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盤絲洞。
林舒安從沒覺得自己如此八卦，耳朵都快長在他們那一桌了。
原來是酒窩姑娘想要韓成勳的聯係方式，剩下人做助攻。
“……”
崔曼抬起下巴，又朝林舒安後麵那一桌揚了揚，“你後麵那桌也是。”
林舒安還沒反應過來，便聽到身後一個甜甜又嬌羞的聲音：“可以加一下你微信嗎？”
她沒有回頭看，耳朵卻一下子豎了起來。怎麽說，就是有種現場吃大瓜的感覺。
然而韓成勳：“不好意思，”他停了一秒，禮貌道：“我手機沒電了。”
林舒安：？
她心想她平常遇到人要她聯係方式，也用這個理由搪塞過去，下午在自習室就遇到一個。
有的人能明白意思，就不纏著了，也有人沒領會，會堅持說：“那你把微信號給我/那我把我號給你。”
她下午遇見的那位，顯然是後者。
但此時她身後的姑娘是前者。
不奇怪，聽她聲音就知道是個溫柔小姑娘，要聯係方式似乎已經鼓起很大的勇氣了。
不過林舒安一直覺得隻有她會用這麽愚蠢的理由搪塞，沒想到還有一個人。
等他回到吧台，身後另一道聲音又猝不及防地傳過來，給要聯係方式那女孩支招：“傻呀你，把你聯係方式抄給他，讓他回去加你。”
林舒安：“……”
崔曼洋洋得意道：“我沒說錯吧。嘖嘖。”
“嗯。”林舒安一時之間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餐廳，還是在盤絲洞。
她突然想到一句話：你我本無緣，全靠我花錢。
林舒安渾身不自在：“整得我都不好意思叫他點單了。”
“害，這有什麽。沒看他工作時候乖的一批嗎，服務不好給他差評。”
林舒安內心：一個“是個好人”就惹出來一個簍子，差評？不了，怕了怕了。
崔曼衝韓成勳招了一下手。
韓成勳上完菜，從吧台拿起點單簿，朝她們這邊過來。那一瞬間，不知為何，林舒安心裏竟閃過一絲緊張。
“選好了？”他按下圓珠筆。
“早選好了。”崔曼說：“我等安安的時候就選好了，這不是看你太忙，不舍得打擾你？”
“……”韓成勳的表情終於有了絲細微的變化，眉梢揚起，“好好說話，謝謝。”
考慮到餐廳人多，他無心開玩笑，崔曼也沒逗繼續逗他，點了一份地獄拉麵。
韓成勳記下後，看向林舒安：“你？”
“……”林舒安嚴重懷疑自己有了受虐傾向，竟然覺得他對她這種冷淡的態度才是正常的。她指了指菜單上的骨湯拉麵，“這個。”
“行。”
“老韓。”崔曼冷不丁叫他一聲。
韓成勳：？
崔曼朝他做了一個低頭說悄悄話的手勢。
韓成勳：“……”
林舒安坐在崔曼對麵，不知道她和韓成勳說了什麽。
隻見韓成勳聽完後，站直身子，似笑非笑，那表情怪瘮人的。
他用圓珠筆敲了敲崔曼的腦袋，威脅般地吐出兩個生硬的字：“你敢。”
他拿著點單簿離開後，林舒安湊近崔曼，不禁好奇道：“你說什麽了？”
崔曼：“我問他能不能把他手機號賣出去。”
“……”
拉麵上齊後，崔曼才娓娓道來分手這事。
出軌被抓到了。
所以整個晚上，崔曼都在吐槽他的卷毛男友。不，前男友。
談了僅僅一段時間，她竟列舉出他接近百條的缺點。
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安安，談戀愛一定要擦亮眼睛。還有，別找老外，文化真不同。”
“懂得。我應該隻找中國人。”林舒安一笑：“不然我怕吵架聽不懂。”
“……是有可能的！”崔曼連拉麵也沒心情吃了，“我口語隻能算過關，但吵架的時候，他就會給我說俚語，我不服氣，我就用中文罵他。反正互相都聽不懂，但他罵人的詞語真夠匱乏的，沒意思。我都發揮不出實力。”
“……”
崔曼喋喋不休，中間說累了，讓韓成勳給她一瓶碳酸飲料。
然後她打開易拉罐，猛往嘴裏灌。
韓成勳點完單後，路過她們這裏。瞧崔曼這副模樣，忙裏偷閑，忍不住調侃一句：“狠人，可樂也能對瓶吹，嗆死你。”
崔曼指著他：“瞧不起誰呢？一會我們就去喝真酒。”
林舒安：？？？
……
她們沒有在店裏待很久。
林舒安除了和崔曼聊天，注意力也總是被某個人帶偏。
眼見為實，她承認韓成勳在麵對客人時，確實禮貌又有耐心，男女都是如此。和私下，不能說是不一樣吧，隻能說是毫不相關。
但這好像沒有影響到他的人緣和在這裏的人氣。
以及，在這之前，林舒安確實低估了他的異性緣。
怪不得這麽狂。
是需要有個人壓一下他，滅滅他的傲氣。但那個人，肯定不是她。
吃完飯後，崔曼果真拉著林舒安去喝酒。
林舒安心裏一顫，到現在她對夜店還在後怕，心理陰影揮之不去。
崔曼撒嬌解釋：“其實是那家夜店的問題，那家夜店本來就挺亂的，也有安全的。再說——”她晃著林舒安的胳膊：“我們不去夜店，去清吧。”
“……行吧。”林舒安看了一眼手裏的購物袋子。
她買的冰激淩估計早化成一汪水兒了，現在回家放東西，也沒什麽意義了。
……
Poter bar采用木質裝潢，琳琅滿目的酒擺滿整個吧台，牆壁上粘滿搖滾歌手的光碟。酒紅高腳椅，黑色的皮沙發。昏黃小吊燈在朦朧的光線下輕輕閃動，古老又意外得奢華。
年輕人圍坐在一起高談論闊，此時正是最熱鬧的時候。
崔曼自稱酒量很好，但一杯接著一杯，酒神也遭不住。
看這模樣，一會她肯定不能自己回去了。
崔曼住的地方離這比較遠，林舒安尋思著一會打車把她送回去，但問題是，她根本不知道崔曼家的具體位置。
“寶貝，給我朋友圈點個讚。”
林舒安回過神，瞥見崔曼癱在沙發上，拿著手機衝她晃了晃。
她打開朋友圈，刷到了崔曼一分鍾前的動態。
【美女和美女的單身夜！】
配圖四張，一張酒吧環境，一張手中的酒杯，一張她自己的自拍，還有一張……
林舒安放大圖片。
身穿白色針織外套，紮著半紮發，發絲慵懶垂在肩膀上，手裏拿著還剩一半氣泡飲的酒杯，靠在沙發上，眼睛看向窗外發呆。
——是崔曼偷拍她的一張照片。
“嘖嘖，這張照片發出去，肯定會有人找我要你的聯係方式。”崔曼忽然一拍大腿，酒氣熏熏道：“你的聯係方式也挺值錢的。和老韓一樣，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