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臉上塗鴉的遊戲。
韓成勳抱著聖誕樹下樓，剛好撞見剛打開房門的林舒安。
她換了一身毛茸茸的白色家居服，綁著一個低丸子頭。
“哇塞！”林舒安看見聖誕樹時，兩眼直放光，藏不住的驚喜，“哪裏來的？”
“很久前買的。”他隨口問：“喜歡？”
“當然喜歡了。”林舒安重重點頭：“女生嘛，就喜歡儀式感，難得過節。”她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倒是看不出你還會買這個。”
林舒安上前想幫忙，卻被韓成勳躲開，“你走前麵，礙事。”
“……”
她吐了吐舌頭，也不爭著幫忙。
把聖誕樹放在一樓客廳，韓成勳把燈串丟給林舒安，“我去見個朋友，很快回來，你把這個掛上去。”
“好。”
燈串纏繞成一團，林舒安解了半天才解開。
她把燈串掛到聖誕樹上，樹頂星放在樹的頂端。心滿意足地欣賞自己的成果時，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
燈串沒電。
“……”
那和一串黑線在樹上纏繞著沒什麽區別。
林舒安給韓成勳發了一條微信：【你回來了嗎？】
那頭正陷入糾結中，騰出手回複：【快了】
韓成勳：【外麵又有人？】
林舒安：【……不是，商店開門的話，你回來買一節紐扣電池，燈串沒電。】
韓成勳：【知道了。】
他把手機揣回口袋裏，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麵前那支粉色唇釉。
櫃姐抽出那支唇釉，把它誇得天花亂墜，說是限量款，很難買到。
韓成勳對化妝品一無所知，在櫃姐的誇大其詞下，很快動了心，當即決定買下。
櫃姐把唇釉用禮盒包裝好，遞給他時，表情誇張，五官甚至亂飛：“你女朋友一定會非常驚喜！”
他懶得解釋女朋友這個稱呼，隻是道了聲謝，便匆忙離開。
買完電池，他特意要了一個普通的袋子，把禮品盒同電池一起放進去。
回到家後，聖誕樹已經被擺放在客廳的窗子旁。
林舒安在廚房，倚著料理台，正專心致誌地翻看做菜教程，聽到玄關的動靜，也沒有扭頭。
韓成勳也沒和她打招呼，把電池扔在沙發上，提著裝著禮物的袋子回房間。
換好衣服下樓去廚房，發現料理台上堆滿了各種食材。
切菜板上放著排骨，林舒安拿著刀，擼起袖子，儼然一副豁出去的模樣。
韓成勳坐在客廳，長腿隨意伸向前，看了一會好戲。
這姑娘笨手笨腳的，每剁一次排骨，就像要簽約生死狀一樣。
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洗好手走上前，奪過她手裏的菜刀，“你還是歇著吧，大小姐。”
“……”林舒安用胳膊擦了一下額頭上的細汗，“那我幫你切菜？”
“嘖，”韓成勳表情耐人尋味，看了一眼她剁的排骨，“你還是放過這些菜吧。”
林舒安：？
她隻會做簡單的菜，但好歹也是平安夜，不想過這麽寒酸。
韓成勳說什麽都不讓她在廚房待著，把她轟到了客廳。
她坐在沙發上，時不時往廚房的方向看一眼。
韓成勳一個人在裏麵忙活，洗菜切菜炒菜，動作嫻熟。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他做飯，但林舒安仍是覺得新鮮。
明明是給人一種大少爺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氣質，實際上做起飯來還就像居家好男人。
這種極致的反差感在他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
怪吸引人的。
他沒有做很多菜，但因為兩人中午都沒有吃飯，所以所有的菜都被一掃而空。
“韓成勳，”林舒安吃飽後，向椅背一靠，姿態極為愜意。她手放在隨意擱在肚子上，摸來摸去，唇角輕彎，梨渦若隱若現，賤兮兮地誇讚：“你做飯真好吃。”
“……”韓成勳淡淡瞥她一眼，沒搭理。
吃了人家做的飯，林舒安也不好意思閑著，本想洗碗，但他家裏有洗碗機。
韓成勳起身，攔住她：“你離我廚房遠點。”
林舒安：？
他倒是一點也不在乎別人的麵子，直接挑明：“你剁排骨的畫麵太有衝擊力了。”
“……”
韓成勳三兩下便把廚房收拾得幹幹淨淨。
林舒安在客廳，給聖誕樹上的燈串換了新的電池。
就在這時，眼前忽然暗下，周圍毫無防備地陷入一片漆黑。
林舒安一驚，一聲“媽呀”脫口而出。
韓成勳：“……”
“膽小鬼。”他關上燈走到聖誕樹旁，打開開關。
昏黃的光線頃刻間染在客廳的每一處角落。
聖誕樹在燈串、鈴鐺的簇擁下，金碧輝煌，燈影斑駁。
林舒安眉眼藏不住的驚喜，“我能拍一張嗎？”
“隨你。”
林舒安拿出手機，對著聖誕樹拍了一張。
翻看照片時，她發現剛才把韓成勳也拍進去了。照片的右上角，他蹲在抽屜前找東西，黑色毛衣映襯出寬肩，身影竟和此刻的氛圍有種相輔相成的搭配感。
韓成勳一開始沒發現什麽，但坐回沙發上後，餘光瞥見林舒安一個人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你幹嘛？”
“沒事。”她將手機藏在身後，莫名的心虛感油然而生。
韓成勳的興致不太高，沒像以往那樣逗她，或許是因為中午的原因。
林舒安坐到他旁邊，語氣柔和下來，“不開心的事可以跟我說。”
他沒說話，靠在沙發背上，全然不見平日的散漫，低垂著眼，神情恍惚。
林舒安深吸了一口氣，又說：“雖然我幫不上什麽忙，但是說出來或許會好受些。”
韓成勳這才微微偏過頭，欲言又止，最後淡淡拋出一句：“我沒什麽想說的。”
他不願意說，她也不追問。
但兩人都沒有回房間。
韓成勳靠在沙發上，不停地換電視頻道。
林舒安坐在一旁，想要逗他開心，“要不我們來玩遊戲？”
他耷拉著眼皮：“嗯？”
“歡樂跑跑酷？”
韓成勳：“……”
林舒安跑到房間拿了一支不常用的眼線膠筆，坐回沙發上，“贏了的人可以在對方臉上塗鴉，怎麽樣？”
“……”他一臉荒唐：“你確定？”
“確定。”
瞧她興致這麽高，韓成勳也沒掃興，“行吧。”
林舒安無所謂自己輸贏，哪怕是輸了，他往她臉上塗鴉也無所謂。
她純粹是想讓他高興點罷了。
好歹也是平安夜，總不能以消極的情緒結尾。
然而事實總是出乎她意料。
第一局林舒安贏了。
“……”
她眨巴了兩下眼睛，雖然也覺得不可思議，但又沒有那麽意外。
因為他玩的時候也是心不在焉的。
他把手機扔到一邊，“有進步。”
林舒安也不和他客氣，壞笑道：“臉伸過來！”
韓成勳不情不願地湊近她，距離瞬間拉近，視線被彼此占得滿滿當當。
林舒安極力掩飾著自己的緊張，拿出眼線膠筆，糾結片刻，最後抬起胳膊。
當手觸碰到他臉頰時，她條件反射地縮了一下，又定住。裝作毫不在意地甩了甩手，然後在他嘴巴左上角畫了一顆又大又圓的痣。
這位被稱為日料店活招牌的清冷帥氣小夥子，此時臉上赫然多出一顆媒婆痣。
“哈哈哈哈哈哈哈！”林舒安笑得趴在沙發上，心滿意足地欣賞自己的畫作，怎麽能這麽滑稽呢？！
“這顆痣可是點睛之筆！”
韓成勳一臉無語，下意識地摸了摸那顆“媒婆痣”，再看這姑娘，笑得上氣接下氣。
他久違的勝負心突然燃起，看來得認真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