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對你們來說是個異性
崔曼仍攥著酒杯，輕聲呢喃，具體說的什麽，沒聽清楚。隻能確定，她意識已經不清楚了。
林舒安心想不妙，起碼得問清楚她家住哪，她隻去過一次，根本不知道具體位置。她打開uber，晃了晃崔曼：“曼曼，把你家地址輸上去。”
崔曼呢喃道：“不回家……不要回家……我討厭我的室友。”
“那你去我那裏住吧。”林舒安在uber上輸入自己家的地址，還沒輸完，手機便被崔曼奪了過去：“不去，不要回家，我還沒喝夠呢……”
林舒安：“……”
這時，一個白發年輕女服務生走過來，提醒她們酒吧馬上就要結束營業了。
崔曼突然半眯著眼，沒意識到服務生是個英國人，用中文回應她：“美女，給你20鎊小費，把時間延長到一點，如何？”
林舒安看到服務生一臉迷茫不解的模樣，連忙用英文哭笑不得地解釋：“對不起，我們馬上離開。”
服務生這次聽懂了，笑著拍了一下林舒安的肩膀，“沒關係。”
她萬般糾結之下，最後撥通了蕭宸的電話。
……
蕭宸到的時候，崔曼已經到了深睡的狀態。
林舒安坐在沙發上一籌莫展，看到他後立刻站了起來。
蕭宸打量著酩酊大醉的崔曼，沒骨頭一樣，七歪八扭地窩在沙發上，詫異問：“她喝多少？”
林舒安指了指桌子上，因為沒攔住，麵對他質問一般的語氣，她一時間有些自責，“就——”
蕭宸豎起一個大拇指，“牛逼。”
他坐在沙發上，拿著手機輸入地址，準備叫出租車。
他無意間一瞥眼，發現崔曼的癱在沙發上的身子越來越歪，腦袋靠在皮質沙發上打滑。眼看著就要一頭栽到地上時。他一個手快，拉住崔曼的胳膊，便把她撈了回來。
出租車遲遲不來。
好不容易頁麵上出現一個提示，蕭宸看一眼，“操，他給取消了。”
“……”林舒安：“要不，換一輛？”
“嗯。”蕭宸說：“再試試，不知道這地方好不好叫車。”
他話音剛落兩秒，美女服務生又過來催促說他們要打烊了。
蕭宸看了眼周圍，隻剩下了他們這一桌客人，明顯服務生想早點打掃完衛生。
他道了聲歉，對林舒安說：“不然先去我那吧。”
崔曼爛醉如泥，蕭宸索性蹲下來，“我背她吧。”
——
他住處離這裏不算遠。
紅棕色磚瓦的獨棟小別墅，車庫裏停著一輛黑色路虎。黑夜之下，車身鋥光瓦亮，一看平常就保養得很好。
蕭宸氣喘籲籲地說：“牛逼吧，他爹給他的禮物。”
林舒安想起崔曼說過韓成勳和他家人關係不好的，但出手倒是挺大方。
她沒問，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換了話題：“我聽說，他是不是參加過什麽競速比賽？”
“嗯，不過是替別人參加的，也沒開自己的車。……我靠——！”蕭宸感覺到背上的人開始往下滑，他吃力往上使勁一顛，麵如死灰地回過頭：“你該減肥了。”
“……”
崔曼睡著了。
沒有理會蕭宸的話。
“我就是個大冤種。”這是蕭宸進門後的第一句話，又罵罵咧咧地把崔曼放到一樓客廳的沙發上。
“你他媽多大了還玩失戀跑去喝酒的把戲？”
“我再叫輛車吧，把崔曼家住址寫到這裏。”林舒安把手機遞給蕭宸。
蕭宸胳膊搭在額頭上，背著崔曼走了一長段路後精疲力盡，艱難吐出一句：“歇會，累死了。”
他歪了一下腦袋，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一會開老韓的車去送吧。”
“噢。”林舒安將地上的購物袋子拎起來：“那我先走？”
“誒別啊！”蕭宸連忙叫住她，“你讓我和一個女醉鬼獨處？你就不怕我出事？”
林舒安內心：說反了吧哥。
她也有難言之隱，最後忍不住開口：“蕭宸，不知道你有沒有意識到——”她遲疑兩秒，終是小聲提醒道：“我對你們來說，是個異性？”
“……”
蕭宸默了片刻，似乎沒想到她會說出這麽一句話。
他把胳膊放下，坐直不解地看了她幾秒後，倏然間恍然大悟，笑著問：“就因為這個？”
林舒安：“……嗯。”
蕭宸沒當回事，重新靠回沙發上，“放心，我又不是帶你過來玩。但開車，得經過他允許，車鑰匙他收著，等會吧。”
說著，他留意到林舒安手裏的購物袋，提醒道：“你東西要掉了。”
林舒安聞言，低頭看到放在袋子最上麵的焦糖冰激淩盒子露出半個盒身在外。
她隨手把盒子往裏壓了壓，然而就在這時，手心處被覆上一層冰涼，在此刻又有點瘮人的觸感。
她驚覺不妙，手試探性地一張一握。
果不其然，手心又濕又黏——她的冰激淩化成一堆甜水，順著紙盒子縫隙溢出來了。
“……”
蕭宸得知這盒冰激淩今晚的遭遇後，用手敲了敲身後熟睡的人，“作孽啊。”
林舒安：“我能去洗一下手嗎？”
……
熾白燈光明亮又晃眼地打在灰白色風格的浴室裏。
浴室空間很大，幹濕分離。洗漱台上放著幾瓶日用品。洗澡間用透明玻璃門隔開，浴缸立在洗澡間的落地百葉窗前。
整間浴室設計簡單幹淨，極賦現代感，與複古的別墅外觀形成強烈反差。
林舒安洗手時，聞到浴室裏有股淡淡的香味，她悄悄打量了一番。
然而就在這時——
玄關處一陣清脆的關門聲如刺耳的驚雷打破此時靜謐的氛圍。
“……”韓成勳回來了。
林舒安倏然僵住，鞋子被黏在地板上似的，一步也邁不開。她從沒像現在這樣如此恐懼開門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