聲音,你聽到了嗎?”齊楚開口問道。

“嗯,聽到了。”霍北的耳朵微微動了一下,它的尾巴垂在身後,輕輕蜷曲起來,將齊楚繞住,聲線略顯低沉地趴在了地上,道:“是你說的那個。”

齊楚趁著這段時間,給霍北科普了一下什麽叫做人,什麽是qiang,什麽是雪橇,什麽是偷獵者,什麽是杜賓犬……

雖然這頭西伯利亞狼一開始有些不解,但是在齊楚細心的科普之下,它終於明白了一些。

“你說的那個偷獵者,她走了。”霍北的話言簡意賅,直接說了最後結果,它道:“但是那個老頭還不知道,等他睡醒應該就知道了。”

“需要現在就提醒他嗎?”齊楚問道。

“隨你,想怎麽做都可以。”霍北應了一聲。

聞言,齊楚立刻仰起頭發出了一聲斷斷續續的狼嚎聲,這聲音在漆黑的夜裏顯得尤為明顯,狗窩裏還未熟睡的哈士奇立刻來了精神,跟著一起叫了起來。

阿諾爾和加諾的耳朵微微動了動,正當它們準備換個姿勢睡覺的時候,就聽到了在一群哈士奇難聽的狼嚎聲中,忽然傳出了一聲悠長的狼嚎聲。

這聲音非常清晰,在黑夜中響起,驚得旁邊樹上的鳥雀飛起。

“老大?”加諾立刻認出了這是霍北的聲音,下意識地仰起頭跟著一起嚎叫起來:“嗷嗚——”

隻有在加諾旁邊的阿諾爾沉默片刻後,深深歎氣,閉上了眼睛。

它和加諾不是一個狼群的,霍北也不是它的狼王,所以它是不需要在聽到聲音的時候就進行附和或者回應,就算不回應,霍北也不會理會它的死活,自然不會走過來揍它一頓。

這聲音十分吵鬧,就算老人睡得再熟也被鬧騰醒了,他睜開眼睛,有些懵的坐起身,看了眼時間,這才半夜兩三點,外麵的哈士奇和狼群都很吵鬧,他以為是有其他的掠食者入侵了,往往這裏也會出現雪豹和猞猁,甚至會有棕熊下山找吃的,不過這大多是冬季食物短缺之後才會出現的事情,往常不會有什麽掠食者在這周圍徘徊的。

老人推開了門,他的目光落在了旁邊牆壁上,稍稍頓了頓,本該掛著獵qiang的地方此刻是空****的,什麽都沒有,老人轉身回了屋子,從自己的床底下又拿出了一把獵qiang,推開門走了出去,他環視了一眼四周之後,徑自朝著阿瑟羅養傷的地方走去,門已經被打開了,裏麵空****的,一個人影都沒有。

阿瑟羅此刻正在路上,按照記憶裏的方向,朝著吉普車的方向走去,以往她的身邊都跟著那頭杜賓犬,杜賓犬認路的本領很強,她從來都沒有認路上麵的困擾。

然而這次,她卻有些分不清方向了,本想拉著一頭雪橇犬來用,誰知道那群哈士奇叫起來沒完沒了,阿瑟羅不敢逗留,隻得咬著牙,先行離開了。

夜晚的林子裏傳出呼呼的風聲,依稀能聽到林子裏傳出的狼嚎聲,這狼嚎聲讓阿瑟羅站在了原地,她回頭看了眼亮起了燈光的小屋子,如果現在回來,恐怕就再也沒有出路了。

但是如果不回頭……

她可能會自由,也可能是是死路一條。

最後阿瑟羅還是堅定地朝著一個方向走去,夜色在她身後聚攏,兩邊林子的狼嚎和野獸的咆哮聲顯得尤為明顯,聽到這狼嚎聲,阿瑟羅就想起了之前和那頭西伯利亞狼對視時,那頭狼眼中充滿了陰冷和威脅,讓阿瑟羅狩獵多年,第一次有了恐懼的感覺。

不知道是阿瑟羅命不該絕,還是其他原因,這次算是運氣不錯,竟然真的被她誤打誤撞找到了吉普車所在的地方,這輛車墜下山崖砸在了地麵上,就算是車身再如何牢固,也已經摔得不能看了。

阿瑟羅壓根兒不在乎這輛車,她找到這輛車的時候,天已經微亮,能看到一些東西,她第一時間就是去找車底,看看刹車線是怎麽一回事,車身整個是倒過來的,四個輪子朝天,阿瑟羅輕而易舉就找到了刹車線的位置,但那邊的鋼板已經彎曲,當初了阿瑟羅的視線,任憑她用力掰著,也無法撼動這彎曲的鋼板,最後阿瑟羅隻得趴在了這縫隙處,可是什麽都看不清楚,最後阿瑟羅隻得放棄繼續尋找刹車失靈的原因。

她來到這裏,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的,阿瑟羅用力掰開了車門,她僅剩下一隻手可以用,自然力氣要小了很多,因為用力過猛,她手臂斷裂的地方一直疼著,阿瑟羅不管不顧地在車裏翻找,試圖去尋找自己的qiang和其他藥劑,還有她的手機。

最後讓她有些失望的是,放著實彈的那把qiang在摔下來的時候被砸彎了,根本無法再用,能用的隻有旁邊一把裝有狂躁劑的qiang支。

看到這個東西,阿瑟羅下意識地想起了那頭自己養的杜賓犬,也不知道這條狗在死前有沒有埋怨她。

阿瑟羅握緊了qiang支,她現在手頭持有一把狂躁劑的qiang支和一把獵qiang,麻醉劑已經全部碎了,無法使用,而手機的電量已經不足了,能充電的地方也沒用了。

阿瑟羅握著手機,她後背靠著吉普車的側門,整個人順著車門往下滑,而後坐在了地上。

“嘟——嘟——”手機裏一直都是忙音,沒有人去接聽阿瑟羅的電話,她嘴唇發顫,而後狠狠將手機砸在了地上,一臉猙獰地低聲喃喃道:“在搞什麽?這刹車線到底是誰弄得……誰弄得!”

沒有人去回答阿瑟羅的話。

就在她有些憤怒難以自製的時候,耳邊忽然聽到了一絲聲音,這聲音是雪橇在地上拖動時發出的聲響,阿瑟羅幾乎是立刻就從憤怒的情緒中回過神來,她握著qiang,轉身躲在了吉普車後麵,而後趁機鑽進了灌木叢裏,逃之夭夭了。

老人帶著雪橇犬和狼站在了這吉普車的旁邊,繞行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在了地上的血跡上,喃喃道:“看來是跑了……她來過這裏,又跑了,難道是拿走了什麽東西嗎?”

齊楚非常懂事地邁著步子走過去,將地上摔碎的手機掉了起來,遞給了老人,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在身後用力搖擺,歪了歪毛茸茸的腦袋,一副做對了事情求誇獎的模樣。

老人笑了一聲,他抬起手去揉了揉齊楚的毛,而後拽著繩索往回走,既然這裏找不到阿瑟羅,他總不能繼續往林子裏找,這樣危險性太大了。

老人這邊帶著雪橇犬和狼離開了吉普車這裏,躲藏在不遠處岩石下麵觀察著這邊,見危機解除了,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她從林子裏走出來,捂著手臂處的傷口,艱難喘息,雖然那部手機被摔碎了,而且無人接聽,但是阿瑟羅還是走過去拿起手機試了試,發現還能繼續使用之後,這才鬆了口氣,將手機放在了衣服的口袋中。

她的衣服還是之前那件,衣服上的血跡已經凝結發黑,結塊,整個衣服都硬了很多,此刻阿瑟羅已經不在乎這個了,活著比什麽都重要,阿瑟羅坐在地上,抱著自己僅有的兩樣東西時,忽然覺得脊背發寒,她下意識扭頭朝著一邊看去,那是之前老人帶著雪橇犬們來的方向。

但是現在那裏什麽都沒有,即便是什麽都沒有,阿瑟羅依舊覺得脊背發寒,她這麽多年遇到的危險不計其數,很多次都是靠著那頭杜賓犬,甚至是她自己的直覺,才能活到現在,現在杜賓犬沒了,她隻能靠著自己。

她不敢在這裏逗留了,拿著手機便往灌木叢裏爬,因此並未注意到去而複返的霍北。

霍北就站在了灌木叢之中,這灌木叢隱藏住了它的身形,狹長的狼眸略微半闔,它正盯著阿瑟羅看,眼睜睜地看著阿瑟羅爬進了灌木叢之中並未阻止,但也並未告訴齊楚或者老人,隻是伸出舌頭舔舐了一下自己的獠牙。

如果此刻齊楚在它身邊就會發現,霍北看阿瑟羅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隻垂死掙紮的獵物。

“霍北?”齊楚一轉頭沒有看到霍北,瞧見對方正站在灌木叢裏,有些不解地走過去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我們回去吧。”霍北的耳朵微微動彈了一下,便直接轉過身朝著齊楚走去,它站在了齊楚的身邊,低下頭輕輕咬了一下齊楚的耳朵,哈士奇的耳朵很軟,獠牙輕輕觸碰了一下就鬆開了,以防止真的將齊楚給弄傷了。

“那個女人……霍北認識她嗎?”之前霍北的反應,阿諾爾和加諾也是看在眼裏的,阿諾爾收回目光,壓低了聲音,有些不解的問道:“這是什麽情況?”

“我也不知道。”事實上,和阿諾爾相比,加諾就顯得更加話少了,對於這些事情更不可能有所了解。

聽到這話,阿諾爾隻得收回了期待。

回到了小屋子之後,老人正好接到了電話,他走到旁邊去打電話的時候,霍北隨便一掙脫,就將自己身上的雪橇給掙脫掉了,而且脖子上的鎖鏈也被弄沒了,這看得阿諾爾很是羨慕,它湊過來問道:“你是怎麽做到的?”

“他並沒有套的很緊。”大概是因為霍北的脾氣並不好,老人給它捆住鎖鏈的時候,隻能稍稍鬆一些,否則會讓霍北這頭脾氣躁動的西伯利亞狼非常不高興,霍北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看了眼阿諾爾:“你也可以試試。”

齊楚脖子上的牌子,那次被霍北給弄沒了,這次老人在齊楚的脖子上摸索了許久也沒找到那塊牌子,隻好重新弄了一個牌子過來,給齊楚重新戴上了。

齊楚看了眼霍北脖子上的牌子,又看了眼自己的發現,發現居然還是個情侶號。

不等他細想,老人就走過來,一手揉了揉齊楚的腦袋,一手又揉了揉霍北的腦袋,他道:“那個偷獵者跑了,但是她帶走了我的qiang。”

齊楚頓時緊張起來,畢竟這個人和狼群是有些愁的,她和霍北之間可以說是不共戴天了,而對於她自己,好好的身體和手臂都被狼群給毀了,說不恨狼是不可能的。

“哎。”老人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麽,他重重歎氣道:“我希望她永遠不要開qiang。”

“怎麽可能?”齊楚嗷嗚嗷嗚的叫出來,在老人的身邊不斷地蹦蹦跳跳道:“你的qiang在她手裏,她就有了殺傷力很大的武器了。”

但可惜無論齊楚怎麽說,老人都是無法和他進行溝通,還以為是齊楚沒吃飽,於是用屋子裏拿了吃的,遞給齊楚,齊楚看著這個吃的,又看了眼老人,決定吃完再說。

吃完就沒有然後了,老人下午直接去拉貨,將齊楚它們喂了一遍吃食之後,就到了該它們幹活的時候了。

“偷獵者是沒有心的。”老人給雪橇犬擦了擦爪子,不然齊楚的爪子總是容易裂開,齊楚抬起爪子聞了聞帶香味的爪子,老人給它們用的藥膏不知道是什麽做的,竟然帶著一點香味,給這群雪橇犬門用正合適。

晚上霍北和齊楚睡在了一起的時候,霍北就聞到了齊楚爪子上的香味,它立刻起身,伸出舌頭去舔著齊楚,對於這個香味霍北還算是比較熟悉,也比較喜歡的。

……

“老大什麽時候回來?”加勒幾乎是每天都得問一遍:“老大不會不回來吧?”

“老大肯定會回來的,但是需要養傷,所以肯定會慢一些了。”麵對加勒的話,一旁的傑拉從灌木叢陰影處走出來,實際上如果它不出來,就算是加勒也不能輕而易舉地發現傑拉。

在隱藏身形這方麵,就算是霍北恐怕都無法做到像傑拉這樣了。

加勒聞言,趴在了地上打了個哈欠,它下意識地朝著大老虎所在的方向看了眼,而後又再次挪回了目光,即便是這麽長時間過去了,它對於老虎的警惕還是沒有半點放鬆。

忽然灌木叢中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加勒幾乎是立刻起身朝著灌木叢的方向發出了悶悶的低吼聲,它的利爪勾地,上半身低壓,獠牙顯露出來,一張狼臉上滿是凶狠。

而後它就看到了索亞和赫羅,它們一起叼著吃的回來了。

由於霍北不在這裏,沒有頭狼的帶領,在狩獵的時候它們一般都會選擇容易狩獵的獵物,比如野鹿之類,對於大型動物,它們自然會選擇退避,畢竟打起來,就算是贏了,對於狼群也是個不小的損失。

“又是想念老大,想念齊齊的一天。”加勒在地上用力蹭了蹭,它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深深歎氣,而後又看向了傑拉說道:“要不我們去小木屋外麵等著老大和齊齊吧。”

傑拉認真思考了一下這件事情的可行性,搖了搖頭道:“不行。”

“為什麽不行?”加勒有些不解了。

“因為我們沒有受傷,如果受傷就可以去了。”按照傑拉的邏輯,阿諾爾是受傷去的,加諾是受傷去的,而霍北也是如此,綜上所述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受傷才能去那裏。

加勒想了想,它勾起了自己的一隻爪子。

……

阿瑟羅在叢林裏行走非常艱難,她的斷臂不斷的流血,即便是用外套裹著傷處也沒什麽用,疼得她渾身戰栗但是需要繼續往前走。

“啊——”她走的太快,沒注意到旁邊還有個樹枝丫,直接打在了她的傷口上,疼得阿瑟羅差點昏死過去,這種疼痛簡直半天都緩不過來,好一會兒才從這種劇痛的昏沉中清醒了一旦,她看了眼時間,便繼續朝前走了。

這次她放緩了一點速度,注意了一下旁邊的東西,以防止會再次讓自己的傷口雪上加霜,被剛剛的樹枝丫抽了一下,左手斷臂的地方已經重新往外滲血,阿瑟羅臉色幾乎慘白,她腳步踉踉蹌蹌地靠著僅剩下的一隻手扒開了灌木叢,努力往前走。

她放在口袋裏的手機忽然傳出了鈴聲,阿瑟羅立刻頓住了停在原地,她緊張地用手將手機從口袋裏撈了出來,看了眼上麵的來電之後,臉上露出了一絲欣喜的神情,幾乎是忙不迭地摁下了接通,聽著對麵的聲音,聲音顫抖道:“老板,我還活著……您什麽時候可以來接我?”

對麵沒有聲音,阿瑟羅依稀覺得有些不對,她聲線勉強道:“老板?”

“哦,阿瑟羅,你還活著……這可真是太令我高興了。”手機裏傳出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他一字一句道:“可是你什麽都沒帶給我,我真的很失望啊,阿瑟羅。”

阿瑟羅幾乎是在聽到這句話之後,臉色就難看了起來,勉強道:“老板,我隻是這次出了點小失誤……”

“不不不,阿瑟羅,我想你可能弄錯了一件事情。”男人的聲音在電話裏顯得冷酷無情:“你答應過我,會為我帶回一隻老虎和一頭狼王,可是你什麽都沒有做到……阿瑟羅,你的信譽度為零了,再見了,祝你好運,希望上帝能保佑你,可憐的阿瑟羅。”

不等阿瑟羅說話,電話已經直接掛斷了。

阿瑟羅甚至都不知道她的老板打這通電話來是為了什麽,但這番話著實是讓阿瑟羅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幹裂毫無血色的嘴唇也滲出了血珠子。

而在旁邊的灌木叢之中,一頭帶著項圈的西伯利亞狼站在灌木叢裏,它不動聲色地看著阿瑟羅,從頭到尾,它一直在跟著阿瑟羅,找準機會,準備給阿瑟羅致命一擊。

霍北的獠牙上沾著新鮮的血跡,想著得找準時機盡快解決,不然就趕不上叼著野鹿回去給齊楚吃了。

它可是哄了齊楚一會兒,才能獨自出來尋找阿瑟羅的。

霍北的尾巴低垂在身後,頭頂枝丫上的雪鴞低頭看著藏在灌木叢中的狼,而後直接振翅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