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小九。”老人拿著一個桶,桶裏麵裝著給哈士奇們的食物,見齊楚站在原地,一直看向外麵,便用力拍了拍自己手中的桶,吸引了齊楚的注意力。
齊楚扭過頭看向老人,又看了眼老人手中的鐵桶,下意識地微微歪了歪腦袋,似乎是有些不解。
“過來吃東西了,在看什麽呢?”老人笑了一聲,每次齊楚發愣的時候,隨便一敲這個桶,齊楚就會過來吃東西,這一招其實不僅是對齊楚很好用,包括對霍北它們這些狼群也照樣好用,隻是這次似乎方法有些失靈了,即便老人用力敲擊著桶的外壁,齊楚也隻是扭頭看了眼,然後繼續看向外麵。
比起這個桶和裏麵的食物,顯然外麵的某頭西伯利亞狼更讓他感興趣。
“霍北大概是回狼群了吧?”阿諾爾不知道何時走到了齊楚的身後,以至於齊楚並未察覺到,等阿諾爾出聲了,齊楚嚇了一跳,脊背連帶著尾巴的毛都炸開了,下意識往後退了好幾步。
這一反應讓阿諾爾也頓了頓,隨後它甩了甩脖子上的毛,道:“你怎麽了?”
“你怎麽走路都沒有聲音?”齊楚問道。
“哪頭狼走路有聲音?”阿諾爾更加疑惑了,它道:“難道霍北走路就有聲音了嗎?怎麽它在你背後走,你就不害怕,我到你背後說句話,你嚇得毛都炸了。”
齊楚:……
他一直看著外麵,片刻後幽幽道:“因為你不是它。”
這算是廢話本話了,但是配合著齊楚那副憂鬱的神情以及略顯失落的聲線,一時間讓阿諾爾有些搭不上話,阿諾爾隻得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而後輕輕甩了下尾巴朝著旁邊走去,它道:“狼是不喜歡被束縛的,我也不喜歡,所以再過幾天我會走,加諾應該也要走,你是打算繼續留在這裏做哈士奇,還是回狼群?”
霍北的確是不喜歡被束縛,這一點齊楚看的清清楚楚,隻是之前霍北的傷並不適合放歸自然,但是現在霍北的傷勢痊愈了,如果說霍北現在要走,齊楚當然也不會阻攔的。
但是他自己,齊楚還是有點糾結,回到狼群就意味著危險,這種危險有很多方麵,比如雪豹,猞猁之類的掠食者,或者是自然危害,甚至是受傷之後無法救治,致使傷口惡化的情況……而留在這裏,可以獲得很多,比如吃的,喝的,甚至是一群同類哈士奇。
齊楚趴在了地上,毛茸茸的耳朵微微動了一下。
但是如果讓他選擇,他覺得自己應該還是會和霍北一起回到狼群吧,感覺在霍北身邊,更有安全感,雖然也不知道哪來的理論,可直覺就是這樣。
就在齊楚還在思考的時候,一個身影闖入了他的視線,齊楚立刻坐起身,他蹲坐在原地,看著那個逐漸走向自己的身影,霍北的爪子在地上留下了一連串的痕跡,然後湊到了齊楚的身邊,伸出粗糲的舌頭輕輕舔舐了兩下。
“你去哪裏了?”齊楚有些不解地問道。
“去追了那個偷獵者。”霍北並不打算瞞著齊楚,事實上直到現在,它都沒有欺騙過齊楚什麽,基本是都是有一說一,從不隱瞞。
“追她?”齊楚立刻警惕起來:“她不是跑了嗎?她手裏有qiang……”
不等齊楚說完,霍北便低頭看著齊楚,聲線微沉地解釋道:“嗯,她手裏有qiang,所以我回來了。”
霍北本來是打算找個時機,直接咬住阿瑟羅的脖頸,和獵殺獵物一樣去獵殺她,但是這種是風險很大的一種方式,因為阿瑟羅的手中有qiang支,按照之前齊楚的說法,這種qiang支的威力很大,如果霍北被子彈擊中,怎麽也得丟掉半條命,這還是在運氣不錯的情況下。
權衡再三,霍北決定退一步,尋找更加穩妥的解決方式。
它不想貪功冒進,因為它還要努力去保護齊楚,否則齊楚一頭狼在西伯利亞是根本無法生存的,霍北非常清楚這點。
老人也看到了回來的霍北,他原以為霍北是跑了,沒想到這又回來了,而且一來就跑向了齊楚,它們之前極為熟稔的親密舉動,任憑誰都能看得出這兩隻之間的關係了。
“現在它回來了,你能安心吃東西了吧?”老人對於這頭失而複得的雪橇犬顯然疼愛有加,但齊楚沒法告訴他,他已經不是之前那頭雪橇犬了,那頭被偷獵者帶走的哈士奇已經死在了三月份的西伯利亞的積雪裏。
齊楚低頭啃食著東西,霍北時不時就蹭一下他,等齊楚吃得差不多了,這才叼起了齊楚的後脖頸,將他叼走。
“這一片都沒有適合人類生存的地方,除了這個小木屋。”一狼一狗趴在了木板上,齊楚開口說道:“如果這個偷獵者朝著樹林的方向走,肯定就會誤入其他掠食動物的領地,或許是狼的,也或許是雪豹的,但她手中的qiang裏的子彈,是有限的……”
“qiang擊的聲音很大,隻要qiang響,就知道她在什麽地方了。”齊楚知道霍北想要弄死這個偷獵者,實際上,齊楚自己也想弄死她,但方法有很多,它們最好能避開風險,選擇最穩妥的一種。
老人的獵qiang上是不會裝有消聲器的,而阿瑟羅的身上也沒有,阿瑟羅抱著qiang,小心翼翼地從灌木叢中走過,從霍北跟在她身後,一直緊盯著,到霍北離開這邊,阿瑟羅都沒有任何的發現。
手機在幾次發怒的砸摔中基本已經報廢,最後一通電話,她原以為會是她的救命稻草,卻不想她的老板已經放棄了她,這樣幹脆利落的舉動,不得不讓阿瑟羅頓時心生怨懟。
“我不好過,大家都別想好過了。”阿瑟羅咬著廢棄的手機,一隻手扶著樹幹,這邊人跡罕至,阿瑟羅隻能憑著記憶裏的路線行走,她出來的匆忙,甚至身上都沒有攜帶打火機之類的東西,這對於現在的她而言非常不好,現在還有些太陽,一旦到了夜晚,野獸們出沒頻繁,而且受傷的手臂一直在流血,很容易吸引一些大型掠食動物的注意。
但此刻阿瑟羅也顧不得這麽多,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手中的qiang,是她唯一的保障。
齊楚在霍北回來之後就吃了不少肉,甚至有點兒撐,他輕輕搖晃著尾巴,躺在了地上,朝著霍北露出了肚皮,哈士奇的毛很軟,特別是腹部的皮毛,不算是順滑,但略顯淩亂地團在一起,觸感極其柔軟,霍北湊過去輕輕舔了幾口,為齊楚梳理一下皮毛。
齊楚的尾巴因為太過舒適而搖動得十分歡快。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期的緣故,外麵的哈士奇叫起來都十分頻繁。
在第十三次被哈士奇的叫聲給吵醒之後,齊楚仰起頭看向外麵,他歪了歪腦袋,跟著一起仰頭叫了一聲,這聲還沒發出來,就被霍北直接咬在了嘴巴上。
“我就在你旁邊。”霍北說道:“可以**。”
霍北顯然是誤會了齊楚的意思,齊楚先是愣神了一下,隨後抬起爪子扒拉了一下霍北:“什……什麽?”
“你的族群裏有正在□□的。”其實霍北也不明白齊楚的族群是怎麽回事,反正在它的狼生裏,這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奇怪的族群,畢竟在狼群裏一般是非常排外,並且隻有頭狼可以□□,但齊楚這個族群似乎不是這樣,霍北在思考了一段時間,無果之後就直接將問題拋之腦後了。
“我聽到了。”這聲音,想聽不到都很難,而且正好是□□期,動物們□□的頻率更為頻繁了,齊楚的耳朵微微動彈了兩下,能明顯感覺到霍北身下有些不太對勁。
“我覺得……”齊楚吞咽了一下口水,他艱難地提出意見道:“要不……你再繼續養養我?把我養大一點?”
體型差對於它們兩個而言,絕對算不上友好,畢竟犬科動物在□□時期是有些失去理智的,並且還會成結,在體內脹大,齊楚覺得自己的**接受平常時期的霍北就很難了,基本不太可能,如果霍北在他體內成結,那齊楚估計得重新投胎一次了。
“我……”齊楚結巴了一些,他的爪子撐著霍北的身體,眼神飄忽不定,有些心虛道:“我還小。”
**可以貢獻,這一點齊楚已經想通了,但是送命不行,這個齊楚是接受不了的。
霍北盯著他看,狹長的狼眸裏充滿了意義不明的審視,嘴角略微緊繃,目光平靜,這副模樣讓齊楚默默收回了爪子,正準備聽天由命,直接躺平的時候,就聽到了霍北微不可聞的低笑聲。
“那就再養一養。”霍北說道:“快點長大吧。”
齊楚聞言,這才鬆了口氣,但他忘記了一點,那群不太受控的哈士奇可沒打算替他圓謊。
於是第二天他就看到一向與哈士奇無任何交流的霍北居然正在哈士奇群裏,它們似乎是在交流著什麽,這讓本就心虛的齊楚警鈴大作,他剛準備上前,就正對上了霍北投來的目光。
齊楚的爪子仿佛無比沉重,在原地無法抬起。
那一瞬間,他幾乎已經想到了晚上被霍北質問的樣子了。
霍北也隻是看了眼他,而後便起身從哈士奇群中走了出來,朝著齊楚走來,齊楚微微往後退了一步,但霍北的速度顯然更快,它站在了齊楚麵前的時候,問道:“怎麽站在這裏不過來?”
齊楚看著那群哈士奇,又看了眼霍北,想著狼雖然不吃同類,但是不妨礙狼吃狗這件事情,再回想一下剛剛的模樣,他頓時覺得這就像是一頭狼坐在羊圈裏。
難怪阿諾爾說這裏是天然糧倉,可不就是糧倉嗎,隻不過阿諾爾選擇了靠著自我勞動,豐衣足食。
“你們剛剛在聊些什麽?”回到了屋子裏,齊楚舔了舔自己的爪子,他趴在地上道:“你有什麽想要問的,就直接問吧。”
反正走到了這一步,躲也躲不掉了。
“聊你們的狼群。”霍北聲線平靜,和往常並無二樣,這讓齊楚有些拿不準了,畢竟如果齊楚喜歡的伴侶一直欺騙齊楚,齊楚回想了一下,覺得自己大概率不會這麽淡定的。
這就像是你談了許久的對象,最後對象不是人的那種感覺。
“是嗎?”齊楚心虛地挪開目光。
這一切霍北當然也看在眼裏,它湊過去舔了舔齊楚道:“原來家養的狼和野生的狼區別這麽大,我之前隻見過野生的狼,沒見過家養的,更不知道還有家養的狼……難改齊齊你說我擁有了西伯利亞最特殊的一頭狼,你說得對,你是最特別的。”
聽到了霍北這番話,齊楚本來提起來的心這才稍稍落回了一點,但還是勾著爪子。
他之前做的那些洗腦努力,果然沒有白費,至少能暫時性又糊弄住了霍北。
齊楚滿意地趴在了地上,尾巴兩邊愉快地兩邊搖晃著。
因此他並沒有看到正在給他舔毛的霍北眼中掠過一絲疑慮,但很快這絲疑慮便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無奈。
對於齊楚,霍北一向沒有什麽抵抗能力。
阿諾爾不明所以地紮堆到了哈士奇群中,對於之前霍北和這群哈士奇說了什麽,它的確是非常好奇,原以為齊楚要露出哈士奇尾巴了,誰知道竟然無事發生,這讓準備看熱鬧的阿諾爾略有點失望。
隻是它沒想到的是,以前它衝到了哈士奇群的時候,給這群哈士奇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且這次去,非常不巧地撞上了兩頭哈士奇正在□□,一時間整個狗窩雞飛狗跳,嗷嗷嗚嗚的聲音響起,阿諾爾試圖去製止這群哈士奇亂叫,但結果是火上澆油了。
於是它一回頭,就看到老人手裏拿了根棍子走進來,阿諾爾頓時皮毛一緊,尾巴夾在了後腿,下意識就要往後走。
“你居然敢來狗窩?”老人舉起了棍子,教訓一下阿諾爾:“上次就跟你說過,離這群哈士奇們遠一些,你在幹什麽!你想要幹什麽?你看看把它們給嚇著了。”
這群哈士奇擠在了一起,明明阿諾爾還沒有觸碰它們,這群哈士奇已經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這情景莫名的熟悉,阿諾爾站在了牆邊,看著那群爭先恐後胡亂叫嚷的哈士奇,一時間有苦沒處說,隻得抬頭看向老人,試圖讓老人明白它是什麽都沒做的。
老人沒有讀心術,並且人和狼之間物種不同,無法交流。
最後阿諾爾這頓打也是白挨了。
“我好像聽到了什麽聲音。”半夜時,齊楚仰起頭,豎起了耳朵,聽著外麵的動靜,他道:“是阿諾爾嗎?”
霍北的耳朵輕輕動了動,它湊過去伸出舌頭舔了一下齊楚,而後才道:“可能是阿諾爾自己在搞什麽吧。”
聽到這話,齊楚隻得收回了目光,和往日一般鑽進了霍北的懷中。
霍北的體溫透過皮毛傳出,蜷縮在它的懷中是十分舒服的。
……
“我好像聽到了阿諾爾的叫聲,是我的錯覺嗎?”加勒它們還是來到了小木屋旁邊的林子裏,看著小木屋,聽到裏麵傳出的狼嚎聲,一臉茫然道:“我沒聽錯吧?”
“沒有。”赫羅微微半闔了一下狼眸,它道:“的確是阿諾爾的叫聲。”
這聲音和往常狼嚎不太一樣,甚至都有點兒朝齊楚的聲音偏了,帶著一絲慘叫和無奈,阿諾爾就著這委屈的嚎叫聲叫了一晚上,但誰也沒有搭理它。
“老大就在這邊,這麽長時間了,傷應該養的差不多了。”赫羅嗅了嗅空氣裏的味道,可惜間隔太遠,基本是聞不到的,它的尾巴垂在了身後道:“什麽時候齊齊和老大才能回來,這裏真的有那麽好嗎?”
“這裏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你嘴裏的口水可以收一下了。”赫羅看著加勒,這裏距離老人的小木屋不遠,能問道一些香味,加勒並不知道這是人類煮熟的肉食的味道,隻覺得很香,它用力嗅了嗅,然後伸出舌頭舔舐了一下自己的口水,輕輕甩了甩脖子上的毛,掩飾了尷尬。
一旁的索亞也聞到了這個味道,疑惑地歪了歪腦袋:“這是什麽獵物的味道,很香。”
“駝鹿嗎?”加勒問道,但很快它就否定了自己的這個答案:“駝鹿我吃過,不是這個味道……這個味道我從來沒吃過的。”
赫羅見加勒看向自己,隻得道:“你別看我,我也不知道,但是你可以等老大回來問問老大,說不定這個味道就是聞起來很香,吃起來並不香。”
“其實我有點想要去試試了。”動物的嗅覺十分敏銳,更別提西伯利亞狼的嗅覺了,加勒的鼻頭聳動了兩下之後,抬起爪子朝著前麵走去,它微微探身,而後看向了赫羅和索亞,以及藏在樹後的傑拉:“要不……我們去投靠老大?”
“領地呢?”赫羅問道。
“等老大回來,要什麽領地搶不到?”加勒舔了舔獠牙,它抬起爪子扒拉了一下自己的鼻子:“順便看看老大的恢複情況怎麽樣了。”
加勒的理由倒是多,但隻有它自己知道最主要的原因是什麽。
此刻加諾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麽,它本來是趴在地上休息的,忽然蹲坐起身子,先是嗅了嗅味道,而後才起身從倉庫走出去,疑惑地抬頭看了眼。
對於這裏食物的香味,加諾已經習慣了,其他的哈士奇們和阿諾爾都忍不住吞咽著口水,而霍北正在齊楚的身邊,看著齊楚扒拉嘴邊的吃食。
“我好像聞到了加勒它們的味道。”霍北說道。
齊楚聞言,頓時停下扒拉肉塊的爪子,他用力聳動著鼻子,隻能依稀聞到一點味道,但不能確定,畢竟距離還是有點遠的,不過老人正在弄吃的冒出的香味,倒是引得齊楚十分感興趣。
給狗狗和狼吃的東西都是不放任何調味品的,老人一般都是直接喂肉,特別是狼,基本隻喂食生肉,但偶爾興趣來了也會給它們嚐嚐不同的味道。
“這次會給我們吃嗎?”一頭哈士奇問道。
“會的吧,我很久沒吃到了。”另一頭哈士奇應聲道:“太香了。”
“現在有三頭狼,會給它們吃嗎?”趴在窩裏的哈士奇抬頭問道,它的哈喇子都已經流了下來,隨意蹭了蹭,一雙狗眼裏滿是期待。
“不知道,狼吃生肉吧。”頭犬開口應道。
而此刻,正從灌木叢中掙紮著出來的阿瑟羅,抱著一根骨頭坐在地上,她用力啃咬著這塊生肉骨頭,看得出這是被其他掠食者吃完之後丟下來的,但是此刻阿瑟羅別無選擇,要麽餓死,要麽吃這個。
她一隻手握著骨頭,肉已經有些發臭,幸好還沒生蛆,阿瑟羅一邊惡心到嘔吐,一邊用力啃咬,她胃裏什麽都沒有,隻能吐出一些酸水而已。
忽然,她微微一頓,渾身僵硬,似乎是聽到了身後傳來了動靜,阿瑟羅一動不敢動,她幾乎是小心翼翼地轉過頭,恐懼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她曾經也走丟過,沒有吃的,但是一般都會把身為護衛犬的杜賓放出去,杜賓犬一般都能帶回小型獵物。
“上帝會保佑我的,我是信奉您的,上帝……”阿瑟羅顫抖地從脖子處摸出了一個十字架,她握緊了十字架,緩緩轉過頭,然而身後灌木叢裏什麽都沒有,阿瑟羅緊繃的情緒這才驟然鬆弛下來,重重喘了幾口氣,她勉強扯了扯唇角之後,就立刻低下頭準備繼續啃咬食物。
然而一轉頭,正對上一頭剛從灌木叢走出來的猞猁。
猛獸的雙眸緊盯著她,瞳孔裏倒映著阿瑟羅的驚恐的麵容。
“砰——”一聲巨響。
這聲音十分特殊,在山林中回**,無論是狼群還是老人都立刻抬起頭,老人仔細辨認了一下,臉色略微凝重起來,低聲喃喃道:“她還有別的qiang?”
而此刻,阿瑟羅手中最後一針狂躁劑在驚慌失措之下,擊中了靠近阿瑟羅的猞猁。
她本想用老人的那把獵qiang,可在這樣慌亂的情況下弄錯了,最後一針狂躁劑被注射入了猞猁的身體,阿瑟羅的臉色難看極了,她幾乎是立刻爬起來就要逃跑。
她是朝著山下跑的,朝著老人的小屋跑去,一張猙獰的臉上滿是怨毒。
“是qiang聲。”齊楚忽然開口道:“那個偷獵者……就在這附近了。”
霍北應了一聲,它的尾巴微微蜷曲,將齊楚護在了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