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惡魔與天使
“那是什麽？”薑辰靠在門邊，忍不住又從兜裏掏出一顆煙，平複著先前狂亂的心跳。
“最低級的食屍鬼。”魔鬼坐在沙發上，慵懶的翹著腿，相較於薑辰此刻的慌亂，她的眸子裏倒滿是玩味。
“食屍鬼？”
“你不是不相信我的存在嗎？”魔鬼嗤笑著回應。
薑辰陷入沉默，“你說的有道理，他應該隻是個精神病，恰好有……紅眼病？”
“別欺騙自己了。”魔鬼小姐的眸子一眨不眨的凝視著他，“那是最低級的食屍鬼，大概率是被人用能力所感染出來的。”
“感染？”
“食屍鬼通過進食血肉來生存，他們原本都是正常人，但或許是因為接觸到了不該接觸的東西，或者是被人刻意感染，所以變成了這副模樣。”
“那……他們還會變回去嗎？”
“一般來說，是不可能再變回去的，但隻要你想，那他們就有機會再變回去。”
“隻要……我想？”薑辰並不理解魔鬼的意思，並且他的眸子裏滿是警惕。
“你是最純粹的造物。”魔鬼小姐的語氣諱莫如深。
“……什麽？”
“想想洛清寒。”魔鬼說完了這一句，就不再解釋。
這算是對他的報複。
薑辰微微低下頭，不再去想這些東西，他更傾向於相信現在是他瘋了，魔鬼隻是他的幻覺，來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僅此而已。
他坐在那靜默的抽煙，等了不過十五分鍾的時間，他的手機響起，是特殊的電話號碼，隻有四位數，接聽以後，有個男人的聲音在電話裏響起。
“請開門。”
薑辰去打開了門，門外站著兩個男人，穿著特殊的黑色製服。
“樓下的那個男人，目前已經送到醫院，並無大礙，他有著精神疾病，所以會突然襲擊你，接下來他會被送到精神病院，請你安心。”
薑辰匆匆忙忙的點頭說好，接著又和這兩個男人匯報了一下別的信息，兩個男人做了個筆錄就離開了，臨走之前還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安心。
整個流程一共也就二十分鍾，那兩個男人離開以後，薑辰鬆了口氣，回到沙發邊打開了電腦，魔鬼仍舊坐在沙發上，薑辰開始寫今天的小說。
“那他那雙紅色的眼睛該怎麽解釋呢？”魔鬼淡淡的問。
“我也是精神病啊。”薑辰聳了聳肩，“可能是我看錯了，又或者是我發瘋了，產生了幻覺，但是他先拿刀想捅我的，我這屬於正當防衛。”
魔鬼嗤笑一聲，化作一縷煙塵消失。
薑辰坐在電腦邊寫著小說到淩晨四點，終於有了些許的困意，他打了個哈欠，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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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所。
研究所建立於百年前，這是裁決者聯盟尤其重要的部門。
此刻兩個穿著黑色製服的男人，正在窗邊抽著煙，這是個很大的房間，裏麵擺滿了許多精密的儀器，儀器邊還有不少的透明的容器，裏麵浸泡著許多奇怪的器官。
猩紅的眼球，宛若觸手般的透明肢體，宛若狼人般的手臂，奇怪的蝙蝠翅膀。
兩個黑色製服的男人代號分別為k8與k9，負責處理這些日常中出現的並不算嚴重的詭異事件。
兩個人剛抽完這支煙，麵前的顯示屏亮起，顯示屏那邊出現一個虛擬的人像，k8站了起來，朝著裏麵的人像匯報本次外出的所見。
“在老城區，一個十八歲的少年遭到了食屍鬼的襲擊，但這隻食屍鬼顯然已經饑餓許久，被那個少年用滅火器砸擊到頭部，暫時昏迷。”
“都處理好了吧？”人像的聲音是被電子合成的。
一旁的k9站起來，“我已經對那個少年下達了'暗示'，他相信了那隻是個精神病人而已。”
k8與k9此刻將目光一同轉向了此刻被他們綁在了椅子上的中年男人。
不，此刻他已經不是人類了，即便他還有人類的麵容，但顯然他已經感染了食屍鬼的病毒，這是完全不可逆轉的病症，此刻他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成為了對人類血肉無比渴望的生物。
被重擊頭部的食屍鬼並沒有死去。
顯示屏那邊的虛擬人像在碎碎念，“這是今年出現的第二十六個，有人在刻意製造食屍鬼。”
“戰鬥組那邊那麽多人，到現在也沒能抓到什麽端倪，就隻會把這些食屍鬼丟給我們……我們已經研究了這麽久，到現在也沒能再有任何的進度。”
k8與k9隻能低頭，沉默。
那個被綁在那裏的食屍鬼很快就會醒來，接著會瘋狂的掙紮，最後因為精疲力竭而倒下，大概一周的時間以後，如果無法獲得血肉進食，他們就會在哀嚎中死去。
而他們隻能靜默的看著他死亡，看他的年紀與衣著，或許他在公司裏擔任著白領，或許他在一個家庭裏扮演者父親的角色，或許他的孩子已經三四歲，剛學會喊爸爸沒多久。
可他就要死了，無藥可救。
可就在此刻，那個中年男人緩緩的醒了過來。
他呆呆的抬起頭，看著麵前的研究所，腦袋還有些許疼痛，他的臉上浮現出恐懼的神色，接著，從他的嘴裏發出了聲音。
“這裏是哪？你們是誰？！”
k8與k9轉過頭，呆呆的看向他，像是見證了什麽恐怖的神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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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辰醒來的時候是中午十二點。
失眠會帶來頭疼，他坐在床邊發呆了半個多小時，頭疼的後遺症才慢慢的緩解過來，窗外的風吹進來，窗簾被風吹起，昏暗的光線透進來。
因為昨天剛下過雨的緣故，空氣還很濕潤，而今天的天色也昏昏沉沉的，他先去洗漱了，洗漱以後來到了電腦前，通過翻牆開始查看一些隱秘的論壇。
他輸入了關鍵詞。
食屍鬼。
終於，他在這一個帖子裏找到了詳細的描述。
【食屍鬼】：被莫名病毒所感染的人類，感染病毒後，將會在三個月之內完成轉變，起初隻是沒有食欲，漸漸會被血肉所吸引，最終會因此瘋狂沉淪，變為隻知道進食的瘋狂生物。
沒有痛覺，整體身體素質相當於1.5個成年人，饑餓時實力會大幅度下降，一經病毒感染便無可逆轉，食屍鬼最早出現在十年前，由**組織的**製造，後**組織被裁決者聯盟殲滅。
根據不可靠消息，食屍鬼在今年再次在A市出現，目前並未找到根源。
這個世界還真是魔幻。
薑辰總會在不經意間開始懷疑這個世界的真實性，會不會他已經瘋了，現在所看到的一切其實都是他的幻覺？或許他現在正躺在病**，發生的一切實際上都隻是他的臆想？
他點了支煙，繼續翻閱著這些奇怪的資料，累了以後再去把冰箱裏的餛飩拿出來煮了吃掉，冰箱裏的餛飩還剩下最後十二個，吃完就得下次再包了。
他還順便再交了一百的電費，隻有夏天的時候電費會尤其的不夠用，他寫書賺到的稿酬並不多，大多數都被他拿來喝酒了。
他一直都是月光族，沒能攢下什麽錢來，買車買房這種事情對無所依靠的年輕人來說還太過於遙遠，遙遠到幾乎不可觸碰。
等再碼完今天的字，寫好了多餘的稿子，薑辰又坐在了椅子上，趴在窗邊看著窗外的日落。
他的朋友很少，所以幾乎沒有出門，網友也很少，所以也沒有可以聊天的人，無聊的時候他就會趴在這窗邊看著日落。
或者再看看書也挺好。
其實他知道自己寫書到底是什麽水準，因為他見過的太少，這個世界的許多事情，他知道它們曾經發生過，可他從未親身見過，也從未親身感受過，一切都隻能依賴他的妄想。
還好他的想象力足夠豐富，畢竟他還能想象出一個惡魔小姐來。
薑辰轉過頭，看向站在他身邊，和他一起望著日落的惡魔小姐。
惡魔小姐今天穿著黑白的女仆裙，裙擺蓋過了足踝，是尤其保守莊重的款式，她還戴著白色的蕾絲手套，豐滿的身材讓她胸前的衣料緊繃，薑辰揉了揉眼睛。
“不喜歡嗎？”惡魔小姐輕聲囈語。
“按理來說，是不是我應該還可以依賴我的想象來給你換衣服？”薑辰自言自語了一句。
“或許讓我全.裸也可以？”惡魔小姐的臉上又露出了逗弄小狗一般的笑容。
薑辰可沒有去嚐試的欲望，他又將腦袋轉了過去，繼續望著窗外的落日，今天的晚霞很好看，微微透著些許的粉，火燒雲絢爛熱烈。
“不想出門走走嗎？”
“去哪呢？找誰呢？做什麽呢？”薑辰問了自己三個問題，最後他沒能找到這個問題的答案。
“找一個可以擁抱的人。”惡魔小姐輕聲說。
“那你可以抱住我嗎？”
“隻要你將靈魂奉獻給我，在你死亡之前，我都會是你的專屬女仆哦，到時候我會叫你主人，在你不開心的時候，你可以盡情將你的暴虐都發泄在我的身上，你可以盡情的……蹂.躪我。”
“你們惡魔都是這麽沒臉沒皮的存在嗎？”
惡魔小姐可不介意他的嘲諷，“因為你的靈魂很值錢。”
“話說，既然有惡魔的話，那這個世界有天使嗎？”
“當然有，可天使都是一群很醜的家夥。”
“為什麽？”
“因為隻有惡魔以美貌引誘人類，天使隻會用教條束縛人類，不是嗎？”
“倒也是。”薑辰點了點頭，站起身去冰箱裏拿出了他的最後一罐菠蘿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