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再來一杯
薑辰喝了一大口菠蘿啤。
夏日裏冰爽的菠蘿啤會帶來很多快樂，前段時間他很愛去精釀啤酒吧喝精釀，後來喝到沒錢了才意識到好貴，最後在家裏屯了一箱一塊五的菠蘿啤。
“孤獨是什麽？”薑辰忽然小聲嘀咕。
“孤獨是你自己的選擇。”惡魔小姐在一邊慵懶的坐著，淡淡的念道。
他轉過頭看向惡魔小姐，惡魔隻是輕笑，她伸了個懶腰，纖細的腰肢，豐滿的胸脯，誘人的曲線在他的麵前展露無疑，更何況她還很不知廉恥的扭了扭腰。
“……”薑辰收回視線，晚霞已經消失了，落日也消失了，世界就隻剩下了昏暗，月亮的輪廓終於變得清晰，樓下的路燈還有二十分鍾就會亮起來。
還有兩天發稿費，他的身上還有三百塊。
……好像還可以再喝一杯酒。
薑辰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
於是薑辰又騎上了路邊的小共享單車。
半小時以後，他又來到了那家江邊的小酒吧，進門以後，酒吧裏今天倒是挺熱鬧的，他找了個吧台最角落的位置坐下，要了一杯長飲的雞尾酒。
今晚隻能喝這一杯，所以要努力的喝慢一點，薑辰在心底朝自己說道。
他很喜歡坐在這看形形色色的人，好像他一個人的煩悶一下子就被驅散了，他會小心翼翼的傾聽別桌說的話，沒人的時候他就坐在那發發呆，刷刷手機，時間也會過的很快。
調酒師都和他熟悉了，和薑辰聊了幾句，接著送了薑辰一杯shot，說是新來的威士忌，讓他嚐嚐味道。
薑辰很開心。
魔鬼就坐在他身邊的位置，點著煙， 看著他，眼眸裏充滿不屑。
“你的開心還真是廉價。”惡魔小姐幽幽的歎息了一聲。
明明這家夥是個很難克製自己欲望的家夥，可偏偏卻死活都不肯和她做交易，明明隻要他點頭同意，他想要什麽都會唾手可得。
薑辰從八點坐到了十點，連杯子裏的冰塊都融化完了，他的兜裏還有最後兩百三十塊，想了想以後他又要了一杯。
嗨呀，反正就兩天了，吃兩天泡麵嘛。
薑辰開心的抱著他的莫吉托開始小口喝起來。
喝完這杯莫吉托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半了，兜裏還有最後一百七十塊，薑辰抬頭看向麵前的調酒師，聲音很輕。
“幫我再做一杯。”
幾分鍾後薑辰開始喝他今晚的第三杯酒。
十一點十分，酒吧的門口進來了一個漂亮的女人。
薑辰下意識的轉過頭，習慣性的用打量的眼神看向了那個新進來的客人，隻是他的眼神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再匆匆挪開。
洛清寒？
薑辰沒和她打招呼，可對方在看到他以後，遲疑了片刻，朝著這邊走了過來，惡魔小姐消失不見，洛清寒坐在了他身邊的位置上。
“為什麽好像我每次來你都在這？”洛清寒主動開口。
他每次都在最角落的位置一個人喝酒。
“可能是緣分。”薑辰幽幽回答。
今天洛清寒穿了一身JK製服，白色的襯衫，淺紫色的裙擺，裙擺下穿著過膝的白絲，踩著小皮鞋，這套衣裙一定很減齡，讓她看上去起碼小了一歲。
也一下子就讓她顯得柔軟了許多，不再像第一回見那般清冷。
洛清寒點了杯酒，過了會兒，她忽然說，“那天你走以後我沒做噩夢了，昨天也沒有。”
“那挺好。”薑辰隨口回答，抱著他的酒吸溜了一口，他要的是杯金菲士，還找調酒師要了個吸管，不然有點冰牙。
可洛清寒此刻卻用尤其狐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在那天見到薑辰以後，她那奇怪的病症就……消失了。
身為裁決者聯盟戰鬥組成員，她當然清楚她是感染了什麽樣的病症，可她並不敢上報，一旦被食屍鬼病毒感染，就是不可逆轉的過程，即便她是【醫者】，她也沒法治愈她的病症。
一旦成為食屍鬼，就一定會被直接監禁。
在加入裁決者聯盟之前，洛清寒曾以為她會貫徹在加入時候她的信念，將生命投身於此，可真當死亡距離她如此之近，她才意識到，原來她也隻是個普通人而已。
她並沒有去死的勇氣。
昨天她才去了一趟研究所，作為戰鬥組裏的醫療人員，她與其它的醫療係能力者一起去看了那個“神跡。”
明明已經被食屍鬼病毒感染的中年男人，可身體內的病毒卻以極快的速度開始消融，直到徹徹底底的消失不見，至今為止研究所也沒能找到任何的緣由。
難道說，食屍鬼病毒實際上是有概率自愈的？就好像她一樣？
她並沒有敢向聯盟匯報她也曾感染過食屍鬼病菌，她並不清楚病症的感染原因，也猜不到病症是否會卷土重來，這些日子她倒是經常在深夜來酒吧喝酒，來延緩她心底的恐懼。
原本她不常來這一家的，可今天不知道怎麽的就到了這來。
……………………………………
“姐姐怎麽還會穿這身衣服？”薑辰很不合時宜的吐槽了一句。
洛清寒低頭看了一眼她的打扮，她的領口還有個可愛的淺黑色蝴蝶結，她微微仰起臉，眯起眼睛看向薑辰，“有問題？”
“沒問題……還蠻好看。”薑辰悻悻的回答，看著調酒師把她之前開的存酒拿到她的麵前來。
卡爾裏拉2013重雪莉。
薑辰眼睛都要看直了。
洛清寒微微歪著腦袋，看了他一眼，“一起喝一杯？”
“行啊。”薑辰小小的客套一下，收斂一下自己的欲望，然後等著調酒師給他也拿了一個聞香杯來，洛清寒拿著酒給他倒上了一杯。
洛清寒的唇角微微勾起，略帶笑意。
她先前可是看到了薑辰那點點貪婪的神情，但貪婪的可不是她的美色，而是她拿出的這瓶酒。
她對陌生人冷淡，但對朋友可不會，或許因為洛清寒總冥冥中覺得遇到薑辰以後病好了，也算是她運氣的一種，所以勉強在心底把薑辰當做半個朋友。
另外一般，大概就是看待小男孩的心態了。
有人請喝酒當然是很開心的事情，薑辰決定一定要努力跟她多聊幾句，說不定聊到了興頭上以後她還會再給自己倒一杯。
“姐姐好像很閑？”他問。
“我的工作一直都很閑。”洛清寒淡淡的回答，“我記得你猜到了我是做什麽的。”
薑辰想了想，“裁決者？”
洛清寒微微點頭，算是應了薑辰的話。
這些年來，這些信息的保密性已經不那麽強了，裁決者的存在是人盡皆知的，隻是因為太過於遙遠，所以也不在普通人的討論範疇裏麵。
裁決者，顧名思義——官方能力者組織，組織全名叫做裁決者聯盟，負責處理一些尋常人無法處理的超自然事件。
“酷。”
這對一個中二少年來說，應該確實得很酷。
“死亡率是百分之十八。”洛清寒抿了一口酒，斜視了他一眼。
薑辰微微怔了幾秒鍾，他微微低下頭，“這麽高嗎？”
“這個世界遠比你所想象的要更加波瀾壯闊，但也要危險的多，好消息是許多普通人一輩子也接觸不到，壞消失當邁入這個世界以後，一切都會發生改變。”
“那倒是。”薑辰點點頭，“敬你一杯。”
洛清寒微微舉杯，沒和他碰杯，湊近唇邊抿了一口，她雪白的臉頰微微浮現出幾分暈紅。
她的臉色最近已經好了很多，不再如薑辰初見他時候那般蒼白，所以此刻她臉頰的暈紅為她增添了幾分嫵媚與柔弱。
她微微搖晃著酒杯，讓酒液與空氣充分的接觸。
他的眼神在洛清寒的身上停留了幾秒鍾，洛清寒微微覺得有些怪異，“你看什麽？”
“姐姐是不是加入裁決者聯盟挺早的？”
“你怎麽知道？”
“猜的。”薑辰朝著她眨了一下眼睛。
“說人話。”
“你的高中母校是哪？”
“梔子中學。”
“我就在那裏上學，比你小一屆，忽然想起來當初學校的傳聞裏有一個很好看的洛姓學姐，高中沒參加高考，而是加入了裁決者聯盟。”
“真巧。”洛清寒微微有些唏噓。
“姐姐今天這身裙子很好看，是為了……緬懷青春？”
“什麽叫緬懷青春？”洛清寒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
薑辰心底一懸。
壞。
“我今年二十一歲。”洛清寒的語調稍微多了幾分咬牙切齒，“一個月前剛過的生日。”
果然，不管是什麽樣的女人都對年齡尤其的敏感。
“喔，我看好多高一高二的學妹在學校裏都這麽穿。”薑辰碎碎念了一聲，接著洛清寒就把杯子給舉了起來，朝著他冷笑，“該喝酒了。”
薑辰心道你要不要笑的這麽陰險？
“那如果姐姐沒加入裁決者聯盟的話，現在會在做什麽？”薑辰匆匆的轉了個話題。
洛清寒微微一怔，她很努力的回想，沉默了片刻，眼眸變得有些悵然，“應該在藝術學院學畫？也可能在跳舞？不知道。”
“多才多藝啊。”薑辰的口氣滿是讚歎。
對，就這樣，咱們多聊聊過去，緬懷一下你的青春，然後多喝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