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我給朱元璋打工那些年23
朱元璋到底還是沒有接收劉徹遞過來的劇本。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知道來曆不凡的小姨子並無壞心也就罷了,何必非得把人家身上的秘密都扒出來呢?
叫人害怕不說,也傷感情。
薑家人對老妻不薄,他不能幹這種事。
常言講難得糊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隻是遵從此前與薑寧的約定,尋了個時間,遞了帖子往薑家去拜訪。
竇太後知道他在民間有個心上人,從前是擔憂竇敬發難,故而不曾提及,可現在竇敬倒台了,竟然還不曾下旨立後,她便覺得有些奇怪了。
為此特意請了朱元璋過去:“向來都是兒女為父母守喪,哪有堂弟為堂兄守喪的道理?即便有,三個月也足夠了。陛下業已禦極,也是時候該冊立皇後,安定人心了。”
朱元璋敬重這位嫂嫂,便將自己的心思一五一十的告訴她:“我與元娘相識於微末,乃是真心想要娶她做我的妻子。而元娘很早就沒了父母,由叔父叔母撫養長大,恩情深厚。既然如此,下旨之前,怎麽能不以後輩的禮節去拜會將她養大的尊長?”
竇太後先是一怔,繼而大為觸動:“陛下寬厚,不僅是薑氏的福氣,也是天下臣民的福氣。”
又玩笑道:“常言稱長嫂如母,陛下此次出宮往薑家去,也算是頭一回登嶽家門,需不需要我這個做嫂嫂的也去見一見親家呢?”
朱元璋馬上道:“若是嫂嫂肯為我操持,便是我的福氣了!”
竇太後那話原本是玩笑著說的——哪有寡居太後離宮的先例呢,此刻見天子神色誠摯,卻不由得有些失神。
她沉吟良久,終於試探著道:“有件事情,我自知冒昧,所以此前從不敢提,隻是聽陛下說起,便大膽一問了。”
朱元璋作洗耳恭聽狀。
竇太後遂道:“我六歲入宮,為先帝婦,至今也有二十餘年了,我的命運,早就跟宮廷糾纏在了一起,無法分開。但是竇貴人跟竇婕妤,還有後宮中的其餘太妃,卻都還很年輕……”
說到此處,她有些遲疑的停頓了一下,這才繼續道:“先帝大行前幾年,身體便不太好,又少近女色,好些後妃其實根本都不曾承幸,隻是擔了虛名罷了。昔年代宗皇帝駕崩之前,也曾經下令遣散後妃,叫她們離宮再嫁,先帝在時,偶爾也透露出這個意思,隻是那時候正逢議儲之爭,便顧不得了。”
朱元璋聽到此處,已經明白了竇太後意欲何為。
他沒有急著答應,亦或者反對,而是奇道:“竇貴人也就罷了,何以連竇婕妤——”
竇太後聽罷,反倒慢慢的笑了:“竇貴人是我同胞的妹妹,我自然憐愛。而竇婕妤與其餘後妃同我雖非同母所出,難道便不是可憐人了嗎?”
將她們全都放出宮去嗎?
朱元璋有些遲疑。
代總皇帝曾經這麽做過,但後代皇帝沒這麽做,當然也是有其原因的……
他心念微動,卻是不置可否:“嫂嫂且給我些時間,叫我想想吧。”
竇太後並不逼迫他馬上應允,輕輕頷首應了。
朱元璋又笑道:“那就說定了,改日請嫂嫂與我一道出宮,往嶽家去會晤一遭。”
竇太後心頭微動,知道先前自己說的事情有門兒,當下也笑著回了句:“好。”
……
薑寧在少府謀了個八品官身,其父薑滿囤也被兒子拉進去當了個小吏,幫著兒子跟女兒跑腿,雖然沒有品階,但出去說是在少府當臨時工,平頭百姓總也會高看一眼。
而費氏則同元娘一道打理一豆九吃。
薑家幾口人全都有活兒要忙,白天家裏邊是沒人的,送拜帖的侍從到了一瞧,卻也不敢將書就著天子跟皇太後名姓的拜帖遞到別處,老老實實的在門外從白天等到日落,才算見到了早出晚歸的薑家父子。
薑寧知道對方來意之後,好生歉疚,連聲招呼對方進門喝茶。
薑滿囤聽兒子說過石公給侄女尋的這門靠譜親事,見人家家裏人來等了這麽久,也很不好意思,跟薑寧一左一右強行把人架進家門,自己就往廚房去燒水泡茶——這個時候,元娘跟費氏都還沒回來呢。
侍從滿頭大汗——叫國舅陪聊,國丈燒水,他哪兒受得起這種厚待啊!
畢恭畢敬的把拜帖交過去,掙脫開薑寧的桎梏,戰戰兢兢的逃走了。
薑滿囤還責備兒子:“怎麽沒把人留住呢?”
薑寧很無辜:“他跑得太快了!”
再看了看拜帖上約定的時間,說:“元娘的未來夫婿跟長嫂後天到咱們家來。”
薑滿囤應了一聲,盤算著說:“那得提前把麗娘叫回來,叫認一認人——算了,你現在就去找她吧。先計劃一下到時候怎麽辦,免得人真的到了措手不及,要是籌備不好,叫人輕看了,元娘嫁過去人家要笑話她的。”
薑寧應了一聲,麻利的出了門,往石家去找自己妹妹。
薑麗娘跟哥哥一起回了家,剛進門就聞到飯菜香味了,再進了前廳,就聽自己爹娘在說話。
費氏問丈夫:“就侄女婿跟他嫂子——他爹娘咋不來呢?”
薑滿囤很懂的責備了妻子一句:“等人來了你可別問這話,大郎說,侄女婿的爹娘都沒了。”
費氏“啊”的驚呼一聲:“咋給找這麽個人呢?”
尋思了一會兒,又點點頭,說:“沒了也好,有些人家的公婆可難伺候呢!”
又問:“他嫂子來,他哥咋不來?”
薑滿囤說:“也別提這事兒,侄女婿的哥哥也沒了。”
費氏都要懵了:“那他家裏就嫂子跟小叔子兩口人?嗐,也行吧,以後元娘有了孩子,他嫂子幫著帶帶,以後孩子也能給她養老……”
薑麗娘聽得滿頭黑線——娘啊!
那可是皇帝跟皇太後啊!
你當是擱炕頭上坐著說鄰居家三嬸子呢!
得虧她哥把她叫回來了,不然要是叫爹娘以這個狀態見到了當代朱元璋跟朱元璋他嫂子——薑麗娘都不敢想象後續會有什麽發展!
薑麗娘槽多無口的進了前廳,費氏見了女兒,便停了口:“路上沒遇見你姐姐?她在盤賬,說晚一點回來。”
薑麗娘搖搖頭。
那邊薑寧熱好了飯端著過來,也問了句:“元娘還沒回來嗎?”
他擦了擦手,說:“我出去迎一迎吧。”
“……你給我站那兒!”
薑麗娘戰戰兢兢之餘,又有幾分威風凜凜,上前去一拍桌子:“趁姐姐還沒回來,我有話要說!”
……
店裏的夥計趕著車送了元娘回來,一進門,就見家裏其餘人圍坐在飯桌前,聽見她回來的動靜,齊刷刷看了過來。
元娘愣了:“怎麽了,都看我幹什麽?不是說叫你們先吃飯嗎?”
費氏:“……”
其餘人:“……”
非靜止畫麵。
元娘有些懵了:“這是出什麽事了嗎?”
費氏這才聲音飄忽的叫了聲:“元娘啊。”
元娘:“嗯?”
費氏:“你是咋認識皇帝老爺的呢?”
元娘先是一怔,繼而會意過來:“嗐,你們知道了呀。”
她洗了把手,坐到飯桌前,摸起筷子拿在手裏,看這緊盯著自己的一圈兒人,徐徐道:“進城賣豆腐腦的時候認識的……”
那是去年的事情了。
麗娘病了,隻有她一個人出攤兒,又想著多賺點錢,就在扁擔裏多加了些負重。
可是她太高估自己了,辛辛苦苦挑著擔走到城門口,腳下卻不知踩到了什麽東西,身體隨之失去了重心——
那時候元娘就知道不好,不成想就在這時候,有人騎馬從她身邊經過,不輕不重的搡了一下,終於叫半空中的那隻鞋子落到了實處。
她摔在了地上。
兩筐豆腐腦摔得稀碎,流了一地。
城門口來來往往的人那麽多,她即便早早被生活磨礪的厚了臉皮,這時候也覺得難堪,又心疼那兩筐豆腐腦,早知如此,何必挑這麽多呢!
累死累活一場,最後全成了空。
元娘坐起身來。
腳好像扭了,有一點疼,但應該不要緊。
她又把扁擔跟筐子扶正。
麵前忽然落下了一片陰翳,一個濃眉大眼的青年半蹲下身,側著臉看她,有些奇怪似的問她:“你怎麽沒哭啊?”
是剛才騎馬從她身邊掠過的那個青年。
他有一匹馬,身上的衣裳也不像是平頭百姓能穿的。
簡而言之——是元娘惹不起的人。
她歎口氣,說:“哭又沒有用。”
這句話不知道是戳到了對方哪個點,他忽然間笑了起來,笑完又去找守城門的差役要了打掃的工具,跟她一起把周遭地方收拾幹淨了。
然後又跟她說:“對不起啊,撞到你了。作為賠禮,我請你吃柿子吧?”
元娘沒想到能得到一句道歉的。
尤其她自己其實也知道,自己本來就要倒了,跟對方那不輕不重的一搡沒太大關係。
她臉色和緩下來,目光在青年身上一掃,又去瞟他拴在城門邊的那匹馬:“柿子在哪兒?”
青年說:“我正要去摘,你去不去?園子裏有很多,反正你是賣不成……哎,你挑的是什麽東西啊?”
元娘告訴他:“是很好吃的豆腐腦,隻有我們家才會做。”
青年接著說:“既然你賣不成豆腐腦了,不如就去摘兩筐柿子賣吧?你的腳沒事兒吧?”
他長得其實並不十分英俊,但是足夠端正,眼睛明亮,注視著人的時候,分外真摯坦誠。
元娘不由得避開了他的視線:“沒什麽事。摘柿子的地方離這兒遠嗎?”
青年叫她上了馬,自己挑著擔,牽著韁繩:“不遠,出城幾裏路就到了。”
元娘跟著他出了城,到某座園子裏,摘了滿滿兩筐柿子,又叫他幫著去了柳市,將那兩筐柿子賣了個幹淨。
賺的錢比賣豆腐腦還要多不少。
夕陽西下,到了該分別的時候。
元娘打開錢匣子:“賣柿子的錢分你一半。”
青年搖了搖頭:“說了是賠罪,我怎麽能要?”
元娘堅決要給,而他堅決不要。
僵持半天之後,他坐在馬背上,用指節撓了撓頭,問:“你們家豆腐腦貴不貴啊?以後我能去白吃嗎?”
元娘抿著嘴輕輕笑了一下,夕陽的餘暉映照在她臉上。
她輕輕點了點頭:“嗯。”
……
薑麗娘聽堂姐說完了她與皇帝老爺的相識過往,感覺像是看了部鄉村純情電影——豆腐腦之戀。
等到睡覺的時候,又悄悄問元娘:“姐姐,你怕不怕?要嫁到宮裏去……”
若是易地而處,換她要嫁進第一家族去做第一夫人,別說是這麽個古代社會,即便是現代,她也很方啊!
元娘反倒十分坦然:“有什麽好怕的呢?不嫁去宮裏,也要嫁去村裏,既然這樣,既是嫁給知根知底的人,又能得一場富貴,難道不是好事嗎?”
薑麗娘這才格外的體察出堂姐的難得之處。
她小聲問:“不會擔心適應不了嗎?生活習性也好,宮裏的規章製度也好……”
元娘語氣當中反倒帶著幾分高興:“所以人人讀書好啊——你難道忘了聖人是怎麽說的?‘事父母盡孝,事君盡忠,與朋友交言而有信,這樣的人即便沒有學習,我也說他是學習過了’,聖人尚且這樣講,別人又能說什麽怪話?”
黑暗之中,她握住妹妹的手,低聲道:“麗娘,我是真的……真的中意他,在乎他,因為我知道他待我的心,同我待他一樣。”
“我與他要好之後,他從來不說要接濟薑家,他做了皇帝之後,也沒有急著將我與他之間的事情廣而告之,而是請老師將我們收為弟子,教授我們學識,比起皇後的寶座,他的心意才是最珍貴的。”
“他不覺得我隻是一個出身微賤的農家女,把我當妻子看待,那我也不會僅僅將他視為皇帝,而是把他當成要與我共度一生、風雨同舟的丈夫……”
薑麗娘向來自詡聰明,覺得薑家小輩三人裏邊數她機靈,而堂姐雖然也聰明,但是她的聰明裏卻摻雜了幾分近乎於忠厚的樸實,中和了那份聰明。
然而今時今日回頭再看,她與堂姐之間的區別,恰恰就處在聰明與智慧之間。
……
等到了朱元璋約定拜訪的日子,薑寧父子倆早早跟少府告了假,有石筠的麵子在,他又素來勤勉,上官便也就痛快的批了。
而元娘則提前一天交待了店裏的夥計,自己同叔母費氏一道在家操持宴席。
薑麗娘則往石家去跑了一趟,請石筠夫婦前來作陪。
何夫人還特意問了一句:“要不要帶些仆從膳食過去?太過匆忙,隻怕籌備不及。”
薑麗娘道:“姐姐說,人家又不是不知道我們是什麽樣的人家,非要打腫臉充胖子,反倒顯得不倫不類,盡心置辦,也便是了。”
何夫人聽得微怔,繼而頷首,深以為然:“元娘豁達。”
石筠夫妻倆到了薑家,薑滿囤這輩子都沒跟學富五車的大儒坐的這麽近過,結結巴巴的說了幾句話,便挺不住了,叫了薑寧過來作陪,自己紮進廚房裏去做飯了。
鄉下人家,也沒有那些君子遠庖廚的規矩,妻子不得閑的時候,家裏邊的飯就得他做。
費氏早早去集市上買了鮮魚鮮肉,元娘去打了酒。
做魚的時候倒了一勺進去,那香味瞬間被激發出來,不用客人品嚐,費氏就美得直咂嘴:“皇帝老爺也沒吃過這麽好的魚!”
等朱元璋與竇太後抵達薑家門外的時候,飯菜也準備的差不多了。
竇太後自打出娘胎之後,這還是頭一次進這麽小的宅子,也是頭一次見沒有仆人的人家,送菜端酒,俱都是主人家親自操持,新鮮之餘,更覺得薑家人淳樸可親。
薑家人也是頭一次接待身份規格這麽高的客人、
那可是皇帝老爺跟太後娘娘啊!
那能當普通親家對待嗎?
好在一方樸實,一方可親,又有石筠夫婦居中潤滑,酒菜上桌,氣氛倒也頗為融洽,堪稱是賓主盡歡。
薑麗娘坐在何夫人下首,借著喝酒的功夫,偷偷打量坐在上首的竇太後。
這是她穿越以來,見到的身份最高的女性。
就相貌而言,竇太後並不算是絕色,又因為寡居,而不作豔麗裝扮,然而舉止端莊,氣度高雅,著實是雍容高範,迥異於人。
也是。
薑麗娘心想:這可是梁夫人的女兒呢!
今天的酒的確是好酒,她貪喝了幾杯,到宴席後半段,便不禁有些醺然。
賓客盡去之後,薑家其餘人挽起袖子收拾杯盞,唯獨薑麗娘醉的軟了,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費氏滿臉嫌棄的把這隻醉貓踢到一邊去,忽然想起來什麽似的,問元娘:“那會兒你跟太後娘娘兩個人說什麽了?我怎麽看見她在抹眼淚?哎,還真別說,人家書香門第出來的大家閨秀就是不一樣,哭起來也好看,用手絹擦眼淚,不跟我們似的,隨便用袖子一抹就完了……”
薑滿囤也說:“看人家那袖子,雪白雪白的,沾上一點泥巴就沒法看了,裙擺還拖到地上,唉~”
薑麗娘“噗嗤”一聲笑出來了:“人家既不用下地插秧,又不用出門撿糞,那能跟咱們一樣嗎?”
費氏沒好氣道:“你是真醉了還是假醉啊?能動嗎?能動就起來幹活!”
薑麗娘嘿嘿嘿笑了兩聲:“就嘴巴還能動!”
費氏又把她往邊上踢了踢:“滾遠點,別礙事。”
這才想起跑題了:“元娘?你們說什麽了?”
元娘用抹布把桌子擦幹淨,一邊擦,一邊說:“穆郎前不久問我呢,說先帝留了了許多後妃,都還很年輕,太後娘娘的意思是,無謂叫她們陪她在宮裏虛耗一生,想效仿從前代宗皇帝的舊例,把她們放出去,他拿不定主意,問我怎麽看……”
費氏似懂非懂的“噢”了一聲,然後嘖嘖著說:“皇帝娶那麽多女人,他睡得過來嗎?”
薑麗娘卻如同大醉初醒一般,猛地打了個激靈!
先帝的後妃,朱元璋式的皇帝……
她腦海裏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皇帝姐夫不會叫她們殉葬吧?!
這不是妥妥的開曆史倒車嗎?!
那可都是鮮活的人命啊!
薑麗娘一個鯉魚打挺就坐起來了:“姐姐!”
她叫道:“你是怎麽說的?!”
費氏見狀氣壞了,叉著腰問:“你到底醉沒醉啊?沒醉就起來幹活兒,別在那兒閑著!”
元娘抿著嘴笑,看妹妹臉上還有剛才趴在桌上沾著的汙漬,就用帕子幫她擦了。
她說:“我給穆郎講了一個故事。從前有個叫張寧的士大夫,年邁之時卻無子息,在家廟問祖先說,我是做了什麽孽,以至於斷子絕孫?旁邊一個妾侍含恨說,耽誤了我們終身,就是損傷陰德。”
“先帝業已大行,叫年輕的太妃們出宮改嫁,也是為先帝積德,而朝廷向來鼓勵寡婦再嫁,以增人口,隻是有些地方閉鎖,政令難通,現在叫他們知道,連先帝的後妃都可以在先帝大行之後改嫁,這樣的事實,難道不比政令有力的多嗎?”
薑麗娘雙眼亮晶晶的把自己的大頭湊到元娘麵前去:“姐夫怎麽說?他答應了嗎答應了嗎答應了嗎?!”
元娘笑著點點頭。
“哇哦!”
薑麗娘心頭大鬆,興奮不已,一把將她摟住了:“姐姐,你果然是世界的主宰~”